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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押解的囚车经过他们面前时,顾少谨盯着周通判一家,尤其是周兰时那阴沉怨毒的目光,看的云朝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围观了明朗少年黑化全过程的云朝对云河等几个哥哥们表示,以后千万记得行事要走正道,坏事做多了,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收了,便是人不收,还有天收。如顾少谨这样的少年郎,因为心中的仇恨,阴狠的时候,都让人惊怕,何况惹了那些本就心思深沉的人呢?
周通判一家看到顾少谨,亦是恨不得吃了他,甚至看着云朝的眼神,也满是怨毒,云朝扯了扯嘴角,周通判一案,她固然有私心,可她用的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倘若周通判自己身上干净,难不成她还会冤枉他?
周兰更是破口大骂。
顾少谨沉着脸道:“贱人,你当初害我姐姐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日?你以为事情做的隐秘,便能逍遥法外?你以为你们一家被投入大牢就算完了?不,以后还有好日子等着你呢,周大人倒是幸运,砍了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倒留你们母女三个在世上受罪。周大人,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女儿周兰的。我一定会让她余生都体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如此方能赎她害死我姐姐罪孽!等哪天我厌烦了,再送她去地下,给我姐姐磕头!至于周夫人和周竹……且看我高兴不高兴吧。”
周通判在府衙的牢里已经被折磨过一通,他一直不明白他和顾知府这几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为何顾知府突然向他发难,这会儿却是听明白了,哑着嗓子问顾少谨:“原来,竟然是因为顾大姑娘的死,你们以为是兰儿做的?”
顾少谨轻笑:“不然呢?”
周通判听的心头滴血,竟然是因为这个,看向不远处押着周兰的囚车,恨道:“都是你这个孽女!”
又骂周夫人:“若不是你教出这样的贱货,老爷我何至于此。”
周兰哭道:“顾大少爷,求你,我没有害你姐姐,你放过我们吧,我真没有。”
顾少谨收了脸上的笑:“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说有,那就是有。周大人周夫人,当初你们为周兰这个贱人遮掩的时候,是不是把我们顾家当成了傻子?如今知道后悔了?迟了!”
云朝亦冷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周大人若为官清正,真正做到了为福一方,又何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你怨天怨地时,可曾怨过自己?又可曾想过那些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他们怨不怨?大齐少一个你这样的贪官污吏,百姓们的日子至少会好过一点。你也别指着你那同窗严大人捞你了,真想活命,给自己减点罪,倒不如想想怎样将功赎罪。这一路上,周大人有的是时间仔细思量。等周大人入了大理寺,想必该知道怎么说话了。周大人是聪明人,我不防提醒周大人一声,这世上有些靠山是靠不住的。不但靠不住,兴许你以为的靠山,比别人更急不可待的想要你的命呢。不过周大人放心,顾大少为了保你的命,可是出了银子的,至少入大理寺前,你不会死就是了。”
周通判瘫软在囚车里。他手上是有转运使严三启贪墨的证据的,之前之所在一直未曾交待,便是他还指着严三启捞他,可一直到他的罪名被定下来,严三启都未有动作。眼见是指望不上了。而严三启为了继续当他的广陵知府兼二司转运使,必是要灭他的口的。这一路上,他的命真能保下来吗?
该说的话说了,打落了周通判最后的一点希望,顾少谨欣赏了一会儿周通判一家的绝望,对云朝道:“咱们回吧。”
转眼便到了九月末,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渐冷,只是菊花尚未盛开,顾夫人的赏菊宴是参加不成了。独孤游胎相渐稳,想着离家也久了,急着回家。
云朝便命人收搭行李,三伯父亲自去雇船,没想到回来时竟然带了个老头儿回来。
云朝在祖父那边见着,不免惊讶:“冯爷爷,您怎到了金陵?不是说八月前便能回来的么?怎拖到了现在?您在哪里遇上三伯父的?”
冯先琪越发清瘦了,风尘仆仆的,想是这些日子在外头受了不罪。
见云朝相问,冯老头挥了挥手:“小丫头啰嗦什么?你冯爷爷我这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你有孝心,且先给我弄两碗热辣辣的汤面来,记得配点儿老陈醋,有话待我吃饱了再说不迟。”
云朝这正帮爷爷收拾东西呢,一屋子乱糟糟的,却也知道这糟老头怕是真饿的狠了,忙交待了兰芝几个继续收拾行李,自己却去了厨房里给冯老头做汤面。
等她的面端到爷爷的屋里,冯老头也洗漱过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虽然依旧清瘦,却精神的很,看到香辣的面条,话也不说便扑了过去,直待两碗面下肚,云朝叫人收拾了碗筷,老头子才抚着自己的肚皮道:“这在外头呀,我啥也不想,就是想丫头做的面条,外头的面条可没这滋味,今儿可总算叫我如愿了。”
便又说起他离开燕家这段时间的经历。
“您说什么?和州那里出现了瘟疫?和县离着金陵这般近,怎么咱们这边一点儿风声都未听到?”
冯老头瞪了她一眼:“这样的消息如何敢往外头传?淮南西路才经战乱没两年呢,若因瘟疫再引起人心不稳,可不又是一翻动荡?只是苦了百姓,唉,我可是见过全村灭绝的。好在上个月便控制下来了。若不然,我怕是这会儿还回不来呢。老头子我呀,这回差点把命都交待在那里。”
冯老头说的轻巧,听的几个人却觉得惊心。连他这样的传世神医,都差点丢了命,可见瘟疫的情况有多严重。
好在事情过去了。
第1016章 节()
云朝越发感概家里有个名医有多重要,她下定决心以后待冯老头如待爷爷燕宏扬一般孝顺。
又让白脂跟着冯老头好生学医。虽说以她的身份,若在京城,宫里的太医不说,便是御医也使得,但她哪里又会一直待在京城呢?
地方上虽然也有太医,但冯老头的神医之名不是瞎传的,又岂是那些医者能比得的?
云朝又生了个心思,好生孝敬了冯老头两天,到了启程的日子,玉雪和沈珏也来相送,顾少谨随着燕家人一起去盱城县,顾知府夫妻两也抬了不少金陵的土仪过来,又有玉雪送的,三伯父家送的,再有云朝兄妹们这些日子在金陵买的,再加上兄弟几个一路去松江府买回来的,两艘大船被填的满满当当。
独孤游笑道:“知道的是咱们走亲戚回家,不知道的,还当我们举家搬迁呢。”
云朝原还担心独孤游晕船,可独孤游的胎相稳当,再加上心情好的原故,看着沿河两岸的秋光水色,非但没晕船,每天还必到甲板上待上半天,欣赏秋景,嘴里还念叨着,说是古瓜州渡这回却是能去玩一回了,可惜那茅山的风光,只能等以后有空再去欣赏。
云朝陪了她一天,见她无恙,便跑去祖父和哥哥们的船上,跟在冯老头左右伺侯着,冯老头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丫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想求着老头我?”
云朝腆脸奉茶,笑道:“冯爷爷您神机妙算,卧龙先生再世,都比不上您呀。琯儿还真有件事情相求。冯爷爷应不应?”
冯老头瞪了她一眼:“我就知道这些日子我的口福不是白享的。宴无好宴,你且先说是什么事。若狮子大开口,我可不顾你祖父的面子,必要打你一顿。”
云朝白了糟老头一眼,指着自己的脸道:“就我这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惯着养大的,何况我还这么孝顺,冯爷爷您舍得揍我?”
冯老头笑骂:“臭丫头越发爱自吹自雷了。快说快说,我还得和你爷爷下棋呢,没得耽误我赢你爷爷的好茶好酒!”
云朝笑道:“知道您爱酒,我可是给您藏了不少好酒,我爷爷我都没舍得给他。专留着孝敬您呢。”
冯老头这才高兴起来,夸道:“臭丫头孝心倒是有。看在你给我藏了不少好酒的份上,我且应下,快说。”
“也不是什么别的事儿,我这不是在盱城县学开了间义学堂么?挂的还是皇家义学的名头呢。我寻思着,教书育人,也不能光教那四书五经不是?这天下读书人要是都科举当官去了,百工百业,谁还干呀?离了百工百业的,做官的也得喝西北风去。再说我那义学多收的是穷人家读不起书的孩子,让他们识字又不是为着做官,是为了以后有傍身的本事,能挣口饭吃,活的容易些。因此便想多教些实用傍身的技能。可这世道,匠人也罢,医者也罢,传家的本事都不愿意外泄,我想寻先生都难。冯爷爷您这一身医术,何不多收些弟子呢?我也不叫他们白学,但凡学了,以后亦不可弊帚自珍,也得无偿教人才成。我也知道这要求有些过份,可我想着冯爷爷您医者仁心,定能明白我的。”
冯先琪万没想到,云朝提的竟然是这么个要求。
他因性子古怪疏狂,还没正经收过徒弟呢,便是白脂,虽然也认真教了,可并未当成自己的正经弟子。但云朝说的这一席话,却让他叹息。
老头子摇了摇头,云朝正以为他拒绝了呢,不想他却叹道:“丫头竟是有大仁义之人。老头子我没你那么高尚,心里却也敬那有仁爱之心的。只是学医这事儿,也得看灵性和天份,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也罢,左右我也没别的正经事儿做,便应下你又何妨?不过丫头你也别指着我整天待在那你义学堂里,我每隔三天去一趟义学授课,若真有在医学上有天份的,我再挑几个带在身边教导。”
云朝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应下,听了这话当即大喜:“冯爷爷,我可代义学里的那些想学医的寒门学子们先谢谢您了。您放心,您便是不收弟子,不还有孙女儿我呢么?我给您养老送终!”
冯老头摆了摆手:“待我百年后一杯土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