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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道青光祭在空中,竟是耀目之极,元黄二修虽是离得远,但被这青光所迫,哪里能睁得开眼睛,就连原承天亦要侧目避这青光。
盲修哈哈大笑道:“师弟,你这耀目神针虽好,奈何师兄双目皆盲,难不成再盲上一回?”竟不理那耀目神针光芒,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就向半残头顶拍落。
元黄二修见此情景,也是大摇其头,那半残莫非是痴了,竟忘了对手已无双目?
那盲修拂尘拍来,元黄二修心中皆跳得厉害,只因便是噬月虫万法不坏之身,也禁不得这拂尘一拍,半残禅体再强,又怎能强得过噬月虫?
见盲修拂尘落下,半残独臂一伸,便来抓那拂尘。这独臂刚才倒是托住拂尘,或可承受拂尘一击。
那盲修虽是瞧不见,拂尘却似生了眼睛一般,那拂尘忽的鼓荡开来,千丝万缕绽放如花,就在半残的独臂上扫下。
只听“啪”的一声,半残臂上法袍尽碎,便露出独臂的肌肤来,那肌肤上却被扫出血痕数道。臂上原有雕青无数,却也是血肉模糊了。
盲修道:“师弟修成这条雕青神臂倒也厉害,可惜却逢着我。”拂尘再次落下,半残四周青光乱闪,原来那四周空气已化铁壁铜墙,半残若是力不能持,便是逃也逃不出去了。
第1744章三尸难斩嗔难消
虽见半残形势危急,原承天却苦于已答应了半残之请,不便出手。而元黄二修便想近身,却因双方境界差距不小,离两位禅师百丈处,就是灵压如山,又怎能突得进去。
那半残高诵禅言,勉力与拂尘相持,同时独臂上雕青一阵大动,飞出一豹一蛇。就向盲修疾扑而去。
盲修笑道:“师弟若修成龙虎臂,便是青龙也要让你三分,只可惜功力不济,便是化画不成反类犬了。”左肩一动,身后月轮向下一落,就将那雕青化豹收了去。
那雕青化蛇甚是灵活,围着盲修急转起来,盲修动用身后月轮,连收三次,每次皆差一线。那盲修的神色也不由严肃起来。
虽有这雕青化蛇分去半盲小半心神,但拂尘势大,半残独臂难支,独足已陷进冰面三尺,那拂尘好似铁锤一般,将半残打进玄冰,拂尘之威能,由此可见一斑。
半残小半个身子都陷在这玄冰之中,又因与盲修斗法,哪里有空闲施展御寒之术,就见身子已罩了一层寒冰,只因丹田之中真玄如海,热气四溢,寒冰才无法突破此处。
便在这时,忽听盲修身后月轮中传来巨响,好似山峰崩塌了一般,那月轮寸寸而裂,本被收进月轮中的诸修身影齐现,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盲修修成的这道月轮,并非法身之宝,而与原承天修成的脑后红光大致相同,这道月轮可纳物藏人,亦可收去对手法宝,与原承天脑后红光只是功用不同罢了,端得是十分厉害。
却不知因了何故,那月轮居然碎裂。而在诸修显现身形的同时,那道雕青化豹也飞了出来,豹爪如电,就在盲修肩上一拍。“啪”的一声,盲修肩骨已碎,身子好似玉山倾倒,差点就倒在玄冰上。
盲修面色铁青,点头道:“竟是小瞧了师弟,原来这件耀目神针,已被你修至大成,在下真玄如沸,已然御控不得,厉害,厉害。”
诸修这才明白,半残明知对方双目已盲,为何仍要祭出这耀目神针来,看来那神针光芒,已将盲修体内真玄激发,修士真玄若是难以御控,又该如何对敌。这也难怪月轮难以维持。
半残哈哈大笑,独臂向上一扬,已抓住拂尘,“铮铮”数声响来,拂尘上的云丝被扯断数百根,盲修好似醉酒一般,面色赤红,脚步亦是踉踉跄跄,分明已落下风。
但此修玄承似海,神通莫测,虽是摇摇欲坠,却仍是不倒,只见一道道白气从玄冰中生出,向盲修身子急速涌来,原来此修要以玄冰寒气,压制住如沸真玄。
那玄冰寒气何等厉害,只需数缕入体,就足以抵御耀目神针煮沸真玄的威能了。
半残叹道:“师兄手段果然高明。”
这数枚耀目神针,原本是他苦心孤诣炼制出来,专用来对付盲修,也算是一击得手,碎裂了盲修肩骨。哪知却被盲修借玄冰之寒气化去,心中大有不甘,于是再施五道禅言,以配合空中那个杀字。
此五字禅言,第一字是个“阴”字,此字摭天蔽日,便成阴杀,第二字为“影”字,此字借半残一道虚识残影,是为影杀,另三字,分别是“玄,真,炎”。其为五杀。
这禅言五杀一出,果然威能绝伦,先是盲修身后诸修遭了池鱼之灾,五字禅言围定诸修,玄冰面上断肢残臂飞舞,已是血流成河。
原承天见半残施出这禅言五杀来,亦是叹息,半残责盲修偏离了禅修正道,修成禅杀,其实半残又何尝不是如何。
那心中的仇恨,好似毒草的种子一般,一旦种下,就是疯狂滋长,难以御控。半残为求向盲修报仇,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转眼间,盲修身后诸修被诛杀大半,那盲修将牙一咬,身后月轮复生,却与刚才不同。
刚才那道月轮清冷明辉,倒也算是禅修正道,但此番月轮赤红如血,分明已入邪魔了。
半残忽的向原承天道:“大修莫要管我,去救那火狻猊要紧,那神善若被火凤御控,必定后患无穷。”
原承天暗叹道:“瞧二修手段倒也是旗鼓相当,只怕拼到最后,便是同归于尽了,我此刻出手,虽可杀了盲修,却违了半残心意。”
那半残矢志复仇,又怎肯让他人插手,且有半残在此拖住对手,正可趁机救出火狻猊来。原承天便有无双手段,却也难事事如意,只能长叹一声道:“禅师务必保重,万金之躯怎能与草木同朽。”
半残急急挥手道:“速去,速去。”
原承天无可奈何,只得向元黄二修招了招手,三修施展遁术,就向冰城深处遁去,只行了千里,那冰面上白气蒸腾,已然瞧不见半残与盲修的踪影了。
元啸林叹道:“不想禅修之争,竟是惨烈如斯。”
黄玄成道:“百年积怨,非同小可,可惜以半残禅师境界,却也堪不破这‘仇恨’二字。”
原承天道:“修士境界越高,体内三尸越强,说到斩却三尸,又怎能如此容易。若是你一世顺遂,或可无怨无嗔,就觉得断却七情,斩就三尸不过是等闲尔,一旦有事临身,恶念丛生,才知道那三尸的厉害。”
元啸林道:“大修教训的是,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原承天复又想到,罗无寂修大绝杀神功,以三尸寄于他人,斩三尸而修大道,固然是取巧,但绝非正道,日后有怎样的灾祸,也是着实难测了。
便是罗无寂修成阿神陀那般境界,又有怎样的好处?这世间也不过又多了一位阿神陀罢了。
也许罗无寂此刻心中尚存一丝仁心,可借杀伐修行,血光之下,仁心何存?杀一人以拯天下,或可称之为“仁”,杀万众而救苍生,可不是缘木求鱼?
行了千里之后,元黄二修已落后不少,原来越是接近冰城深处,寒气越强。空气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每行一步,皆要耗去真玄不少。
原承天借体内灵台妙境之力,真玄绝无断绝之虞,且以神火诀开路,倒也不受限制。
这时前方白气更浓,而于白气之中,隐约可见十七八道人影,就听一修士喝道:“离火狻猊已是近了,诸位努力上前,此番若能得手,定可蒙赐火凤凤篆,终身受益无穷。”
诸修发一声喊,齐皆向前急奔,奈何那寒气阻路,就算心头热血上涌,却也化不开面前寒气。
原承天后发先至,很快就欺近诸修身后,诸修只管赶路,谁能料到身后有人追来。原承天稍稍一纵,就与落在最后的一名青衫修士并肩了。
那青衫修士见身边人影闪动,急忙转首来瞧,虽不识原承天,倒也不以为意,此次来了三十余名修士,仙庭二十八境皆有人来,又怎能尽识?便笑道:“道友,那边战事如何?”
原承天道:“有禅师坐镇,想来必胜无疑。”
青衫修士笑道:“这是当然,那盲修乃是七昙座下高徒,岂是浪得虚名的,只不过那半残也甚是厉害,此番师兄弟相遇,定是一番好厮杀。可惜却无缘一睹了。”
原承天见这修士倒是好说话的,又何必出手,便暗运禅识,一探前方十余名修士境界修为,十余名修士之中,亦有五位大罗,其中一修已是十二重小重天境界了,显然是此行领袖。
对手众多,实力强大,且自踏仙庭以来,原承天观仙庭修士,几乎人人皆有不俗神通,或修异术,修炼奇宝,若仅以境界而论强弱,必然失之偏颇。
那半残的境界也就是七八重罢了,但若要与自己斗起法来,自己却也不容易胜他。
原承天道:“在下来的也晚,也不知此行谁是领队,有何神通手段,若取那火狻猊,又有几分把握。”
青衫修士笑道:“此行自然是金道友主持大局,盲修只是副手罢了,那金道友已修成不死金身,就算火狻猊不曾被这冰晶冻住,也可有三成把握,何况此刻火狻猊功法失了大半,可不是手到擒来。”
原承天摇头道:“我只知这世间唯有青龙修成不死之身罢了,便是创世世尊,也不曾修成此术的。”
青衫修士大笑道:“你是不知金道友来历罢了,他体内修成魂火一道,虽说不能与青龙相比,却也是极了不起的了,你可知他的浑名,便是叫做九命天尊。”
原承天道:“那天罗尊者何等神通,也不敢妄称天尊,金道友自称天尊,岂不是太过?”
青衫修士不以为然的道:“那浑名取来,自是来吓人的,怎的当真?不过九命二字,却是的评。”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世间人族修士,断难修成魂火,可见那金姓修士绝非人族了。看来此修若非龙族,便是虫修,只因那魂火之技,龙族与虫修,本是最容易修成的。
他抬眼瞧去,想来前面十余名修士中寻出金姓修士来,将十余名修士一个个瞧过去,很快就将无影禅识落到一名金袍修士背上。
此修灵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