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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惊奇地说:“日本也受过列强的欺负?”
于春先点了点头,道:“对啊!日本下层百姓很穷苦,和咱中国老百姓差不多。明治维新‘尊王攘夷’,就是要打倒幕府割据,拥立天皇,驱逐列强,富国强兵,文明开化,殖产兴业,积极引进西方科学技术……”
张作霖道:“他日本维了新了,国家富了,兵也强了,咋还有这么多女人出来干这个?”
于春先道:“日本国家是比过去富强了,大的财团也多了,可穷苦百姓一点没见少!我们在大学时做过考察。日本农民十成有七成是没地种的佃农,收100斤粮,得交60斤租子,有的日本农户穷的比东北的庄稼人还惨,穷农户不但卖女儿,卖老婆的也屡见不鲜啊!”
这时候,那个日本艺妓幸子不再纠缠张作霖,注意听着于春先讲话,他的话到底触动了自己的心思。
张作霖疑惑道:“那日本天皇就好好地治理自个的国家呗,干吗老出兵打别的国家?打朝鲜、打中国、打俄国,这又和欧洲宣战!又出兵山东!这不都得费钱费工夫吗?”
于春先解释道:“日本是维新了,可是把旧时代的武士道的衣钵继承下来了,奉行的是以效忠天皇为核心的军国武士道精神,这为的就是对外扩张侵略!当然,日本政府对外扩张政策的形成,有人为的原因,也有其所处自然环境的因素。先讲这人为原因,就是日本推崇武士道军国精神,军人就依势坐大,军部形成国中之独立王国,左右政府国策。军部只有不断对外扩张,才能保持自己优势地位。再说这自然因素,日本是个岛国,山多、地震多、火山还多,温泉倒不少,洗澡行,可能种的地太少啦!还都是一疙瘩一块的,全国平均,每家农户种一垧来地,大多数农户只有半垧来地可种。”
张作霖摇摇头:“都赶不上咱这一根垄的地多!我铲过一根垄,来回走了一天。”
于春先点了点头,接着道:“日本的矿产资源品种多,储量少又分布零散,江河很多,但大多数是流程短水势急,很少有能行船的。这种自然情形,很容易造成危机感!那些讲扩张的军人,早就对亚洲大陆垂涎欲滴,把大陆视为生命线!中国有的人常说,与日本同文同种,一衣带水。这种话对于日本军部的人来讲,只是一相情愿,对牛弹琴!”
于春先说到此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作霖一捶桌面,大为赞同:“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过于先生对日本军部有如此看法,如何在满铁与其共事哪?”
于春先道:“他们雇用我的技术,我从来不谈国事。”
这时,幸子丢开张作霖跑到于春先身边抱住了于春先的脖子,只听幸子喜滋滋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学问的人!你方才讲的就像我家的事情,你要我吧!”
于春先吓得连连摆手,道:“不行!你放手!我告诉你!我的老婆就是日本人!日本老婆是不允许家里有另外一个女人的。”
幸子不松手,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跟你……”
张作霖大笑,调侃于春先,道:“于先生在满铁可以不论国事,可这两个日本老婆的家事不好整啦!哈……”
一辆拉脚的马车来到高坎镇边街口,张作霖和马秘书从马车上下来,他两人仍是商人打扮。马秘书给车夫车钱,张作霖环视四周。
马秘书看着张作霖神情郁郁,便问道:“您老到这找亲戚?”
张作霖朝镇外田野望去,见离大道100多米处,建起了一片日本式的房子,房子四周用木桩和铁蒺藜围成院墙,院门是用圆木搭成开字形日本牌楼门,叹息道:“找恩人——20年啦!这镇子没咋变。唉!这片房子早先可没有。那大门好像立的是块碑,你能看见上边写的是啥不?”
马秘书往前走几步,仔细看,却见那上边写的好像是“今日之苦,明日之乐”。当下告诉张作霖,那小庙是日本移民供天照大神用的,前两年他在大连城见着过。
张作霖吃惊地说:“日本移民?这是辽河以西,离它南满铁路的大石桥站都几十里地啦!离营口也30里地啦!根本就不是他小日本的附属了,他凭啥往这移民啊?”
马秘书道:“我那位老同学不是说小日本来咱东三省为的就是扩张吗!他这一扩一张,说不定扩到哪儿去了。”
张作霖一踢脚下的小石头,道:“妈拉巴子的,抢庄稼人的食儿抢到辽河西来了。20年了,还都是这些房子,不知道人还在不在了!”
张作霖找到孙大娘家门,仔细看了看,确定就是这儿,当下一边敲门,一边高声大喊道:“孙大娘!孙大娘在吗?”
一个已经满头白发的婆婆开了门,这老太太正是当年给张作霖赐饭的孙大娘。她耳背眼花了,犹豫好一会儿,还是认不出来人究竟是谁。
张作霖只得冲着她耳朵喊:“我是张作霖,当年跟于六在街东头立兽医桩子的张兽医,就是我啊!”
孙大娘“哎呀”一声,惊叫起来:“是张兽医啊!快进屋!”
孙大娘拉着张作霖进屋,把两人都推上炕坐下, 张作霖打量了这个房子的摆设,几十年过去了,居然和他第一次来没两样,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飞过,不免伤感起来。当初的莽撞少年,已经奔40了,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20年就这样过去了,当下道:“我看你老身子骨挺硬实!好啊!”
第三部分:大乱将起前尘旧事(3)
孙大娘嘿嘿一笑:“穷人命,天养活——哎呀!这一晃多少年啦?你咋总没过来呢?家里头都挺好吧?”
张作霖:“都挺好——我大兄弟哪?还干石匠活哪?大娘,跟我走吧!我是来接你老和我大兄弟的。跟我享福去!当年我就对你老说过,我有出头之日,一定让你老享福!”
孙大娘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问:“你发财了?干啥发的财?还干兽医?”
马秘书在孙大娘身边喊道:“大娘,这是咱们奉天27师的师长。”
孙大娘侧过耳朵:“奉天啥长?”
马秘书音量提得更高了:“师长!大娘,这师长可是军队上最大的官啦!”
孙大娘终于听明白了,神色一变:“军队?这咱军队比胡子都多啦!你咋还干这个哪?这军队和胡子要不都没了,老百姓是过不上好日子的!我儿子可不去干这个。吃碗石匠的饭,心里头塌实。高粱谷子不上碾子推了,谁能带壳吃?豆子用磨拉了才能做豆腐,石匠可不能缺了。你当个兽医多好,钱也不少挣了。打你走了,这高坎镇就再没有兽医了,牲口有病都得牵到河西去治……”
张作霖想着一时也说不清楚,当下坐了下来,坐在孙大娘旁边,问道:“那于六爷咋不再找个兽医来?”
孙大娘撇了撇嘴:“你说于六啊?没啦!病死的。有人说老夫少妻,于六贪房贪的,尽瞎嘞嘞,是开拓团占了他的地!一垧地才给他3块钱!叫日本人气死的!不光是于六,好多家的地都叫日本人占了。”
张作霖想问二兰子,又改口,道:“那二……那于二咋样啦?”
孙大娘抓着头发,想了好一会儿,道:“开当铺的于二?听说那年他还用烧红的烙铁烙你肋条骨!他也死啦!他总接胡子,接胡子,到底接出祸来了。是在日俄战的第二年,于二接了个叫王老二的胡子进街。过路钱也给了,讲好胡子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走。可是半夜胡子就下手开枪了!抢的都是白天打好眼儿的有钱人家!说是于二跟胡子顶杠起来了。就叫王老二给杀了。”
张作霖有点吃惊,没想到人事变化如此之大,摇头叹息:“于二、于六都没了……”
孙大娘突然想一件事情,打开箱子拿出一件棉袄放在炕上。这是一件补丁摞补丁,但拆洗得最干净的棉袄,高兴道:“说起胡子,我就想起来你从胡子手里给我要回来的那件棉袄,我到今天还穿着哪!我拿给你看看。”
张作霖不信道:“这是那件棉袄?”
孙大娘嘿嘿笑道:“是啊!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吗。就是袄面儿破了,可里头的棉花是好的!多钉几层补丁,穿着更暖和。哎呀!我一穿这件棉袄啊,就叨咕你呀。就吃了一碗小米饭、小葱、白菜帮子蘸大酱……”
孙大娘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翻身下炕,从箱子里拿几枚铜钱,就要出门,张作霖问道:“大娘,你老干啥去?”
孙大娘笑道:“我给你割肉去,高坎镇的肉铺初一、十五才杀猪,今儿是初一,你真有口头福!你要是不叫我给你做顿饭吃,就这么走了,你是叫我心里窝囊,想叫我活不长!”
张作霖忙从炕上坐起来说:“大娘!你老别破费了,我不吃饭……算了,我跟你老一块儿去,也在街上溜达溜达,看看这高坎镇变啥样了。”
孙、张、马秘书等3人走出房门,来到大街上。20年过去了,高坎镇是个穷乡僻壤,到底变化不大,张作霖依稀认得路,拉着孙大娘在前头走。
走高坎镇一间房门脸的临街肉铺,便撞见这样一幕:一个30多岁男人,上衣穿抿襟和尚短衫,扎腿裤子,光着脚板从肉铺里往外跑,他将一块肉抱在怀里,肉铺掌柜也是个30多岁的男人,他右手抓住光脚板男人的脖领子,左手拎着一个装有两三斤大米的米口袋。这两人像摔跤似的来到大街上。不少行人围上来看,张作霖、孙大娘、马秘书也走过来围观。掌柜刘老大对拿肉者吼道:“你把肉给我搁下,听见没有?把肉搁这疙瘩!把你的米拿走!”
光脚板的男人双手抓着猪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