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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身从巨石裂纹中钻出后,眼前的情形让柳儿微微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雁翎瀑已经不再往下落水了,无数飘飞的雁翎状水花已经变成偶然才滴落的几颗水珠。水潭上的石膏面也已经被积水压碎,中间的大部分都沉入水中不见了,只有四周还有些许挂结在潭沿上。
水面上虽然没了石膏面,却多了其他东西,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小水潭上支架起两根细长的淡竹,这竹子和最后困住鲁承宗他们的以淡竹林为“百节纠错阵”中的竹子一样,颜色粉青灵灵地,就好像刚抽出的笋芽。
柳儿已经不敢再多想,更没有四处寻找架起竹子的人,玄妙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危险已经离得很近,急切中只管一个纵身上了竹子,晃悠悠间三两步便回到两水潭的交合处。
大水潭上风熏藤做成的绳子现在绷得更紧了,拉扯到这种程度所需的力道绝不是柳儿能办到的。肯定是在柳儿过潭之后,又有后来的高手将它再次拉紧绕住。
这一次柳儿抬头往水潭对面的石林瞄了两眼,她的心中还在恐惧那里刺骨的寒意和隐晦。迟疑的片刻和脸上的表情像是暗暗给自己鼓了下劲,当坚定的目光闪烁时,柳儿已经提虚升气踩凌燕步快速从风熏藤上走过。
过去后,脚步未做丝毫停滞,而是将步伐放大,改绳上的小溜步为大纵步直接闯入“八十四风云旗桩”。
整个过程中柳儿都紧张得绷紧颈椎两旁肌肉,头颈都不敢稍有斜盼。只是在从“八十四风云旗桩”中出来时,稍稍扭头往后瞟了一眼。这一眼只是转瞬间,但依旧能透过石柱间的空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石壁上落下,直扑圆石而去。
虽然柳儿心里也好奇这熟悉的背影是谁,可脚下步伐未停,反更加速快了奔出的速度。
出石柱林便是拐弯的狭道。快步转入了峡道后,柳儿便再也看不到圆石那里的情形,只有清明的听觉还能听到有些声响,那是搏击格斗发力闷哼的动静。
果然是血色刃光的是非之地,柳儿心里着实庆幸自己判断的正确。
出峡口便是“三断旋板桥”,那桥还是过来时的老样子,柳儿和原来一样轻车熟路地过去了。
过了桥后,柳儿才稍稍定了下神。她没有想到自己出来得这么顺利,看来进来时卜的顺出卦相是灵验的。
可其中还是有许多不明白,小镇中各种坎面自己能顺利地通过已经是很难想象的事情,现在怎么又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虽然她知道巨石外藏着的人不止一个,虽然她也知道那些人也许不是来自一方,正相互牵制着,腾不出手来阻止她。可是从进来时自己的发现和感觉来说,对家远远不止这么些力量,就是“八十四风云旗桩”那里的活扣也应该出手拦阻,怎么反连个影子都不见了,是否还有其他什么外来力量牵制了它们?比如说脱出淡竹林的老爹他们。
柳儿想到这里,抬腿便往外跑,她害怕老爹他们真要是脱出“百节纠错阵”,进入小镇再被什么坎面困住了,她也害怕自己被对家中哪个回过味或腾出手来进行拦阻,那就再难见到老爹。
柳儿急切地往外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桥下的水面无声地旋起四五个漩涡,那漩涡不大,但从水旋的速度和深陷的涡眼可以看出,导致漩涡产生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且应该是从水底深处发出的。
三道街往外,必定要经过松了弦的“迭步巷”。柳儿不知道“迭步巷”是不是还很来时一样,因为她根本没能走到“迭步巷”的位置。就在距离巷口还有两个店面的时候,旁边一家寿衣铺门面中的一扇门页一晃,蹦弹出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身影不高大,是那种粗短厚实的样子的,那身影也不十分矫健潇洒,但他的速度却是快得惊人的。整个人就像大力弹起的一个青色的皮球,而力道却远比皮球凶猛得多,就像空中飞行的一块青色方石。
柳儿虽然也有很好的轻身功夫,但突然的袭击在加上极快的速度,她没能躲过去。青色的身影在柳儿背上拍了一把,柳儿连眼珠都没来得及转动一下,便如同被砍断的树枝直直飞出,跌扑在地,一声不出,一动不动……
事实和祝篾匠说的一样,在这条白石阶道上的行进过程始终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也和祝篾匠说的一样,这条道儿的两旁的确有许多奇异草木,有些树上还挂着累累果实。真的奇怪,这才是刚刚开春时分,万物复苏之时,这里的树上就已经结上了果实。远远看那些山果饱满鲜滑,很诱食欲。但有了前面的那些教训,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离开白石阶路去采摘山果的想法。
柳儿他们走得并不快,但这条白石路很快就到头了。这也难怪,告诫之路,只是要起到警示的作用,它不是真正用来给你前行的,而是要你及时回头。
没有人回头,不回头就要走更为艰难的路程。在这里余小刺舍弃了他的铜船,因为前面的道路真的无法再带着铜船走了。虽然在失去两个帮手后,五候一直都帮着余小刺拉船,可继续往前的路连人走都困难,更别说带着这条船了。
第三十三节:急奔走
就在余小刺整理船上要继续往前带的东西时,篾匠到周围查看了下地形。这地方是处在一个半腰岭的位置,旁边有个蜿蜒而过的深大草谷。草谷中不管是小草还是灌木,以及草谷两旁的树木,都朝着一个方向歪斜。看来这里水季时是盈沟(有水流过的山沟),从歪斜树木的位置看,其中流过的水还不小,这样的深度或许是这周围山岭的主泻洪道。
“你把船推下这边谷里,这样回来时说不定还在,到时候也许能派上用场。”篾匠对余小刺说。
不管铜船还能不能重新找回,也不管能不能派到用场,留给对家得着总是不会情愿。这样推下草谷也许是最合适的处理方法。
铜船滑滚下草谷,淹没在草丛之中。柳儿看着那片被铜船压得稍有些变形的草丛,心中涌起一团疑惑。
有疑惑的不止柳儿一个人。在场这些人都是江湖走得久了,哪个不是鼻毛一拔当针使的人精。如果要有人除外的话那只有篾匠,因为正是他的言行让大家感到疑惑。一个百十多年没人来过的地方,一个从没来过这地方的人,居然能迅速找到合适的藏船位置,而且还预见到也许可以起到作用,这的确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有路不一定能走,无路也不一定不能走,最让人犯难的往往是有几条路放在自己面前,这时候能走不能走就在自己一念之间了。
其实鲁承宗他们面对的选择并不多,就是两条路。可是让人为难的是祝篾匠和周天师各自坚持其中一条道路是正确的。按理说应该听祝篾匠的,这里毕竟是他祖辈生活过的地方。可是周天师认为祝篾匠自己也从来没走过这里的道路怎么走凭的只是祖辈人留传下的些许信息,前面所带之路又没有一段是顺畅无忧的,几乎每一处都有人出事。
而周天师判断的那条道却是有自己道理的,从树林颜色的区别和分布上来看,前面这片区域和道家的“虚升分清图”非常相似,“虚升分清图”是教导初始修道之人在入虚提升时如何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把它们各自藏于身体的哪个部位,然后让一脉清灵之气从中蜿蜒而过,最后到达灵窍。当道行修炼到一定地步,可以忘却一切情欲时,那脉气息便无阻隔直上灵窍,这“虚升分清图”便无用了。周天师选择的那条道儿从蜿蜒走势来看,正是合气脉穿过“虚升分清图”的走径。
“祝老弟,你择的道儿兴许与老人们说的无误,但这百十年来,这里的对家儿是有可能把它改了的。”周天师说得很有道理,也说得很是客气,完全是用商量的语气。
“我说是走这条道。我不知道自己择的道儿对不对,但我知道这条道怎么走。”祝篾匠很倔,他的性格并不像他手中的竹条能直能曲,这和他长时间在山里很少接触外界有关。
一旁的柳儿没有想他们谁的决定正确,却是听出篾匠话里的破绽,他怎么会知道一条被坎子家掌握了百十年的道路怎么走的?是他走过?还是有人教过他怎么走?这篾匠到底是哪路神仙?
“鲁大哥,你相信我就跟我走,不相信我,你们自管跟着天师走,我就在这儿等你们。”篾匠虽然脾气倔,语气中却始终淡淡地,不带一点烟火味。但话里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他自己是不会走周天师选的那条道的。
“实在不行我们分两路就是了,愿意跟谁自便。”余小刺瞧两个意见争执不下,便在一边出了个馊主意。
“既然你知道那路怎么走,我们还是跟着你,不对再退回就是,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时间。”周天师到底是修行高深之人,他主动让步。同时他的心里也清楚,眼下就这么几个人了,力量再要分散开来,这一趟走下来不要说得不到什么结果,是否都有命退回去都是问题。
也许篾匠真是对的,他选择的路走下来一直都没再碰到什么危险,而且一路走来山明水秀,处处能看到累果灵草。
不管外人怎么样,鲁家的人却是越走心中越是沉重起来。坎子家都知道,在大面积的地域中,不可能连续铺开坎面,只能在几处关键位置设坎节,也就是扼住关口。只有当对自己设的坎节信心不大的状况下,才会沿途再多设几个杀扣,坎子家管这叫途扣,也有叫线瘤的,其作用主要是消减解家(攻入坎面的一方)的有生力量。现在走了半天的路程了,没有发现对家设的一个途扣,一切都和平常的山水没什么区别,道路也算好走,没有需要手脚并用的攀爬路段。但这些却正意味着前面要面对的是个非比寻常的大坎面、大阵仗。
柳儿心里的担忧更多,清明的三觉搜索的信息表明有许多活物在他们周围活动,但这些东西没有围击他们,也没有阻拦他们,而且每每与他们距离靠近时还主动退避。是对家害怕与自己冲突?还是对家不具备拦阻自己的力量?都不大可能。那么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