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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言语,唯有沉默……
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我和她寻声望去,茵尘正推着胤祥玩雪,十三福晋低首绞着手中的秀帕,桃花般的容颜微微扭曲。
我见了淡淡笑了笑,侧身对她说道:“很抱歉,爱是藏不住、放不开的……”
说完大踏步地向他们走去,留下她萧瑟的身影。
“夜,你让人做的这个轮椅真不错!”被茵尘推着到处跑的胤祥笑开了花,我微笑以对,从茵尘手里接过轮椅,推着他走到树下。
“格格!雍亲王府上的四阿哥和五阿哥来了!”嬷嬷在一旁低声唤到,茵尘通红的小脸满面喜色,冲到嬷嬷前,扯住她的袖口轻轻摇晃着:“真的?他们现在在哪呢?”
“在这呢!”一名紫袍少年斜靠在廊柱上,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糖葫芦,白冠玉面,竟和少年时的胤祥有八分相似,只是更多了些懒散和玩世不恭的味道,他身后是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轧花白袍,金黄纹龙的马褂,腰间挂着上等的翠玉,沉稳斯文,想必长大后又是一名俊朗男子。
茵尘见了提起裙角,豪无淑女形像地向两名少年奔去,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胤祥,他笑着看我,促狭地小声说道:“瞧她和你多像!”
“那是胤禛的孩子?”我看着三个小小的身影,抱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看来感情很好。
胤祥点了点头说道:“静一点的是老四弘历,闹的是老五弘昼。”
我笑着长叹:“胤祥,看着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呢!”
“夜!如果我们的孩子能生出来,是不是我早就做了祖父了?”他低头看着树边厚厚的积雪发怔,我半跪在他脚边,弹了弹他肩上、头顶的积雪,脱下身上的黑貂披风为他披好,然后静静地伏在他的膝盖上。
“胤祥……我……”
“阿玛!”
小小的身影飞速地横在我和胤祥之间,我意外地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雪里,胤祥担忧地想伸手拉我,却被一双小手牢牢握住。
茵尘转身歉意地对我说道:“对不起哦,姑姑!”
“没事儿!”我有些尴尬地起身,看着茵尘笑着往胤祥怀里钻。
“阿玛,我要和弘昼哥哥他们去打雪仗!”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一瞬不瞬地瞅着胤祥。
“去吧!别伤着了!”胤祥的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不知怎的我竟然有些吃味。
她开心地从胤祥膝盖上跳下来,转过身看我,问道:“姑姑喜欢吃糖葫芦吗?”
我摇摇头,蹲下来看她。
“真的不喜欢吗?”她歪着脑袋又问了一遍。
“不喜欢!”我淡笑,很想伸手抱抱她。
“那你帮我拿着糖葫芦吧!我打完雪仗过来吃!”说着将糖葫芦塞进我的手里,转身雀跃地跑开,我愣在那,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倒是胤祥笑得前仰后伏,叉了气,我无奈地帮他拍着后背,满目柔情地看着那渐远的小小身影。
“胤祥,你太宠她了,这样不好!”
“女孩儿就是要好好疼的!而且,在这家里,茵尘的来历她们多少也是知道的,我若不宠她,怕是别人也不会善待她!”
我无语地看向他,他歪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笑,一阵风吹来,树枝上的雪尘纷纷扬扬地落下,朦胧中突兀的是他略显斑白的发,大腿上厚厚的貂毛毯子扎痛了我的眼……
绵密的雪不停地下着。细细柔柔,轻轻飘洒,织成了一张轻纱般的网,沉沉地笼罩着天空,一人独行在空濛的天空下,身后是凝结成岁月的履痕。博硕高大的身躯安静地立在远处,肩膀上有厚厚的积雪,走近了,依旧是关怀的眼神,温暖的眸子,大手扶着我的双肩,带着我慢慢向前走去……
这场战役结束后我被封为定西将军,但很多人都知道,其实这位置应该是博硕的。
我坐在床边默默收拾着衣物,博硕歪靠在窗边无声地看向窗外。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我抬头向他看去,内心在反复的挣扎。明知道两者只能取一个,却自私的希望他们都能陪在我身边。
他摇了摇头,依然没有看我,缓缓说道:“叶儿,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四爷就交给我吧,你和他一路小心,日后,若是腿治好了,记的写信告诉我,也省的我挂念……”
我低下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一个个记忆的片段在眼前闪过,二十年的点点滴滴不浓烈也不平淡,但只要想起它,就会觉一点点的抽痛。
夜里,他只是搂着我,轻轻的,温柔的,仿佛我是件易碎的瓷器,带着微微的颤抖,然后有液体,顺着我的脸庞滑下……
“为什么?”我摇头,在暗淡的星光中看到他深邃的眼瞳中映出我悲伤的容颜。
我俯身轻吻他的唇,而他一动不动,没有回应,他的表情淡然,疏离地令我恐惧。
“为什么不跟我走?”我捧住他的脸道出深深的伤痛:“我们不是说好的……”
“夜,我是个凡人,总有舍不下的东西!”
“你撒谎,胤祥,我知道你是因为这双腿,我不是怜悯你,我是真的爱你。”
“还记得最初的约定吗: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清风,冬看雪,如今幸福就在眼前,你为什么还要顾虑呢?胤祥,我的幸福不在乎朝朝暮暮,那怕只有短短的几日,我也甘愿!”
“夜,我决定了,我不会走的,下个月是我小女儿的生日……”他抬头决绝地看向我。
“够了……”我捂着胸口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请你不要用这种理由拒绝我!”我掩口回身,背对他流下泪来:“我还会来的,每日每日,直到你愿意跟我走为止……”
再也止不住奔腾的泪流,我匆匆出了房门,迎面撞上立在房门外的胤禛,抬头与他短短对视一眼,连忙向院外奔去,不想让他见到此刻狼狈的我。
快走到大门口处的时候我猝然停下脚步,虽说几年不见,但今日的胤禛却透着莫名的陌生感,我仔细回想,那匆然的一眼总隐隐透着不安,到底是那里不对呢?
我有些心慌地转身向胤祥卧房方向走去,立在窗外又犹豫起来,里屋传来轻声说话的声音,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压抑地咬着手指。
“为什么不跟她离开?”是胤禛不变的清淡嗓音,我松了口气,但胸口又闷痛起来。
“四哥,我现在这个样子怎能跟着她,皇阿玛的密旨还在,只要我们一走,天涯海角也会追杀到底,若是腿脚灵便,我还能保护她,但现在只会成为她的负担,密旨一日不撤我就给不了她安定自由的生活,与其让她整日跟着我逃亡颠簸,不如还是这样的好!”
“你和她纠缠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她的性格?她又怎会在乎这些。”
“四哥,我知道她不在乎,但我是个男人,如果我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就不该拖累她……更何况她身边有更适合她的人……”
“胤祥,什么都可以让,但女人是不可以的!”
“可她对我来说不是让或不让,而是不能、没有资格。四哥,早在十四岁那年大婚我就知道我已经失去爱她的资格了,对于我和她的约定,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就能放下,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我顺着墙壁慢慢蹲坐下来,将额头顶着膝盖,泪流到干,我沉默地看着这孤独世界……
雍亲王府
“怕我吗?”他问,手臂从我的腋下穿过,身子紧贴我的背部,掌心覆盖住我撑在书桌上的手。
他的手冷冷的,湿湿的,烛火下,泛着青瓷白,没有暗流的血管,突出的指节显得有些诡异。
我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突然窗扇“砰”地被风吹开,雪花飘了进来夹杂着寒风,烛光熄灭。一片寂静中,我大气也不敢出,死死盯着透过窗外月光照在屋里地上树梢的影子。它们晃动了一下,又一下,没有声音。
“你怎么做到的?”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稳下心中的恐惧。
我转身推开他,向右侧挪动了几步:“我要见他,我要见胤禛!”
身侧传来他的低笑,月光下他歪靠在桌角,闲适地随意拨弄桌面上的书籍,然后取来火折子重新点燃烛火。火光映着他幽蓝妖异的眼眸,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他抬头看向我,缓慢的,一字一字的对我说道:“我就是胤禛!”
窗外的风呼啸着,我缓缓后退了几步,手指悄悄搭上腰际的剑柄,他瞳孔中的烛火在疯狂的摇曳,我猛地掠过地上的阴影,剑峰直指他的咽喉。
“你若舍得这身体,就杀了我!”他依旧邪魅地笑着,手指轻佻地敲击着桌面,趁我不被将烛台扫翻在地,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他的指尖顺着剑峰缓缓向前滑着,直到手指擦过了我的脸颊,解开了领口,一寸寸,向下滑。像黑夜中蝙蝠的爪子擦过你的皮肤,所有的感觉都是混沌的,被他雾湿的气息所覆盖……
“瞧,我就是胤禛,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所以……效忠我吧……”
我倏地反手提起宝剑,寒光顿闪,他飞身轻巧地避过,直退到大开的窗前朝着我大笑。
“……把胤禛还给我……”哽咽的声音被他张狂的笑声淹没……
“邬先生,这是真的吗?”刚行至胤祥卧房的窗外,便听到里屋内传来十三福晋兴奋的声音,我顿了顿,停下脚步,透过半掩的窗户向屋内看去。
胤祥半倚在床头有些兴奋地望着邬思道,十三福晋坐在床边紧拉着胤祥的手,也是一脸的欣喜。
“但是,这‘狼毒’本身就有毒性,虽说能压下十三爷体内的藏毒,但这两种毒素一但融合,毒性便无人能解,至少就现在鄙人来看是这样的,但不外乎日后会有奇迹发生!”
“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