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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都搬到人家眼皮子底下了,岂不是大大的糟糕?
刚刚隔着两个院子,看不到严诩和对方的交手,却听到了动静,扒在墙头的小猴子侧耳倾听,确定那位兰陵郡王领着两位公主走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便忍不住对面沉如水的甄容和庆丰年说:“居然才搬进来第一天就打,我们在这儿不会连饭都吃不上吧?”
“哪有这么恐怖。”庆丰年勉强笑了笑,可想到之前听说兰陵郡王推荐了徐厚聪正式执掌禁军,他同样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他侧头看了一眼甄容,见其还在想心事,他忍不住想到了当初在长乐郡王府时,甄容追着一个神秘人离开之后,越千秋也跟了上去。两人回来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可他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他张了张口还没问出来,就被人打断了。
“还有一件事。”小猴子使劲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的一百根人参呢?”
这一次,庆丰年终于忍不住笑骂了起来:“都已经在人家长乐郡王府的药库顺了那么多珍贵药材,你居然还想着人参!”
“那可不一样,长乐郡王府搜刮的,那是赔偿,老参堂的人参,是九公子的报酬!”
小猴子这振振有词的话刚说完,他就听到了一个响亮的鼓掌声。转头一看,他就瞧见越千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过来了。
“说得没错!我可是冒着宁可得罪一个北燕皇子的风险,给那家老参堂讨了公道,而且付钱的是北燕皇帝,那一百支人参竟然拖延到现在,这年头北燕这些做生意的太没良心了!”
见越千秋说得忿忿不平,甄容忍不住劝道:“也许只是因为皇宫难进……”
越千秋没好气地打断道:“那老参堂都已经搭上了新鲜出炉的新任左将军,南边赫赫有名的天字第一号大叛贼,还会进不了皇宫?”
他瞅了一眼面色很不好看的庆丰年,突然开口说道:“庆师兄,既然我们现在出了宫,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神弓门的同门长辈和师兄弟?上次在南苑猎宫不是就撞见过一位,好像是在大公主身边当侍卫,你要是愿意,我去找兰陵郡王说,大不了和他打一架……”
庆丰年这次跟出来,一来真的是存下了十分决心想杀了徐厚聪,二来则是想探一探神弓门众人的状况,所以哪怕知道越千秋这提议简直是非同一般的莽撞,可那是他最深切的盼望,到最后不由得讷讷说道:“我只怕会耽误了大事……”
话还没说完,他就只听外头传来了一声冷哼:“怕什么,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要是那位兰陵郡王敢把我们堵在府里,我用拳头去和他评理!”
小猴子听出是严诩,顿时喜上眉梢,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那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我,我也去!”
甄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想债多不压身,这大概就是自己和越千秋这些的区别。从小到大,他的心思一向都太重了!
就在一群人吵吵嚷嚷定计划的时候,严诩耳朵一动,突然叫道:“别吵,有人来了!”
他这句话固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但接下来就只见越千秋和小猴子一个走门,一个翻墙,竟是赫然两段截击。他又好气又好笑,却没有喝骂两人,而是一个箭步追了出去,却发现来的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仆役,这会儿赫然被越千秋和小猴子一前一后逼住。
知道闹了乌龙的严诩只能威严地问道:“什么事?”
那仆役满脸忿然:“禁军左将军徐将军来了,他要见你们!”
说完这话,他忍不住又冷冷提醒道:“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别当成你们自己家!”
等到那仆役悻悻离去,越千秋这才和严诩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里是越小四的地盘,能不当成自己家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不拘一格用人才()
尽管徐厚聪来见南朝使团的人,但当他看到率先出现的竟是兰陵郡王萧长珙,却也并没有感觉到奇怪。不但如此,他还快步上前行了礼。
这不是因为萧长珙对自己的举荐,而是他怎么都不会忘记,当初正是因为萧长珙仿佛随口似的一句话,那个实在太鬼机灵的越千秋方才撞破了他和淑妃的奸情。
之前没有机会私会,此时此刻,他知道也并不是太好的机会,却还是毕恭毕敬地谢道:“若不是兰陵郡王举荐,下官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徒有虚名的神箭将军。可特意上门致谢实在是引人注目,若非老参堂的人参送得晚了,下官还找不到借口来。”
“你倒是会说话。”
若是别人,这会儿怎么都应该装模作样地来一句,“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然而,越小四可不是平常人,出口就是一句似讥讽似打趣的话。他抬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徐厚聪,突然笑眯眯地说:“徐将军想不想有朝一日像我这样开府封王?”
徐厚聪怎都没想到会被问这个,本待谦逊,可想到面前这人是个和萧敬先差不多的疯子,恐怕根本就不想听那些虚假的自谦之语,他就把心一横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很好!”越小四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我推荐你的理由!有野心不是坏事,怕的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可你有胆子又有野心,以后大展宏图的机会有的是。”
他说着就大步走到徐厚聪面前,手在人肩膀上轻轻一按,意味深长地说:“至于某些小事么,你不用记挂在心上。你要有胆子,直接去皇上面前提一提,说不定以后那就是你的人了!不过嘛,我劝你最好不要。咱们大燕不是南边,驸马不用避嫌,反而会重用!”
徐厚聪不由心中猛地一跳,这位兰陵郡王的意思竟然是说,不要为了一个已经失宠的淑妃费神,他将来也有可能尚北燕公主?
可他虽是鳏夫,却是有儿女的人了……
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可越小四还是旁若无人地说:“有兄弟姻亲却弃之不用,专门用那些腐儒外人,这不是愚蠢短视如猪如狗吗?南边那些腐儒成天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却一个劲盯着皇帝是否守他们定下来的规矩,呵呵,我呸!”
徐厚聪对这番话深有共鸣,毕竟,他就是深恨那些钳制武人的文官,再加上无法忍受一辈子不得出头,这才在楼英长几次三番游说之后决定破釜沉舟一搏。因此,他直觉地认为,这位兰陵郡王之前故意捅破他和淑妃的奸情,就是等着他这番亲自接洽。
这位时人口中和萧敬先一样孤的兰陵郡王,是在向他示好,而不是纯粹的招揽!
“咳咳咳!”
三声非常响亮的咳嗽之后,严诩板着脸率先进了屋子。他非常恼火地瞪着越小四,见人桀骜不驯和他互瞪,他想起自己那个早逝的爹,想到自己当年苦苦读书,最终证明所谓的考状元只是骗鬼的,他不由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蛊惑徐厚聪你就蛊惑吧,戳我伤疤干什么!
越小四没好气地收回目光,随即懒洋洋地说:“徐将军,你要见的人来了,多多琢磨我的话就是,我先走了,懒得留在这儿受人冷眼……”
扭头就走的他却在门口稍稍一停,又嘟囔了一句:“这是我家,你们都已经雀占鸠巢了,想要出门我也不拦着你们,只求给我安分点,我可不是晋王,没那本事随时给你们擦屁股!”
赶在严诩暴跳如雷之前,越千秋一把拦住师父,心里不得不嘀咕。从前这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是越小四大获全胜,所以才能把严诩的路引给偷了跑?为了转移严诩的注意力,他还不得不冲到徐厚聪面前,非常光棍地一伸手道:“徐将军,我的人参。”
你就笃定我是来给你送人参的吗?
徐厚聪忍不住暗自腹诽,可越千秋的身份他根本吃不准,因此也不敢随意出言讽刺,当即拍了拍手。当一个随行禁卫手捧一个近两尺长,尺许宽,半尺高的大盒子进来时,他就只见越千秋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接过。
掀开盖子,越千秋一看那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人参,立时眉开眼笑,可紧跟着就迸出来一句话:“徐将军,这位小哥也是你神弓门的?”
徐厚聪原本还心情不错,可被越千秋这一问,他的神色就不由得一变,随即若无其事地说:“这只是我麾下的禁军小卒。”
“哦?徐将军都已经正式上任了,还没把神弓门的人引介上来?”
此时忍不住开口的,却是庆丰年。素来沉默寡言,并不擅长和人言语交锋的他,此时此刻却是话语异常犀利:“你之前只是空头将军的时候,把人送给大公主当护卫也就罢了,你现在自己飞黄腾达,却还让其他人闲置着?”
徐厚聪登时心中一跳,可紧跟着,庆丰年就突然问道:“敢问徐将军,神弓门的其他人在哪?神弓门从前在陕西尚且能够自主,你总不会告诉我,到了北燕上京城,看着他们的掌门人飞黄腾达,他们自己却反而还不如从前,处处行动受限吧?”
“住口!”徐厚聪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句,见庆丰年毫无畏惧地瞪着自己,严诩抱手看热闹,甄容拉住了想要帮腔的小猴子,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眼中终究是叛贼。
正当他想不理会这些敌意拂袖而去时,却只见越千秋突然对他笑着挤了挤眼睛。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这在中原是老话,徐将军你不会不记得吧?”
说着越千秋就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庆师兄跟到北燕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见见昔日同门,你愿不愿意成全他?当然,你不愿意我们也没法子,只能看看是否可以求晋王又或者兰陵郡王,通通大公主又或者别人的路子,好歹见上一两个人,全了他的心愿。想来你到上京不是一两天了,总不至于就推荐了一个人出去给大公主当侍卫。”
如果说后面那番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