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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佛言:守大仁慈,以恶来,以善往,故来骂,佛默然不答愍之。你修行不够啊!”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抱着布扎的老僧伽,言语犀利,毫不客气。
他早就来了,一直站在屋外,听我怒骂大逍遥天,他还是忍不住了。
“佛祖逍遥,大道无形,说之无益,要当守志行。譬如磨镜,垢去明存,即自见形,断欲守空,即见道真,知宿命矣。老僧亦知宿命,今与北星檀那当有一会,故不避,甘受责。”
老僧伽垂眉慢言,不温不火。
“呵呵,知轮回宿命,好大的神通啊!即知命,更知事,你说我冤没冤枉布扎?”
“檀那,冤与没冤,皆为济世度人,何必再辩!”
“哼,好个皆为济世,城南护城河外,北星恭候大驾。”
话音未落,我便消失在原地。
陀三长眉微耸,叹了口气,扶起桑跋,也踪影全无。
布扎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可他并不服输,满脸委屈的纵身紧随。
空旷的大屋之中,辛亚娜悲从心起,他担心本来颇为和睦的三人也许再度成为仇敌。
“北星,布扎,桑跋去哪里了?”
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面蒙白沙的梵妃雅袅娜的出现在辛亚娜的身边。
望着这个传说中代表众神的仙子,辛亚娜突然有一种悲伤涌上心头,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人帮她一把。
可辛亚娜知道能化解危机的绝不是眼前这个梵尼,她挡不住那个小杀神,她如果介入只会使事情更糟,只会让那个小杀神更反感,那桑跋就真的危险了。
“不知梵尼大驾光临,亚娜失礼了。哦!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可能出去吃饭了。”
梵妃雅闻言淡定自若的收回目光,可她心中跟明镜似的,传讯的人说,神者北星要杀三王子桑跋,这岂能玩笑。看来这几人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的宿卫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神者杀王子,这个北星莫非疯了不成?
远远望着巍峨的基兰城,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它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头,想要宣泄,想要排遣,却寻不见出口。
直到今天为止,我才真正明白强权、神佛的可怕,它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它们根植大地,深入人心;它们已经拥有自己的传承,拥有自己的文化,他们能做到的,我却力所难及。
基兰南疆一行,逃亡、杀戮、摧毁、震慑、重建,一系列的筹划,最后竟然给自己最痛恨的神佛做了嫁衣,而且是被自己认定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出卖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面对无孔不入,如水银泻地一般的神佛,单靠自己的一颗心,一腔血,一双手,想改变格局,想完成梦想,无异蚍蜉撼树。
看来只能在**中略作妥协,才可借力打力,搅浑平静几百年的青岚大陆。
大逍遥天,你不想入主宿卫新城吗?你不想分得一杯羹吗?你不想做大自己吗?好,我就让你做得更大,大到足以撼动大慈悲天的根本,大到足以打破大梵天的超然。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个满嘴济世度人,普度众生的神佛,到底有没有那份真正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正果”的大愿力。
这是一局漫长的棋局,既然边角之争已呈“劫活”,就看谁的劫才多了。
没有人知道,北星的这一应手会颠覆什么,会改变什么,会给青岚大陆带来多少变数,又会搅起多少血雨腥风。
后世人对此的评价也十分纠结,主流思想认为:“神魔”北星,自此几十年间,尽展其魔性的一面,流毒青岚。
“北星檀那,老僧依约而至。”
放开桑跋的意金刚陀三,立单掌于胸前,显得从容不迫。
我没有理他,转身盯着桑跋和刚刚赶到的布扎,冷声问道:“你俩背着我,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
“老大,我拿你当大哥,我怎么会背叛你,是你让我找师门出资的啊!”布扎的声音中饱含委屈,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打转。
“是啊!老大,我桑跋不是神者,在你眼里贱命一条。我本该死,是你让我重生,让我重然希望,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有何脸面苟延于世。”
桑跋的这句老大让我实感意外,他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心思,值得玩味。
“哼!布扎,那你从你的师门又化来多少?”
“老大,二十万金哪!条件是宿卫新城必须以供奉乌玛大神为主。”布扎说的是理直气壮,可我恨的是牙根直咬,这个混不吝,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二十万金就把宿卫新城给卖了,这***也太便宜了吧?
可一旁的桑跋却很灵光,他看明白了我的顾虑和心思,插言道:“老大,青岚大陆民风尚佛,一座新城必须要有神佛才能招来朝拜者,而且…而且谁都想来,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让你的兄弟布扎的师门得益。”
“哦!这么说还有别的神徒找过你?”
桑跋略一迟疑,就马上答道:“是…是的,大慈悲天的神者孜摩找过我,梵尼也暗示过我,就连国师八师古也对我说新城不要只认一家,要并蓄兼收为好。”
呵呵,这些家伙不用我暗中使劲,就纷纷出来抢地盘了,这劫有得打啊!
看来我是有点冤枉布扎和桑跋了,不过这样也好,给那老僧伽点态度,接下来的谈判或许会收获更多。
主意已定,我侧身对布扎的师父深施一礼,微笑道:“敢问陀三大师所为何来?”
那老僧伽急忙还礼,同样笑道:“专程来面见北星檀那,并告知塔芒族的仲菲大逍遥天收下了。”
呦嗬!他这就跟我开锣了,到也不拖泥带水,仲菲这个人情要还的,他这是点我哪!
“大师客气,请开诚布公。”
“佛祖逍遥曾言天下有五难:贫穷布施难,豪贵学道难,制命不死难,得睹佛经难,生值佛世难。北星檀那乃大慧者,自然明白大逍遥天欲解众生诸难之佛心,定会玉成此事。”
陀三说完宣了一声佛号,满脸焕发出神圣凛然的湛彩。
“呵呵,请问大师先有佛,还是先有难?”
“难来佛解,有难即无难。”
“好,好一句难来佛解,那再请问宿卫城几万之众的首陀罗无家可归之难,何解?”
陀三闻言沉默了,我想他并非无话可说,应该是自认无力回天。
“大师既然无解,我却有一解。目前桑跋手中有多方筹措的资金六十五万金,首期一年,全部用于外城首陀罗民居的兴建,功成无偿分配,人心回归自不用说,亦解贫苦人颠沛流离之难,更合大师所说难来佛解的佛门宗旨。至于内城,大逍遥天再出一百万金,则神殿入主宿卫新城便名正言顺,水到渠成。大师以为然否?”
我的话震惊了在场的三个人,老僧伽两眼精光四射,桑跋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布扎略有愧色。
“北星檀那,你高估了大逍遥天,避世苦修的佛者,二十万金已经是极限,再也拿不出黄白之物。”
陀三的声音依旧淡然,可也冷意十足啊!
“大师谦虚了,如果大逍遥天真的力有不逮,那就算了,我会另找愿意出资的合作者,你我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
现场的气氛突然有点紧张,陀三的袍角无风自动,可见其内心远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佛祖逍遥,普度众生乃佛之证得自性,不泯,不灭,不寂,无惧,无往,无不往。”
这老僧伽在威胁我,他是欺负我一个异域人拦不住大逍遥天,呵呵,那我就搬棵大树砸砸他。
“哼!无往,无不往。我相信大慈悲天的圣师亿耳也会无往,无不往。”
陀三闻言长眉微挑,此时他心中的压力极大。
他知道大逍遥天能否跨出克拉底山脉,进而传播乌玛佛言,广植信徒,全看这番谈判。布扎传讯恳请师门出资重建宿卫新城,这在大逍遥天引起了轩然**,可以在加德谷地和莱特平原的交汇处得到一城之地传佛,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乌玛大神在天之灵的指引和眷顾,万万不可错过。
至于布扎讯息中夸得如凤毛麟角般神奇的老大北星,陀三给予了高度重视,并考证了他宿卫之行的整个过程,结论只有一个,此人血手佛心,吃软不吃硬。
然而今日之会,却依然令他大吃一惊,这孩子字字珠玑,问责强悍,对神佛全无半点敬心,乾纲独断,其智慧和修为与年龄完全不符,更像一个堪透了天心世道,历经了轮回苦楚的大神通者。
最后这话,他竟用亿耳来打压自己,难道他与大慈悲天有所瓜葛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将镜花水月,痴心妄想啊!
陀三被逼到了悬崖边缘,静修几百年的佛心出现了裂隙,他竟生出一试之心。
“北星檀那,万物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善,心便能寂静无念,而得永善。”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强行为善,反而着相,欲种善因却不一定有善果,是吗?”
“佛祖逍遥。”
老僧伽的一声佛号,却让我平添无穷的厌烦,狗屁善因善果,用个飘渺的佛言惑我,黔驴技穷,着实可笑。生死我北星尚且无惧,何况其他。
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反而是个两手**,满身仇恨的边缘人,我没有什么匡扶正义,济世度人的伟大理想和抱负,更不是一个妄想凭一己之力救济苍生的疯子,苍生并非全部无辜,如果他们都到了该救的程度,那他们的存在就不再是一种必然。
陀三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万物有生有灭”,神佛都有这种认知,我更不会庸人自扰。
但宿卫城的事是个例外,它毕竟毁在我手,我必须有所交待,这就是我心中的善恶。
而且我现在要做的核心也不仅仅是为了那正在流亡的几万首陀罗,还有更大的图谋隐藏在表象的背后,不破不立,没有摧毁,哪来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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