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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看了看城外烽烟,摇了摇头,说道:“他非但不傻,而且聪明的惊人,看来上一次咱们劫营,这主帅应该并未参与围追,他只用这一百发大炮,便试出了我军弓弩所在的位置,而且我军也不得不打,此人果敢勇决,心机之深,当真不小。”
齐御风低头思忖了一番,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不过此人居然能用先用已方的人命探路,这般冷血,却也有些令人不耻。
不过一刻,齐御风边看见对方军旗飘舞,由平铺转为向左倾斜,不断来回摇晃,而身后瞭望的巢车也高高立起,投石车、云梯、冲车缓缓上前,一队队骑兵奔驰来去,显然已是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当即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广漠无垠的平原,心中想到,没想到我这第一次行军打仗,却是在这处无名的山岗之上。
他在胡斐麾下之时,也曾多次参与围剿清军,不过当时都是混战,凭借长白山地势,乱战成一团,除了各人武功造诣,几乎不要求其他,群豪虽然手上不含糊,但行军布阵的本事,可是差得老远,几乎都是冲入敌军之中,一顿乱杀,凭借刀剑之术,稀里糊涂的便赢了。
而攻打府城,则更是简单的可以,白山黑水,地多人少,府衙之内不过几百兵丁,众人冲杀进去,一顿砍瓜切菜,逢人便砍了脑袋,也是痛快无比。
当时唯一一次大规模战役,群豪也是依靠金银珠宝的诱惑,令敌人不战自乱。
只见太阳升过了最高点,渐渐偏离西落。
齐御风站在替天行道的大旗之下,迎着冰寒的早春冷风,残雪落叶,冷眼望向城外,只见对方军马渐渐逼近,几乎用肉眼便可看见对方盔甲兵器之上刻画的纹路,一匹匹战马,喘着白气,低声嘶鸣。
突然“嗵”一声巨响,一道白烟自元兵后营冲天而起,登时元军投石机运转起来,“嘭”、“嘭”、“嘭”,接连投出巨石。
而前方的军马步兵,也都齐齐一声呐喊:“杀!杀!杀!”响声震耳欲聋,惊人心魄,携带者云梯、火药,一股脑的向前杀来。
但见元军,军旗蔽野,烟尘弥漫。数丈高的巢楼上旗语翻飞,一座座云梯由兵丁高举着,推到城墙边上,打开折叠,往墙上搭去。在他们后边,十几架撞车蓄势待发,再往后,列阵无数步卒,刀枪晃眼,游骑数十人一队,巡弋周边,火炮不绝,擂鼓助阵声,响彻云霄。
齐御风只见汪洋一般的人潮向城墙冲来,即使心中不惧,也平白的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就在这时,突然山寨之中,也有一道烟花冲天飞起,在空中化作一轮明耀的日光,顿时城上城下无数传令兵齐声大叫道:“射!”
这一声令下,顿时无数闪烁着幽光的强弩从城墙之上、箭塔之中各个不起眼的地方接连推出,随即箭羽飞射而出,如同暴雨从天而降,落在城外。
齐御风只听得身边“嗡”一声响,似乎有千万弓弦一同拨动了一般,接着繁乱之声接踵而出,身侧刮过一阵寒风,接着他抬头一看,便看见眼前黑压压一片,如同无数个马蜂窝被捅破了一般,万箭齐发,其势如怒海狂涛,蜂拥而上。
那元兵冲得近的,几乎身上立刻中了几十簇箭,立刻化为碎片,而即使稍后之人,也是千疮百孔,连人带马,瞬息被淹没在这汪洋大海之中。
但凡目力所及,几乎每个死尸上面,最少都穿透了五六只弩箭,鲜血蔓延开来,接连成片,大地顿成一片红海。
齐御风目中有所震惊,万没有料到经过明教改装,这弩箭居然有如此神妙,当即他转过头去,看了说不得一眼,却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阖上眼帘,口中轻声道:“啊弥陀佛。”
这一轮弩箭射完,只听战马悲嘶,元兵阵中,惨叫声不绝于耳,咕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超过沉雷的惊心动魄!
前方数百人遽然送命,倒地不起,后排的元兵强自勒住马缰,惊恐万分,一时间骇然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未及片刻的功夫,又是‘嗡’的一声,他们转瞬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快逃!”
此时城墙之上,上百个弩箭洞口,顿时变成了地狱之门,每个洞口都攒刺射出百余发短短的弩箭,如同暴雨梨花一般,四下绽射开来。
虽然那洞口不过尺许见方,可是这弩箭的威势却甚为骇人,三百步之内,余劲不衰,只要中箭者并非身着重甲之人,几乎个个皮肉绽开,弩箭穿透而过,立毙而亡。
只是两轮弩箭射出去,前方冲过来的上千名元兵,片刻之际,还能站起身来的,只不过剩下孤零零的几簇而已,在战场上形影孤单,当真令人骇人听闻。
此时是这三月里难得的好天气,太阳高挂,众人身上穿着棉袄,可是心中却是都有一股冷气不断向上蹿来,无论城外城内,所见者不禁都心中想到:“这弩箭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杀伤之力?”
第四十七章寒碛铁衣调新弩
齐御风看了身边掩体之中,忙着装箭上弦的一个小队,心中直道:“这兵器有如此威力,相比之下,自己的快剑虽然能在纵然瞬息之间,连杀十几名高手,可效率跟这弩箭一比,却也还是差得老远。”
正在这时,城中又是一朵烟花展开,直冲天际,众传令兵见到,急忙大声疾呼:“远!”
齐御风身边那掩体之中的小队的主弩手听到这话,急忙叫道:“快将床弩拿来,这个拎到一边去装。”
一边早有两个人搬起床弩,立在洞口,一边有人上来绞轴张弦,有人搭上足有木干铁翎,主弩手校准方位,不断从洞口向外张望。
齐御风看那床弩之上搭载的弩箭足有三尺多长,比自己的长剑还长上那么几分,而绞轴上弦,尽用滚轴之力,巧妙无比,便是一名老人也能轻易应对,不禁回头问道:“这床弩如此巧妙,是何人所设计?”
一边说不得道:“这床弩本来自唐而兴,称为绞车弩,在宋朝《武经总要》中也有记载,可惜后来战乱,许多精妙之处,便有所世传,我与冷谦研究多年,虽日益修缮,终究不得其法,一直到了前几年,波斯总教的智慧宝树王,召集能工巧匠,将西域造弩之法传了过来,结合我和冷谦所研,才有了如此灵便的床弩。”
齐御风听到现在明教居然与总教还有这等军火上的联系,不禁“哦”了一声,又问道:“那这连弩也是大师和冷谦师傅所设计的了?”
说不得点点头道:“不错。这连弩产于三国诸葛亮,一次可击发十支箭。后来经过魏国马钧改装,变成可发五十支箭。我两人这些年寻遍大江南北,与巧匠相互研磨,终于造出了这一次可发百余支弩箭的弓弩,只不过工艺繁复,这几年所得,却也只有这么多了。”
齐御风听得万分佩服,心说这等器械防守城池营寨,当真可以一当百,端的是利器。这一次守寨有如此宝物,当真可谓惊喜。
这时候,只见弓弩装配完毕,前面瞄准之人手臂一动,后面有人一扣扳机,只听得那床弩微微一颤抖,三支长箭瞬间击发出去,一道霹雳震动,登时只见远处元兵集结之地一阵骚动。遥遥有惨呼之声传来。
齐御风看见远处连人带马被刺中,身上插着巨箭,鲜血喷涌,在倒在地。这床弩居然一箭射出足有六七百步之遥,远胜过自己长弓的距离,不由得大喜道:“凭此利器。当可无忧矣。”
说不得脸色凝重,微微叹了一声。摇头道:“却也未必。”
齐御风微微一怔,却听得元兵大营之畔。齐声怒吼,中气十足,急忙抬头一看,却见数百名大汉行走在地上,身披重甲,头戴铁盔,手持长刀盾牌,气势雄浑,有如猛虎下山,散乱的冲了过来。
这时西方一处隘口,陡然毫不留情的射出第三轮弩箭,那群大汉纷纷聚拢成一团,持铁盾围挡,密不透风,弩箭射过,都“叮”的一声点了一下盾牌,随即轻飘飘落地,居然丝毫无功。
一边段蔷奴持着两柄短剑,略有些遗憾的摇头道:“弩箭毕竟还是劲力小了一些,床弩行不行?”
齐御风也目光灼灼,看着远方道:“试试看。”
他知道此时机械工艺巧妙,有些实在不亚于后世,只是限于材料不足,精度不够,但今日这两样弩箭令他大开眼界,却也不由得为止震撼,心中实想看一眼这弩箭再立一次功,破解了这敌人的盾阵。
这时候只见几处床弩装填完毕,“嘭”的一声,再次射出,那边群大汉齐齐一声喊,相互招呼,登时众人窜高纵低,化整为零,那巨箭零星落下,却只射中了三五人,却是对这些人功效甚微。
段蔷奴眼看弩箭无用,不禁呆了一呆,随后冷笑一声道:“他们持着短刀盾牌,想叠罗汉爬上来么?”
齐御风眼看众大汉快步如飞,气势如虹,看似不可抵挡,但却丝毫没有准备各种登城器械,也心中一松,道:“且看他们有什么花样。”
他话音未落,突然看到那群大汉背上皆背负着一个小包,不禁心中一惊,叫道:“不好,他们带了炸药。”
段蔷奴一听,不禁着急起来,这土墙虽然有一丈之后,但毕竟是黄土所垒,不及石墙坚固,倘若对方在城角买下炸药,那可如何是好?
齐御风看向对方并无其他人马出手,只有这几百名重甲大汉,当即转头看向说不得道:“大师,我长剑锋利,下去冲杀一阵。”
说不得目光灼灼,看他一眼,直盯了他半晌,才点头道:“这伙人都身负武功,你须小心一些。”他身负守城之责,便不能如齐御风这般鲁莽。
齐御风扬眉道:“好!”说罢他扬起一根绳索,系在一处木桩之上,抓起另外一头,看着段蔷奴也跃跃欲试,当即对着她道:“你留在这里,随时接应我。”
段蔷奴知道这种几百人的混战,并非自己所长,当即听到这话,便点头道:“好。”
齐御风挥舞绳索,跳下城墙,待绳索拉直,他伸出左足,在城墙上一点,随即放开绳索,便如同一只苍鹰一般飞跃了下去。
而于此同时,城门洞开,却是周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