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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在我大燕,就是条龙也得盘着!”
自打知道此次的使团人员结构,他就差不多猜到老爷子的意思了。可他是北燕刚刚扑灭边境未遂叛乱的功臣,那边却是南朝使团,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故而有人不满他的骤贵,不满他和萧敬先走得近,把他当年在金陵的那点糗事散布得到处都是,却遂了他心愿。
否则他他今天怎么故意跑这一趟?
瞧见新晋兰陵郡王萧长珙竟然跑了,晋王萧敬先瞅着越大老爷虽说气得直发抖,却还不住安抚严诩,追出来的越千秋一跺脚就要去追严诩,结果被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死活拦住,面对这极其混乱的局面,他只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
尽管兰陵妖王从前最不讲理,可一路上和那一大一小的麻将搓了那么多天,竟是仿佛打出了几分战斗情谊,此时不禁干咳道:“千错万错,都是本王没拦住这混蛋,回头我去好好骂他一顿给诸位出气,预祝越大人严大人回头到了上京城一切顺利……”
说到这里,他不禁扫了一眼气呼呼的越千秋,想说什么却最终住了口。直到转身离开时,他也丝毫没有注意,那边厢闻讯赶来的庆丰年小猴子身后,还有一个用复杂难明目光盯着他的甄容。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晋王殿下是从来不会多浪费一分钟时光的。
而这么一场闹剧过后,之前一直都靠边站的吴钩终于打起了精神。平心而论,接了这么个简单的护卫任务之后,他原本认为一切都是轻轻松松,可自从秋狩司的人输了个离谱的数字之后,一切就不对了。尤其是晋王萧敬先的出现,更是让一切滑落到了不可测的深渊。
直到现在他都没闹明白那位后族权贵想要干什么!
而对于使团的其他人来说,上京在即,却闹出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那也着实是够让人棘手的了。
因此,当重新启程的时候,越大老爷阴沉着脸上了严诩和越千秋那辆车,紧跟着几个护卫就把车紧紧包围了起来,别说北燕那些护卫兵马,就是使团其他人也难以靠近一步,谁都没觉得奇怪,只当作那是越家人在紧急商量对策。
虽说严诩不姓越,可谁都觉得,那位东阳长公主之子就和越老太爷的亲生儿子差不离。
可这会儿,严诩坐在越大老爷这位越家下一代当家人面前,却是被喷得体无完肤。至于越千秋,那就更加狼狈了,干脆躲在师父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
“瞎胡闹,你们当这敌国是什么地方了!之前是根本不知道那位晋王殿下是什么目的,就胆大妄为地和人厮混这么久,今天又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和人吵闹厮打,你们以为这使团是过家家吗?一个一个也不知道把这在金陵城里横行霸道的脾气给收起来……”
嘴上骂得厉害,越大老爷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刚刚严诩掏出来殷勤递给他的那张软绢。骂得中气十足的他这会儿才知道消息,心里确实也气坏了,可想到刚刚越小四和萧敬先那无比熟络的样子,他不禁又有几分叹服。
那小子从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怪不得如今到了异域他乡却还能如此滋润!
越大老爷一心二用,一面足足数落了严诩和越千秋整整两刻钟,一面用手指蘸茶水和两人商量。等到最终说完时,他看到越千秋笑容可掬递了一杯茶送来,不禁轻哼了一声。
“等到了上京,全都给我老实一点!”
“大伯父放心,我们一定听您的。”越千秋讨好地对越大老爷笑了笑,见人分明还带着些许恼火,他便凑上前去低声赔礼道,“真不是不早告诉大伯父你,师父也才是刚知道的……爷爷和长公主都说了,早说的话你们都牵挂着,拖一天是一天。”
听到这话,越大老爷也就算了,严诩却气得再次狠狠瞪了越千秋。
闹到最后,原来老娘和老爷子全都早就知道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猎宫探险记()
吴朝金陵城中安置北燕使团的地方乃是国信所,而北燕上京城外安置吴朝使团的地方,却有个非常微妙的名字——南苑。
乍一听南苑之名,仿佛像是射猎游幸的地方,实则也确实如此。因为当年是趁着卫朝大乱的时候占据了北方,所以直到现在,北燕皇族仍然崇尚武风。故而一年到头,皇族以及各色权贵官员骑马游猎的次数,简直多如牛毛,皇帝就往往在南苑猎宫接见包括吴朝在内的使臣,久而久之,吴朝使臣就一向安置在这了。
在入住南苑猎宫之后,越千秋就脱团了,趁着天还没黑,四处溜达晃悠。他没穿官服,看上去就像个不起眼的小少年,再加上一口北燕话说得极溜,虽说猎宫里做事的人互相熟悉,不会就此认为他是北燕人,可至少也愿意说两句。
就是这么说两句的功夫,他就探听出了猎宫的几道门户,少不得都逛过去晃了一圈。虽说大多数都有人把守,门禁森严,可当他到了最后一处门时,却只见那门户固然不起眼,而且一个人都没有。当他左看看右看看,上前去一把将门拉开时,他就看到了了不得的情景。
不是花园,不是演武场,不是赛马练弓的驰道,而是……好大一处动物园啊!
正在悠闲吃草的小鹿,四处乱窜的野兔,树丛中高高低低飞着的野鸡,引吭高歌的各种鸟儿,甚至还有悠然漫步的孔雀……如今快入夏了倒还好,他真不知道,冬天的时候某些动物怎么生存。
在这种环境中,越千秋非常确定,哪怕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一只野猪或者黑熊,他也完全不会觉得诧异。当然,既然食草动物们这么悠闲,食肉动物想必应该另有圈养的地方。就在他瞎琢磨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背后似乎来了人。
他倏然转过身,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甄容,他心中一松,当下就用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笑容可掬地说:“甄容,一会儿有没有兴趣去抓点野味下酒?”
甄容也是入住南苑猎宫之后百无聊赖随处乱走,方才逛到了这儿,却没想到和越千秋不期而遇。此时面对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提议,他不禁呆了一呆,随即不无谨慎地说:“这里毕竟是南苑,万一被人看见,到时候说我大吴使团行为不谨……”
“行行,我知道你是乖宝宝,我找别人。”越千秋想都不想就把两扇门关好,放下门闩,随即头也不回地边走边嘀咕道,“就算是北燕权贵的猎场,都快晚上了,那些孔雀和鹿之类的不好动,抓两只兔子野鸡之类的,难道别人还能数清楚?庆师兄和小猴子说不定有兴趣。”
见越千秋扬长而去,甄容瞅了一眼那一墙之隔的猎场,心里何尝不知道越千秋说得确实在理。可是,他从小就是相当板正的性子,那些飞扬跳脱的事情从来没做过,哪怕此次到北燕来,也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师父的托付。
仔细想想,他这十几年人生何尝恣意过一天?
想到当时严诩和越千秋肆无忌惮地与晋王萧敬先在马车中玩着博戏,甚至在北燕秋狩司的第一号人物与徐厚聪联袂而来时,越千秋照旧如同在金陵一样出口刁钻,损得人无地自容,又在北燕那位新贵兰陵郡王面前也是我行我素,他突然觉得谨小慎微的自己分外不值得。
他是练了一身不凡的艺业,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
想到这里,甄容想到刚刚那瞅过一眼的苍翠颜色,忍不住三两步冲了过去,也不开门,竟是脚尖在围墙上轻轻巧巧一借力,就这么直接翻了过去。
越千秋嘴里说是为了野味,可心里盘算的却是摸清楚这南苑周边的情形。反正他现在建立的形象就是不管不顾的纨绔少年,真要惹出点什么麻烦,他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硬顶就行了。
没见他连“兰陵郡王”都打过?再说了,他刚刚发现的这道门并没有任何防卫!就算通向猎场而不是外间,所以不甚重要,可也没道理如此空空荡荡无人守卫,必定有诈!
心里这么想,越千秋却打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然,帮手是一定要叫的!
所以,当他拖了小猴子和庆丰年匆匆回来时,发现甄容不在,他也没太在意。而三个人出去的方式,恰是和甄容如出一辙。
开门的话迹象太明显了。都是武林好儿女,这么一堵算不上太高的围墙怎么会翻不过去?
一路上都只能吃驿馆里那些不温不火不好不坏的饭菜,当在墙头看到那无数小动物的一刻,小猴子就仿佛觉得自己看到了正在跑动的烤鸡腿、烤兔子、烤各种生物……就连庆丰年,在举目四顾之际,却也突然只听到肚子咕噜一声,顿时面色绯红。
而为防惹事,此时人人赤手空拳。越千秋一听到那咕噜一声后就笑道:“大家既然都饿了,那就分头行事,不管有什么收获,两刻钟之后在这会合。记住,尽量别走地面,从树上走,脚印收拾干净!”
越千秋见另外两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就第一个窜了出去。而他带了头,小猴子自然不甘示弱。而本来还准备再提醒他们两句的庆丰年在愣了一愣之后,只得摇摇头,心里打算随便抓只野鸡又或者兔子,回头能凑一盘菜就行。
相形之下,他得仔细留心,这附近是否有陷阱和暗哨!
不知不觉,老成的庆师兄已经完全抢过了小猴子当初自告奋勇要担当的斥候职责。
相比已经开始撵兔子又或者野鸡的小猴子,行动谨慎步步为营的庆丰年,越千秋却是大略认准一个方向之后,就不假思索朝着林中疾掠了出去。他在心里的盘算是尽量摸清这块猎场的范围。毕竟,之前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之下,他只看到猎宫的围墙和大门,别的一概不知。
就和刚刚对小猴子和庆丰年吩咐的那样,为了避免在地上留脚印,回头闹出点什么,他干脆直接如同猴子似的从树上走,不时停下竖起耳朵倾听四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