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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衣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弩箭带着罗玄向后面的瀑布冲去,弩箭穿胸而过带出了一道血箭,竟把水流激起的雾气染得一片刺眼的鲜红。半空中的罗玄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着瀑布下扎去。
第20章第十六章七巧七情明月初生
小凤迷茫的向前跑着,他没有用轻功,只像普通人一样发泄着心中的烦躁。自从醒来之后小凤就没有奢望能得到爱,不管是谁的爱,哪怕只是一点她都不曾妄想。雪中的母女对峙,哀牢山的以死清算这一切都是小风心中难以抚平的伤。即使睁开眼再见觉生,她心中有的也不是感激,反而是无奈。因为她知道在觉生的心里只有母亲和佛法,自己完全是多余的。眼泪渐渐被寒风吹干,头上的伤还隐隐的有些作痛。虽然少林的洗髓经心法对头痛有很大帮助,可代价就是她的武功再也回不到从前,驰骋武林对于她聂小凤已经时过境迁。虽然今天亲耳听到了罗玄对自己的真正态度,可心中对他还是提不起一丝的恨意,可能真的是不在乎了吧,小风这样自嘲的想着。
看着前面的路,小凤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去哪里。她不可能去见绛雪,更加不会回到中原,如见天下之大竟容不下她聂小凤一人。就这样沿着山势向山脉深处走去,山风吹打着她紫色的衣衫,那孤独的一瞥竟宛若一个从天边走来的仙子。小凤的背影和绛雪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而那三分的仰视众生则是绛雪所没有的,即便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可依旧是那样的遗世独立。小凤非常明白绛雪的性子,她几乎就是罗玄的翻版,既然罗玄没法接受她,那绛雪就更加不可能了。
小凤叹了口气,收起了那一丝的孤单和落魄,冷傲的气质又再次回到了脸上。聂小凤还是那个聂小凤,只是对过去的执着已经死了,真的死了吗?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收敛起心神再次踏上这慢慢长路,只是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看不到一丝人烟。走着走着小凤忽然停了下来,她静静地站在雪中面容也和这雪花一样的冷。小凤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越行越近,一个骷髅脸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转过身,小凤用余光扫了一眼来人,即使现在武功大不如前,她也还是那个藐视天下的聂小凤。鄙夷的看着那个黑衣老者,身边没有罗玄她也不用去在乎别人的感受,魔终究还是魔,既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那就没有改变的必要了。老者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袖子中的手也露了出来。那双手被黑色手套包裹着,手套是蚕丝所制雪光下竟泛着道道的金属光泽,那十指指尖都镶嵌着锋利的钢爪,仔细看竟像是鹰爪一般。
对立雪中的一黑一紫两个人都在静静地等待机会,他们就像相反的两块磁极一样谁也不容许对方靠近一步。雪花似乎发现了两人的异常越下越急、越下越乱,就在二人的视线快要被遮住时两道身影忽然动了,一道冷光在飞雪中一触即分,一招之后两人又相隔了十丈开外。小凤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柄排成扇面的七巧梭,紫色的衣衫在雪中翻飞着,脸上的寒霜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冰封。黑衣老者的脸上此时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双手又隐藏在了袖袍中。随后小凤先发制人,七巧梭脱手飞出,旋转着袭向了老者,与此同时身子也猛然前射。黑衣老者一个弯腰避开了头上飞来的银梭,右手挡住了聂小凤扫来的一掌,正当黑衣人打算再出一爪时,七巧梭又盘旋而回,两个人又适时的分开了。
小凤握着七巧梭时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冷静,这个结束她自己生命的根源,不仅沾染了敌人的血,也染上了自己的血,它就像符咒一样每回旋一次都重演着她的过往。外公,娘亲,觉生,罗玄,两个女儿还有天相,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她命中的死结,情愈深,爱愈难。小凤抓着七巧梭的手又紧了紧,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显出一丝软弱。想至此小凤不再犹豫,既然心绪已乱,那何不如挥剑斩情丝。前世的情已经要不起,那就用这无情的梭割断一切过往吧,瞬间的决定让她冲向老者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黑衣老者不为所动的站在那儿,任由小凤向自己冲来,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刚刚的两招过后,黑衣老者已经摸出了小凤的底。如果是罗玄他还会有几分惧意,至于聂小凤似乎比传说中的弱了很多。但不管怎么样她是主上要的人,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本来他可以和罗玄大战一场,可为了能截住聂小凤他放弃了这次机会。如今站在聂小凤面前,他就像一个猎人看着猎物一样,等着这头疲惫的老虎慢慢进入自己的陷阱。小凤竭尽全力的攻击似乎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凌厉的七巧梭总在最接近敌人的时候险险措过。凭着多年的经验小凤已经知道这个老者武功并不在罗玄之下,如今的自己不过是在给他挠痒痒,如此下去早晚会耗尽所有的力气。
聪明如小凤,在刚发现这一情况就果断的停了下来。老头哪肯让小凤这么轻易就转变对策,就在小凤刚刚一顿时老者已经扑了上来。快、准、狠,每一招都要比小凤的招式来的凶猛,毒辣。汗水渐渐从小凤的脸上留下,脚下的步伐变得越来越凌乱,头也越来越痛,如今小凤的每一招一式都已经是超负荷的施展。一步步的向后退着,一不留神小凤被身后的石头绊了一跤,身体也随之瘫坐在地上。她真的没有力气了,看着即将刺向自己喉咙的利爪,小凤只是将头高高地抬起,双眼望着天,对袭来的钢爪不屑一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衣老者的钢爪即将掐住小凤的脖子时,一道弧形的气劲如初生的弯月一般向那乌黑的爪尖袭来。
第21章第十七章冰心如岚西岭玉家
山间溪水淙淙,虽然在这冬日里没有鸟鸣,不过讨厌的鹅毛大雪终于是停了。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在山间轻快的行进着,精巧的车蓬上挂着一串串小巧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声震散了纷飞的雪花,迎来了云缝里的一缕阳光。随着马车的前行天空也越来越晴朗,雪后的空气越发的清新。这时,一双精致的小手掀开了马车的遮帘,随着“啊”的一声轻呼,小手向上使劲抻了个懒腰。
这才看清楚,车里坐着的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鹅蛋似的小脸,青眉如黛,杏眼微眯,显然是刚刚睡醒。马车的车夫回头宠溺的看了小女孩一眼,继续专注的赶车。接着,马车里一个年岁稍大的妇人探出头来,把一件鹅黄色的外衫披在了女孩身上,佯怒的说道,“丫头,小心着凉。”。女孩顽皮的一缩头,嘟着嘴道,“刘妈,清岚都这么大了,知道冷热的,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啊。”
随着马车的前行流水声越来越近,清岚嚷嚷着要出去玩一会儿,最后终于在刘妈的千叮咛万嘱咐后跳下了马车,欢快的跑走边跳着嘴里还哼着小曲,活像只黄色的小蝴蝶。前面是一条不是很深的小溪水急急地流着,站在溪边的卵石上,清澈的溪水把清岚的娇小身影清晰的印在了水中。清岚臭美地顺着鬓边垂下来的小辫子,蹲下身子捧了一捧冰凉的溪水。正要喝下口时,一个不小心看见对面的岸边似乎有个灰色的东西。接近着的一声大喊可把正朝这边看的刘妈吓得不轻,还以为清岚不小心掉河里了。刘妈和车夫急匆匆的朝这边跑来,待来到近前就见清岚指着河对岸怯怯的喊着,“那个,那个,是不是死人啊?”
刘妈二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溪的对岸躺着一个身穿灰衣的人,远远看去头发灰白似乎年纪不小了。刘妈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有一副古道热肠,当下没有在乎那是不是尸体,只当是一个需要帮助的落水者,卷起棉袍一个腾空就越过了这个看起来丈余宽的小溪,没想到刘妈也是一身的好功夫。
来到河对岸,伸指探向了那人的脖颈,居然还有微弱的跳动,遂心下输了口气。刘妈把这个人服了起来,掐着脉搏眉头皱了又皱最后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的医术还算拿得出手恐怕真就摸不出还有脉象了。刘妈不嫌弃那个人一身湿漉漉的,忙用手掌抵住了那人的小腹把真气慢慢的渡了过去。另一只手朝车夫摆了摆,车夫会意也跳到了河对岸。两人合力终于把这人弄到了溪对面的马车里。清岚在得知自己看见的不是死人之后,又欢呼雀跃了起来。满眼的恐惧瞬间变成了大大的好奇,在刘妈身后探头探脑的要看个清楚。
这个被刘妈救起的人自然是罗玄。罗玄在被弩箭射中之后,便掉进了瀑布,由于水流太急被冲到了下游的一条小溪里,随着波浪被带到了岸上。
刘妈把这个人身上已经冻的发硬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当灰袍退下之后胸口一大片干涩的血迹触目惊心。水流冲干净了罗玄的外袍,却无法把里衣也冲干净,由于一直趴在地上,寒气已经把血冻成了一片血渍。刘妈这时有些慌神了,这个人伤的太重,只怕是活不成了,可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丹药准备喂到罗玄嘴里。伸手掐住罗玄的下巴,发现那张薄薄的嘴唇抿的死死地,已经冻得一片乌紫。叹了口气,刘妈还是狠了狠心掰开了罗玄的嘴把药喂了进去。一边的清岚就像个学徒一样好奇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刘妈忙活着。
罗玄因为长时间躺在低温的地面上,胸口的血已经凝结了。那伤口在心口偏左的位置上,再往中间一点恐怕现在真的就是个死人了。刘妈利落的给罗玄包扎好伤口,换上了车夫临时换洗的衣服,罗玄如今身材消瘦,穿起来还有些宽大。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是完事了,马车里所有的棉被几乎都盖在了罗玄的身上。
这顿折腾之后除了小清岚竟没一个人去留意罗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