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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大声责问道:“本王不是来养病的,我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一听这话,刚刚那把没烧起来的火硬是让他逼起来了,一个翻身将他重新压向床铺,撑起两臂贴近他的鼻尖眯着眼看他。他吓了一跳原本烧红的脸颊逾加鲜艳了,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对不住了王爷,微臣心里不清楚!”说完脚一蹬,“啪啦”一声,他的靴子应声落地。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我现在一点也搞不懂他。按理说就算我食言不肯辞职归隐他也没道理像现在这样处处跟我作对吧!我原本以为他有他的考量,以为他会暗中给我什么暗示,谁知道等到今天却等来他处处给我摆王爷架子,想到这,我恨地咬牙切齿,抬头冷冷横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他靠在床沿用手指着我,气得双唇直颤。
“你……”
“王爷你先躺着,刚刚叫人去请大夫了,现在这会儿怕是到了,王爷身子尊贵,若是在臣这落下什么闪失,万岁爷那也不好交待不是?”
“我……”
“微臣我就在这守着,诊脉、吃药什么的,王爷可千万别闹小孩子脾气,您跟万岁爷哥俩好是您的事,臣的脑袋长得可不那么稳当!”
“……”
“咦?刚刚王爷想说什么来着?”
他“哼”了一声别过脑袋不愿看我,我托着下巴看着他微微一笑,门外的帘子被撩开,吟香冲我一点头,我轻声应了句:“请大夫进来吧!”
厢房内溢着药香,侍女服侍胤祥喝了药便歇下了,我将大夫请到房外仔细询问着病情:
“我看王爷这病也不像是风寒,不知先生怎么看?”
“将军说的没错,王爷的病乃由体内淤毒引发,倘若淤毒不除日后便会一日重似一日,像今天这样的应该还算是轻的!”
“先生可有法治?”
他惋惜地摇了摇头:“老夫最多也只能开个方子稍稍缓解王爷的痛苦,若说要根治,老夫实在无能无力!”
我丧气的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取来银子。打发了大夫,我遣退了下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厢房外,胤祥的病情整日压抑着我,每每收到不好的消息我都想过要放弃当日的念头,但我不甘心啊!难道说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胤禛离去吗?难道说就我和胤禛多年的筹谋、心血就这样乖乖地拱手让人吗?可胤祥夹在我和他中间,他的苦我也明白,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我。
我俯身坐在台阶的青葕上,抬头仰望飞腾的屋檐,如果真有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就存在于世间,那么我和胤祥到底是孽还是善呢?
我独自静坐细细地数着院中的落叶,三十年的往事如经典的老电影在脑海中一幕幕播送,他的好,他的恼,他的忧,他的喜,他的音容笑貌,那些曾拥有过的美好时光,以及曾有过的深深感动,如喧嚣的涛声一齐向我涌来。
院门外有人踏着落叶而来,我无力地望去,博硕高大的身影半倚在拱门旁。
“博硕,如果我们现在放弃了,那么我和他可不可以……回到从前……”
他缓步走到我面前蹲下与我平视,淡淡地问我:“战役一旦打响就没有后退地可能,你以为你放下了,别人都会跟着你放下吗?”
“博硕……”我慢慢握住他的手,他看着我露出一丝微笑,另一只手交叠地覆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小声说道:“外面戏台上热闹呢,你不去看看?我这次放纵他们说要闹腾个三天的,你不去他们倒有些失望呢!”
我摇了摇头侧首看了一眼厢房,博硕了然地站起身摸了摸我头顶,起步向外走去。
“博硕!”他回头看我,我与他凝视的瞬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博硕,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可我们错过了,如今,他那个世界郁郁葱葱,我溶不进,他忘不掉。我虽然自私,但我受不了他的悔恨和牵挂。博硕,他这一辈子的责任还没完,我不能带他走,除非他能死过一次重来,不然,我永远都得不到完整的他!”
“但我欠他的,我不知道要给他什么才能弥补我心口的空虚。所以胤禛走后我想为他挣得这天下,但我怕,怕他等不到那一天……我怕……怕他根本不接受我的心意……”
博硕一步步走回来,拉起我,用力扶住我的肩膀:“你说过的,决定的事情就不要改变,如今的我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是……若没有他,就算赢了,这天下归谁?”我看着他,眼睛有些湿润,博硕是我坚强的靠壁,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会对他如此依赖。
他痴痴地望我,忽然露出一丝诡异而张狂地笑:“叶儿,你身上流得不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吗?”
我愕然,久久无声……
床榻上的胤祥紧蹙着眉头,双颊潮红伴着喃喃呓语。我轻轻地坐到他的身边,将冰凉的手掌贴在他灼热的额头上,他舒缓了口气,侧过头继续沉睡。
我看着他的睡脸心口涩涩地痛。胤祥,难道我们的命就该如此吗?但我忘不了那个金秋枫叶红漫天的季节,我们相遇、相识、相爱,这场沦丧的爱火一烧近三十年,难道如今真的只剩下灰烬了吗?
可胤祥,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将你推向那个位置,正如博硕所说,我已经没有后路了,而王位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对不起胤祥,我没有来世,所以我不说若有来生,现在的我唯有把你的情一笔笔写在红红的枫叶上,放进匣子里,连同我的心一起,然后密密地封起,用丝带系上一个优美的蝴蝶结,把我的情也系起来……
泪丝滑落,沿着他的颧骨滚落进他的衣领,我起身离去,只有下一室空寂余香……
“这几天九爷那有什么动静吗?”
“有几个京里来的家仆说是送衣物的!”
“哼,送什么衣物,还怕我亏了他不成,说出去到是坏了我的名声!”我忿忿地放下茶碗,忽然外面有人来报,说西厢又闹腾上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接了披风就往西厢赶去,老远就听到砸杯子摔碗的声音,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叫来门外的下人询问。
“京里来报说万岁爷身体微恙,王爷得了信便要动身,小的记得将军的吩咐没敢让王爷出门,王爷便恼了!”我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缓步进了西厢,胤祥一见我,恨恨地指着我嚷道:“怎么,你还想圈禁我不成?”
“王爷这话说的,臣一片好心全当作驴肝肺了,万岁爷只不过是微恙,您自个儿可是大恙,怎么着也得歇到明日才能动身吧!”我漫不经心地笑着,心却凉了半截。
“哼,你少在这惺惺作态,现摆着一副嘘寒问暖的嘴脸,骨子里还不知怎么打算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我冷笑,我听了也板起脸来冷声问道:“王爷此话何意?”
“何意?”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在福建的勾当以为我不知道?”
“王爷把话说清楚!”这小子难道查到了?我有些紧张地看他。
“年羹尧你掌兵这么多年没少捞银子吧,你这儿的小日子可比我们紫禁城的王爷、阿哥府舒坦多了,但你还想贪多少?连九哥的银车也要劫吗?”他说着狠狠地一拍桌子,张着大眼瞪着我。
“王爷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真是好笑,那些银车明明就是乱党劫得,怎么就摊到我头上来了?难道王爷觉得我也是乱党不成?”我双臂环抱着故作嘲弄地看他,心里头却七上八下的,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怎么我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
“你还敢狡辩?人都抓了、供了,你还想抵赖不成?”他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尖气得浑身直颤。
“王爷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那么我问王爷,抓的人在哪?供词又在哪?”我心跳加速,这事太不对劲了,回想一下福建那边也好久没给我消息了,难道说真的有事不成?
“年羹尧算你狠,自己杀了证人,从我这抢了供词现倒反找我来要,我这次来是想规劝你的,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他说完甩了袖子就要往外走,外面的侍卫看了我的眼色急忙将他拦住,他回过身,眼睛急得通红,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襟,恨恨地问道:“圈着我有什么用,你若真存着那贼胆就干脆杀了我,福建那晚做什么要手下留情,那刀口深一点岂不更好?”他说完一拉衣领,锁骨至脖颈处一道深深的刀疤显现出来。
我看了腿脚一软硬生生地坐到地面上,双手不住地发颤,谁?谁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我颤声问他:“你……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他没有回答,眼神伤痛地望着我,在那琥珀色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他周身抖动,缓缓背过身轻声说道:“那刺客我认出来了,是年富……”
“啪”腰间的玉佩被我捏碎,我撑着双臂努力得从地上起身,踉跄着走到门口一步步向院外走去,身旁有士兵过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我冷声问道:“博硕呢?”
“回将军,副将他……”
“叫他到虎帐见我!”
“嗻!”
“是不是你做的?福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双手撑在案桌上,半弓着身子目光凄然地望着他。
“是!”他双脚岔开,直直挺立,毫无愧疚地看着我。这日子一晃二十多年,他已是目光朔然的中年人,一柄长剑挂在腰间,衬托出他的身资不凡。正如我当年所想,我养的是一匹狼!
“为什么?”我大吼着,将案桌上的物件抓起来向他丢去,他躲也不躲,微闭着双眼任由我发泄。
“我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敢动他!”桌上能丢的都丢出去了,我伏在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什么也不是!”他冷冷地开口,慢慢挣开眼睛看着我。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