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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卓坐在罗玄的身边很是委屈地仰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地说着，“既然嫌弃人家就算了，以后有事可千万别来求奴家。”，说完了咯咯地笑着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巫卓淡淡地道，“清岚我带走了，这丫头以后得好好管教管教，我住在城西的宝莱客栈，希望你不会有求我的那一天。”声音消失的时候院子里又安静了，不知为什么杯里的酒越喝越泛满了苦涩。
直到天快黑了清岚也没有回来，看来一切都是真的。正准备起身回房，院子的门却又不知被谁推开了。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罗玄愣了一下，眼中的沧桑立刻被一股淡然所取代。小凤看着转身看向自己的罗玄，对上他那冷淡的眼神，本来的焦急一下子全被熄灭了。小凤从不求人，但最最不愿求的恰恰就是罗玄。上一次左冷峰的事情已经让她心灰意冷，可如今为了绛雪她还是要一试。
小凤定定地看着罗玄，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开口道，“罗玄，今天我来是有一事相求，绛雪中了毒如今生死未卜，普天之下能救她的也只有你了，我聂小凤今天求你了，不论如何她也是你的女儿。”小凤心中的苦涩在最后一个字说完之后显露无疑，罗玄看在眼里心中却满是无奈。看着一脸小凤哀求的样子，罗玄本可以告诉她如今自己什么都不会了，可那根本就是摧毁这个女人最后的希望。叹了口气只听罗玄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给我一点时间，你把绛雪的情况和我说一下。”
问完了该问的，罗玄又转身坐回了刚才的位置。自看了小凤一眼之后他就一直侧着头，再不敢与小凤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听着小凤的讲述，自桃林一直到小城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事情讲完了罗玄还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绛雪能救吗？”，小凤的话将他拉了现实，想了想只听罗玄道，“三天之后给你解药。”，在没有多余的话语，小凤闻言很是利落的转身离开。
深深叹了口气，罗玄举起手里的酒壶倒了倒可一滴酒都没有了。这一夜罗玄哪儿也没有去就在这院子里呆呆地坐着，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天亮的时候罗玄已经起身离开了，一路往西而来，此时狭长的街道寂静的落针可闻。不知是不是都计划好的，前面宝莱客栈的大门却敞开着，似乎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刚迈进门就见一个苗人打扮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朝他打了个招呼，罗玄什么也没说，只是随着那人朝二楼走去。
推开二楼的房门只见巫卓正笑着坐在厅中，看她穿戴整齐便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见罗玄进门，巫卓笑着道，“稀客稀客啊，什么风把罗大哥给吹来了。”罗玄没有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坐在了旁边，淡淡地道，“我为什么来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说你的条件吧，别的我不想知道。”巫卓故作生气道，“呦，罗大哥你这是来找人帮忙吗，也太没有诚意了。”罗玄冰冷地回道，“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然后就要转身离开。看着罗玄一脸的冰冷，巫卓笑着说，“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见罗玄不再往前走了，便和风细雨地道，“绛雪中的毒我倒是略知一二，救她可以条件就是一命换一命，不知罗大哥你意下如何啊？”
罗玄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转身笑盈盈地看着巫卓道，“你不就是想要罗某的命吗，何必这么麻烦。”巫卓有些玩味地看着他道，“本来你的命不值这个价钱，可谁让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那，虽然我舍不得看着你这么容易地死，但如今真的没什么好办法。”，说着巫卓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罗玄像是在谈一桩和他毫无关系的买卖一般，始终面带微笑。见条件已经清楚，罗玄不置可否地道，“只要你肯救绛雪，我的命就是你的。”巫卓呵呵笑着道，“罗大哥就是个爽快人，药我会立刻叫人送去，不知道罗大哥还有什么口信要捎带的吗？”
罗玄静静地看着窗外而后道，“告诉聂小凤，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就此取消，叫她以后别来烦我。”巫卓对着门外的侍从道，“罗大侠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清楚了就立刻去办。”见屋中只剩下她和罗玄两个人，巫卓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玉瓶，样子和少林寺上苗人拿的瓶子别无二致。见罗玄对她不理不睬，巫卓也不生气，笑着对罗玄说道，“忙我帮了，你的诺言也该兑现了。”罗玄平静地盯着巫卓道，“我要知道绛雪是否转危为安，这之前一切免谈。”罗玄的坚决并没有得到任何让步，只听巫卓满不在意地道，“你别无选择，即使你不喝，我如果不救她，她还是死路一条。”半晌之后罗玄起身夺过了巫卓手里的玉瓶一饮而尽。最后对上巫卓的眼神定定地道，“如果绛雪有事，做鬼我也要你付出代价。”
见罗玄已经走出门去，巫卓娇笑着道，“罗大哥慢走，给你收尸的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听着屋中哈哈的笑声，罗玄将心中的怒火慢慢压制了下去。
第72章第五十八章爱恨抉择别时亦难
街上的人影晃得厉害，晃得罗玄一阵一阵的眩晕，胃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罗玄终于找到了一家开门的酒馆，要了一坛酒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此时的罗玄哪儿还有去巫卓那里时的云淡风轻，整个人好像忽然丢了魂儿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在大街上，看那凌乱的脚步行人都当碰到了酒鬼离他远远地。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的院子，刚摸到院墙的篱笆罗玄就整个人跪倒在地。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见他颤抖的身体就知道他此时所承受的有多痛苦。再没有一点力气支撑下去了，罗玄狠狠地抓着篱笆让自己有个依靠。指甲已经略微的渗出了血迹，可他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一大清早小凤他们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进来的是一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一进门那人就问谁叫聂小凤，小凤回应之后就见那人掏出了一个瓷瓶交给她道，“这是一个姓罗的先生叫我交给你的，他说你们之间的约定就此取消，以后别去烦他。”年轻人学完了话便要转身离去，小凤要给他一些跑路的酬劳，可那人说已经有人付了便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走掉了。
看着手里的瓷瓶，小凤和连城都喜上眉梢，绛雪服过药后果然好转了许多，虚弱的脉相也变得慢慢强劲有力，看绛雪的气色估计明天就会醒来了。连城转头看着小凤激动地道，“你看绛雪终于没事了，真是太好了，你说她明天是不是要醒了。”看着此时语无伦次的连城，小凤只是露出了一个少见的欣慰笑容。连城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坐在了一边。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傻傻地挠着头，今天连城却一反常态的端起了一杯茶很是斯文地喝了起来，只是眼神故意闪到了一边。不知怎么的小凤觉得这些日子连城的变化很大，和以前的吊儿郎当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唯一不知道恐怕就是连城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
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连城故意转移话题道，“我们不用去谢谢他吗？”，‘他’自然是指罗玄，小凤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他已经说了以后不要去烦他，我也觉得这件事之后我们还是不要再有瓜葛的好。不过你放心等绛雪醒了之后我会亲自去道个谢的。”话说完了两个人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些日子除了绛雪似乎两个人都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小凤见连城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于是说道，“连城，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绛雪醒了我叫你，你自己休息不好以后哪里还有力气照顾绛雪！”闻言连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绛雪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屋中小凤静静地捋顺着绛雪的发丝，这还是自雪山回来之后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绛雪。自己这个倔强的女儿太多的地方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所有的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心中所想永远都是别人猜不透的迷。静静地看着绛雪的脸颊，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哀牢山上的石屋，产下绛雪和玄霜的那个雪夜她永远都记得，不只记得两个孩子出生时候的可爱摸样，罗玄那不愿吝啬一点温情的冷漠眼神也深深烙印在心底。
看着熟睡的绛雪，小凤喃喃地道，“绛雪，我苦命的孩子，上一代的恩怨就由娘一个人来抗吧，娘亲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此时的小凤满眼的柔情哪里还有一丝抿灭天下的魔教教主的影子，但是很快那一抹真情就掩饰的毫无踪迹了，聂小凤依旧还是那个聂小凤。
也许是外面的日光越来越稀薄，罗玄终于从寒冷的梦境中醒了过来。看着西斜的日头，罗玄忽然发现眼前所有的景物都被一片血红色所侵染。狠狠地甩了甩头罗玄吃力地想支撑起身体，但全身的力气好像忽然被全部抽走了，想要向前挪动一下两条腿却根本不听使唤。勉强地爬到了院中，额头上的汗珠也大颗大颗地滴落了下来。汗水越渗越多，胃里的恶心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胸口却一下子疼得他喘不过气来，那种窒息的感觉只有掉下瀑布的那一刻他曾清晰的感受过。感觉着蛊虫的蠕动渐渐变得微弱，那种生机被慢慢抽走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知道离最后的时刻已经不远了，可心底忽然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你一定要撑下去，你还没有见她最后一眼，绝不能放弃。”罗玄对着眼前火红的夕阳眼神中凝聚起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小凤，是师傅错了，忘记我吧。”，虽然数里之外的那个人一定不会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