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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显甫?
刘闯眼眉一挑,心里不由得一咯噔。
他turán明白,方才在进城的路上,荀谌为什么要他少说话,不要表明立场。
原来,这立嫡之争的两个主角都在,袁尚居然也跑来齐郡,其来意恐怕不是助战这么简单吧!
其实,略一想,刘闯也就能明白其中端倪。
袁谭要征伐田楷,无非就是想在战功上抢个头筹。
而袁尚年轻。也正是需要战功的shíhou……如今冀州太平。除青州之外。只有幽州的公孙瓒是敌人。但公孙瓒……想想看,建安元年,公孙瓒在易京坚守,连麴义的先登营都无力攻克,最后不得不撤走,还被公孙瓒偷袭了一回,抢走先登营辎重。那样的对手,绝非袁尚能够敌对。ruguo把袁尚派去幽州的话。估计到最后不但抢不得战功,甚至还有可能遇到危险。
以袁绍对袁尚的疼爱,又怎可能让袁尚去幽州冒险?
可袁尚又处在一个急需要战功的shíhou,他要用战功,来站稳脚跟。
如此一来,便只有青州可以选择……只是袁绍这样安排,未免也太过明显,偏向于袁尚了吧。
刘闯忍不住上下打量袁尚,却见这袁三少生的好一副面皮,怪不得会得袁绍所喜。
相比之下。袁谭虽然姿容不俗,但比之袁尚。似乎少了几分英气。
他拱手道:“见过三公子。”
哪知,袁尚却不理他,而是直接走到荀谌面前,“荀先生,显甫此次出门的shíhou,家母曾专门嘱托小子,让我去拜见先生。只是先生前些shíhou不在临淄,一直到现在才得以相见……”
咦?
这算是怎么一个节奏?
刘闯眉头一蹙,脸上憨笑之色不减,可是眼中却闪过一抹戾色。
这厮,倒是很狂傲啊!
荀谌一旁也显得有些尴尬,强笑一声道:“有劳夫人挂念……前些shíhou我身体不适,故而在巨定泽畔休息。”
“如今可已大好?”
“尚好,尚好!”
袁谭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袁尚的举动在他看来,显然是在挑衅。
“显甫,不得无礼!”
袁尚倒也适可而止,微微一笑道:“大兄莫怪,伯母与家母姐妹相称,小弟也是奉母亲之命,故而先拜见老大人。哦,对了,大兄刚才说什么好汉?可就是在东海郡掳人妻女的灌亭侯吗?”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刘闯虽不觉得他当时做错了什么,可是在袁谭等人眼中,袁尚这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显甫,你……”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便是。”
袁尚嘴角微微一挑,转过身朝刘闯拱手道:“我素仰慕中陵侯风骨,犹爱中陵侯所作《扫清万里书》之语:臣闻危非仁不扶,乱非治不救,故武丁得傅説,以消鼎雉之灾,周宣用申、甫,以济夷、厉之荒……呵呵,孟彦即为中陵侯之后,想必也深知以为然,不知可否读过?”
表面上,袁尚是表达对刘陶的称赞和仰慕之情,实际上,他确是借此机会讽刺刘闯。
因刘闯幼年蒙难,流落民间。
故而在许多人眼里,他或许勇力过人,但学识未免浅薄。
这也是刘闯如今最大的一个软肋!
他空有中陵侯之后的名声,但是却未能继承其中陵侯的家学,不免会让人担心,刘陶传承断绝。
换而言之,袁尚就是讽刺刘闯,不学无术!
荀谌辛评等人脸色一变,顿时紧张向刘闯看去。
根据荀谌对刘闯的了解,这家伙若是恼怒起来,可是个不顾一切的主儿。
他敢在汝南杀曹操的手下,敢在徐州硬抗吕布,在东武时,更是与萧建死战,最后大获全胜。
这在许多人眼中,就是莽撞的表现。
荀谌真的担心,刘闯一怒之下,会不顾一切的杀人。
哪知刘闯,却微微一笑,“三公子所言极是,先父性刚直,以至于举族蒙难。
闯自幼失怙,幸赖叔父护佑,才得以活至今日。先父所作文章奏疏,自然为天下所赞誉。不过三公子所言扫清万里书,据我所知并非家父最为得意之文章。家父所重者,乃生民立命。春秋五霸时,有齐国先贤管仲说过,仓廪足而知荣辱。故家父所作《民以食为天》,方为其得意之作。
我爱此书言辞虽简约,但含义颇深,故而常诵读之。
圣王承天制物,与人行止,建功则众悦其事,兴戎而师乐其旅……当今之忧,不在于货,而在于民饥。夫生养之道,先食后货。是以先王观象育物,敬授民时,使男不逋田,女不下机。故君臣之道行,王路之教通。由是言之,食者乃有国之所宝,生民之至贵也。
所以,闯自出世以来,屡经磨难,犹重此事。
自我立足北海以来,兴屯田,使百姓以饱食,而知荣辱……总算是不负先父生前之遗志。”
刘闯说完,也是暗地里长出一口气。
想当初,他与郑玄相逢之后,郑玄便把刘陶留下的那些奏疏文章,手把手逼着刘闯背诵过来。
当时刘闯还觉得郑玄这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可现在,他却要感谢郑玄。
ruguo不是当时郑玄的严格要求,他今天恐怕就要丢丑。
这世上,哪有儿子背不出父亲文章的道理?
辛评听罢刘闯所言,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孟彦说的不错,子奇生前所重者,乃生民所食……你在北海所做之事,不负子奇生前志愿。想来他泉下有知,也定然会为你所为而感骄傲。”
荀谌一旁,轻轻点头。
袁尚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
刘闯这可是赤裸裸打脸,而且这一巴掌,打得响亮。
你读过我父亲的文章,又能如何?我已经依照着我父亲的志愿,却做他生前没有做到的事情。
相比之下,你又为你父亲做了什么?
“诸位诸位,今日实乃为孟彦接风,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
袁谭见袁尚模样,心里顿时大快。
不过,身为主人,他还是装模作样上前道:“大家且满饮杯中酒……待会儿还有歌舞助兴。”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34章 情敌(二)
丝竹声起,歌舞翩翩。
袁谭找来的歌舞伎,自然不是那民间乐坊中的舞姬可比,大都美貌无比,身姿婀娜。
只是,刘闯是个俗人!
前世他就看不太懂这种扭来扭去的舞蹈有什么好看,甚至还比不上歌厅里的脱衣舞娘更吸引人。但是看荀谌等人看得津津有味,就算是看不明白,他也必须要忍着,做出欣赏姿态 。
而袁尚,更无心欣赏歌舞,怒视刘闯,一言不发。
今天本想削刘闯的脸,却不想被刘闯连挖苦带讽刺,以至于颜面无存。
他一双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一样,但是刘闯却恍若未觉,坐在那里根本不看袁尚一眼。
这更让自小在无数人吹捧中长大的袁尚,感到脸面无光,对刘闯又多了几分莫名的仇视……
也许会有人奇怪,袁尚为何会对刘闯怨恨?
这件事,说来还要追溯到刘闯的老丈母娘,陈夫人身上。
陈夫人一直希望女儿荀旦可以加入豪门……虽然荀氏也是豪门,但比之袁氏,终究只能算作清流,而非实权派家族。陈氏、荀氏再加上袁氏,三家联合起来,必然可以壮大声势。
事实上,不仅陈夫人这么想,就算是袁绍,也有这方面的心思。
本来,袁尚的母亲刘夫人和陈夫人私下里已经沟通的不差,却不想突然钻出来一个刘闯,让这门几乎快要成功的婚事,一下子鸡飞蛋打。荀谌坚持要完成当年和刘陶说好的婚约。这是一个信誉的问题。而刘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日益壮大,似乎越发令荀谌感到mǎnyì。
陈夫人嘴上说不过问,可心里面始终对刘闯不mǎnyì。
tèbié是当她听说,刘闯在高密一刀断树,吓得荀旦数日不寐之后,对刘闯就更加不满……
我女儿嫁给你,是给你面子。
你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罢了,回到家居然还帮着外人欺负我闺女?
这种事。在陈夫人看来,绝对是叔叔能忍,婶子不能忍……同时,她也更坚定了之前对刘闯的看法:这家伙是个好色如命,且极为蛮横的莽夫。如果女儿嫁给刘闯,岂不是要被他欺辱?
但是荀谌却不这么认为。
相反,他觉得三纲五常,女人家就应该听从夫家安排。
荀旦从小太受宠爱,以至于忘记了女儿家的本份。虽说此时还没有七出之说,但女人善妒。本就是一桩过错。而且女儿回家之后,似乎懂事不少。这也让荀谌觉得。刘闯教训得好!
荀谌有这样的想法,陈夫人自然不能在明面上拒绝。
但是她还是觉得,荀旦若嫁给刘闯,实在是令家门蒙羞,故而偷偷写信给刘夫人。
刘夫人呢?
一直希望袁尚和荀旦成亲。
这样一来,袁尚就可以得到荀谌的支持,将来在立嫡之争当中,可以分化颍川士族的影响力。
所以,刘夫人就拜托审配和逢纪出面向袁绍劝说,让袁尚前来临淄。
袁尚对荀旦,倒是没什么感觉。
不过他明白这关乎他未来立嫡的可能,自然兴致勃勃赶来。表面上说是要助袁谭一臂之力,实则是想要趁此机会,和荀旦多接触一下。哪知道荀谌听说袁尚过来,二话不说,便借口身体不适,带着女儿去巨定泽休养,让袁尚扑了个空。若非刘闯过来,恐怕荀谌也不会返回。
袁尚心里自然不高兴,只是他不敢对荀谌表达不满,便只能把这怒火,转移到刘闯的身上。
在他看来,刘闯自幼失怙,必然才学不足。
为此,他专门找来刘陶的一些奏疏文章,想要羞辱刘闯一下。
可谁想到,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