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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骑士不由自主的看向火焰,下一刻,两人同时眼睛发直,瞳孔中失去了焦距,没有了神采,只是倒影着那一团幽幽的火光。
噗通,噗通,两个骑士先后栽倒,同时倒地的还有他们的马,因为甲叶沉重,两人倒地之后砸出两个深坑,雪粉瞬间将他们埋没。
出手之后,江鼎坐了下来,道:“走吧。”
沈依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他们还没死。”
江鼎道:“醒来之后,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没有什么区别。”
沈依楼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这次任务之后,你就能进九组的核心,如今看来还差了些。你这般心慈手软,还真不像是九组的人。”说完他一抖缰绳,群邪再次顶风前进。
毕竟只是两个凡人,无关大局,江鼎不杀,他就给他这个面子。
等两人走了一刻钟时间,身后的两个黑甲骑缓缓爬了起来,被称为九哥的黑甲骑又惊又怒,又是疲惫,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三十六却是平静许多,他救醒了自己的马,翻身跃上,道:“九哥,赶紧回去吧。我有重要的情况上报。”
“说起来,刚刚的幻术很漂亮。”沈依楼笑道,“我不知道你还擅长这个。”
江鼎笑了笑,道:“学过一些。不过主要的凡人精神力脆弱,最适合这种方法。若是用其他方法,我修为有限,真未必能速战速决,最快的解决了那些武艺精熟,全身铁甲的骑士。”
沈依楼点头道:“也是。幻术这东西不能常用,若无法术和阵法配合,容易遭到反噬。倒是对付实力差的小菜时简单有效。”
江鼎不再回答,面上也无异色,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的。
沈依楼果然没有多想,或者说他大概也不可能想到,江鼎有多大胆,就在他面前弄鬼。
江鼎当然擅长幻术,在天心派时,他可以仅仅凭借几根蜡烛和几块灵石就把修为胜过自己的大师兄拖入幻象之中,而对几个凡人出手,本是信手拈来的事,只是他还是为求保险,让更精通于幻术的白希圣帮了自己一把。
沈依楼只知道巽风骑中了幻术,却不知道他们在幻术中看到了什么。
三十六看到的,就是江鼎现身,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让他回去报信。这样当面交代,比暗中提示或者写纸条报讯要清楚明白的多,不必担心语焉不详。
然他若是写纸条或者做其他小动作,沈依楼反而会警惕,越是隐蔽的小动作,越容易引起怀疑。反而这样光明正大的施法,却成了盲点。就如同魔术师会把不想让观众注意到的道具公开放在最显眼处一般,越是举重若轻,越有惊人的效果。
若不出意外,他想送到的信息,很快就会送到想联系的人手里。
这时,沈依楼道:“快到了,翻过那座山!”
江鼎抬头,看见了眼前延绵不断的黑突突的山丘。
这座山叫做屋突山,本是古阐国境内一座寻常的山峰,不过到了阐国分裂时,变成了东阐国和北阐国的分界。东阐国和西阐国的国境线有一部分是在平原上,无险可守,但在北阐国的边界线上,却是一直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分割。
北阐国本就多山,土地贫瘠,连山地常有的矿产都匮乏的可怜,当年在古阐国也是一块用作流放的不毛之地,如今分裂之后,更是封闭起来,交通禁绝,成为藏污纳垢的所在。但也正因如此,北阐国在两个相对强盛的邻居压迫下始终不倒,维持了相对**的地位。
屋突山中野兽横行,匪患猖獗,是令人头疼的所在,东阐国也放弃了这一边的戍卫,让整个山脉现出一种三不管的状态。
也正因如此,沈依楼的雪橇可以轻易地穿越边境,进了北阐国内。
进山之后,便不宜盛雪橇,沈依楼将雪橇收起,步行前进。江鼎将最后几只妖邪杀灭,跟着进了山。
站在山口,沈依楼神色凝重,道:“如今我们到了最危险的所在,你要多听多看,少问少说。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可发问,更不可多口。”
江鼎点头,沈依楼将衣服整理好,在脸上搓了搓,受伤的苍白立刻褪去,血色上面,一如平时,低声道:“我的伤……”
江鼎立刻道:“您当然没有受伤。我是您的部下,跟着来听招呼的。”
沈依楼对江鼎的机灵十分满意,带着他一路沿着山道前行。
屋突山中本有一条小道,是专门用来穿山的,地势相对平缓,沿着道路走,能在最短的时间也就是一日之内,穿过这片山地。
但沈依楼偏偏没有走那条小道,反而带着江鼎穿山越涧,专往偏僻处走。也不知他来过几次,在荒山中如逛自家花园,似乎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江鼎却要全神贯注的记路,以免将来走不出去。
如此行走了三日,走到一处山涧边上,沈依楼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按了按,示意江鼎停下。
这时,就听一人笑道:“沈道友终于来了,叫咱们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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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一二六
两人循声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山崖上,健硕的身材如一堵挡风的墙,如一只虎踞雄山的山君一般威风凛凛,唯一可惜的破相,就是头顶微秃,露出一片地中海。
江鼎目光一缩,这秃头壮汉也是个筑基法师,修为比起巅峰时的沈依楼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是个硬点子。
沈依楼神色自若,拱手道:“原来是葛道友,你来得早啊?西边来这里路途不近,你却这么早到,想必一切顺利。”
那秃头葛道友笑道:“不是我来得早,是你来得晚。事情办好了?”
沈依楼道:“人已经到手了。道友呢?”
那秃头道:“自然早就妥当,过来吧。”说着往山下一指。
原本光秃秃的山壁上,突然出现一孔山洞,洞口雾气蒙蒙,仿佛挂了个雾帘子。江鼎知道是法术制造出来的门户,可直穿山壁。
两人穿山而过,刚一通过,背后门户消散不见。江鼎眼前一亮,已经置身山谷之中。
山谷开阔,一道清溪蜿蜒流下,溪边支起一个花棚,棚中有桌椅,椅上坐着一老妪,身后站着一个青年人,浓眉大眼,相貌英伟。
江鼎心中一跳,暗道:又是筑基修士,这里竟有这么多筑基修士。
原来那老妪也是筑基修士,修为跟沈依楼在伯仲之间。倒是她身后的青年只有练气九层的修为,看样子应该是弟子或者家族晚辈。
在古阐国这片土地上,修真水平低落,金丹修士都是隐士,潜修不出,筑基修士都是坐镇一方的豪雄,散修中筑基的可不多。而在北阐国一处荒山中,竟有这些筑基修士在聚会,看来这一次行动的手笔不小。
沈依楼见了那老妪,笑道:“密道友,别来无恙。”
那老妪翻了翻眼皮,没有答话,显得甚是无礼。沈依楼也不计较,坐在她对面,多看了那青年一眼。
这时葛道友下山来,嘿了一声,道:“密道友,沈道友,你们两个约好了是不是?竟然都带了小辈来,这是把咱们这件大事当做郊游了么?”
老妪冷笑道:“老身做事,还需要你来教训?葛仲盛,你管的太宽了吧。”
葛仲盛立刻脸色一沉,虽然知道老妪就是这样的脾性,还是暗中恼怒。沈依楼却是微笑,他计划中本没有江鼎的,临时带了江鼎来,确实有些不合规矩,正好老妪犯规在前,她不解释,自己趁着她的蛮横劲儿,正好也混过去。
眼见气氛有些沉默,沈依楼打圆场道:“先验货吧?验证齐了好进去。”说完,他从玉葫芦里取出齐王,放在地上,道,“你们看如何?”
两个筑基修士立刻俯身检查,那老妪更拿出一根细针,往齐王身上刺去。江鼎目光瞄了一眼,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向他处。正好遇到对面那英伟青年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各自友好的点点头。
谁也不知道,江鼎的手心是沁出一片冷汗的。
这时,两人抬起头,老妪从齐王身上抽出一管血液,靠在手中握着的一块黑色石头上,石头微微发光。两人同时点头,老妪道:“是罗家的嫡亲血脉不错,血统还相当纯净。”
葛仲盛道:“罗家出了人才啊。这小子若活下来,前途无量。相比之下,西阐国成家就差得远了,我是择好的来了,可也比不上这小子。”说着一抖随身带着的瓶子,掉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童子。
江鼎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掳掠齐王,为的是他的血统,倒不是专门为了难为他。只是他倒霉,刚好赶上了。莫不是为了打开什么禁制?
修道人的法术之中,专门有些法门是需要特定血统的才能激发的,魔门之中,类似法门更多,甚至有献祭这般需要特定人的性命才能做成的邪门歪道。这些人处心积虑的选择皇室血脉,抓走齐王不说,连几岁大的童子也要抓来,看来必然是行类似的邪法了。
沈依楼笑吟吟道:“葛道友何必过谦?你抓得这个,不就是成家引以为傲的‘金童’么?听说那西阐国的皇帝老儿为了这血脉纯净的孩儿降世,专门举行大宴,可见重视。这样都能被你老兄抓来,真是好本事啊好本事。”说着啧啧连声,手指在那娃娃上捏捏,好像在菜市场选猪肉。
江鼎心中不爽,抬头不看,却见对面那青年面上不忍之色一闪而逝,心中一动。
老妪哼了一声,道:“还算利索。”
沈依楼笑吟吟道:“但要说能干,还得是密道友。东西阐国王室好端端戳在哪里,谁都能抓人,抓不住核心的,抓几个寻常人也就是了。但北阐国王室早亡,给人推翻过一次,遗子遗孙散失殆尽,哪能找得到?亏了密道友有本事,做到了现在北阐国朝廷都做不到的事,竟真的找到赵家嫡脉。要不是密道友那边找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