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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忙见张作霖如此恭敬,满心欢喜:“张师长快请坐吧。”
袁克定在旁试探了一句:“张师长晋见民国大总统怎么像朝见皇上似的?”
张作霖装出一脸粗蠢模样,大表忠心,道:“属下是个军人,不懂啥礼数,在属下的眼里,大总统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大总统。属下对皇上咋样忠心的,也对大总统咋样忠心!属下无知,分不清楚啥叫民国——请大总统、大公子恕罪!”
说完,张作霖目不转睛地观察袁世凯的面部表情,竖起耳朵来捕捉袁世凯答话的每一个字眼。袁世凯待了一会儿,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谁也没有怪你吧,坐下吧。”
张作霖坐到沙发上,眼睛转圈看室内摆设,心想大总统的宝物可真不少。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取悦袁氏(7)
袁世凯道:“你祝贺我就任大总统和反对迁都南京的通电,我都看到了。你对本总统的忠心是可嘉的。”
张作霖当下表白道:“大总统,我干这点事不算个啥,往后我就是大总统磨道上的驴,就听大总统吆喝,还不带走错道的。嘿嘿嘿。”
张作霖虽言语粗鄙,但袁世凯却听得满心欢喜,他摸着自己的大腿,就好像正抚摸在张作霖的头上,点头说:“好,好。本总统对张师长是寄有厚望的,与张师长见面,是要筹商东三省的重要政务。东三省地处边疆,国防繁重。急需增强兵力,才能保境安民。本来国家中央要拨款增兵。但是,国民党在国会选举得胜,要挟本总统,总是捣乱。我老家河南也不太平,有个叫白狼的,纠集几万农夫造反,号称打富济贫的公民讨贼军,已闹到周围几个省了。这真要从此国无宁日了。眼下本总统只好向五国银行团借钱,以便处理善后啊!”
张作霖赶紧拍着胸脯保证:“大总统就只管一心整治关里的国事,关外的事就交给属下,我包管让大总统满意、安心!”
张作霖过于痛快豪爽的表演,反而让袁有些吃不准,心下又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如传闻中的可靠,沉吟了一会儿,又细细叮嘱道:“东三省是帝俄和日本争夺利益最激烈的地方。最为要紧的是,既能保住东三省,又别得罪了日俄。”
张作霖道:“请大总统放心,我会对付他们。我担保东三省不会像高丽国似的,叫日本给吞了,也不会跟列强打起来。大总统就是不派都督去奉天,属下也能……”
这时,袁克定进来报告:“国务总理赵秉钧求见。”
袁世凯动了一下身子,问:“有要紧事吗?”
袁克定道:“国民党理事长宋教仁在上海医院里……”
袁世凯扬手打断讲话,道:“知道了!我马上到西客厅去见他。”
张作霖识趣地起身:“大总统挺忙的,属下这就告退啦。”
袁世凯点头,露出一脸殷切的期望,说道:“好好。有张师长坐镇关外,关外才有今日之安宁。望今后仍要振作精神,护国安民!今后关外的军政大事,本总统要借重张师长了。”
张作霖盯着袁世凯古玩架上的一只打簧金怀表,口中说着,“属下绝不辜负大总统的厚望!”手上,却拿起金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此表正面嵌一圈珍珠,背面烧珐琅西洋半裸女人,张作霖一边欣赏一边说:“这表走的真准。”
袁世凯看见张作霖欲将表放回,一笑,抬抬手:“这表就送给张师长吧。”
张作霖大喜过望,大声道:“谢谢大总统了。”
袁世凯和袁克定送张作霖到居仁堂门前台阶处。袁世凯道声,“不远送了。”张作霖忙道:“大总统、大公子留步,留步。”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大乱将起(1)
袁世凯和袁克定站在台阶上望着向院门走去的张作霖,袁世凯咳嗽了一声,问自己的儿子:“你怎么看张作霖这个人?”
袁克定摇摇头:“一个粗俗的武人,成不了什么大器。”
袁世凯不满地瞥了袁克定一眼:“粗人?我看未必。我看这个张某人善于伪装,非等闲之辈呀。”
袁克定道:“装?他为什么要装?”
袁世凯恨不得用手枪指着自己儿子的头,最后,到底是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张作霖是来讨奉天都督这个职位的。如果张作霖把军政大权集于一身。日后羽翼丰满,京城与满洲关山远隔,鞭长莫及,到那时,我就很难控制他了。”
袁克定变色:“爸爸是说张作霖这个人很可怕?”
袁世凯叹了口气,话语里透着担心:“可怕的是你还没琢磨透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连张作霖这人都看不透,将来怎么能君临万民哪?”
袁克定惭愧地垂下头:“是啊是啊!爸爸多教教我吧!”
袁世凯鼻子里头“哼”了一声,道:“爱新觉罗家的皇权能到俺袁家手里,第一条是俺有军队,张作霖就有军队。光有了军队还不行,还要有超常的手段。张作霖见我就下跪。我跟爱新觉罗家族斗的时候,我跪在地上头磕得梆梆响,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到了该决断时,眼睛都不要眨一眨!必须是翻手云覆手雨啊!我看张作霖耍这个很精明!”
袁克定脱下手套,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那就先把他的军权夺了!”
袁世凯不满地看着袁克定,道:“又说小孩子话了!张作霖的军队全掌握在他那帮绿林结拜的弟兄手里,你去夺他的军权,就是把27师变成关外的土匪。再说当前的局势,一定要求个安定又安定——宋教仁怎么样了?”
袁克定道:“在上海沪宁铁路医院里死了。”
袁世凯在台阶坐了下来,一边的仆从忙拿过来凳子,袁世凯挥了挥手中的拐杖:“不用不用,这个宋教仁啊!我给他50万块银元他不要,非要搞什么责任内阁跟我作对!”
袁克定下了台阶,在台阶下面仰首请示,道:“上海英法租界抓到了刺杀宋教仁的两个凶手,还搜到了国务总理赵秉钧给凶手的指示密电多件。赵秉钧把孙中山给您的电报拿来了,说孙中山要求把杀宋教仁的凶手,交给国民党在上海审判。”
袁世凯沉吟了一下,问:“赵秉钧呢?”
袁克定道:“在西客厅等您。”
袁世凯站了起来,走几步停下,又下令:“去见他,你马上打电话给京师警察厅和步军统领衙门,把全北京的报馆都控制住,一律不准登宋教仁案情的消息!”
袁克定道:“这怕是很难……”
袁世凯用手杖敲着地面,几乎用暴怒的口气,说道:“能控制多少就控制多少——快去!”
袁克定额头渗出冷汗,连声道:“是是。”
袁世凯看袁克定走去的背影,叹息道:“真是没用!”
袁世凯来到居仁堂楼下西客厅,国务总理赵秉钧忙迎了上来,一脸狼狈相地汇报道:“他们不但搜去我给杀手的多封电报,杀手也招认了是由我指使。现在真可谓举国哗然了。”
袁世凯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着茶,道:“那你就……回避一下,先不当这个国务总理,去当几天直隶都督吧。”
赵秉钧道面如死灰:“就是现在把我杀了,孙中山也不会善罢甘休!国民党是要推翻大总统您。”
袁世凯不屑地摁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故作轻松地说:“那就来吧!咱北洋还怕他民党那点人马刀枪?辛亥年在武昌,我不把民党赶尽杀绝,为的是逼迫爱新觉罗家族让位。现在民党要是发动叛乱,我正好把他们收拾干净!在你离任之前,一定要把五国银行团的善后借款的合同签订好了——有了钱买军火,才能消灭民党啊!”
赵秉钧起身,保证道:“请大总统放心,我一定把钱借来!”
此时,在居仁堂后楼的堂屋里,袁世凯的一妻七妾(原配于氏,大姨太沈氏、二姨太李氏、三姨太金氏、五姨太杨氏、六姨太叶氏、八姨太郭氏、九姨太刘氏)正在翻看张作霖送的礼物:好几种毛皮的皮袄和一盒东北老人参。这8个女人瞪着眼挑选皮袄都挑花了眼,不知挑哪件好。群妾扯拽皮衣如群狼撕咬皮肉的声音。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大乱将起(2)
这会儿,张作霖已走到新华门前的招待室外。他看见张景惠、张作相、于文甲、高金山4人站在招待室外朝室内看,好奇地问:“你们看啥哪?”
张作相低声道:“来了个姓章的疯子,把招待室给砸了!还不住嘴地骂袁世凯!”
张作霖心想,什么人,如此胆大,敢在总统府撒野?当下走到招待室窗前朝室内看。
从窗口望进去,招待室内有一位年纪不到50岁的男人,却显苍老,因他身穿旧蓝布长衫,脚上趿拉着两只不一样的破鞋。右手拿一手杖,左手拿一纸折扇,扇坠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大勋章。他蓬头垢面,气愤地在室内踱步。窗子的玻璃被打坏,一地的玻璃碴子,室内的桌椅则全被掀翻。
承宣官赔着笑脸,将一杯茶放在桌上,客气地说:“章先生请喝茶。”
那疯子道:“老子不喝茶!我已经绝食多日啦!你去叫袁世凯立刻来见我!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承宣官道:“大总统正在召见重要客人。”
章疯子抡手杖将茶杯砸个粉碎,高声骂道:“什么重要客人?难道就我不重要?叫他立刻见我!我要问他为什么派兵警监视我?为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要袁世凯还我自由!袁世凯!袁贼!你包藏祸心!你误国欺民!你奸猾诡诈世无二人!”
那疯子高举手杖,吓跑了承宣官,疯子也不理会,继续边骂边掀翻桌椅。
张作霖站在窗前正在看时,章疯子抡手杖将张作霖面前的窗玻璃砸碎,吓得张作霖急忙闪开。
张景惠摇着头,佩服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