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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武侠时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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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树言道:“你且说来,入得我耳,存与我心,我烂在肚里总行了罢。”

于是齐御风便道:“三十八年前,有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他生下三天,就没了爹娘,身边只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叔叔,小时候抱着他天天乞丐一般的东躲xīzàng,两人相依为命。他身负血海深仇,却又不知道真正的仇人在哪里,他的父亲是一代大侠,可他却一点武功都不会,只能凭借着家传的图谱,一点一点的自学。

后来他终于长大了,他继承了他父亲慷慨豪迈,急公好义的xìng格,可所遇到的事情每一件事却做的都不怎么开心。”

于是齐御风便将胡斐小时候的故事一一诉来,听得田树言不禁目瞪口呆。听得他要杀南霸天时候左右为难,试试不顺,不禁连连摇头;

在听得他为寻常百姓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甚至不辞千里,舍命追凶,不禁又高举杯盏,浮一大白。

再说道他终于见到了所谓”杀父仇人。而这个所谓的“杀父仇人”,却受jiān人所害瞎了双眼,他得知父之死与其有关,但却确不愿乘人之危,毅然为他寻医访药。

田树言不禁也踌躇起来,沉默不语。

齐御风喝了口酒,吃了块肉,继续诉说他自告奋勇寻找解药,事后却失声痛哭,痛惜自己报不了杀父大仇。

一桩桩,一件件,齐御风将这段少年英雄波澜壮阔的一生尽皆说出,他这一辈子做过的事情,没几件开心,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奇遇,只凭家传的一身武功,却为平民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御风说的口干舌燥,却依旧神采飞扬,他目光炯炯看着田树言:“此等英雄,难道真的能卑鄙无耻的害死你父亲吗?”

田树言沉默不语,喝一口酒,哀叹一声。

齐御风见第一步洗脑成功,知道胡斐慷慨悲歌,潇洒不羁的侠义身影,此时已深深映入田树言的心间。于是急忙添一把火:“你若报仇成功,世间便少了这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如若你失败死了,你这一辈子为报仇而生,从未经历过人间温暖,你父母生你,难道是为了让你生生世世都活在这痛苦仇恨之中?难道不是教你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成为一位像胡大侠那样慷慨豪情,快意恩仇的好汉子?”

田树言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蓦然放声长啸,哽咽道:“齐兄,我心乱如麻,言行无状,须请恕罪。”

齐御风心道,你也没犯什么错啊,恕什么罪啊?

这边思绪刚起,只见田树言,长袖扬起,转身走出小院,但听得喀喇喀喇响声不绝,篱笆院墙的木桩尽数给他踹坏。

齐御风怒目而视,远望他背影,渐渐消失,不由得叹了口气。回身用剑削了几颗木桩,重新修整了篱笆。

第十六章上山习武

齐御风正悠哉悠哉的修理篱笆,一边胡斐却不知何时探出头来:“走了?”

齐御风点点头。

胡斐盯着齐御风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了解我的过往。”

齐御风规规矩矩回禀道:“小弟久居沧州,这段故事原是在沧州江湖上流传得广的,小弟父亲在世时,也曾多次提起胡大侠事迹,是以知晓。”

胡斐点点头:“看你也不像坏人,这桩子你且别修了,若无住宿之地,且随我上山,我那山庄之上空房甚多,多你一个便多一份生气,倒省的那些人天天无聊了。

齐御风大喜,急忙连连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rì,齐御风收拾东西当下收拾东西,与胡斐一前一后,两人往山林中走去。

两人在山中走了半天,胡斐转头看着齐御风笑道:“看你身形,想是外家功夫倒是学过,但内家功夫却没练过,是也不是?”

齐御风点头。

胡斐道:“我倒有一份提气纵跃的法门,不如现下便教给你。”

当下便细细将胡家内功的心法,讲了出来。胡家祖传的武功,原本就并非只有刀法,而是包含了拳掌,暗器,内功等诸多武学法门,只是胡家刀法名声在江湖太过响亮,结果人人都以为胡家以刀法称雄天下,却忘了这“飞天狐狸”和“雪山飞狐”的匪号,却均出于他们jīng妙至极的轻身功夫。

齐御风在一边听得仔细,却发现这门心法入门功夫倒也简单,无非是行路,睡觉,吃饭,都有一套专门的呼吸吐纳的规律,或吸尽吐气,或三吸一呼,运功时候凝思少虑,空明澄澈,自省内心,意达体虚之处,修习长久,自然轻身健体。齐御风按照胡斐的说法一边奔跑一边呼气,不一会儿便将脸蛋憋得通红,胡斐在一旁哈哈大笑。

又越过两道山坡,突然间看见前面一座笔管似的山峰,胡斐笑道:“那就到了。”

齐御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如此险峻陡峭,却如何能爬得上去。

两人渐渐走到山下,齐御风仰望山峰,这般离到近处,更觉得山势陡峭,惊心动魄,觉得一旦冒险攀援。山风稍大,便一准跌个粉身碎骨。

胡斐看着齐御风心惊胆战的模样,拉了拉一个隐蔽处的绳子,不一会儿,上面便垂下一根绳子,胡斐回头问道:“我先上去,给你垂下个竹篮子?”

齐御风激起少年心xìng,摇头道:“不用,我在你身后跟着爬上去就是。”

胡斐点点头,三窜两窜,爬了上去,齐御风见胡斐动作矫健,犹如猫走狸行,不由得万分羡慕,当下也苦苦抓着绳子,一点一点的攀爬上去,爬到半路,只觉得凭虚御风,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转头看下面,松柏桦椴都变成了小点,身边空荡荡的;没一处可借力之处,不由得心中一惊,齐御风只觉得浑身汗毛都一炸,一双手发起抖来,仿佛再也握不住这绳子,当下凝心定神,想着胡斐所传的法门,呼吸了片刻。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勉力爬上去,幸亏他常年也练得通臂功夫,否则这几里长绳,当真难为他了。

一直爬到了山顶,只觉得手臂已僵硬得不行,一举一动都要花费偌大力气。好容易连滚带爬的爬上悬崖,在回头望望脚下,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爬上了这山巅。

回头一看,却见山巅之上原来是一个大平台,四周古松耸立,穿过松林,便是一个大大的庄园。自己身后立着三个人,胡斐,一个高瘦的老人,还有一个黄衣少妇站在前面,三个人面上都笑吟吟的,看着齐御风坐在地上。

胡斐将齐御风拉起来,为他介绍来人。

那少妇浮光胜雪,眼睛明亮,容貌秀美,一副大家小姐的书卷气,正是胡斐的夫人苗若兰。齐御风上前拜见时暗想,这胡斐跟他爹的命一样,都是半生受苦,却又都娶了个明珠般的清雅女子。

另一位老人面如淡金,一双太阳穴高高隆起,两只手露在外面,仿佛蒲扇一般大小。便是胡斐的丈人,昔rì的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

齐御风急忙拜倒,上前施礼,苗人凤抬手将其扶起,道:“小友何必如此,既为武林一脉,又兼怀淡泊仁义之心,老夫深悉。快请进庄。”

当下,几个仆人引路,胡斐等人领着齐御风进了庄门,里面大排筵宴,俨然一副招待贵宾的景象。

宴席之间,胡斐简略向丈人妻子介绍这齐御风的状况,说道田树言之时,苗人凤微颦着眉头道:“十年前你我在此一战,一念之仁,放了几个帮杜希仁助拳的绿林好手,那天龙门在辽东之地现下也尚未断绝,定是那些人凑在一起,以讹传讹,诳那少年前来试探。”

“那少年武功虽然不弱,可他身后之人倒是将咱玉笔山庄瞧得忒小了些,他剑法尚不如我昔rì武功未成之时,想必也是为人作棋子所用。”胡斐沉吟道。

“哦,”苗人凤沉吟半晌,吐出三个字,“田归农。”他一生不幸,大抵为田归农所害,此时说出这三个字来,依然愤恨不已。

“想是天龙门人才凋零,现下也教导不出什么人才,那少年武功,倒还不如这小兄弟的剑法真叫人眼前一亮。”胡斐转头看着齐御风,齐御风胳膊酸疼,连筷子都快拿不起来,听得此言,不由得大为惭愧。

当夜齐御风大醉,次rì起床,便开始赖在玉笔山庄不走。

因苗人凤看了齐御风的剑术,觉得他此时根基还是稍逊,建议他由浅入深,从基本功重新开始练起,于是齐御风便自觉得跟随胡斐的两个义子砚书与墨心学习胡家刀法。

这一对双胞胎乃是当年胡斐闯荡江湖之际,一位故人的遗孤,两人生的俊俏,又是一等的练武奇才,当年拜在贵州双子门豪客倪不大,倪不小门下,学到了一身双子门的联手合击之术,十年前年纪尚幼之时,仅凭一套达摩剑法就能与天龙门的一等高手对决。

山上往来除了几个伺候苗夫人的仆人,胡苗二位大侠以及这对双胞胎之外,十年来再无新人拜访,这一对少年见了同龄人也自欢喜,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股脑的将平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了齐御风。

胡家刀法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功,招数jīng奇,不在以力碰力。其绵绵之中亦有yīn阳之道,有刚猛亦有柔和。讲究与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嫩胜于老,迟胜于急。缠,滑,绞,擦,抽,截,强于展,抹,钩,剁,砍,劈。

初练刀法之人非常容易将刀招练得飞快,据这对双胞胎所言,他们初学刀法之时,总是越来越快,愈发不能自觉,等到领会到其中奥妙,刀法便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齐御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学习武功架势,然后便由双胞胎为其喂招,两人手持飞刀一刀一刀的袭来,而齐御风则手持单刀一一将来势凶猛的飞刀磕飞,渐渐磕飞的位置从刀柄处转移到刀刃之处。

胡家刀法以刀刃处为“老”,刀尖为“嫩”,磕碰时迟滞为“迟”,迅捷先迎为“急”。亏得胡苗二人时时指点,又有《长白剑经》的jīng妙剑招为借鉴,齐御风在刀法上面的功夫,境界一rì千里,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渐渐能和砚书,墨心两人拆上百招,也不至于落败。

这些rì子他痛下苦功,每rì均是三更起,五更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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