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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茫茫淮水,片叶不落,哪里有船来?
等了片刻,才见一叶小舟行来,甄乘空叫道:“船家过来。”
小船果然行来,越行越近,船上立着一人。甄乘空仔细一看,突然大惊,叫道:“是你?”
只见船上那人身材魁伟,双目如电,背后一支长木仓树立,鲜红的木仓缨如血一般鲜艳,随风飘扬。
他是甄元诚。
甄乘空蓦地一阵心慌,倒退了两步,道:“你来干什么?你……你……”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啦。我派了人去找皮易龙。那都是高手,量江鼎那小子也不是对手,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是甄乘风派你来的,是不是?他们父子做套,一起来陷害我。你这走狗!”
甄元诚不答,身子随着小船轻轻起落,低沉着嗓子道:“你刚刚说要将谁碎尸万段?”
甄乘空心底一寒,心知此时应当否认刚刚的咒誓,说几句好话,看能不能平安渡河,但他从小就看不起甄元诚,从没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自尊心也不肯让他低头,当即破口大骂道:“说的就是江鼎,现在再加上你,你们一大一小,都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倒是一起的。”
甄元诚目中寒光一闪,长木仓一横,道:“找死。”
甄乘空也抽出长木仓,哈哈大笑,道:“你来啊。我说错了么?别以为就你有木仓。你这下贱的杂种,在我甄家讨饭吃,抱了甄乘风的大腿,学了两手木仓术,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你不是甄家的种,从来都不是。甄家就是不让你筑基,让你在炼气期顶峰一卡数十年,苦求无门。你学的木仓术也是伪劣的,我甄家的绝技岂是你能学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甄家木仓法——”
说着,他凌空而起,一把长木仓如狂风中的劲竹一般,狠狠地抽下。
“这是秘传竹魄木仓法,贱种没见过吧?”
长木仓袭来,甄元诚身子不动,只是手腕一抖,大木仓点向空中。
“破——”
砰!
空中仿佛爆了一个礼花,甄乘空的大木仓从头开始,碎成百块,持木仓的手臂也霎时间爆裂,一团血雾爆裂开来。
接着,又是一木仓。
这一木仓精准的点在甄乘空喉咙,霎时间如同抽干了他的血,他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噗通一声落水。良久,江中才泛起一丝血花,顷刻间就被淮水稀释,再也看不见了。
小舟顺流而下,甄元诚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过淮水。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话音未落,小舟已经远去了。
。。。
第98章 九十六
第二日清晨,江鼎再次拜访甄行秋所在的水阁。
这一次却不是聂参给他带路,而是另一位高大的男子。江鼎记得他就是当时跟乡民对峙的首领,就是他给江鼎瞎指了一路,让他赶上了聂参。
两人一路走,江鼎突然道:“昨天辛苦你了。”
那男子微微一停,旋即笑道:“昨日小人冒失了,一时指错了路,竟致公子多走许多冤枉路,实在是小人的罪过。”
江鼎道:“指路不算什么,倒是你在后面跟了我一路,一直跟到姓皮的洞府前,如此情势关心,实在辛苦了。”
那男子又是一怔,道:“原来公子已经知道了。小人得罪了。”
江鼎道:“没什么,这自然是秋兄的安排。你们跟的近点,聂参自爆的时候,不就把你们卷进去了?那岂不耽误了秋兄的大事?”
那男子轻轻一叹,道:“我说江公子为什么不悦,原来是为此。您心疼聂参,我明白您的善良,只是您不了解我们。”
江鼎道:“你们?”
那男子道:“我……还有兄弟们,包括聂参。您是仙家修士,是高高在上的人,大概觉得性命珍贵。可我们这些人,都是武者,且被公子收留,身受大恩,性命以上还有忠义在。只要是公子的吩咐,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今日是聂参,换做是我,也是一样的选择。”
江鼎淡淡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那男子道:“不敢。我们和公子有云泥之别。所以我想要跟公子您说一句,别再怂恿聂参了。”
江鼎轩眉道:“我?怂恿聂参?”
那男子道:“是。聂参是我最小的兄弟,公子也一直器重他。他本来前途无量。只因为跟您相处一段时间,心也大了,志也高了,总想其他的,这对他不好。一人有一人的命,您何必用您的想法左右他呢?”
江鼎微笑道:“你说一人有一人的命,在我道家眼中,也是不错,各人有各人的道,而天道,有容乃大,顺其自然。以自己的道来左右他人,确实非天道。所以你说你和我不同,我并无异议。你说忠义凌驾于性命,我虽不赞同,却不置喙。这是我尊重你。”
“但你为什么不尊重聂参呢?”江鼎淡淡的看着水面,“聂参的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最多最多加上秋兄,干卿何事?他要寻道,经历磨难也好,功败垂成也罢,都是他应得的,他自己尚不后悔,你又何必言辞之中口口声声替他惋惜?言下之意,已把他当做自己天生的手下,控制之态,昭然如揭。到底是我左右了他的想法,还是你在绑架他?”
那男子被江鼎言辞刺得一呆,道:“我和他是共事,岂有控制之理?他的命也不是我的。我千盼万盼,只有盼他好。”他暗自咬牙,低声道,“您让他选择的那条路,危及了他的生命。今天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为什么落在最有前途的聂参身上?还不是他有了外心。他这次逃过了,下一次……您若为他好,就该劝他先珍重自身。”
江鼎道:“你是这么认为的么?倘若不是聂参,那也会有别人,甚至可能是你。秋兄可不会因为顾忌其他人的性命而放弃计划。你们的性命和他相比,也并不低啊。”
那男子道:“公子说的是。可是在小人心里,聂参最年轻,最有前途,他比旁人更不该做这个任务。若有选择,我宁可替他死了。若非您……”
江鼎一笑,道:“若不是我,或者说若不是他想走剑道,就不会轮到他了,是么?你小瞧了秋兄。”
那男子一呆,道:“我绝不敢小瞧公子。”
江鼎道:“以己度人,还是不要度到秋兄身上好。你觉得秋兄会因为聂参想走而选他?秋兄是下棋的高手,岂能感情用事?你觉得一个凡人和一群修士同归于尽的概率很高?那是下下策,他既然一早安排我负责帮手,当然要把我出手的可能性算进去。你觉得如果是你被人追杀,我会杀出来救你么?”
那男子迟疑道:“不会?”
江鼎道:“未必,但总是不保险。但我和聂参关系好,看他遇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而不管前因后果。因此只有他去做这个任务,完成的可能性最大。倘若是你和我关系最好,那就是你去做。”
他笑了一声,藏住一分冷意,道:“我这位秋兄啊,那是算无遗策的,我尚且猜不中他心思的一二,你也就别多想了。”
那男子只觉得手心黏湿,道:“是。”
江鼎抬头,远远看见水阁中甄行秋的身影,心越来越寒,刚刚那番分析,他本来也只是影影绰绰的猜想,这时亲口说出来,理顺了头绪,便觉得自己也是明朗许多,只是心情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糟了。
突然想起一事,他驻足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那男子道:“什么?”
江鼎道:“我在路上看到的那批乡民,哪里去了?”
那男子沉吟道:“这个……”
江鼎道:“我以为他们来闹事了,秋兄自然会把他们压下去,结果到了这里,全没听见有这么一回事。怎么那些人没来么?”
那男子道:“没来?那就是没来吧。我跟着公子后面,不知道后来的事。”
江鼎冷冷道:“你肯定知道。若不知道,当时你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过去,今天这一局,若有那些乡民来闹事,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秋兄的手下,会将这样的危险置之不理么?”
那男子低头,道:“既然您心中有答案,为什么还要再问呢?”
江鼎沉默,过了一会儿,道:“死不见尸么?”
在他眼中,水阁中那个悠闲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突然一阵堵心,道:“你跟秋兄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那男子道:“是,恭送江公子。”
江鼎走了一步,突然回头,道:“你一点也不吃惊么?是不是秋兄已经算到我可能会先回去了?”
那男子道:“小人只知道,公子吩咐,如果江公子半途回转,那就把那份儿该得的东西送回他的海澄园去。”
江鼎点点头,道:“不愧是秋兄,领教了。”说着转身而去。
“三百灵石。辛苦一趟,竟有如此分红,我是不是也应该感到满足了?”江鼎看着满桌堆起的灵石,自嘲的笑了笑。
白狐伏在案上,白希圣却坐在椅子上,道:“真是了不起,真是美质良材。”
江鼎道:“你说甄行秋?”
白希圣道:“是啊,又聪明,又通透。能谋善断还殊少无聊的感情,这不是浑金璞玉么?我以前以为你资质不错,可是跟他一比,啧啧啧……可惜了,他要是没有大限,我早就将他收入门下了。”
江鼎道:“我相信,你肯定欣赏他。你们才是同路人。”
白希圣道:“我倒想和你是同路人,可惜你不上路。”他摇了摇手,道,“他如果能修妖,就是我的同路人,可是他不能,所以我只好站在你这边,替你跟他对上。他越厉害,反而越加可恶,我越要想法杀了他。”
江鼎道:“我还没想跟他对上。”
白希圣道:“早晚的事。”
江鼎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