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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姬怜舞便瞧着猎风沉吟不语,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原承天道:“道友似有话要对猎风说,但说无妨。”
姬怜舞道:“我的确有话要说,也的确与猎风有关,只是此言却是要说与道友听的。难而此话事涉道友门户之事,你我交情虽厚,也有不便之处。”
原承天笑道:“在下孤身一人,未曾开宗立派,何来门户之说,何况姬道友是九珑世交,见你如见九珑,纵你说出任何话来,我都不会怪责与你便是。”
姬怜舞倒是爽快,闻言立刻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揣冒味,要动问道友一句了。猎风虽修成仙鬼双修之体,可日后仍是难随道友进入昊天界,敢问道友,你日后对猎风究竟做何安排?”
原承天不觉一怔,飞升昊天界对他而言仍是十分遥远之事,纵是念及此事,也只是一闪而过,从不曾深虑此事,是以对猎风日后的安排,他自是更不曾想过。
如今姬怜舞一语道破此事,原承天不得不沉吟起来,以猎风的鬼修之躯,日后的确无法随自己同升昊天界去,难道真要按照与猎风先前的约定,将猎风留在凡界不成?多年主侍之情,莫非就此全消?
第0310章便是清修亦垂怜
猎风此刻亦是默默无语,她与原承天相识之初,不过是因为原承天实力强大,才不得屈尊身为侍将,然而这些年来与原承天同生共死,情谊之深,早就超越主侍之情,若是原承天日后一旦飞升昊天界,她难道真能甘心独留凡界,就此与原承天永诀?
此生若不能随侍原承天左右,纵是长生不死,又有何乐趣可言?
而她既是鬼修之躯,若是就此懒修鬼道,便是凡界默默无闻一介鬼修罢了,终不免会死于仙修之士的手中,而若是苦苦修行,日后也免不得要沉沦九渊地宙,成为大能异兽的口食,如此看来,这前途实是渺茫。
然而自己的鬼修之躯,纵是原承天玄承惊天,却也无计改变,哪里能怪责原承天无情,说来说去,只能怨自己命苦罢了。只是自己随侍的男人,最终总要弃自己而去,同样的故事,竟是演了两遍,此中苦楚,哪里敢去深思多想。
原承天缓缓道:“如此说来,姬道友竟有办法让猎风得升昊天界了,若果真如此,在下恳请姬道友指点迷津,哪怕此事千辛万苦,原某亦不敢避之,而姬道友若有任何要求,原某亦绝不敢辞。”
猎风听至此处,目中碧火不由大亮,姬怜舞既然突发此语,自非无因,看来她定有办法助自己脱离鬼躯,能够与原承天同升昊天界了。
而原承天那番话听到耳中,则是心中大热,忖道:“主人待我,果然深厚若此,主人,我侍你多年,能够得此一句真心话语,便是粉身碎骨,亦不算枉了。”
姬怜舞笑道:“主人侍将,皆是聪慧无双,闻弦歌而知雅意,我若无把握令猎风脱离鬼躯,自不敢说出这番话来。那叶惊海因是仙族弟子,纵是沦为鬼修,可因其血脉特殊,只需得我一滴鲜血,就可重修仙修之道,重回昊天界了。只是此法猎风却效仿不得,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猎风修成移花神功了。”
原承天道:“猎风纵是修成移花神功,也不过是免去沉沦九渊地宙之苦罢了,何以能飞升昊天界?”
姬怜舞道:“道友有所不知,移花神功实为欺天不二大法,只需修成此功,自可瞒天过海,不管是冥界天道,还是昊天界与凡界之间的天罗界力,皆可瞒过,而修成此法后,便是昊天界的大修,亦瞧不出猎风本是鬼修,是以就算猎风日后飞升昊天界,亦可免去无数麻烦。”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就算取那移花玉木有千难万险,在下也是势在必得。”他此话说来甚是言轻缓,可话中的决绝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而众人皆熟知原承天之性,知道他既出此语,那么自是下定决心,九死而不悔了。
猎风虽是感动,然而却知此决心之后,便是无穷风险,移花玉木是冥界诸位大修皆要夺取之物,如今原承天加入战团,岂非是自寻死路?
她忙道:“主人,万万不可。”
原承天笑道:“猎风,你此时反对,却是迟了,我话已出口,哪里还能收回?覆水可收,此誓难除,你既为在下侍将,就该与我同心协力才是。”
猎风语音轻颤道:“主人……”
原承换转向青衣老者,道:“还请道友将千阴木与移花非木交于在下,如今可完此缘。”
青衣老者叹道:“三次择宝机会,一为友人,一为侍将,道友独取一件而已,道友胸襟,如风光霁月,世人难及,在下于此职守千年,也唯见道友一人而已。千古一人,实非虚言。”
原承天大觉惭愧,苦笑道:“道友未免过誉了。”
青衣老者将手一拍,两件琉璃柜自行打开,两件法宝缓缓飞了出来,落在原承天手中。
原承天取宝在手,向青衣老者欠身一礼,道:“多谢了。”
青衣老者道:“道友既取了三件宝物,在下职责所在,自要请道友离开此地,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却有一言相告。”
原承天忙道:“道友请说。”
青衣老者道:“那件移花玉木,却在九层浮塔之中,九层浮塔比不得此处,那里是与九渊地宙交接之处,阴气深重自不待言,更有大能异兽不时出没其间,以道友此刻修为,只怕是九生一生。”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多谢道友提醒,在下理会得。”
青衣老者道:“便是如此,你也要去九层浮塔吗?”
原承天毫不犹豫的道:“正是。”
青衣老者道:“为他人之事而不计生死,固是可敬可叹,然而不惜性命,一味强求,却非智者之为。”
原承天笑道:“道友莫忘了在下已集齐千阴木与万魂草,有此两物,已可炼制司命灯了,如此便多了一条性命,既有两条性命,那么就算舍弃一命,又有何妨?”
青衣老者叹道:“道友历尽千辛万苦,方才集齐两物,得以制成司命灯,却因为一位侍将而不惜舍弃,道友之举,在下实不便判断是非,但在下却忍不住要将一物交给道友。而在先前道友执意要来此秘境之时,在下何曾想到,会有此事发生。”
说罢轻轻一弹指,便有一物浮在空中,那物四周有祥云围绕,发出五色光华,而等光华散尽,则显出一块似竹似木的青色牌子来,此牌上并无一字,而以灵识探之,亦不见其中有法言铭刻。
青衣老者道:“这块无字牌本为大修信物,虽非法器法宝,亦无任何威能,不过九渊诸兽,皆识此牌,道友持此无字牌,若遇大能异兽,便可出示,那异兽自然退去。”
原承天大喜道:“道友重赐,原承天何以克当。”
青衣老者道:“在下之赐你此无字牌,亦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此中缘由,在下也难以索解,只觉得若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心中就会觉得极不自在,想来或是大修感你所为,于亿万里之外对我示意了,或是在下一时灵识错乱,方有此举,总之,你尽快收起此物,免得在下后悔。”
青衣老者的话听来像是笑谈,可原承天却深知此言绝非虚妄,青衣老者虽是大修一点灵识凝聚而成,可数千数万年之修,别说是一点灵识,就算是草木萤虫,亦能修成自我灵智。
而青衣老者声称赠牌之举是心血来潮,倒是恰如其分。青衣老者数千年修为,如今为己移情动性,实误清修不少。
原承天忙将无字牌收起,再三致谢,青衣老者哪里理会,仍是袍袖一拂,众人已然身在琅嬛阁外了。
一出琅嬛阁,猎风就在原承天面前跪下,道:“主人大恩,浩荡如海,猎风身躯性命,本属主人所有,亦不敢言谢,唯盼,唯盼……”
她身为原承天的侍将,一切皆为原承天所有,就算为原承天牺牲性命,亦属侍将当然职责,是以纵是感激原承天大德,亦不知如何相报了。
原承天并不相劝,他为猎风飞升之事,不惜牺牲一命,按理也该受猎风一拜,而主侍礼数,亦不可缺,是以点头道:“你日后修为精进,对我自有极大的好处,所以你也不必谢我,而昊天界中,比之凡界,冥界,更是麻烦多多,却也少你不得。”
言罢,才挥手让猎风站起身来。
姬怜舞拍手笑道:“好一幅主侍相敬的画卷,只是我离匣久了,元魂难免涣散,这就去也,等我修成肉身,再来与你们说话。”
说罢重新化为青烟一缕,钻进原承天的袖中。
此次原承天在琅嬛阁中,虽不算满载而归,反而增了无穷心事,可能够收齐司命灯的应用之物,也算功德圆满,原承天当即颁下法旨,让玄焰速速炼制司命灯。
玄焰道:“如今千阴木与万魂草已经,龙髓凤血可由青鸟之血与蛟血代替,有此四物,再加上我玄焰的炼器之能,此司命灯弹指可成,主人只需给我十日之期,定可制成此物。”
原承天道:“司命灯的制法虽是繁琐之极,可以你玄焰之能,倒也不在话下,只是这司命灯需放在一个极稳妥之处方可,玄焰对此有何主意?”
玄焰道:“主人的域字真言,岂非就是放置司命灯的绝佳所在?”
原承天道:“我动同司命灯之时,就是元魂丧灭之刻,而元魂既丧,真言之域又怎能存在?玄焰此言岂不大谬?”
玄焰笑道:“先前玄焰要求以千阴木与万魂草制成此灯,便是虑及此点,以千阴木万魂草,龙髓凤血所制的司命灯,其灯中所寄元魂,其实与主人的元魂具备同样的法力,比普通的司命灯强上百倍,一旦主魂丧失,灯中之魂便会被立刻激发,并可在数日之中,以灯中的龙髓凤血重修肉身。而这龙髓凤血之身,虽不能说强过主人原先的肉身,却另有奇异威能,当然,玄焰自是希望永远不要动用司命灯才好。”
猎风奇道:“龙髓凤血之身有何奇妙之处?”
玄焰嘿嘿笑道:“猎风,你我交情虽好,可事关主人天大机密,你以为我会轻易泄露吗?俗语云,法不传六耳,可此事连主人也不可知道。”
原承天奇道:“连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