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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亭按着摔痛的手臂站起来,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心里犹如掀起了惊天巨浪,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然而他毕竟不似顾子澜年少单纯,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男人看到他们两人也是愣了愣,随即拍着手笑起来:“有趣!有趣!”
话音刚落,他就朝穆长亭走去,付息烽先一步挡在穆长亭面前,冷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出手如同鬼魅,快得叫人只能看见残影。
付息烽与他交手不过一息,就叫他躲开了去,穆长亭体内的药性还未完全解开,被男人扼住下巴之时,他惊得想出掌,但是男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穆长亭只觉下巴一痛,嘴巴被迫张开之时,就被飞快塞进了一个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穆长亭按住喉咙呸呸吐了几下,却还是吞下了不少。
男人一击得手,飞快退开,肩上还扛着被他点了睡穴的顾子澜。
付息烽怒道:“你给他吃的什么!把解药拿来!”
男人站在门边笑道:“先别生气,这可不是什么毒`药,别说我这老朋友不帮你,既然他知道了我们的事,要不就成为死人守口如瓶,要不就彻底成为我们的人。我知道,你定然舍不得你这心肝宝贝死,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身影消失,声音里满含笑意:“*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
☆、第50章 解救
这是在清心派后山的一处小树林,天色灰暗,依稀能从高耸入云的树隙之间看到稀稀落落的几颗星辰。
明栎背跨箭筒,手执佩剑,站在原地踌蹴不定。
他收到一张纸条,叫他到此处相见,对方言明能够告诉他师尊的下落。明栎不是很相信,此时正值清心派多事之秋,先是师尊死而复生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紧接着付师叔遇刺,再来就是魔尊易容成浴兰宫弟子潜入清心派。
一夕之间,发生的变故太多,仙魔两界的关系愈加紧张,说不准就有哪个心怀恶念之徒想要借此搅动风云。
此人悄无声息地留下纸条,却不落款说清楚他的身份,实在可疑。
然而明栎还是来了,他想念师尊,无时无刻不想知道那个流言是否属实。
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那是巨物爬行之时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异响,明栎心生警惕,他反手从背后取出箭矢,架起长弓,对准虚空中的一点。
那怪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明栎屏住呼吸,拉满长弓,手一放,箭矢破空而去!快若流星!
他灵力精纯,箭术又极好,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全天下能躲过他的箭矢之人也没有几个。可是这一回,箭羽铮鸣,却是没有射中任何目标,反而被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轻易拽在掌心。
明栎吃了一惊,待看清楚盘踞在他身后的巨蟒之时,饶是少年人再淡定,脸色也是一变。赤色金瞳,面冷如玉,身伴巨蟒,这世间有几人如此?
明栎在观察他,邢玉笙同样也审视他。
这是穆长亭唯一的亲传弟子,少年人眉目清俊,眼角的那颗泪痣在他白皙的脸上分外显眼,突见蛇瘿如此庞然大物,他虽脸色微变,但却不露任何惊恐之色,沉着淡定,勇气可嘉,不错。
邢玉笙开门见山地说:“本座约你前来,是有事要你帮忙。你师尊如今身陷囹圄,生死难料,本座用追踪磷沙也无法查探到他的具体位置,因此需要一人,他要对清心派地形熟悉,且能带本座避开清心派弟子,不惊动任何人的潜进去。”
追踪磷沙失效,大概是因为清心派本身自有屏障的关系,这就跟隐身符不能用是一个道理。
对于这个叛逃出派的“师叔”,明栎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师尊生前他们就多有纠葛,死后他还掳夺了师尊的尸身安放在魔宫十一年之久。
明栎对待这件事没有付息烽的憎恨偏激,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在他眼里,邢玉笙行事古怪,对师尊所做之事不似旁人说的故意折辱,竟有些像爱他至深,不愿意相信师尊身死一般。
故而,此刻忽然见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明栎的情绪比较稳定,理智占了上风,既不仇视,也不热情。
按他这么说,师尊是真的还魂于世了?
明栎按下心中的雀跃,彬彬有礼地微笑道:“前辈,不知您因何肯定师尊在清心派?若此事当真,待我禀明掌门师叔,清心派上下必会出尽全力彻查到底,将师尊营救出来。前辈非我派中人,贸然带您进入清心派不妥。”
明栎头脑清晰,一字一句分析得清楚明白。
邢玉笙淡淡道:“你若不帮忙,本座硬闯清心派又何如?谁敢拦我?谁能拦我?”
他不过是担心这样做会打草惊蛇,甚至下手不知轻重,伤了一些弟子,到时候穆长亭知道了,又要对他心生怨怼。
明栎处变不惊,面含微笑:“您既然优先选择让晚辈帮忙,那这个法子必然是最好的,晚辈只想知道前因后果,不知前辈是否能坦然相告。”
两人对视良久,邢玉笙忽然翘了翘唇角,将整件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明栎听罢,满腹疑虑,但他不由得想到付息烽那日遇刺,十分反常的将他留宿在首阳宫之事。
明栎考虑片刻,抬头看他,眸光清亮:“好,这个忙我帮。”
事关师尊,姑且赌一把吧。
地下室的石门已关阖。
穆长亭瘫软在地,一股不熟悉的热浪席卷了他,热,很热,他恨不得将身上的衣物扒光了才好。他脸颊通红,眉头紧蹙,一双眼睛像是含了水一般,双手无意识地去扯衣领,露出性感而漂亮的锁骨。
付息烽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地看了他许久。
穆长亭甩了甩头,勉力保持了一丝神智,他咬牙想要站起来,可才撑起来不过片刻,双腿打颤又摔了回去。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穆长亭垂着眼眸,看也不看,依旧靠自己的努力撑坐起来。
他背靠石壁,喘息着低声道:“我宁愿……你杀了我……”
付息烽眼眶泛红,双手攥成拳,声音里满含痛楚:“我不想让你知道的,这些事我本想埋藏在心里一辈子!我一直珍惜我们的感情……”
穆长亭勃然大怒:“那你就不该做!你把邢玉笙毁了,把整个清心派也毁了!”
付息烽神色凄惶,扯了扯嘴角,他哑声低问:“不该做?你知道我守了你多少年吗?你知道每当我看到你不顾生死的袒护他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我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他邢玉笙算是个什么东西?天煞孤星之命,居然硬生生扭转命道,跟你结了生死姻缘线,他也配?!”
穆长亭心头一震,喃喃道:“你说什么……”
付息烽一步步走近,慢慢蹲下,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如情人一般温柔低语:“长亭,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能够陪伴在你身侧,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微微笑起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恨极了我,那不妨再多恨一些。”
话音未落,他忽然低头,抬起穆长亭的下巴吻了上去。
穆长亭嘴唇抿得紧紧的,拼命偏头闪躲。
付息烽搂住他的腰,将人半压到地上,细密的亲吻辗转从唇角往下,在锁骨处轻轻吮吸,留下一枚深红的吻痕。
情动之时,付息烽呼吸急促,眼睛赤红,也顾不得穆长亭不愿意,一手去解他的腰带,一手镇压他的反抗。
穆长亭忽然想起那日在浴兰宫弟子房中,那人也是将他牢牢压在床上,低头索要亲吻,他当时虽然吃了一惊,却不似现在这般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付息烽,你疯了吗!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付息烽抬头看他,眸光深沉:“我是疯了,早该疯了……”
就在这时,石门“轰”得一声被炸得粉碎。
乱石飞撞,尘雾飘散之后刑玉笙的身影渐渐清晰的显现,他进来的方式可谓简单粗暴,但穆长亭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处居然建在梅见宫之下,若不是明栎去付息烽之处偷来了长生剑,靠着长生剑对主人强烈的感应,他们还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隐秘的地下室。
进入密道之时,他们刚好撞见扛着顾子澜出来的神秘男人。
男人见到他们弯唇一笑,并未滞留,转身就朝另一侧飞快逃去。
明栎看见顾子澜惊叫道:“师弟!”顾子澜虽然平素性子不讨喜,但毕竟是他同门师弟,明栎身为大师兄,不能眼看着他陷入险境而见死不救。
明栎转头看向刑玉笙,那人按着长生剑的指示片刻不停地往前走,头也不回的淡淡道:“你去吧,救人要紧。”
明栎连忙道了一声“多谢前辈,师尊就拜托您了!”就往男人消失的方向飞快追去。
刑玉笙又吩咐蛇瘿一同跟上去,蛇瘿本不愿意照看一个黄毛小子,但神秘男人身上熟悉的魔气对它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它蛇头一扭,就追了上去。
疾风从身后袭来,明栎还未来得及回头,屁股就被顶了起来,整个人竟被蛇瘿托起,稳稳落在了蛇头之上。
蛇瘿的爬行速度是他的几倍有余,风声从耳边呼呼而过,明栎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抱紧蛇头,以免被颠下地去。
有了这个插曲,此时就只剩下刑玉笙一人出现在这里。
付息烽看到他之时,恨得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他揉身而上,出手就是杀招!
两人缠斗在一起,时而东时而西,残影翻飞,快得已非肉眼能够看清。不多时,石壁之上已尽是他们掌风扫过所留下的深坑。
穆长亭盘腿而坐,不断尝试着凝聚灵力,掌心相对,分开之时一个金色的雷球在他手中滋滋作响,随着他两手距离的拉大,雷球也越来越大。
其实修为臻至高峰,施行法术大多再也不需念咒,随心而动,念至术到。同等级的高手对决,往往拼的就是一个“快”字。
以穆长亭如今的修为本不需要再念咒,只是受体内药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