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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微微一笑道:“那却也未必,他嵩山派十三太保一夜尽失,现在所招募的,都是旁门左道之人,未必便怎么靠得住。”说罢一抬头,远远看了一眼正在刻苦练功的劳德诺。
齐御风见那劳德诺远在他几十丈开外的地方,也不禁随之望去,劳德诺似有所感,当下有些紧张窘迫的朝这边点了点头。
齐御风心道,这劳德诺可是左冷禅的埋在华山派的一根钉子,可惜我入门时间尚短,现在若是说出,有挑拨离间之嫌疑,况且也没什么证据,却只能徐徐图之。
令狐冲看着齐御风的眼神,突然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齐御风不禁一愣,问道:“什……什么?”
“我这二师弟心怀不轨,说不定便是那嵩山派安插在我华山的jiān细。”令狐冲脸上笑嘻嘻,一点也没有一派掌门的庄重威严。
“什么?”齐御风吓了一跳,不禁提高了嗓门叫道:“你都已经知道了?”
“小点声,小点声,”令狐冲压压手,示意他别那么激动,“叫他听见了多不好。”
齐御风登时冷静下来,沉声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嵩山派的jiān细,为什么不拔了这根钉子?”
“为什么要拔掉?”令狐冲仪态闲适,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这……”齐御风一时不禁语塞,心道都已经知道了他是卧底,那还不杀之而后快?”他虽是嵩山派的jiān细,但现在却为我华山办事,如此忠心、勇敢,能忍辱负重,吃苦耐劳的人才,现在可不多见,更何况,我们现在广招弟子,门派之中若是没有个年纪大的人充充场面,嘿嘿,人家也信不过不是。”
听到令狐冲这般言语,齐御风当真是彻底无语了,也不知是他疯了,还是劳德诺疯了。
“唉……”令狐冲突然停步,感叹道:“我令狐冲原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蒙师傅收录门下,待如亲子,悉心教导,可惜长大之后也是无形浪子,每天只知道醉生梦死,什么好玩痛快,便做甚么,直至先师去世,我接掌了这华山掌门之位,才晓得这副担子——究竟有多重。”
齐御风听到此,心道令狐冲这人原本大大咧咧,甚么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经历了这番磨难,恐怕也没有这般武功和见识。
“我师傅辛勤一生,心愿便是为了恢复我华山派昔rì威严,只可惜华山派先是被嵩山派不断打压,后来他老人家又被东方不败施暗算致死。”
“如我这个大弟子不奋发图强,这华山派便要断送在我的手上了……”令狐冲说道此时,甚为感慨,望着眼前师傅亲手种植的大树,现在亭亭如盖,不禁潸然泪下。
齐御风听了半天,却也没能明白,“君子剑”岳不群兢兢业业的一生,跟劳德诺是卧底这事又有什么关联?
令狐冲感慨一番,又回头续道:“劳德诺带艺投师,我师傅又岂能不知,可他当时不声不响,便是肯定有所安排,我接掌华山之后,几番思忖观察,也觉察了出来,不过此时华山正在用人之际,留他一命,又可麻痹左冷禅,所以不能轻易杀他。”
齐御风道:“可是这样华山有什么动向,那嵩山派不就知道了么?”
令狐冲笑道:“知道又能怎样,现在五岳之中,我华山派最弱,第一个灭了我华山派,对他有何好处?况且他嵩山派实力尽损,恐怕此时也未必敢得罪我华山一些人物。”说罢抬头,冲着远远一个正在练剑的男孩微微一笑。
齐御风抬头一望,见那少年正是引他上山的府宝,不禁一愣道:“这是你徒弟?”
令狐冲点头道:“不错,前年冬天,我无意之中搭救了他的父亲,被硬塞下了这个弟子,这小子资质当真堪称上佳之才,虽然只练了两年功夫,现已不弱于一般门派的入室弟子。你猜他父亲是谁?”
齐御风当即汗颜,心道莫非你这令狐冲无父无母,便收别人的孩子来拼爹?
令狐冲笑道:“这人的父亲乃是当今翰林院庶吉士,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为皇帝讲解经籍。莫说他一个嵩山派的掌门,就算是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人,见到进士老爷还不都得客客气气的?我故意让劳德诺将这消息泄露了出去,想那左冷禅便是想突袭yu女峰,也要顾及到这一层。”
齐御风皱眉道:“此计一时尚可,可切不可能成为长久之计,那嵩山派要是当真认为时机成熟,人手足够,可未必不敢施展堂堂正正的阳谋逼迫华山。”
令狐冲点头道:“不错,但凡嵩山派有所异动被我等觉察之际,那便是当面锣对面鼓,只能以武力解决啦。”
说话之际,那府宝看着两人走近,便停驻脚步,怔怔的站在哪里发呆。
令狐冲招呼道:“府宝,过来见过你师叔。”
府宝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向齐御风行礼道:“师叔好。”
齐御风见这少年也比自己小不了几岁,急忙摆手道:“别这么叫,兄弟……呃……你……贵姓?”
府宝规规矩矩答道:“弟子姓支。”
“哦,你叫——支付宝?”
第48章六仙
正当齐御风与伏宝寒暄之时,突然只听山下十余里外,一道银sè火焰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成一把银白sè的长剑,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化作漫天流星,缓缓下落。
令狐冲抬眼一望,不觉登时一惊,当下他皱紧眉头,上前从伏宝手中拿过他的长剑,对齐御风说道:“齐兄弟,咱们下去看看,这是六师弟的信号,表明华山有外敌入侵。”
齐御风也不禁陡然一惊,心道令狐冲刚才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嵩山派不可能近rì前来进攻,怎么这便有人上山来找麻烦了?
两人当下疾向火箭升起处奔去,一直来到一处山崖,从高处向下看去,只见远远几道灰影正迅捷无伦的奔上山来。
过了一会,那身影渐渐走进,看清楚灰影**有六人,令狐冲见了那六人的身形步法,暗暗称奇:“这些人在这陡山峭壁之间居然健步如飞,内力之深厚,便是师傅在时,恐怕也不过如此。”
令狐冲不禁赞叹道:“这几人轻功好高!”
齐御风也探头一看,只见六个灰影越来越近,渐渐看清面容,不禁吓了一跳道:“我滴个亲娘四舅姥爷!他们居然没死?”
令狐冲当即疑惑问道:“这六人是谁?”
齐御风见这六人正是那疑似桃谷六仙的几人,此时身上衣衫未换,打扮相同,决计错不了,便皱眉道:“这六人是不戒和尚派来抓你的。”
令狐冲本来被不戒和尚揍了一堆,浑身带伤,闻言不禁大怒道:“这还没完没了了。这六人武功如何?咱们二人是否能拿下?”
齐御风摇头叹道:“这六人武功高深莫测,互相配合无懈可击,便是当世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在他六人手上走过一招。”
令狐冲眼看那几人身形有如燕雀一般,轻轻一纵,便飞出几丈之远,明白齐御风所言未必为虚,当下不禁暗叹了一声,继而他眉头紧皱,又道:“你是如何从他们手中逃脱的?”
齐御风略微沉默一会儿,便把他如何在华山绝顶骗了这几人的事迹说了一遍。
令狐冲听闻不觉好笑,说道:“这六个怪人武功虽高,却似乎蠢得厉害,要么……咱们再骗他们一骗?”
齐御风略一思索,点头道:“现在华山派加起来,也未必是这六人对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几人招数怪异之极,动不动就四人齐上,把人撕成四片,须得小心为上。”
令狐冲闻听这几人居然有这等残忍的爱好,不禁也一阵骇然,当下慎重的点了点头,两人立刻携手下山。
正当此时,这六人身形一晃,闯进了华山派的前院,到处大吵大闹,喊道:“令狐冲呢?令狐冲?”
“谁叫令狐冲?赶紧出来!”
华山派此时正有几位站在屋外,看着这几人,大吵大闹,一时都有些莫名其妙。有女弟子见道这六人如鬼如魅,似妖似怪,容颜固然可怖,行动更是诡异,不由得都花容失sè,登时拔剑戒备,以防不测。
齐御风与令狐冲两人商量一会儿,计议已定,令狐冲藏在墙后,齐御风便袖着手从墙后走出在那些人身后叫道:“六位前辈,又见面啦?”
那几人本来见眼前华山派之人都沉着个脸不出声,颇为不喜,见身后有人答应,便得意洋洋道:“没想到这华山派,也有知礼之人。”
当下回头一看,却见那人身穿灰布长衫,一手持着长剑,正是在山上诓骗了他们睡了一天一夜的少年。
当下六人脸sè一变,不禁齐声大怒道:“臭小子,纳命来!”
说罢,六人身影闪动,猛然向前窜出,上前便要抓住齐御风四肢,将他扯成四份。
谁知齐御风站的颇远,说完那一句话,立刻躺倒在地,叫道:“啊——我死了!”
那几人当即吓了一跳,不由得停下步来,说道:“咱们没杀他,他怎么就死了?”
另一人道:“可不是,咱们的辟谷神功还要着落在他身上,这家伙怎么就这般容易的死了?”
其中一人上前蹲到齐御风身边,拍拍他的脸颊道:“你快些活转过来,否则咱兄弟六人折磨你死去活来。”
旁边一人道:“他死都死了,你还怎么让他死去活来?”
那人不睬他,纳闷道:“他明明没受什么伤?怎么会死,莫非咱们方才叫的太大声,把他吓死的不成?”
这时令狐冲挥手驱散了众华山派弟子,站出来说道:“非也非也,他并非是死了,而是正在练习辟谷神功。”
那六人闻听“辟谷神功”这四个字当即一惊,其中一人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令狐冲问道:“练这辟谷神功,便会这般经常死去么?”
令狐冲正sè道:“不错,这神功乃是我华山派绝学,练成之后便可以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易筋洗髓,乃至入神坐照,天人合一,最终破碎虚空,逍遥而去。但他此时功力尚浅,不免就这样经常晕倒,等他功力深了,便不会这样了。”
这六人听令狐冲一说,登时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迟疑地问道:“这辟谷神功初练时,是否要往脑门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