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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不由脱口道:“你……你,你学了那紫霞神功?”
令狐冲“咦”一声,随即脸上紫气一闪,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紫霞神功?”
齐御风笑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江湖上谁人不知。”
令狐冲笑了笑,却慨然长叹道:“也不知这华山派的名头,还能在江湖中响亮到几时。”
“我现下修习紫霞神功,已有三年多时光,已有小成,若非如此,我当绝非是那余沧海的对手。”
齐御风又奇怪道:“尊师岳先生据说为东方不败所杀,怎么你见了那曲洋,也不怎么追究,反而出手相助?”
令狐冲摇摇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多说也是无益,但那曲洋长老在我师傅未死之时,便已声称退出江湖,我怎能因东方不败一人,殃及魔教其他之人。”
继而他停顿片刻又道:“小兄弟,我刚才思来想去,总有些疑惑,你说余沧海那一剑,是否就是尚未纯熟的‘辟邪剑法’?”
齐御风闻听不觉一愣,开口道:“不能吧,他那么长的胡子……”
令狐冲一声长叹道:“也不知这《辟邪剑谱》一出世,究竟要给这个江湖惹下多大的祸患才算完。”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掷于桌面之上,齐御风定睛一看,只见这一本青皮古册,封皮上写着古香古sè四个篆字——《辟邪剑谱》。
第21章夜谈
齐御风一见又是一本《辟邪剑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立在原地,好一阵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他才直直盯著面前这本秘籍,开口问道:“你这里怎么也有本《辟邪剑谱》?”
令狐冲一听此言,不觉也是一愣,回头问道:“怎么,难道你还见过其他的《辟邪剑谱》不成?”
齐御风点点头道:“可不是,就在昨天早上,何三七前辈还亲手烧掉过一本《辟邪剑谱》,与你这本一模一样。”
令狐冲听闻,好一阵茫然不知所措,不由得直直坐在床上,拧着眉头问道:“是这浙江雁荡山一派的何三七前辈?”
齐御风“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
令狐冲好一阵纳闷,沉默半晌又问道:“那他从何而来?”
齐御风道:“好像是从余沧海手里偷的。”
令狐冲苦笑道:“何前辈妙手空空之技,天下无双,此事倒也有可能。”
他信步走到床边,躺在床上,不由得一阵辗转反侧,心烦意乱,而且是越理越烦,越想越乱,不由得一阵长叹,当下又起身,端起吃饭时剩下的残酒,自饮自斟,喝了一杯。
齐御风坐在床边,摸了摸下巴,突然说道:“你说……此事是不是余沧海也不知情,被人yīn了一把?”
令狐冲登时眼中一亮,一杯酒喝完,沉吟片刻说道:“也有可能……”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对齐御风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本剑谱乃是莫大先生无意得来,他告诉我千万不要看其中字句,否则将走火入魔,yù火焚身而死。”
齐御风听闻不觉一愣,说道:“莫大先生也知道这道道?”
令狐冲疑惑道:“什么道道?”
齐御风见这屋子里只有两个大男人,当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就随口道:“就是练习这《辟邪剑法》,必须得切丁丁才行。”
令狐冲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脱口道:“什么切丁丁?”
齐御风见他听不懂,当下爽快道:“就是割了下身,变成太监才可以。”
令狐冲本来还在斟酒,一听此言,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杯中白酒撒了一地,他大声叫道:“贼你妈,这是哪个挂皮想出来的!”
齐御风被他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这是……陕西方言?”
令狐冲一挥手,又喝了一杯酒道:“不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你这话,是听何前辈说的?”
齐御风想了一想,何三七原本就是知道这件事,而自己如果说是从后世得知,令狐冲也得相信不是?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不错,何前辈说他早年曾同师傅拜访南少林,听闻过这件事。”
令狐冲目光闪烁几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依我看,何前辈这话只是托词,事实并非如此。”
齐御风见令狐冲面sè深沉,心道莫非这陕西二愣子为了中兴华山,一门心思想练《辟邪剑谱》,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他慌忙站起,一把抓过桌子上的剑谱,叫道:“令狐兄,这可使不得啊。”
令狐冲咕嘟咕嘟又喝光了一杯,沉吟道:“何前辈的雁荡山一派本就与少林有旧,雁荡山虽然自立门户,但其武功家数,还是少林武功演化而来。”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觉一怔,不由得想起何三七传他内功时曾说过,这功法乃是一位高僧从《法华经》中悟得,当下不由得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令狐冲沉默不言,一连喝了三杯,又一拍大腿“嘿‘了一声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天下的门派、帮会、镖行、山寨、船帮、码头,倒得有一小半都是少林寺的门下弟子及其旁支,要说何三七为少林遮掩,这倒也说得过去。”
齐御风听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由得一言不发,看着令狐冲听他继续说话。
令狐冲喝过酒之后,逸兴横飞道:“这《辟邪剑谱》必须为太监能练的说法,莫大先生也必定知道,否则他前天交给我之时,不会那般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别翻阅这本书籍,能藏就藏,不能藏毁了最好。不过他却说,这消息他是最近得知,以前从不曾听闻。”
“可他却缘何而知呢?我想必然是魔教放出的消息,那魔教自换了东方不败做教主,一直死气沉沉,一直也没什么变化,只有这五六年才有所作为,我想,这消息大概也就是这几年放出的罢。”
“何三七也必定是这几年才听闻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有意为少林派遮掩,才说是早年便已得知。”
齐御风疑惑道:“可这跟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与少林寺有什么关系?”
令狐冲笑道:“齐兄弟,你可知这《辟邪剑谱》与那东方不败所修习的武学《葵花宝典》是什么关系?”
齐御风点点头道:“据说是一家。”
令狐冲一拍桌子,赞赏道:“不错,看来齐兄弟的师傅,也必定也是个有心之人。”
齐御风不愿说这些枝枝蔓蔓,便问道:“可是这……?”
令狐冲道:“齐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同生共死,我有些事情也不瞒你,不过我将要说的,可是本门大机密,你可别泄漏出去。”
齐御风听他说的郑重,当下不由得正sè点了点头。
令狐冲仰头叹道:“三十多年前,我华山派一rì之间伤折了二十余位高手,但谁也不知真正的原因。我们只说是猝遇瘟疫侵袭,其中缘由,你可知晓?”
齐御风摇头,配合令狐冲的言谈表示不知。
令狐冲道:“三十年来,我华山派一直不将这贻羞门户的大事让旁人知晓,只因为期间之事,却也让人颇为惭愧。”
“想当年,这《葵花宝典》便存与福建泉州少林寺中,后来我华山祖师岳肃、蔡子峰去那泉州拜访,无意中得知此事,便偷看了宝典,后来凭记忆录成宝典残本。因他二人对宝典见解不一,华山派后来,遂分裂为剑宗和气宗两门。”
“而当时岳蔡两人回山之后,南少林方丈红叶禅师,却又派他弟子渡元禅师下山追回宝典,那渡元禅师从岳蔡二人处得悉宝典经文,凭自己所悟,创立辟邪剑法,改名为林远图,威震江湖。这也便是福威镖局的由来。”
“再后来后魔教十长老强攻华山,抢走宝典残本,才有今rì东方不败天下无敌的威名。”
齐御风听闻这些故事,自己仿佛都听说过一些,并没有什么稀奇,不有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令狐冲惊愕的望着齐御风,叫道:“然后……?齐兄弟,你想想,这《葵花宝典》如此博大jīng深,练成之后天下无敌,少林寺当rì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让我华山子弟偷阅?而看过同一本宝典,又怎么会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以至于三十年多前,我华山门户之中,剑宗气宗为此好一场大战,华山菁英,全死得干干净净,直到我先师年长,才重新立了门户?”
齐御风听闻此言,突然如坠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颤声道:“这……这是一个yīn谋?”
令狐冲道:“不错。当年那南少林的红叶禅师,据说是一位有大智大慧,了不起的人物,宅心仁厚,武艺jīng强。可据我猜度,这华山剑气之争,便是由他轻轻一挑,再加上我华山前辈,私yù太盛,在绝世武功面前迷失了良心所致。”
齐御风听他评判前人,连自家门派也不惧褒贬,不由得暗自佩服,不由得又道:“可他为何如此呢?”
令狐冲道:“据我师娘所言,我华山派当年人材之盛,武功之高,便是其他四岳加起来都不够看,已隐隐与少林,武当分庭抗礼。那少林派哪能心甘?”
他缓缓又倒了一杯酒,一边自怜自艾道:“只可惜玉女峰大比剑过去,死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剑宗固然大败,气宗的高手却也损折不少,这才将五岳盟主之席给嵩山派夺了去。我师傅经营二十多年,也未能恢复元气,推寻祸首,实是由于气剑之争而起。”
齐御风思之,不禁不寒而栗,好半晌才道:“好毒辣的手段。”
令狐冲摇头苦笑道:“现下思之,当年剑气之争,也不过师兄弟之间的口舌之辩,若不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哪能酿成那般惨剧?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肉,结果你杀我,我杀你,惨酷不堪。我师娘当年向我复述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不过我华山派人心贪婪,终有此祸,却也怨不得旁人。”
齐御风听他口中说怨不得旁人,而实际上却隐隐有怨毒之意,不由得心道:“他这一世当了华山掌门,自然不甘于人后,有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如果不当上这华山掌门,想必也想不到这般深远。”
令狐冲喝得满面cháo红,醉醺醺道:“现下你知道了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