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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法不知为何,竟夷然不惧:“叁法师叔,说那聂仙铃余寿仍有四十,不知是究竟出于何人之言?可能确定?”
“此言何意?”
叁法双目微眯:“你是欲置疑本座?”
对这胡搅蛮缠,他已感不耐。
“事涉本山秘传,不能不慎!”
莫法振衣而行,踏前数步,言辞清朗:“我离尘宗的丹药,法器,秘术,总不能让一个寿元无几的废人得去!叁法师叔,莫非是欲以势压人?”
叁法眼中的怒意分明已到极致,不过却忽的眼神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一眼。而后语气淡淡道:“东海道宫之主人选,不可久拖不绝,先议定如何?”
说话时,他已将手中的玉牌一挥,而那议舆盘上,便又现出了一条黑色鱼纹。
赤灵子等人,亦是紧随其后,而就在转瞬之后。议舆盘中的黑色鱼纹,就已增至六十条。
夜君权久久无语,半晌之后,才在殿内诸人目光逼迫下开口:“云法有鱼纹六十,残枫道人有鱼纹四十四,下任道宫之主,当是云法师兄。”
那残枫默默无语,云法也殊无喜色,眉头紧皱。
夜君权接着又道:“东海道宫之后,是北方江南道宫,不知四位真人,可有准备人选?”
那阳法真人正欲开口说话,节法真人却已先一步出言:“江南道宫之事,可以延后之议。以我之见,还是先定下掌教真人的人选。我离尘之规,掌教真人由诸峰轮值,八十一年为一期。然而若掌教不能称职,则九脉****时可由九脉金丹,共议掌教弹劾罢免推举诸事。”
夜君权顿时面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节法。全身上下,都弥漫着森森寒意。
宗门确有此规不错,然而要弹劾掌教,却需至少三分之二的金丹认同。
放在平时,根本无可能办到。然而节法此时提出,却饱含深意。这一届的九脉****,诸地职司更替,分明已彻底沦落到宣灵皇极翠云三脉的掌控之中。其余诸峰金丹,想要自己的门人弟子,能够捞些职司好处,不被排挤,就不能不向节法低头,任其摆布。
换而言之,他的掌教之位,已然摇摇欲坠。
夜君权正感心灰意冷之际,那莫法又悍不畏死般的插言:“弟子却以为,那聂仙铃之事,需先有定论!本山秘传,事不在掌教人选之下。叁法师叔还未答我,说那聂仙铃余寿仍有四十,究竟出于何人之言?可能确定?”
叁法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与此人争论答辩,无疑是自**份。然而这纠缠不清,又不能就置之不理。
莫法看似竭斯底里,然而一切皆有分寸,遵循议事之规,并未出格。
“是本座亲自断定,此女之寿,还有四十有余——”
“可据我所知,师叔似不通医道?此言难,三寒阴脉这等绝症,弟子以为,那聂仙铃究竟寿元几何,还是由名家来断定才好。”
叁法一声轻哼,他大约明白这莫法的用意。赤灵子亦是面露讥哂之意:“那么以莫法师兄之意,我宗之内,也只有似绝轩师兄与幻阳师兄这样的医道‘名家’,才可断定聂仙铃寿元?”
“正是如此!”
莫法昂首应是,而后转望右侧:“绝轩师兄,不知你以为,这聂仙铃的三寒阴脉可已化解,还剩多少岁寿?”
那绝轩坐在右侧角落,一阵怔然,想不通这件事,怎的就波及到了他身上。
供奉金丹,本无资格参与金丹大会。然而他有外门秘传的身份,故而可以列席于此。
此刻却是一阵踌躇不定,要说聂仙铃寿元不久,他有些厚不下这脸皮。却又知自己的言语,可能至关重要。更搞不清楚,莫法这些言语,到底有何用意。
正犹豫之时,绝轩却见那****目光望来,饱含深意。顿时明悟,宏法莫法,要的都是拖延,要的是时间,只需事有定论,就还有机会。
“三寒阴脉,确是绝症,无化解可能。强行修道,则寿元更短。观此女气色,确是气血充盈,可未必不是施展了激发精元潜能之术,或者服用一些特异灵丹。具体情形,我需仔细看过之后,才能知晓——”
****紧绷的面孔,正微微松缓。就见大殿之内,另有一人冷冷的开口。
“恬不知耻!”
短短四字,就使那绝轩面色潮红,庄无道端坐原地,依然语如刀锋:“名家,你也能配得上名家这二字?聂仙铃她如何,你还无资格评断。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之后,庄无道就转望上首诸人:“叁法师伯推断,确并未有误。聂仙铃,确还有四十载岁寿。”
“竖子!”绝轩大怒,朝庄无道怒目瞪去:“我绝轩不配,难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就有资格?”
话音未落,那殿外大门,忽然一个人影穿入了进来。光影飞梭,变幻莫测,几个在外的筑基执事,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拦阻。被那人影强行冲入,赫然正是那夜小妍。
殿内之人见状都是一怔,阳法与夜君权更微微凝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那夜小妍,在四下里扫望了一眼之后,就朝着庄无道的方向,盈盈拜倒。
“庄师弟,夜小妍求你,请救我宇文师兄一救!”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那绝轩呼吸一窒,差点气得倒仰。而阳法与****二位真人,更是彻底变了眼神。前者亦是怒气填膺,可略一转念之后,却终是一言未发,只一声叹息。
而宏法则双拳紧握,骨节处一阵阵爆响不绝。
第432章 元州濒危
同样感觉意外的,还有庄无道,不过他反应极快,直接一道真元挥出,将远处夜小妍拜下的身躯托起。
“师姐起来好好说话,这里四位真人都在看着。我早说过,若宇文兄有什么不妥,夜师姐随时可来寻我!”
然而庄无道,又望了眼四周:“只是现在,真不是时候。九脉****盛典,庄无道不能轻离。”
夜小妍面色苍白,并不肯就此顺势站起,额头触地,竟是硬生生在眉心磕出血来,哀声求道:“元州他已垂死,气息只存一线。三日之内若还不得救治,心脉必定碎断。再若拖延,那就为时已晚。小妍我知自己违逆了门规,擅闯****,事后情愿自领责罚。也知自己混账,之前多有得罪。然而元州他无辜,也确实性命垂危。还请师弟慈悲,看在同门份上,出手救他一命!”
那夜小妍话音未落,绝轩便已嘿然道:“夜小妍,你莫非是将我之前交代,当成了耳边风?”
“当成耳边风又怎样?你那赤尸炎蛊,根本就没半点用处!真当我夜小妍懵懂不知?元州他从半年前开始,就已被你放弃了可对?之后种种,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已。”
夜小妍猛地抬起头,眼神愤恨。为宇文元州,她忍气吞声已近一年,此时已不愿再忍。
“别人都说你医道通神,我看也不过如此。若不是误信了你与幻阳子那混蛋之言,元州的毒伤,绝不会恶化到这等地步!”
一番言语,竟说得那绝轩须发倒竖,四肢轻颤,目眦欲裂。幻阳亦子是神情尴尬,把脸侧开一旁。
庄无道也不由咋舌,这夜小妍的泼辣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改,依然如故。也暗暗无奈,听出此女方才的语中,真是情真意切。性格脾气可能跋扈了些,然而这几年,却是真的做到了不离不弃,对宇文元州可谓是用情至深。
只是他虽有援手救助之意,可身在这金丹大会中,好歹也是一票,此时正关键之时,哪里能抽得开身?
目光扫望了周围一眼,却见云灵月等人,都是紧皱着眉,不过神态间,也并无多少抗拒之意。
门内权势争斗虽然残酷,岐阳峰的所作所为,也确实令人恼恨心寒。然而对于宇文元州,众人都是存了不为已甚的心思。
宣灵山已胜算在握,没必要一定斩尽杀绝,把对方逼到绝处不可。那就不是同门,而是把岐阳峰当仇家对待。
节法也看了过来,以目示意,庄无道顿时便明白过来。节法的意思,是让他尽力而为,能救则救。此时离尘主殿,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
然而还未等节法开口,那夜君权就是一声叹息。整个人,似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是我夜某无能,这二十七年来执掌离尘,常感力不从心。东离国一役,更几乎使我宗蒙受重创。今日甘愿让出掌教之位,请诸位真人与师兄弟,另选贤能!”
夜小妍微怔,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见夜君权,又走下了台阶,朝着庄无道一礼:“之前种种,是我岐阳峰对不住。还请师弟不吝出手,为我那元州师侄看看,还有何法可医!”
庄无道心中却在想着,眼前之景,真够古怪。父女二人,都称他为师弟。
夜小妍已是秘传弟子,所以能与他师姐弟相称。夜君权则是金丹巅峰境界,别说是元神,便连假神之境,也未达到,所以依旧与他同辈。
不过这在凡俗间,看似不可思议之事。修界中却是常见,常有父女,子孙,同一师门,同一个境界修为。甚至还有晚辈的修为,凌驾于长辈之上。
与同门之间,按的是修为境界排辈,血亲之间,自然是先论亲。庄无道在离尘五载,除了有些不适应之外,也没觉什么不适应的。
只恍惚了刹那,庄无道就回过神,也不再拿捏。稍一沉吟,便微一点头:“我尽力而为,只是能否为宇文元州驱毒,保住性命无忧,师弟却不敢保证。”
夜君权也做出如此姿态,主动让出掌教大位,已算是正式向宣灵山服软致歉。
而此时九脉****中,唯一的悬念,也就是掌教真人的罢免,赞同节法之议的鱼纹,能够过三分之二。哪怕一票,也极是重要。
可夜君权既已退让,那么他继续留在这里已无必要,也懒得看这里争权夺势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