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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气来源于情绪,而人的情绪最巅峰,莫过于死前。大量的恐惧愤怒和不甘涌上来,几乎可以与数十人庆祝的玄气相比。修习了太玄经,再杀人获取玄气,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因为太妙不可言,江鼎杀过一人之后,几乎马上就堕落下去,一路依靠杀人,扶摇直上。
那时,真是他的最大危机。
对于修士而言,失去了寻常人眼中的正义和道德未必可怕,但被**和外物所迷惑,所操纵,绝对是死路。
为了求取玄气而杀人,就像是一只魔鬼的手,能把他一路拖下十八层地狱,最终只有走火入魔,万劫不复的下场。
**从来不是本心,它只是蒙在本心上的一层污垢,开始还可以擦拭,到最后侵入本心之中,拆分不开,便如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江鼎要找的,是拯救自己的药。
沈依楼根本没明白,江鼎要找的,可不是什么恶贯满盈的人,而是有仇家的人。越多仇家越好,江鼎习惯于将对象放到仇人面前,杀了之后,观察仇人的反应。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生有死,有明有灭,这些让他看到了杀戮之外的意义,这些其他的情感和人心如凉水泼在他对玄气炽热的追求中,慢慢的拂去他心底的尘垢。
人之所以会迷惑,很大程度来自于偏颇,一味的看死或者看生,都不是正途。有几次,仇家看到仇人死在面前,不止是喜悦,更有悲哀,甚至后悔,也让江鼎看到了更多的人心。
后来,他更喜欢找孩子,因为他发现,要把他自己从杀戮的**中解脱出来,孩子天真烂漫的情绪更有用处。
从功利上来讲,江鼎也害怕只吸收恐惧和怨恨这样负面的情绪,会让他深受感染,他也需要积极乐观的情绪做平衡,他始终坚信,齐聚七情六欲,容纳众生百面,才是太玄经的真谛。
太玄经本质上,是人道。天心七祖何等气魄,创造出来的太玄经,在天道之外另开一道,若只得杀戮小道,就以为得了攀天捷径,那才真是不配为天心弟子了。
但这些修道的道理,又何必跟沈依楼说?沈依楼又不是他的同道。
因此江鼎只是摇头,道:“我非圣人,也非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但离着您要求的是非不分的人渣还有好一段路,您别急着往那里领我了。”
沈依楼摇头,道:“少年人总是固执,好吧,我们不说本心,只说前途,你这样让组里面不喜欢,恐怕难以晋级精英了。”
江鼎道:“九组不喜欢有道德的人?”
沈依楼道:“不是不喜欢,是不好用。组里这么多任务,你挑三拣四,挑走了一些,剩下的给谁做?要是人人都像你,组里一些脏活谁来做?报酬最高的,可都是那些任务。要靠你这样的,九组没法发展了。”
江鼎笑道:“那真是抱歉了。可是组里也不缺人啊,我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您要是嫌我麻烦,可以把我踢出去,腾出位子给更有前途的新人。”
沈依楼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样拿黑九组当儿戏的人,真让人头疼啊。”他道,“本来呢,你这样的家伙,我真有心踢你出去,可是如今五指盟几大精英组都在扩招,为了准备一个大任务,到处人手都不够用。你虽然只能顶半个人用,也只好先留下来。如果在那个大任务里表现得好,那也不是不能成为精英。”
江鼎道:“什么大任务?”
沈依楼道:“还有几个月,但先跟你说也不妨。妖邪之患。”
江鼎神色一肃,挺直身子道:“若是为此,江鼎当效犬马之劳。”
沈依楼道:“妖邪之患是大义,还有些小道——你不介意在妖患中为自己为盟里谋些福利吧?”
江鼎道:“只要是应得的,有何不可?”
沈依楼道:“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黑九组的正式成员。代号还用原来的么?初升?”
江鼎道:“就用这个。”
沈依楼道:“我记下了,你去吧。”
江鼎道:“对了,这几个月我家里有事,恐怕不能做任务了,先跟您请个假。”
沈依楼道:“也罢……横竖你能做的任务也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关键时刻用得上就行。”
江鼎告辞而出,回到地面,再次用灵符离开。
最近他确实有事,甄家的斗剑会就要举行了。
。。。
第一百章
外事已毕,江鼎换下衣服,独自一人返回淮上。
渡过淮水,远远已经能看到甄家堡的城墙。
顺着人流缓缓入城,江鼎突然一怔,抬头看去。
就见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二十七八岁,锦衣华服,头戴金冠,女子才双十年华,披着一袭黑貂皮裘,戴着一串光华灿烂的明珠,两人不但打扮富贵,举止之中也带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江鼎不由讶然,这对男女人如此出色还罢了,何以竟会站在城楼上?要知道甄家堡的城楼并非摆设,而是实实在在的防御工事,一般人可上不去的。
但不及细想,他已经按顺序进了城,再也看不见那对男女的影子了。
回到山府,江鼎便觉气氛异常肃穆。之前走的时候因为甄无量突破,府中气氛不同,但和现在完全不同。那时的山府有一种过节的气氛,总之还算轻松,如今却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和压抑,仿佛大难临头。
江鼎稀奇,回到海澄园,想先去拜见甄元诚,他却并不在。江鼎也不奇怪,自从进了甄府,甄元诚十天有八天不在,不知道在干什么。
刚歇了一阵,就见高三娘进来,道:“江公子,三公子请你去一趟。”
江鼎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甄行秋能来的如此及时,如今的山府,飞过一只蚊子都逃不过甄行秋的耳报神。
出去之前,江鼎问了一句:“无量公子出关了,府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高三娘道:“有啊,天翻地覆。”
江鼎惊讶,他才出去几天,府里竟然天翻地覆了,还是在甄行秋的眼皮子底下,这无量公子很有本事,便问道:“到底有什么变化?”
高三娘欲言又止,道:“还是让三公子跟您说吧。”
水阁前的湖上,开满了荷花。这不是法术幻化出来的荷花,是真真正正的水中芙蓉,映日接天,灿如晚霞。
只是八月时节,夏日将末,纵然池中热泉如生命线一样吊住荷花的花期,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连荷叶也开始泛黄卷曲,形近凋谢。
甄行秋依旧坐在水阁中,摆弄着棋盘,黑白子在他指尖如同驯服的犬马,如臂使指。
江鼎坐在他面前,甄行秋也不抬头,道:“陪我下一盘。”
江鼎接过黑子,他如今棋力大有长进,已经只被甄行秋让二子。
但甄行秋也是古怪。一般让子的变化,都要等对手成长到让子的格局下有输有赢,才会少让,但江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没赢过甄行秋哪怕一盘。只是甄行秋觉得江鼎可以,慢慢减少让子,但从没给过江鼎任何翻盘的机会。
这一局自然也一样。
江鼎慢慢布局,查看甄行秋颜色,就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布局也如以往一般大气中不失精致,从无丝毫疏漏。
过了一会儿,甄行秋道:“看出破绽了么?”
江鼎一怔,忙看向棋盘,道:“没看出来啊,请指教一下。”
甄行秋道:“不是说棋局,是我的神态。”
江鼎反应过来,自己观察他,当然落在他眼下,道:“也没看出来。你怎么会有破绽?”
甄行秋道:“是么?是我掩饰的好,还是你的眼光没练出来?”
江鼎道:“兼而有之吧。这么说,无量公子的存在,果然扰乱了你的心了?”
甄行秋手中棋子“咯”的一声轻响,道:“他存在,本与我无关。只是如此步步紧逼,显得路窄罢了。”
江鼎道:“他做什么了?我走才几日功夫,他有什么本事,能收拢府中势力?”
甄行秋摇头,道:“他那样的人,岂会如我一般小气?势力他未必在乎,更不知步步为营为何物。他只是携风卷残云之势,直接要求祖母立他为山宗宗子而已。”
江鼎道:“开门见山啊,好气魄。青柳散人答应了么?”
甄行秋道:“虽无十分答应,也有六七分了。”
江鼎讶然,道:“她怎么能答应呢?她不是一向看重甄伯父么?”
甄行秋摇了摇头,道:“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一代我父亲是官封的侯爵,可以从法理上继承山宗。可是下一代,我本是绝道之体,身体又是这样,想来山府与我无缘。他只求宗子之位,并没要求宗长,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江鼎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皱眉道:“纵然你……你暂时不宜接掌山府,甄伯父春秋正盛,怎见得将来没有子嗣?何必一定要急着立宗子?”
甄行秋轻声道:“真的着急了。”
江鼎看着他,甄行秋道:“斗剑会还有三个月就要进行了。”
江鼎道:“我知道,我还准备来着。”
甄行秋道:“这次斗剑会,除了甄家人之外,还有不少人前来观礼。有其他几大世家的弟子,甚至还有皇室。皇室来了两个皇族子弟,也是打着观礼的旗号来的。”
江鼎蓦地想起了城楼上那一对男女,道:“莫不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七八岁,女的不到双十么?”
甄行秋点头道:“就是他们,寿王还有荣宜郡主。你见过了?”
江鼎道:“也不算见过。城楼上远远望过一眼。原来皇室也是修真世家。”刚刚城楼上两个男女修为都不俗,男的在练气后期,女的也和江鼎不相上下。想来皇室若修真,以天下奉养一家,资源定然是源源不断了,若是家族传承不错,那么修真格外容易。
甄行秋道:“罗家自然是修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