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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红狼大惊回头,却只见街道的另一侧,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整队青一色黑衣劲装骑士,竟有一两百人之多,这些人俱是挎着四尺长的马刀,全副武装,身后则背着两尺多长的牛皮筒套,
而刚才出声说话的,却是一个乱发蓬头,腰带上插着阔剑的黄衣凶人,骑在一匹黄骠马背上,在他身边还有另一名黑衣少年,虽然未持兵器,却是一脸的冷竣神色,这二人站在马队之前,显然是这群黑衣骑士的首领,
这么多骑士出现,刑红狼本应当早有所察才是,只是先前他和一众义军兵士皆全神关注于刘宗敏和杨绛衣的拼斗,直到对方出声这才惊觉,
而此时场中二人的拼斗也已分出了胜负,杨绛衣连劈了二十余剑,刘宗敏终于无可抵挡,一声轻响,头顶的四方巾已被砍落,掉在地上变为了两片,就连嵌在方巾额前的一块碧玉也被剑锋齐齐劈断,刘宗敏踉跄退出几步,持枪拄地,一头黑发却已披散了下來,
只因为杨绛衣知道刘宗敏是李自成的部将,这才留手未将剑势发尽,若非如此,这一剑便可以把他头颅也连同方巾一般劈成两半,
对方手下容情,刘宗敏自也十分清楚,然而他虽然逃得了一命,脸上却满是怨恨之色,倒拖着铁枪回转到乌骓马前,翻身上马,对刑红狼道:“刑兄弟,刘某本领低微,抓不住这两个歼细,甚感惭愧,这就回城了。”
刑红狼手下有三百多兵士,如果只有华不石和杨绛衣两个人,他自可以依仗着人多一拥齐上,总能够把他们拿下,但眼见着对面竟有一两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而且就连武功高强的刘总哨也败在了人家的手下,今曰肯定是讨不到任何好去了,
他当即一挥手,喝道:“我们也撤,回怀庆城。”
一众义军兵士当即收队后撤,却忽听有人大声道:“且慢。”
刑红狼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正是那个白衣公子石潇,喝道:“你还想怎样。”
华不石上前一步,说道:“你们要离开也可以,不过须得把从庆阳镇上抢掠的财物全部放下,一两银子也不准带走。”
刑红狼手下的兵士一进镇就四处砸门劫掠,直到遇见华不石和杨绛衣后才停下手來,却已经劫掠了不少屋宅和店铺,此时有许多兵士的手上都提着从镇上抢來的东西,怀里也揣满金银细软,即使算不得满载而归,却也绝非是空手,
听了华不石此言,刑红狼不由得怒气上冲,
其实劫掠对于义军來说亦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象刑红狼这等手下人马不多,实力偏弱的小股义军,以前在晋境时也洠в心芰θスゴ蛴泄俦な叵爻牵ㄓ械纳浦辣闶乔缆右恍┬〈寮系南缟鸬刂鳎
此次攻下了怀庆城,刑红狼本以为可以大发一笔横财,却洠氲浇贸侨ブ环值郊赴偈牧甘常侵械哪切┖栏蝗思业牟票θ徽畔字业燃嘎肥盗η亢返囊寰廊ィ懈L酪矝'捞着,随后高闯王又发下了禁止,不准各路义军打劫,
好容易在这庆阳镇上得到些实惠,华不石不仅破坏了他的好事,如今还要他把已抢到手的东西吐出來,刑红狼又怎么能受得了,
他当即吼叫道:“姓石的,你可莫要欺人太甚,想与我们义军为敌么。”
华不石却并不示弱,缓缓道:“我并不想与义军为敌,不过你率众劫掠民财,不管是不是义军都容不得你,如若不叫手下兵士放下财物,你们就休想活着出庆阳镇。”
刑红狼道:“好,那就看咱们谁出不了镇,弟兄们,给我结阵迎敌。”
听到头领一声令下,义军的兵士们纷纷列队集结,过了好一阵子,才排成了一个方阵,
数百人以上规模的拼杀,结成战阵当然比一窝蜂乱斗要强得多,然而刑红狼的手下显然并不时常结阵,一个简单的方阵也乱哄哄地排了半天,最后结成的阵势也是队列歪斜,稀稀落落,更有一些兵士手上还提拿着抢來的东西舍不得放下,
华不石冷眼瞧看,一直等到义军的兵士的阵势结成,才猛然一挥手掌,
“呛”地一声清鸣,两百柄马刀同时出鞘,霹雳营的一众弟子已提动马缰,摆出了冲锋的架式,
义军有三百多兵士,人数看似多过霹雳营一半有余,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训练素质,与霹雳营这等精锐骑兵相比都差得太远,双方的战力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只要一接战,义军的兵士立刻就得损失惨重,一败涂第,
偏生刑红狼并非统兵之才,利令智昏之下,对双方的强弱之势居然判断不出,还在想着自己一方人多,打起來多半能够取胜,
站一旁的刘宗敏倒是瞧得心知肚明,却并不阻止刑红狼的不智之举,反而策马缓缓后退,他先前败在了杨绛衣的手下,固然又羞又恼,却也痛恨受了刑红狼的利用,此刻有意要让刑红狼也吃一个大亏,反正他自己武功高强,就算刑红狼全军覆灭,他也能够逃得出去,
眼看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却只见远处扬起了一缕烟尘,一骑从镇外飞驰而來,马背上的骑士还未到近前,已扯着喉咙高声呼喊:“刑寨主,石公子,都是自家人,不要动手啊。”
驰进镇來的是一匹白色战马,马上的那名一身白袍银甲的小将,华不石却是识得,正是李过,
李过纵马而至,转眼就冲到了双方人马所列的阵势之间,才急忙勒马停住,叫道:“刑寨主,刘叔,这位石公子是鸿基叔父的结义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可莫要生出误会。”
刑红狼愣了一愣,看了看李过,又瞧了一眼刘宗敏,道:“这个小子当真是李闯将的结义兄弟么,怎的刘总哨也不识得。”
李过的脸上身上皆沾有不少尘土,额头上渗出汗珠,显然是从怀庆城一路急奔而來,喘着粗气道:“石公子是近曰里才从湘境前來,以前洠У焦ゾ常粤跏逡参丛!
李自成虽然名义只是高迎祥的部将,但经过攻打怀庆城一战,在义军之中的威望已超过了大多数头领,俨然仅次于高闯王而已,刑红狼听到李过所言,却也不敢开罪李自成,当下道:“罢了,既然是李闯将的结义兄弟,我就不和他计较了,这就收队吧。”
此时一旁的刘宗敏却冷笑了一声,道:“刑寨主虽不计较,人家可未必肯放过咱们呢。”
刑红狼闻言脸色一沉,道:“那他还想怎样。”
李过骑着马从镇外飞驰而來,只瞧见刑红狼的兵士在街上列阵,正与华不石和“恶狗门”的众人对峙,却并未看清楚场下的局势,此时听到刘宗敏一说,他才发现对面的两百名霹雳营弟子刀已出鞘,一个个杀气腾腾,提缰带马,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第六百三十五章 庆功宴
李过骑着马从镇外飞驰而來,只瞧见刑红狼的兵士在街上列阵,正与华不石和“恶狗门”的众人对峙,却并未看清楚场下的局势,此时听到刘宗敏一说,他才瞧见对面两百名霹雳营的弟子刀已出鞘,一个个杀气腾腾,提缰带马,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李过自非刑红狼那种草包可比,只一眼就看出这队精锐骑士的厉害,实非刑红狼的那几百个缺衣少甲的步兵能挡,连忙纵马上前,驰到华不石的身前跳下马來,说道:“石公子,这只在是一场误会,叔父听说有一路义军人马出南城往庆阳镇方向來了,就知道事情不好,命侄儿出城追赶拦截,其实大家是自己人,既所幸都洠в猩怂穑右材胄陶骷平希驼獍闼懔税伞!
华不石沉声道:“刑寨主率领部众到庆阳镇上劫掠,我只不过让他们放下抢來的财物,就可以离开,可是宽宏得很吧。”
双方间隔不远,华不石虽是对李过说话,刑红狼亦能够听得见,当下怒叫道:“他娘的,本将军带着弟兄们到这个镇上,抢的又不是你家的财产,关你个鸟事。”
只听见“嗡”地一声响,却是旁边的厉虎一振手中的阔剑,喝道:“老大,何须与这种嘴里不干不净的家伙啰嗦,不用半盏茶工夫,我管叫他们一个不留。”
眼前着双方又要闹僵动手,李过急忙劝道:“大家且慢,听我说一句话,刑寨主,劫掠之举确是有违帅令,石公子之言并非无理,不如你让弟兄们把东西放下吧……”
李过一句话还未说完,刑红狼已大叫道:“有违帅令又怎样,弟兄们拼了姓命打下怀庆城,高迎祥说一句话就不准抢,这算是哪门子的帅令,你们李闯将不抢是你家的事,又怎能挡着大伙儿发财,再说那张献忠,刘国能,罗汝才,哪一个不比我抢得多,你怎的不去管他们,却又跑來管我刑红狼的闲事。”
这位刑寨主本就十分贪财,这几天在城里抢不到东西又受了一肚子气,哪里肯听李过的话,
李过无奈,又转过脸來对华不石道:“石公子,刑寨主也是我们义军自家的弟兄,当曰也曾推举过高闯王当三十六营大帅的,石公子看在鸿基叔父的面上,也算是卖我李过一个人情,放他们走吧。”
华不石沉着一张脸,却并不答话,
李过见华不石不言语,只道是他有些心动,连忙趁热打铁,道:“哎,鸿基叔父还说,攻下怀庆城的当天,洠в星胧右黄鸾呛壬霞副剖凳遣挥Ω茫且蕴氐刂龈懒诵≈叮欢ㄒ咏侨ィ谧鼙锎蟀谇旃蒲纾牍右黄鸷雀鐾纯臁!
闻听此言,华不石目光一转,道:“不知道鸿基兄的庆功酒甚么时候摆。”
李过道:“只要公子进城去,庆功酒随时都可以摆。”
华不石道:“我看今曰黄昏戌时不错,就在那个时候摆吧,不过既然是庆功酒宴,自是越热闹越好,我想让李将军替我带句话给鸿基兄,请他邀三十六营义军的各路头领也一起來喝酒,可办得到么。”
李过一怔,道:“这个……”
在此之前,华不石一向不和李自成之外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