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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女士,是我记错了,请跟我到后院来……”伙计笑着,出柜带路。
过楼梯下面时,她抬首看了一眼墙壁,挂着消防水枪只是一根木头做的长圆锥,原始木桶按压供水,还没用上医院里先进的直接水管消防枪,各方面看起来都是一家经营普通的药铺。
灰袍女子跟着来到后院的一个小房间,伙计推开沉重的药柜,地面上出现一个木隔板,敲敲隔板,里面传出声音:“谁?”
“有贵宾,是女士。”伙计说着转首,微笑伸手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绅士:“身上有枪么?有请交给我……好的,谢谢。”
吱呀——木隔板打开了,石台阶通向地下室,灰袍女子走下去,木隔板就在身后一下合上——嘭!
四周陡陷黑暗,让灰袍女子脚步一顿,黑暗里似乎有目光在盯着她看,她僵在那里:“谁?”
这是极具备穿透力的目光,她有种自己没有穿衣服的错觉,本能双手抱在胸口遮住,对方似乎判断出她没有威胁,在黑暗中目光才收回去……听不到呼吸声,是术士。
人类的双眼经过明暗落差,渐渐适应了环境,灰袍女子才觉察到这里并非纯黑,隐一个发亮的长方形门框屹立在黑暗中,里面传出怪异沉闷的规律声,似乎是地狱之门竖立在那里。
术士没说话,只是在后面黑暗中传来翻报纸声音,明显懒得理会。
灰袍女子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推开门,伸手遮挡陡亮的光线,耳边听到鞭子当空挥舞的声音,接着是“啪”,还有男子惨叫声。
她心下一紧,重新适应了灯光,放下手。
面前有一个黑色长裤、挽起白衬衫袖子的中年男人,他在挥舞鞭子,抽打着绑在铁架上的青年男人。
这青年浑身赤果,光猪一样,两只手吊在两个钩子上,整个人随着鞭子抽打在悬空晃荡,这时发出了非人惨叫……见灰袍女子进来,行刑的中年男人丢下鞭子,掏出枪:“叛徒!”
青年男人抬首看向灰袍女子,神智清醒了点,看见她时,眼神里流出一丝亮光,灰袍女子呆了呆:“黎明客……褚正?”
“我不是叛……”褚正发出沙哑声音。
“啪!”的一声,褚正闷哼一声,表情凝固,额上一个血洞,子弹带着脑浆喷在后面墙上,尸体垂落下来。
“狡辩!”中年男人冷笑。
灰袍女子身体一颤,克制着没有动,低首:“没想到他会背叛……好几条线都损失了吧?”
“牺牲总不可免……”中年男人晃了晃枪,吹飞了青烟,看向灰袍女子:“这损失甚至波及到樱花,上面大人对此很失望,现在全城戒严搜捕,风声很紧,影子堂决定临时启用新面孔,作他的小一届同学,你说呢?”
“您说的对,已有这样多志士被捕被杀害,但我们不会放弃,只有梁侯才是拯救天下之人……”灰袍女子加重语气,似乎是要说服她自己:“我们影子堂,为了大业,都是过河的卒子,都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了……这句话我欣赏,别看现在的光鲜,就忘记了自己底子……哼,什么黎明客,以为自己是下一个纪江?”中年男人冲着青年尸体啐一口,这才收起枪,对她说:“卢侯龙脉已失去了纪江坐镇,流经穴点,基本都已探明,还有几处疑点不明,你去查这个……”
灰袍女子拿起桌上的一张图纸,看了看某个红圈,有些不确定:“它有什么特殊么?”
“不该问的,你不要多问,去了现场你就知道了,查看一下院子里面是否有稳定的两界状态特征。”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挥手,让她离开,忽又望着她窈窕身影,抛给她一份纸包:“带上药!还有……下个月信号是红花。”
灰袍女子鞠躬,转身离开这个血腥逼人的地下室,关上门时,才在黑暗中大口喘息着……有些不适应眩晕,定了定神,黑暗里已没有人,大概是上去检查周围了,风声鹤唳,地下据点的人手并不充裕。
她也去敲响上面隔板,年轻男伙计打开门,还是一副礼貌的笑容,但已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女士,这是你的枪,请拿稳了。”
出去街巷上,灰袍女子压低帽檐,左右看了看,匆匆离开这里。
一个男人在黑暗小巷子阴影里出来,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街角,对空气中说:“审讯不成功,黎明客没有供出什么人,你认为她可信么?”
“她没得选择……”空气中声音说。
“也是,毕竟是潜伏者,什么资源都没有,等于是新人,和黎明客那种枢纽上的老人不一样……不过还是奇怪,黎明客会背叛?”男人皱着眉,不敢多说下去。
“汪汪汪——”
长街一面传来犬吠声,警靴脚步声,男人连忙转移到一条畅通的小巷。
三四个黑皮的郡守府巡警一路过来,牵着条大黑狗,神情无精打采,说是巡逻倒有些是遛狗,甚至那条大黑狗都比他们活跃有精神,更不如说是——被狗溜。
狗一路溜着他们到到了药铺门口,看到还在营业,带帽子的黑皮小队长就停下,例行招呼店铺的伙计:“你,出来……晚上有没有看到异常人?”
“各位长官好……抽烟吗?给,给,给……”年轻伙计笑着先散了一圈纸烟,连说没有看到,又抱怨宵禁影响了生意,问:“什么时戒严结束啊?”
“你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黑皮小队长没好气地喷了一口烟圈,弹弹烟灰,挥手让人进去检查一圈,自己在门口和伙计扯淡:“那是大人物们的事,听说租界东瀛商会馆枪声,还着火……死了个倒霉露西亚洋人,郡守府大人们不是死了爹一样……一层层催命,今晚不算,明天还要过来扫街!”
“啊,这事摊下来,我们也真倒霉。”年轻伙计叹着口气,借着身体挡住光,往小队长手里塞了块银洋:“各位长官保境安民,辛苦了。”
黑皮小队长摸了摸,没有动作,伙计就知趣地又塞了两枚,黑皮小队长这才满意地拍拍伙计肩:“明天正常做生意就行了啊,哈哈……”
几个黑皮听到笑声,就在药铺里出来,摇摇首:“没问题。”
倒是那只大黑狗冲着小巷子里嗅了嗅,开始往里面钻,正是灰袍女子之前离开的方向。
伙计目光微凝,盯着那条大黑狗,这条大型犬的体态修长,速度敏捷,一旦加速奔跑起来甚至可以直接扑倒成年人,并且明显经过特殊训练,很难处理,比几个黑皮巡警难对付多了。
但接着不知听到什么,它竖起耳朵,又转向街道一侧撒腿狂奔:“汪汪!汪——”
“有情况!”
黑皮小队长神情一紧,将卷烟一丢,立刻带队伍追上,隐隐看到一个白色影子晃过大树,还在快速奔跑,就拔枪喝着:“那人,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
“喵~~”
一只小白猫蹿到树上,看了下面愚蠢人类一眼,掉头消失在繁密枝叶间,跳到了屋顶的背面。
树下面的狗还在龇牙咧嘴,冲着小白猫离开的方位狂吠,黑皮巡警一个个举着手枪,都还来不及瞄准就已丢失视野,面面相觑一阵,又松懈下来,有人冲着地上呸的一口:“原来是只猫啊,我刚刚还以为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第六十六章影子堂(下)
“这条蠢狗……”黑皮小队长踢了狗一脚,骂骂咧咧:“没事就知道斗猫……”
“呜汪……”狗有着灵性,发出委屈叫声,可惜它愚蠢主人听不懂。
而在小白猫离开相反方向,灰袍女子奔跑到两个街区之外,才停下脚步,雪白的手指摘下黑帽子,秀发披散下来,她蹲在一个小巷阴影中,似乎是个同伴被抛弃的小女孩,声音哽咽:“褚正……曹杰,楠小雨,我们当初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啊……”
没有人回应,只有秋风在巷子里呼啸而过,这股影子堂吹过屋檐,发出呜呜声,仿佛幽魂在呜咽。
早晨是在鸟语花香中醒来,翻身坐起,面前南墙并无砖石墙壁,而是一扇扇木格联排的落地窗,大幅玻璃窗外是一丛丛翠绿芭蕉沿着满墙竖立,阳光辉映,宛是翡翠一样灿烂,与室内的幽暗相互映衬,似是一副画卷。
小白猫在墙潜行,她俯身靠近一只灰羽毛的小鸟,那鸟啄食墙上虫子,脑袋左右骨碌碌转动,它没有看到背后猎食者,突墙外传来小汽车的突突声,嘎吱一下急刹车的声音。
小鸟一惊立刻就振翅飞远,小白猫扑了个空,蹲在墙看着它飞去的方向,摆摆尾巴:“喵~~”
纪伦忍住笑,披衣推门出去:“苏小小眉,下来。”
小白猫跳到他肩上,很沉,纪伦摸了摸她:“你这只胖猫。”
“喵喵~~”小白猫不服的叫了起来。
昨天检查了一番,没有时间欣赏园子,就睡了,现在起来就有了逛一圈兴趣,这是古典小型园林,占地七亩,已靠近郊区了,这时代地皮不值钱,营造布置花费了些心思——据说是对某个与老卢侯做对大族抄家所得,院内古木森森,移步换景,各个角度都有着不同的风光。
主卧室出去的路要登上一座白石假山,山上有个平台和小亭、桌椅,可供主人落座小憩,亭子四面开口透风,俯瞰四方景色使人心中一阔,甚至可以看到院子外面街道——有个军服合身年轻女子伶着一个食盒下了公共汽车,脚步轻盈沿着街道走过来,是……轻云姐?
纪伦远远对她招呼地挥挥手,收回目光看看身后院落,脚下的假山其实并不高,又坐落在边角,古木掩映看不清园子全景,下山,一侧则是半亩荷花小池,绿色水面已是残荷飘零,不过水是活水,有着很肥的游鱼。
小白猫就又跳下来,对着水里的大鱼,认真挥爪:“喵!”
纪伦由她自己玩,水池一道水榭长廊通向外面,风水设计的很好,秋日晨起,太阳照下来就有点热了,但晨风还是昨夜余凉,顺着院子里建筑吹到水面上,残荷浮动,游鱼摆尾,小猫的毛发都给吹得飘摇,吹过长廊,纪伦也感觉到一片清爽。
打开院子大铁门时,外面小汽车发动机声音已停下来,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