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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隔着衣衫握住胸前的碧玉扳指,心中默默地念着:胤祥……
“主子,信,京里来的。”我伸手接过青城递过来的信签,拆开后看了不禁皱起眉头。
“主子?”青城见了也随即紧张起来。
“咱们准备准备,‘大千岁’要来了。”我将信揉成一团,它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在窗外。
“大千岁?是直亲王大阿哥?”她的好奇心上来了。
“恩,说是带侧福晋回来省亲。”我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多少年了?他应该早就忘了吧!
“侧福晋?省亲?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子,对小老婆都这般好呢,主子,我们这回又得花不少银子吧?”
“唔,是啊……”她见我神情恍惚,也没多问,转身出了书房。
大阿哥?你又怎会只为了一个区区的侧福晋呢?到底,你这次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呢……
深夜,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屋内一男一女相视而站,油灯在风中颤动着身躯,剑拔弩张的气流诡异的滚动着。
“你娶不娶?”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娶!”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我转身“噌”地拔出墙上的宝剑,凌厉的剑峰直指他的咽喉:“博硕,是男人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我…什…么…也…没…做…过!”他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话来。
“没做过?我知道你没做过,顾杏儿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满城的风言风语是她自己放的,但那又如何?”我依旧用剑指着他,满脸的嘲弄。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你为何要我娶她?”
“你看到她身子了吗?”我放下剑,垂于腿侧,说得有些无力。
“看……看到了,但那是……”
我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话:“这就够了!顾老爷是谁?他是蜀城的首富!他的外孙女是直亲王最宠爱的侧福晋,他在朝中还有很多高官的亲属,如今他上门来逼亲,你要让我如何?”
他看着我,眼里闪着坚定而绝望的光:“不!我不娶,你杀了我吧!这样就可以交待了吧!”他冲着我吼着,一个霹雳打下来,紧接着一声炸雷。
“啪”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头一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博硕,难道你的命就这样轻贱吗?不过是个女人,你看看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那些不是我要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擦干嘴角的血,转脸看着我,竟含着一丝冷笑。“这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不是?叶儿,你将那女人一直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对不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答应过你,不干涉你,我做到了,可为何你还是不愿我留在你身边?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你也应该有些感情吧!”
我的心剧烈地抽痛着,死盯住他苍白的脸,冷冷地说:“没错!我厌了,顾杏儿不由得你不娶,我明日就去下聘,别忘了,你是我养的狗,你没有资格拒绝!”说完踏出房门,冲入雨中。
“主子。”我摇摇手拒绝青城递过来的茶水。抚着额头无力的靠在软榻上。
“聘礼可送到了?”
“上午就送去了,可顾老爷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青城立在一旁有些忧伤地看着我。
“博硕呢?”
“从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主子!我不明白,你为何……”她“扑通”跪下了,眼中含着泪。“博硕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啊!”
我笑了笑,示意她起来:“连你也以为我设计他?没错,我是这么想过,但我只想找个女人接近他,顾杏儿活泼漂亮,我以为他们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但我没想过她会做那样的事。但她对博硕是真的上心了,虽然手段可耻了些。青城,我和他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博硕是独一无二的,我从没将他当作是谁的替代品,他对我用情之深可昭日月。但我什么也不能给他,皇上给我下过密旨,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不男不女的活着,不能婚配,不能有子嗣,更何况我心里还有个他,一个女人能给男人的一切,我都不能给,看着他一天天大了,我又怎么忍心耽误他,我总想,他要是有一个家庭我的良心会安稳些,那样看到他在身边时,我的心才不会那么地痛……”
“主子……”青城的泪落了下来。我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用袖子帮她擦着泪痕。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皱了皱眉,高声问道:“什么事?”进来一个侍卫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博……博硕他……他把顾家小姐给……给杀了……”我一屁股坐了起来,浑身发冷,颤声问道:“你在说一遍……博硕他……怎么了……”
“顾老爷将他抓了起来,让人动了私刑,现在就关在顾府的地牢里,还要大人给他家一个交待。”
“主子……”青城扑到在我的脚下嚎哭起来,我两眼一黑,只觉地天旋地转,踉跄着走到门口,无力的瘫坐下来。
深夜,顾府地牢
两条黑色的身影悄悄潜入地牢。昏暗的灯光中映出一个家奴的身影,“主子!”我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青城噤声,抽出匕首等待人影的逼近。时机已一到我飞身串窜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执着匕首迅速割断他的喉管,前后不到两秒,干净利落,我将他拖到角落处,伸手招了招青城,向深处探去。
他仰躺在脏污的稻草堆上,赤裸着上身,身上几乎看不出有完好的皮肤,双腿也被鞭子狠狠地抽过,大腿处的伤还在往外渗着血,身旁的青城捂住唇压抑的哭泣起来。我掏出刚刚那个家奴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手不住地发颤,对了几次才插进锁孔。
我拨开他额前的乱发,他苍白的令人心颤,我闭了闭眼转过头对青城说道:“带他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说着撑起他的身子,他有了些意识,配合着站了起来。我让青城拾起地上破烂的衣衫给他披上,两人撑着他走出地牢,出来后,我吩咐青城:“你带着他从那边厨房的偏门走,那里的厨子我以经买通了,今夜那小门不会上锁,门口有一辆板车,有它你可以省力些,记住不要走街道,从郊外走,一切安顿好后我会派人找你。”我转身看了看四周,回头又看了博硕两眼,“你们先在角落里躲一躲,待会一有人喊走水你就走!”说着就要离去。
“主子,我们这一走,你怎么给顾家一个交待?”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那是我的事,你不要管!”我没回头,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就见偏院火光冲天,府里顿时喊声一片“走水了!!走水了!!!”
“砰砰砰砰”提督府的大门被激烈的撞击着。
“开门!开门!”门外人声鼎沸,百余号家丁将府衙团团围住,此刻天色渐亮,我立在庭院正中,制止手下官兵的轻举妄动。
“开门!”我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官兵去拔门闩。大门一开,手执大棍、刀剑的人潮涌了进来,身边的几个侍卫将我圈在中间,拔剑以待。
顾老爷面色铁青的踱到我面前,与我面对面的对峙着,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年大人,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顾老爷子,今天我不跟你多说废话,没错,你女儿是我手下杀的,而你私扣的人犯是我年羹尧亲手放的。人已经走了,如今你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但是,博硕的命我是保定了!”说完,一撩长袍,俯身拔出匕首,寒光一闪,月白色的长裤瞬间殷红一片,大腿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身边的侍卫顿时惊呼:“大人……”
我笑了笑,身形微晃:“顾老爷子,这一刀是赔您女儿的名节。”那老头瞪大双眼,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我微眯双眼,反手又是一刀,两道伤口并列,血流如注,“这一刀赔您女儿的痴情!”
“哼哼!年羹尧,你以为你在身上划两刀,就算了?我女儿赔进去的可是一条命,我今天一定要那臭小子给我女儿陪葬。”
“顾老爷子,您别急啊!我年羹尧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今儿个既然站在这里,就一定给您一个交待!”我依旧笑着说道。
“年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我又岂敢伤你分毫,你这样说,存心让我为难了!”他冷笑着,两眼含着怨毒。
“这样吧,年羹尧的命是皇上的,由不得我自己作贱,除此以外,您瞧着哪部分顺眼,尽管拿去!”我站直身躯,双腿岔开,双手平举,身后一阵抽气声,身边的侍卫高声抗议着:“大人,绝对不可……”
那老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年羹尧这可是你说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反悔!”
“我年羹尧对天发誓,今天所受一切皆属自愿,日后若反悔报复,天打雷劈!但是,博硕的命,你不得再取,不然,我年羹尧绝不放过你!”
“好!爽快,年大人,博硕是你的左膀右臂,既然你要换他的命,那断只右臂不为过吧?”他阴险的狞笑着。
我放下左臂,收拢双腿,微扬嘴角:“顾老爷子,咱们这就说定了!张勇!砍!”
“砍哪!”我回头瞪向那呆愣的侍卫。他举刀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满脸的惊恐!
“砍,你若不砍,回头我砍了你的脑袋!”他打了一个冷颤,缓缓将刀扬起,太阳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深的寒光……
“住手!”一名身着织锦白袍外套黄色马褂的威武男子快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带品级的侍卫。
“都闹腾什么?”他盯着我,眼中含着薄怒。我看向他,这么多年了,他原本儒雅略带霸气的脸如今添了许多杀伐之色,但深如黑潭的眸子依旧,“大阿哥……”我突然感到腿脚沉重,紧接着一阵昏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