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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军官带着红袖章,率队将双手背后捆绑了十几人押到菜市口的街口,命令:“举枪瞄准!”
哗——
士兵沉默地拉动枪栓,瞄准犯人。
其中有男有女,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在幽冷的枪口下,他们的人生,瞬息压缩到最短,有人嘴唇颤抖,有人腿间淋湿,有人大喊冤枉。
却有几人高喊:“梁山真命、再造太平!”
“射!”军官表情露出一丝杀气,用力向下一挥。
“砰砰砰”
枪声大作,这十几人应声而倒,血水顺着尸体而汩汩流下,军官目光一一扫看,突落在一个人身上。
这是个濒死者,没有掩盖,没有哀求,濒死者抬起头颅,盯着军官,这目光使军官额上渗出些薄汗。
军官深吸一口气,拔出手枪,顶着濒死者:“是你,云达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说?”
“拯救帝国者,唯有梁侯!”
“梁侯万岁!”濒死者喉咙发出最后呐喊。
军官脸上肌肉一抽抽搐,毫不迟疑扣动了扳机。
“砰”
鲜血和脑浆飞溅,洒了军官半片脸,军官也不插,站起身,喊着:“下一批!”
…………
远处一座豪宅,有大队士兵砸开院门,年轻上尉带人冲进去,脸色阴沉:“不分男女老少,都给我抓起来!”
“这不是卢上尉——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有个年轻小姐惊叫起来,似乎是认识上尉,甚至关系不浅,羞怒拔出匕首对向几个要抓她的士兵:“别碰我!我是他的……”
砰!
一枪打死这女人,卢照月踩着她尸体走进大堂,看着太师椅上端坐一个中年人,缓缓:“卢钱两家世交,想不到钱伯父背叛了主上……你可知罪!”
中年人对于罪的指责,只是惨淡一笑,摇首:“我儿子是你同学,他并不知情……看在你们故去的恩师面子上,可不可以放过?“
一个年轻男子忍着屈辱神色,跪倒:“兄弟……”
卢照月沉默了一下,摇头说:“主命在身,奈何……放心,这次引蛇出洞,把不少内奸暴露,许多人会陪去你。”
“哈哈……你是要撇清关系。”年轻男子仰首,露出一个讽刺笑容,掏出枪对着卢照月:“来!那就一起!”
“不许动——”士兵群起围上,钢枪直指这个年轻男子。
而他只是退步靠墙,手枪对着卢照月:“你知道我的射击成绩,我能杀掉你。”
“是……”卢照月点首,说:“但你不明白什么是战场,请你想想你的妻子晓月……我们的小师妹,恩师的女儿……还有你和她的女儿,还有你没嫁妹妹,本来不在处决范围内的府中女眷……如果我死了,这就是直接反叛,她们的命运会怎么样……你想想?”
“你……”年轻男子不认识一样看着他。
“也许,但这就是世道!”
卢照月顶着枪口,拔出枪,沉静的压上子弹,扣动扳机
砰!
中年男人的眉心炸开。
砰!
这老同学缓缓滑倒在地,背后在墙壁飞溅出一片血迹,手枪跌在地。
至始至终,这枪都没有响。
“看来老方法还是管用啊……”卢照月有些疑惑:“但少许威胁,更多合作的条件,在一个卧病七年少年身上,为何就是这样激烈反应?”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士兵忙忙碌碌着抄家,女眷恐惧缩在院子一角,看着这场兵祸,等待着未知命运。
卢照月检查一番自己的战利品,包括这些女人,这时在她们面前来回踱步,挥舞着枪,低声说:“合则两利,分则两散,本来可以合作事,谁想搞成这样……愣头青,威胁一下就炸,蠢货……有个卢家的姐夫,还不满足?没点姻亲还想在卢军上位……以为还是老卢侯时?以为是你死鬼老爹纪江?一刀一枪打拼当战争英雄?醒醒吧……”
“妈妈,那个叔叔疯了么?”小女孩缩在母亲怀里,害怕看着自言自语男子。
年轻女人压低声音:“不要说话……他早就疯了。”
院子里无声,几只猫在树上和屋顶上趴着,安安静静看着人类的自相残杀,其中一只雪白小猫很快转身离开,沿树荫底下奔去,消失在夜里。
第八十一章走火(上)
少校男人在士兵紧张的目光里走进医院大楼,神情充满阳光而没有一丝阴影:“放轻松些,新兵……呃……”
纪伦坐在休息长椅上,咳嗽着,没有想象中紧张举起武器,而和身侧的轮椅上的女孩低声说话:“寒梅呢?”
“她去找费管家,后来人一多就冲散了……”女孩说着转首,警惕看向进来的男人:“你又是谁?”
姜山正在给苗轻云包扎肩上的伤口,连忙立正敬礼,介绍:“这是情报科的叶春少校。”
“少校!”这牵动女勤务员的伤口,她闷哼了声,也举手敬礼,叶春看她一眼,让姜山包扎,自己蹲在纪伦身侧,拍拍他的肩:“你已是战争英雄了,战斗结束了,这里没有你的敌人……”
“他能做主么?”纪相思哼一声,说:“战争英雄……说得好听。”
“走吧。”纪伦扫了眼,通过来人身份和态度,就足以确定自己的处境,并不需要叶春再多说废话,推着姐姐轮椅出了大楼。
这让叶春有点吃惊,跟出来:“你和刚才来的卢上尉有点冲突?”
“哦……原来你也知道那位上尉有些坑?”纪伦淡淡说着。
“那是谢上校的弟子,做事还不成熟,但知进退利害,不至于真与你为敌,里面应有些误会,改天让他和你赔罪……”叶春笑笑,挥挥手,让军车后面的士兵都收起枪:“没事了,大家收队,回头请你们喝酒……”
这人性格有些自来熟,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纪相思收起了黄金猎魔枪,只是要求:“我不要住院了,你们那样多人,一点保护力量都没有,我要和阿伦在一起。”
“这……”叶春犹豫了下,又点首:“好,过几天专家团商议确定治疗方案后,再看看怎么调整通融一下……现在要我护送你们回别院?城里还有残敌尚未肃清,路上不算安全,姜山的通行证权限不够,有我这个少校的牌子,通过军事警戒线也至少方便些。”
纪伦点首没异议,叶春就去张罗几辆车子。
姜山去周围寻找小师妹折寒梅,总算在一辆救护车上找到了她和老管家——费宏好像又犯病了,正在救护车上躺着,几个医生刚刚下来,医院门口传来躁动,有些疏散医生和护士、病人当中,一对洋人夫妇大声抗议,要冲过封锁线。
士兵们沉默不理会,军官表情懵懵,指指耳朵,咕哝着“听不懂鸟语”,叶春看见,回身:“翻译官!租界调过来的翻译官呢?喊他过来!”
“少校,翻译拉肚子,上厕所了……”
“娘的是怕冲突起来吃流弹吧?软蛋屎尿多!”叶春很是丢脸,过去用蹩脚手势和对方交流。
纪相思忍着笑,侧耳听了听那边的声音,转首对弟弟:“那个红脖子的洋人是殷洲过来做药材生意,手里挥舞是孤星国领事馆的使员签证……孤星国是斯潘亚殖民地刚刚独立没几年的小国,名头不怎么好使……目测是个商人花钱买的大使馆从员身份,口气有点软,那年轻女人相貌看起来有点是露西亚人,是红脖子的夫人,喊的是她的五岁小女儿还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没有出来,真是悲剧……”
纪伦打开车门,抱她上车:“剧本编得还算有头有尾……不过这不关我们的事。”
“剧本?”纪相思乖乖坐在车上,观察了一下洋人夫妇神情,她抿嘴一笑,招手对叶春说了几句:“……您也不希望又一次背黑锅?要是有了由头,租界就会派人调查侨民失踪事件,会爆光。”
叶春脸色黑了黑,就派两队士兵上去找人,很快抱下来一个昏迷金发小女孩,经过车时,明显看出来只有四五岁,粉妆玉琢,洋娃娃一样。
轮椅少女立刻眼睛闪闪发亮,类似她看到苏小小眉,或小熊玩偶的表情:“弟弟快看快看!那小女孩!好可爱……”
纪伦看了一眼,感觉姐姐真是没见识……又低首折叠着金属轮椅:“萝莉没有见过么,下次你自己染个金发,对镜子照照也是差不多的洋娃娃……”
“阿伦!姐姐要生气了!”十岁模样小女孩努力摆出姐姐的姿态。
洋人夫妇找回女儿神情欢喜,这时翻译官也赶到了,推了推黑框眼镜,作沟通桥梁让两面交流后,叶春手指了指车上的少女,随口提了一句。
洋人夫妇就过来,说着感谢的话:“Thankyouverymuch……”
“Mypleasure。”少女挥挥手,笑着敷衍几句,细细观察他们表现,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活着洋人打交道,要辨认容貌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过这对夫妇的表现并不专业,至少有了弟弟提醒后,就很容易发现一些问题。
特别是那个红脖子,腰间配枪,手上看得出军事训练痕迹……气质上看得出是奸商,大腹便便身体素质也蜕化得差不多了,但在熟悉西方史的纪相思看来——欧陆商人起家时就等同海盗,之后不改习惯顺手捞偏门,刺探一些信息来谋利是半公开秘密。
洋人夫妇也是对这个会说外语的小女孩很感兴趣,但这时场面不合适,丈夫留下一张地址和商会信息的简易名片,就告辞。
纪伦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还真是个敏锐家伙,这么快就意识到纪相思是有身份的女孩,多结交她可能有利于在卢侯的生意展开……不过对纪伦,则是当做了伺候大小姐的少年男仆,看走了眼。
他也什么都不说,将折叠好的银色金属轮椅放上车内:“喜欢这样?”
“阿伦是说做好人好事?还是说崇洋媚外?才不是……都听你说是剧本,姐姐还没见过洋人演戏,不过这两个似乎真的是夫妻,对那个小女孩很着紧。”
纪相思轻笑一声说着自己判断,又凑到弟弟耳侧,狡黠地压低声音:“不是都说你们特别行动处还要给洋人的事情背黑锅……那叶春可能是父亲友人,这次又帮我们,姐姐卖他一个好,能帮就帮,也不是指望回报,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