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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是独居,家中也没什么奴仆,所以任他如何发泄。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这时。忽听房门有人敲响。
秦谊撇了一眼。装作没有听到,自顾自饮酒。
在他想来,若他没有回应,来人想必就会离开……说实话,他实在不想在这时候和任何人见面。
可是,敲门的人似乎极有耐心,一直拍打门环。
“伯友,我知你在家。怎不开门?”
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秦谊一怔,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去,把门打开……屋外,站着一个华服男子,看秦谊开门,忍不住责怪道:“伯友,怎地恁晚开门?”
“……巨路先生,你怎会深夜前来?”
来人是周逵。
虽说下邳行夜禁之法,入夜之后不得有行人在街上行走。若无令牌,一旦被抓捕起来的话。会处以责罚。但实际上,不管是在下邳还是在许多。乃至于之前的洛阳。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会有那么一帮子特权人士,根本不会受律法约束。而周逵,恰恰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周逵是下邳人,家中颇有资产,是本地名士。
秦谊看着周逵,心里有些疑惑。
要知道,他和周逵并没有什么交集。此前虽与周逵见过,但周逵从来不会正眼瞧他,每每总带着些许不屑之色。一来,秦谊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角色,哪怕是在吕布帐下,也算不得大人物。吕布帐下,武有张辽高顺曹性,就算是魏续侯成,也胜他百倍;文有陈宫,更非秦谊可以相提并论。也许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周逵会有好脸色,但是对秦谊,却无所顾忌。
他今天登门……
秦谊心里一动,隐隐猜出答案。
“怎地在吃闷酒?”
周逵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略显臃肿的身体往前挤,秦谊连忙闪身,就让出一条路来。周逵手里拎着一瓿酒,还有一个小包。进来看了一眼食案上的酒菜,微微一笑,便在食案旁坐下。
“小豚肉,不错!”
他扭头一招手,“伯友,怎不坐下吃酒?”
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秦谊强压怒火,走上前坐在食案边上。
周逵笑呵呵把酒瓿往边上一放,打开小包,里面确是下邳鸿福楼做的烤肉。
“鸿福楼今天宰了一头小牛,我让老马亲自掌火,烤的恰到好处。”
那浓浓的肉香在屋中蔓延,秦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虽说律令禁止宰牛,却也要看是什么人。你一个老百姓宰牛,自然是要倒霉。可如果你有身份地位,宰一头小牛,又算得什么事情?
“正宗吴郡惠泉春,呵呵,我好不容易才让人弄到。”
周逵笑眯眯,排开泥封,然后把上面的一层油纸撕开,一股酒香立刻溢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谊面无表情,看着周逵又吃又喝,终于忍耐不住,“巨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
“听说,温侯这次出兵,却不肯用你?”
“温侯久经沙场,自有他的安排,我等为部曲的,听命就是。”
“伯友,我为你不值啊。”周逵长叹一声,给秦谊满一杯水酒,沉声道:“我知道你,在并州也算薄有名声,是一方俊杰。若在许都或是在别的人手下,怎地也能做一个千石大员。可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模样?妻子被人抢走,却连个站出来为你说话的人都没有,更遭人鄙薄。”
一提起这件事,秦谊心头就蹿火。
他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明知道周逵来意不善,可这心里面却有一股子按耐不住的火气,“巨路先生,莫非是来嘲笑秦谊吗?”
“诶,我怎会嘲笑你。”周逵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绕过食案在秦谊身边坐下,“你我同是读书人,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想温侯当年也是一代豪杰,虎牢关与二十二路诸侯相争,已面无惧色。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刘孟彦,就让他畏首畏尾,当年豪气,早不复存在。”
“哼!”
秦谊冷笑一声,“巨路先生,你不怕你说的这些话,我禀报温侯吗?”
“你想去禀报。只管去。我是如鲠在噎。不吐不快……伯友,你说说看,论文采,温侯帐下谁人比得上你?张辽?曹性?还是哪个?至于陈宫,也不过是背主之徒。当年他辅佐曹公,后来又背曹公而去。呵呵,和吕布搅在一起,哪里还有当初兖州陈公台的气度和风范?
你看他。对那刘闯小儿敬若上宾,满口的好话……可是你呢?你妻子被刘孟彦抢走,他陈宫可曾站出来,为你说过一句仗义执言?伯友,我知你忠义,可是我却是发自内心,为你不值。”
“别说了!”
周逵三番两次,拿秦谊妻子说事,把秦谊心头的火气,撩拨起来。
“你就说吧。今日你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呵。聪明!”
周逵露出一抹诡异笑容,“今袁术来犯,温侯全力御敌,下邳守卫空虚。
我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找你,实为汉瑜公所差。吕布占居徐州之后,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奈何吕布凶名太盛,以至于大家敢怒而不敢言。所以,汉瑜公打算,迎回刘使君。”
秦谊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骇然看着周逵。
周逵从腰间摸出一口短刀,放在食案上,“汉瑜公知你才学,不忍看你为吕布所累。
故而他让我来劝说与你,只要你肯加入我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汉瑜公自会为你谋划前程。你也知道,便是朝廷,对汉瑜公也极为赞赏。此次元龙出使,更得广陵太守之职……若你愿意来,汉瑜公会非常高兴,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任你求;若不然的话……嘿嘿。”
“若不然怎样?”
“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也知道,汉瑜公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
“伯友,你可要想明白才好。”
秦谊露出纠结之色,沉吟不语。
不得不说,周逵的话让他颇为心动。
吕布视我如草芥,我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你看他,为了和刘闯结盟,全然不顾我之屈辱,跟着吕布,又有何前程?可问题是……
秦谊眼睛一眯,轻声道:“我有一问,还望巨路先生为我解惑。”
“请讲。”
“我知道,汉瑜先生在徐州根基颇深,且家中僮客无数。
但只是凭此力量,恐怕也无法击败吕布……要知道那吕布,并非等闲之辈。虓虎之勇,我心里非常清楚,少有人能敌。若想迎刘使君,吕布当如何对付?他手下张辽陈宫,皆非无能之辈。”
“这个,你只管放心。”
听到秦谊说出这番话,周逵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
“吕布与袁术交锋,恐非一日能够休兵罢战。
到时候,我们只需夺下下邳,而后与元龙夹击,必可大败吕布。到那时候,你害怕吕布吗?”
“嗯……”
秦谊沉吟许久,轻轻点头。
“既然汉瑜公不以秦谊愚鲁,谊自当效命。”
“那好,三天之后,你设法拿到外城南门令符,到时候我自会与你联络,咱们打开南门,而后顺势夺取下邳。到时候刘使君重归徐州,你便是首功一件。以刘使君之仁厚,必不会亏待与你。”
“那,就这么办了。”
“还有,城中军马,你可清楚状况?”
秦谊想了想,沉声道:“吕布留曹叔龙和高孝恭于下邳,还要多加小心。
特别是那高孝恭,素来沉稳,恐怕难以对付。另外,吕布还让刘闯留在下邳,也是一个麻烦。
如果不能解决高孝恭,恐怕夺取下邳,也非易事。”
高顺吗?
周逵并不是特别在意。
在他眼中,曹性才是他心中大敌。
“此事你不必担心,汉瑜公自有安排。”
周逵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城中防务上的事情,秦谊也都一一作答。
周逵非常高兴,与秦谊又吃了一回酒,这才心满意足离去。目送周逵离去,秦谊长出一口气。他坐在食案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末了,他一把抄起周逵留下的那口短刀,狠狠扎在食案上。
“吕布。你既然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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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率部离开下邳之后。刘闯被留下来。
其实,内心里刘闯很想和吕布一起去,他想看看吕布是如何指挥骑战!
在他的印象里,吕布这一战好像是大获全胜。
可是陈宫却把他劝说住,“公子当留在下邳。”
“这是为何?”
“其实,此战乃君侯展现勇力一战,公子若也去参加,必然会令君侯不快。
留守下邳。其实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以为,那陈汉瑜经公子羞辱,却迟迟没有动静,必然是有所图谋。公子留下来,也是为君侯分忧……莫忘记,下邳乃君侯之根本,君侯本欲托付于公子,奈何毕竟不好开口。所以他托我,请公子多多照拂,必要时高顺和曹性。皆会听从公子差遣。君侯留下大印在铃铛儿那边,若需要时。公子可找铃铛儿讨要便是。”
刘闯听了陈宫这番话,顿时一怔。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吕布,这是向他表示诚意。高顺还好说,那曹性可是跟随吕布南征北战的八健将之一,在军中威信,仅次于张辽。若想要曹性听命,并非一桩易事。若无吕布的印信,恐怕也难差遣。
刘闯思忖片刻,便把此事答应下来。
留下就留下,反正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和吕布结盟。而吕布的这种态度,整合刘闯的心意。
次日,陈宫离去。
刘闯则留在下邳,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好在有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