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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索苏伦体内不见太一神火,细细想来,倒也恍然。那魔界魁神生来也早,未必就迟于朱雀了,虽历三世三生,传到索苏伦这一届,其魁神肉身属性不变,由此看来,魔界魁神亦算是混沌创世之修了。
只听那二修议论不停,矮个修士道:“这二修体内不生太一神火,偏偏又是人族修士,难不成竟是十大玉人神执不成?再知世尊当初允诺,其后生出性灵,皆要禀一丝太一神火而生的。又或者是修成道果,不受那朱雀约束。”
高个修士笑道:“若是玉人神执,我等还认不出?若说他二人修成道果,我更是不信了,你瞧他二人修为,一个只是刚刚晋升大罗,另一个,也就是七八小重天之境罢了。哪里就能修成道果?便是有修到二十大重天的大能,无法修出道果的也是不少,何况只是小重天境界。”
矮个修士道:“既非玉人神执,又不曾修成道果,怎的却无太一神火,这可不是奇了。”
高个修士道:“此间奇事,我也是无可索解,说不得,只好回去禀明正御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的为难起来,本以为自己与索苏伦定可瞒天过海,安然过关,哪知却在太一神火上泄露身份。自己若容这二修回去禀报,就怕节外生枝,若是将这二修拿下,岂不是亦会同样走漏风声?
第1816章水漫凰岭冲望台
以原承天此刻境界,与这二修相比,也就是略胜一二重罢了,但若论起修为来,原承天诛此二修,也只是举手之劳。
然而这世间杀人容易,行事却难。原承天略作沉吟之后,已有计较。
高个修士与同伴议罢,便动身穿云破雾而去,原承天藏身慝影,便在其身后紧紧跟随。至于索苏伦处,也不必刻意传讯,自有那道虚识与本体心意相通,随时知会索苏伦。
索苏伦只当不知云中有人窥探,仍是缓缓遁去。就见那高个修士很快就离了沧澜境,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离此境,便可加速遁回无量玉山,禀明至御了。”
哪知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道:“道友留步。”
高个修士心中一惊,急忙转身来瞧,只见身穿来了位红袍光头修士,生得油光满面,相貌凶恶,足下踏着红朵两朵。
高个修士暗道:“莫非是火凤部属?”心中存了小心,陪笑道:“道友何方高人,唤我何事?”
红袍修士道:“你可是那玄真子座下小御?”
高个修士忙道:“在下正是玄真子正御座下,只是在下职位卑微,不过是寻常一神将罢了,却非小御。”
红袍修士道:“只需是玄真子座下便好,我奉火凤法旨,特来寻玄真子部属,你速速前往凤山听候差遣,不得有误。”
高个修士慌道:“那凤山在无时妄海极深处,路途遥遥不说,更有世尊降下极强禁制,便是火凰亦不能得登彼岸,在下何等神通,也能到达凤山?”
红袍修士沉下脸来,道:“这么说来,那火凤旨意,你竟是要违抗了。”
高个修士大急,忍不住叫屈道:“火凤降旨,在下怎敢不从,只是那凤山着实是去不得,若在路上耗费千年光阴也见不到火凤,岂不是毫无意义。”
红袍修士道:“火凤既出下此旨,必有深意,你只管去凤山便是,到了那无妄时海之中,自有道理。你若执意不从,我只管回禀火凤便是。”
说到这里,转身便走,竟不敢与这高个修士多说一句。
高个修士连唤数声,那红袍修士哪肯理会,胖大的身子摇摇晃晃,已是去得远了。
高个修士心中只是叫苦,连向同伴传去讯息去,那矮个同伴听了,也是惊疑不定。又哪里肯替高个修士做主,只让自己家盘算。
高个修士心盘算了半日,欲待不理火凤法旨,毕竟不敢,那火凤性情急如烈火,仙庭修士谁敢招惹,只得怏怏动身,前往无时妄海,心中想道:“我是水部神将,此去无时妄海,无非是些水务罢了。那红袍修士说的分明,到了海中自有道理,我且去完了此旨,再回无量玉山不迟。”
又将一道讯息传回玄真子处,那玄真子听到是火凤法旨,忙也下旨令高个修士速去,不可耽搁了。高个修士虽想将洞玄镜中二修可疑情形汇报,可三言两语怎能说的清楚,只好等到见面时再禀明了。
且说那红袍修士,正是原承天所化,原承天既修造化之功,变换身形岂不是轻而易举,至于借火凤名义,则是灵机一动。想那火凤势大,玄真子虽为正御,却无根基,必定对火凤惧上三分,假借这火凤旨意,还怕骗不过那修士与玄真子。
既施这调虎离山之计,也免得大动干戈,原承天这才于中途换回原貌,与索苏伦会合。二人见面提及此事,索苏伦连连摇头笑道:“连世尊也会欺人了,这世道哪里能好得了。”
原承天亦笑道:“形势逼人,只能从权。”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加快遁速,离沧澜境数万里之后,原承天向下一瞧,只见脚下一条大河,蜿蜒万里,那大河两岸,尽是崇山峻岭,方圆万里不见人烟。便道:“此处甚好。”
塔中沧澜神君闻听到了一处大河,忙令一名水族挟了千尺波车离塔,就去那大河之中翻江倒海。那水族得了法旨,便兴冲冲来到大河中,放出千尺波车来。
此车入了大河之中,立时掀起大浪来,河水果然平地起浪千尺,那河水冲出河道,只在山岭之中横冲直撞。也就片刻之间,就将这方圆万里变成一片泽国了。
原承天瞧见那水族手段,正合心意,怎能不喜。此番运作,虽有泛滥之实,却不伤及无辜。不过这一处泛成泽国,并不会惊动仙庭修士,非得几处皆有风波,方能形成话题,传到了火凤耳中去,到时再在无时妄海兴风作浪,火凰便有大旨,又怎会疑心?
原承天与索苏伦离了此处,就在这仙庭之中兴风作浪起来,于东域运作了两回,到来到南域运作了三回,其后便令五名水族离了水域中于别处传言,就按原承天交待的说法,只说伪尊返回仙庭,天地不容,故而四处风浪迭起。
这边则与沧港神君一道,径直往无时妄海行去。
那无时妄海远在南域尽头处,算得上是路途遥遥,原承天也不着,那五处兴波之事,若想传到火凰耳中也需时日,且等上数日,等到群议滔滔之时,再赴那无时妄海兴风作浪不迟。
一路上原承天与索苏伦或由索苏伦隐身藏形,去那有城池之处,打听动静,或由原承天化成寻常修士,去与路中遇到的修士闲谈。就听得众修议论论纷纷,果然说的皆是世尊回返仙庭,天地兴风作浪,以示不容。
更有那好事者添油加醋,说什么亲眼见到有一位身高数丈,青面獠牙的修士,被那大水打翻,弄得法袍尽湿,大丢颜面。种种细节,活灵活现,只当是确有其事一般。
索苏伦探得此事愈传愈烈,饶是灵慧,也是目瞪口呆,不由道:“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世尊此谋虽是好,却暴露出人心所失来,原来这世人最肯偏听偏信的。”
原承天道:“你想来,若是平安无事,怎有谈资?唯有这恶耗奇事,最能无足而走。”
索苏伦道:“此中又有何道理?”
原承天道:“世人生于天地间,见多了生老病死,世事无常,那安平乐事,反倒是罕遇了。因此人心常自恐惧,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说来也是世尊神执失职,不曾将这五界打造成清平乐土罢了。若是天以有序,行事有常,这等传言也就渐渐没人信了。”
索苏伦叹道:“世尊此言,可谓知人矣。”
这时二修已到了无时妄海边,此处离凰岭虽有千万里之遥,但因离火凰近了,二人更加小心,于岸边瞧那无时妄海,倒也是风平浪静,景色空奇。
二修便悄然入海,只行了半日,就见那海水颜色忽的变深起来,眨眼如同墨水一般,塔中池澜神君见到,便道:“想来是大风要至了,或可趁此大风,立时放下五龙翻天舟来,也好掀起大浪,冲灌凰岭。”
原承天道:“此番只看神君手段。”
沧澜神君哈哈笑道:“若想惊动火凤,的确非我不可。”
当下沧澜神君出了金塔,就携那五龙翻天舟入海,这时海上果然起了大风,掀起千尺巨浪,原索二人虽不惧此风,可瞧见那海上大浪轮番卷来,对天地之威也是暗暗称奇。
忽见一道黑气自海水之中冲出,那黑气卷起巨浪,便达万丈之高,就见那大浪其势如山崩,就向凰岭方向处奔腾而去,浪中更现五龙身形,助那大浪越堆越高。此刻瞧向大浪,又岂止是万丈了。
先前见那千尺巨浪,已是叹为观止了,如今则这万丈巨浪,方知水虽为至柔,但若是真正发起狠来,竟可毁天灭地了。
原承天道:“便是等闲修士遇着此浪,定然来不及遁逃,被一浪打翻落水。此浪遇山摧山,遇岛推岛,果然是极厉害了。”
就见这波大浪分成百道,一道推着一道向前,途中若遇小岛,自然是一冲而平,而这巨浪奔驰的速度,也是愈来愈快了,到最后便是迅若奔马一般。
忽见人影一闪,那沧澜神君分水而出,索苏伦道:“神君,若依这巨浪强度,等闲小岛一冲而灭,却不知能否冲倒凰岭。”
沧澜神君道:“那凰岭高耸入云,几在云端之处,又有火凰加持,怎能冲得倒?除非是玄武真君亲自御水,方可能冲倒凰岭了。”
索苏伦道:“既然冲不倒凰岭,不知能否将水淹到望凤台。”
沧澜神君笑道:“那望凤台离水只有千丈罢了,这大水冲过去,恰好能淹到,那五龙翻天舟的神通,可抵得了寻常的十江一海,便是将那望凤台打得粉碎,也并非绝无到可能。”
索苏伦知道那望凤台就在凰岭附近,原是火凰火凤为避部属弟子,昔日时常流连之处,其后火凤见逐,火凰心中思念不已,便常常登此台而望。此台于火凰来说,自然是非同小可之地,若此台有被那海水淹没之势,火凰自然动怒了。
索苏伦又道:“此处离凰岭甚远,却不知这大水要冲到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