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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话,见纳兰神色哀愁,忙道,“我读书不多,不过是随口说说。”
纳兰强自笑了笑,“不过是首旧作,念记亡妻一时有感而发。”
韦小宝当下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本想岔开话题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绕是他聪明机警一时也冷了气氛。
纳兰倒是不甚在意,“月底皇上南巡,韦兄得了空也可回家省亲。”
“说是这样说,到时只怕忙得前脚不沾地,回家一事也不急,倒是纳兰你不要总闷着,对着那些书啊集啊累死人了,多出去散散心才好。”韦小宝把纸放回去,又拿起那块和田玉的纸镇摩挲。
“整日里以书为乐,也不觉得怎么闷,皇上还在忙着南巡之事?”
“皇上整日里都忙,一天睡不了两个时辰。这玉是皇上赐的吧?”
纳兰笑了笑,望着小宝手中的玉石眉间有了几分柔和,“幼时陪皇上读书,皇上见我喜欢便赏赐给我。”
一块玉留了这么多年,韦小宝若有所思的看向纳兰,抚摸几下玉石递到纳兰手中,似不经意道,“皇上赏赐的东西,应该收好,有十几年了吧?”
纳兰淡笑着接过玉石,“己有二十个年头。”
犹记那年都还很年幼 一(算是番外?)
那一年康熙八岁,纳兰九岁。
奉了太皇太后的旨,纳兰进宫作玄烨的陪读。
初见时,玄烨一身月白短袍,脖间围了一圈貂绒毛领,带了个雪白的貂皮帽子,脚蹬鹿皮小靴,细细的辫子垂在身后,一双眼珠漆黑如墨,看向纳兰的眼神无限欢喜。
“你是明珠家的冬郎,你叫纳兰性德?”
纳兰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点点头。
“皇奶奶说你长的好看,果然不假。”玄烨走到他跟,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呀,和我的一样软。”
纳兰吓得后退一步,两颗眼珠清澈的映出面前的玄烨,纳兰其实很想说,“你也长的好看”
“你为什么不说话?皇奶奶可没告诉我你是个哑巴。”玄烨说完扭头看向伺候在旁的苏麻拉姑。
“苏麻,他为什么不说话?”
苏麻上前拉过纳兰的小手笑道,“你别怕,皇上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
纳兰仍旧不说话,只是看见玄烨的眼神多了几分胆大。
苏麻又道,“太皇太后说了,今个儿可以不读书,让皇上和你先熟络熟络。”
玄烨听了欢呼一声,拉着纳兰的小手说,“不用读书啦,咋们去堆雪人儿,我早就想堆雪人了。”
说完拉着纳兰的手就往外面跑,顾不得拿着披风的苏麻在后面追。
纳兰站在一旁看着忙着滚雪球的玄烨,忍不住也上前帮忙。
玄烨忙得热火朝天,摘了帽子扔在一旁,“我还以为你要傻站到什么时候呢?你为什么不说话?”
纳兰被他的欢快感染,虽仍有些害怕还是说道,“我父亲说,您是皇上,在皇上面前不能乱讲话。”
玄烨把滚好的雪球放到一边,又去滚第二个雪球,“你父亲?明珠?哼,你不要理他,他说的话都不能信。”
纳兰不解,问:“为什么不能信?”
玄烨说,“他和索尼一样,只会让我读书,闷死人了。”
纳兰听罢竟然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父亲闷。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说要我是皇帝,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明君,做明君很难吗?”
那时两人都还年幼,纳兰也不甚懂得什么是“明君”,只得点点头说,“肯定难,要不然为什么他们都不让你玩?”
玄烨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说,“我想着也难,父皇就是不愿做皇上才出家了。”
纳兰那时不太明白玄烨说的是什么,只觉眼前的小孩说这句话时眼中的光彩有一瞬间暗淡下去,他那时太小不懂得小孩说这话时眼神中明显的哀伤。。。
龙眼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九月二十八日,康熙帝出京,开始了他的首次南巡之旅。
自从那日小宝从纳兰处归来,心头便有道徘徊不去的疑问。这问题他不能问,不能说,只把它压在心底半丝气儿也不敢让它透出来。
和皇上一道出行就是爽,宽大华丽的马车,一应俱全的物事,所过之处百官相迎,更重要的是小宝腰中的荷包也一路攀升,直把他乐得连晚上睡觉都在笑。
地方官员贿赂京官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韦小宝乘此时机,自然要大赚一笔了。
“你心情很好么?”康熙老早就在注意他,自从出了京城后韦小宝的笑脸就没收过,嘴巴张的老大,就连挨骂时也是笑颜如花。
韦小宝果然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奴才能随皇上出行,心情自然是大大的好。”
康熙不理他的胡言乱语,继续翻阅淮河历年来的水灾记录。
韦小宝见皇上心情似乎不错,试探着问,“此次下江南,奴才甚是思念妻儿老小。。。”
“不准回去!”
韦小宝一句话没完说,就被皇上打断,他立马接道,“奴才是说,奴才甚是思念儿老小,只是韦小宝要陪伴皇上,只得过家门而不入,真真是对不起她们。”
康熙也不知为何发这么大火,下意识里听到他想要回去,心绪便难平复。
韦小宝这话虽转的生硬,回家二字到底没有说出口,皇上也便不再追究,只是心里仍是不痛快,扔下手中的卷册,阴沉沉瞪着韦小宝。
韦小宝被他眼光瞪得全身不自在,故作委屈着小声嘀咕,“我也不是那么想回家,你何必这么凶。”
康熙离他虽近,他这话说的声小,仍是没听太清,“你说什么?”
韦小宝忙道,“奴才什么也说。”
“还敢嘴硬,你说朕凶?”康熙怒道。
“奴才不敢,奴才是说,奴才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家。”
康熙冷哼一声,拿起卷册翻了几下又放回案前,靠在软塌上眯了眼假寐。
韦小宝见皇上不和他计较,胆大又大了起来,见皇上假寐自个儿拿了案上的龙眼一颗颗剥了吃。
一边吃一边看向康熙,近日来朝务繁忙,他总觉得小玄子比他先见时还瘦。
“淮河泛滥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皇上不要太过操劳。”
康熙轻哼一声,也不理他。
韦小宝见着皇上眉间倦意点点,胸中便觉怜惜难受,放下龙眼靠过去抚上康熙的额头,轻轻揉捏,“奴才读书不多,又不识大体,虽知道河水泛滥灾祸连天,但也不忍心见皇上如此劳累。”
康熙也不作声,过了会儿方道,“以后不要总是奴才奴才的叫,朕不缺你这个奴才。”
小宝听他语调仍是往日的冷淡,一听之下总觉着多了分柔和,当下开心的应了。
揉捏了会儿又去拿了颗龙眼细细剥去递到康熙唇前,康熙也不睁眼看,微启唇任小宝把龙眼喂进口中。
韦小宝见皇上吃得还好,干脆端过盘子一颗颗剥了喂皇上,“小宝这两年来最喜欢的吃的就是龙眼了。”
康熙吐出一颗核随意问道,“为什么?”
小宝道,“不为什么,只是喜欢吃。”
康熙轻笑一声,韦小宝闻到笑声,向皇上看去,果然见他嘴角轻扬似有半分笑意。当下又剥了一颗送到自己口中,一点点嚼了咽下。
这东西,刚接下来时新鲜的叫做龙眼,晒干后经了岁月了叫做桂圆。
小玄子你是龙就是那龙眼,我小桂子便是这晒干后的干扁桂圆了。。。
夜深深
入了江苏境内,天气阴沉时,一路行去官道上泥水浅坑甚是颠簸。
梁九功上前请示,先在就近官府住下,待天气晴朗后再前行,康熙闻言不冷不热的道,“如果一直是阴雨天,那朕就不南行了吗?”
一句话下来,唬得多隆满头大汗,再不敢多言。只得加紧步伐,盼望早些到。
江苏巡抚余国柱早一个月就在忙活着迎接圣驾,一早上有下属来报说皇上圣驾未时便到,忙忙率了江苏各地官员恭侯圣驾,谁知过了酉时仍未见着人影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余国柱早站得两腿发抖,望向外边越下越大的雨琢磨着这会儿子圣驾还没到是不是下属报错了,刚想谴人再探,前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余国柱认出是大内侍卫的服饰,忙迎上去,“可是圣驾到了?”
那人也不下马,恭起双手道,“圣上有旨,夜宿桃源县,着江苏各地官员明日一早至桃源县进觐见。”
余国柱忙着领了旨,还想再多问什么,那人己调转马头迎着风雨疾驰而去。余国柱恨的牙痒痒又不便在下属面前发作,命地方官员先回去,自个等府里的轿子抬来了方坐着轿子离去。
一路上腿脚发软,想他自从任江苏巡抚以来几时受过这罪,在雨中站了半晌,却连皇上的衣边儿都没见着,教他怎么好过?又想到皇上怎么突然转道去了桃源,百思不得其解。
是夜,圣驾宿在桃源县。
到桃源县时己是戌时三刻,韦小宝累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洗漱后用了些饭菜也顾不得累,自个儿撑了把伞去了康熙住的院子。
众侍卫见是韦小宝也不拦不问,一路行到了廊下恰巧碰上勒辅,韦小宝笑道,“勒大人好精神,这么晚了还来面圣,可是出了什么事?”
勒辅恭手道,“韦大人多虑,明日圣上巡视黄河岸,下官有些许地方还要请示圣上。”
韦小宝看了看黑如墨的夜空,笑道,“勒大人,皇上今儿个刚到,舟车劳累,此时夜己深,再大的事也比不过圣上的龙体是不是?勒大人有事不妨明日再说。”
勒辅思虑片刻道,“多谢韦大人提点,下官明日再来,告辞。”
韦小宝目送勒辅离开,自个儿在廊下站了会儿方向里院走去。
“皇上可歇息了?”韦小宝随手把伞递给守夜的太监问。
那小太监道,“回韦大人,皇上尚未歇息,要不要奴才通传?”
韦小宝摆摆手,“不用,我自个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