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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伦没有刻意躲避,没有对甲兵下手,而是身一伏,就向着冲过来的甲兵组长扑了上去。
这一伏一冲,顿时躲过了飞刀,擦过了纪伦的左脸,将一些发丝切断,见敌人不退反进,甲兵组长更是加速,军刀猛斩而下:“去死,反贼!”
此人手中的刀虽是帝国军刀经典款式,但无论刀宽、刀长、脊厚,都远超寻常,这刀普通人当双手大剑都闲重,此时此刻,这刀更借了冲力,刀光一闪,连空气都被这一刀斩开。
“有我无敌!”
“这正是久经战阵老兵的特质。”
纪伦却早有准备,目光直视着甲兵组长的眼,同时观察着肩,眼角余光则留意着一一个甲兵。
这属于战斗常态,通过对对手眼神,肩动作判断敌人动作、意图。
这时,身一转,就微伏侧。
“噗!”这一刀,刀尖穿过,虽只差丝毫,但带起锐气,在纪伦脸上鼻梁偏左,由上而下,切开一道薄薄口子,血一下子溢出来了,离稍远点看,就仿佛脸被切成了两半。
不仅仅这样,长刀所向,夹克、裤子,则因有些起伏褶皱,直接刀光撕开,底裤都露出来。
这凶险一刀,可以说刀再前探一点,就是又一种结果。
“刀已老!”可以说,军中刀术,本是有我无敌,分出生死只是瞬间,但同样一击不中,在武术家眼里就有了破绽,瞬间,剑光一闪。
“怎可能?这家伙冲的比我还快,他怎能突刹住?”甲兵组长久经战阵,自是看出了,可顿时一下迷惑,一刀不中,立刻意识到危险,几乎依照战斗本能,直接就是一拳。
“噗!”
长剑重重扎入,直接刺穿甲兵组长的心脏!
紧接着甲兵组长沉重左拳就砸在了纪伦的右脸上,纪伦顿时整个人都趁机倒退了出去,在这瞬间,持剑右手一拧,又是一拔。
这可不是病院手术刀,这是真正兵器,四道血槽,刺的深、拧的疾、拔的猛,甲兵组长胸开出一个血洞,这一拔,就和侧放的橡木酒桶,桶塞拔出一样,鲜血大股飙喷。
甲兵组长试图用手去堵,却腿一软,咕咚跪倒在地,随即扑倒。
“组长!”
纪伦突刺时,第三个甲兵已纵掠如飞赶了过来,这个甲士发出了一声长啸,既是发泄怒火,也是唤警。
显这个甲士知晓纪伦很难对付,但同组两个被杀,自己不能退,不过只要再拦截下,就算自己阵亡,也有别组赶到。
长啸中,这人还没有散乱,当纪伦飞退时,这人已自侧面抵达,顿时就是一刺。
这甲兵使用的也是帝国军刀,刀身只有拇指宽,轻灵锋锐,突刺极强,只见刀光一闪,狠准,决断,不死不休,这正是帝国刀术。
纪伦不得不赞叹这甲士精锐。
可惜,是敌人就得死!
纪伦脚下一错,上一瞬,纪伦还在倒退,下一瞬,纪伦就已来到甲士一侧,这甲兵大惊,试图转动刀身,只要一转,敌人就废了。
而纪伦早有准备,手顺着刀向上,将手掌自中指和无名指缝隙豁开,用食指、中指和拇指一步就抓住了甲兵手腕。
甲兵立刻有着明悟,纪伦早就明白在灵巧和速度,没有太多上风,一旦让自己拖延,别组就可赶到,现在将计就计,以身为饵,吸引自己进行攻击。
他想明白了,也晚了,纪伦锁拿,铁箍一样难以挣脱,这时两人才一先一后自斜飞和空中追击变成了脚踏实地。
剑光一闪,在甲兵绝望眼神中,一剑穿喉。
纪伦踉跄数步,稳住身。
“5秒!”
纪伦咕哝了下嘴,喘息着吐出一口血痰。
“杀人,这样自是难免!”纪伦看了小女孩,站直了身体:“快离开这里!”
“咦?”
纪伦感觉心脏一动,伤处出现了痒痒,泡在温水中一样,这种感觉持续5秒,就迅速断绝消失了。
检查,伤势虽未恢复,足称得上大有好转,已有封口封住了伤口,最值开心的是,掉落槽牙,顶出了新牙齿,远未长成,也可用舌舔了。
“这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产生这效果?”
时间短暂,远处已有人声,纪伦就要拉着小女孩离开:“快,我们离开。”
“哥哥,给!”刚才纪伦就留意到了,小女孩在自己搏杀之间,就一瘸一拐自死去的甲兵身上收集铭牌。
一把抱住了小女孩,迅速穿入一处房舍缝隙,几乎同时,后面响起了警报声,以及甲兵叮当声。
下一刻,二组甲兵匆匆赶到,雪白刀刃上沾着血,甲上飞溅着红灰痕迹,带着一股杀气。
“好武功,好贼子!”什长盯着尸体,眼角狭长,眯起眼,脸色冰寒:“两组不要分散,跟我追上。”
“是!”
…………
稍远一处房舍,里面没有人,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带着发霉气味,纪伦就这才放下了小女孩。
“你腿上的伤……”
“好多了。”小孩子谎言总是很容易拆穿,不过她会包扎,在自己抱着时就自我包扎了,且水准不低,换成自己干同样活,未必比小女孩好。
最重要的是现在缺医少药,也不知道怎么样帮助。
“哥哥,给你!”小女孩捧着铭牌伸着,纪伦就伸手接了,问:“谁叫你收集铭牌和配重石?”
刚才生死之间,小女孩硬是去摸尸体。
小女孩擦着眼泪,哽咽却认真回答:“妈妈说,丢了狗狗牌,坏蛋想要再来,就要花多很多时间。”
“是么?”瞬间,纪伦闪过许多念头。
第十章帝国军(下)
纪伦站着,感觉脑里有些乱,不过不觉得小女孩在说谎,她年龄还不足编出这样谎言。
那这里必有玄机了。
“哥哥,我找到了食物!”小女孩又打断了纪伦的思绪,看到小女孩拿出了小筒,这是刚才自甲兵衣袋里拿出。
小筒打开,里面是一块糯米糕饭团。
刚才还有水壶,不过小女孩就来不及拿了。
小女孩将饭团捧到面前,“哥哥,吃了,伤快快好。”
纪伦看到了她吞咽口水,立刻意识到食物对小镇的镇民而言恐怕很珍贵,至少她很饿!
“你留着吧。”纪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样罗莉,母亲被杀,现在还想着自己,这实在让人感慨。
“不,囡囡不饿,哥哥你要跟坏蛋打架,你需要。”小女孩还是捧着饭团。
“我不久吃过,肚子很饱,你留着吧。”
“可是你受伤了。”
“不要紧,真的。”
“谢谢哥哥。”小女孩开心,想要吃,想了想,小心翼翼把脏掉一层啃去,在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手绢,郑重包好,放进了包里,还拍了拍,对纪伦:“哥哥,你饿了,就跟囡囡要。”
纪伦有些感动、又有些难过,就转了话题,问着情况。
“……坏蛋找到了我们,爸爸缠住两个坏蛋,让我和妈妈逃到卢伯伯里,结果门口还藏着一个坏蛋……”说着,小女孩又哭了起来。
纪伦紧握了拳。
这话感同身受,自己的母亲也住在这里,这些甲兵隔时间就来一次,一想到囡囡母亲被杀惨状,他就五内俱焚。
纪伦平息下了情绪,他注意到囡囡在讲述往事时,提到了‘卢伯伯’这个人。
“囡囡,你觉得卢伯伯怎么样?”
“卢伯伯专门打坏人,但胡须很扎人。”
“你知道卢伯伯住哪里吗?”
囡囡用力点首。
“我们去找卢伯伯不好?”囡囡再次点首。
经过这一番歇息,纪伦感觉自己状态又好些,帝国军攻入小镇,她跟着自己非常不安全,他打算为囡囡找个能庇护她的安全屋,而且也想看看这个‘卢伯伯’,如果可能,他是想把镇上还在反抗的镇民联合起来,只有这样,才有一线可能胜利。
一看见甲兵烧杀,想到母亲和许多无辜的妇儒在镇上,只一瞬间,自己就恨不得立刻冲入甲士之间杀个痛快!
只是,却不能这样卤莽。
小镇中黑烟滚滚,偶尔还能看见翻卷的火舌,甲兵在放火烧房,隐隐听见声音:“去死吧,反贼!”
“为了帝国!”
就才一接触,纪伦已不止一次听到这种口号,充满凛然杀气。
有惊无险的穿过一条主干道,纪伦有些意外,他原本目标——镇东商店,就在他的面前。
开门是位中年人,纪伦发现这人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看着小女孩,显很是熟悉,二话没说,就引着入内。
在空空货架间绕了一段路,中年人打开一扇货柜门,又内里将货柜后挡板横向推开,向下楼梯显现。
中年人就送到这里,下面虽是显得幽暗,但没有太多选择,下了楼梯就是一条通道,30米,尽处是一扇单开的铁门。
铁门打开,就令人吃惊。
“这是地下兵营?”
超过三千平米的巨大场,建筑用材看,很有年了,石墙石柱石地板,承载了岁月的痕迹,照明用是火把,墙上、柱子上,有专门插火把的铁套。
巨大的场地并不空,而是摆放着三百张以上小桌,每张小桌都有一套甲具和武器排列,桌上的装备,纪伦自然也留意到了,他发现这些用具款式、尺码、用材、色泽,都有着差异,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都是量身定做,而非批量产品。
还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空气流通不错,良好通风往往也意味着更易尘霾,但这里很干净,似乎有专人清扫。
甲具武器都不新,但保养很不错,似是日日擦拭。
桌是石桌,厚重古拙,左角有油灯,与石桌一体,造型美观,与石桌反差很大,近乎本能,纪伦看了过去。
接着才反应过来,看向桌上亮着灯的区域,而亮着灯,必桌后有人。
“油灯亮着22盏,都在一个区域,其中14盏随时要熄灭,但盏中并不缺油。”
“8盏灯是正常亮度,桌后都有人!”
一扫过,整个场面就入了眼,发觉这些人,都一个个认真细致武装着自己,神情冷峻,对自己和囡囡,不理不睬。
“卢伯伯!”囡囡打破僵局,很有礼貌向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
这男人桌子在这个区域最前,看情况是队长。
中年人抬起首,看了一眼,就直接:“囡囡,去内屋找你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