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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义父当得容易吗?更不要说越千秋那小子肯定恨得他要死!
越小四一路把甄容给拎回了房,喝令两个亲卫去外头守着,这才把门砰的一关,随即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甄容:“你以为我是因为从前和越千秋那点私怨,就跟着你打算抓了他报仇?你小子怎么就不好好省点心呢?你敢打敢拼有勇气,可你做事也得多想想!”
见甄容低头不做声,他就语重心长地说:“这是南京,六皇子呆过一个多月的地方,天知道会不会有刺客,会不会有奸细?你居然一个人不带就这么往外跑,你说散心没人信,别人说你别有意图,那是人人都信!这要是今天我没去,你觉得到时是个什么结果?”
“我……”
“我什么我!那会儿为了越千秋那小子,你还敢对我动手!”越小四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可当看到甄容竟是默默屈膝跪了下来,一副任他处罚的样子,对比一下越千秋那个不孝子,他忍不住以手扶额,随即就长叹了一声,后退几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我亲生儿子,咱们俩之间情谊少,利益多,按理我不该多要求你什么,但如今情势错综复杂,一个不好,就很容易毫无意义地折进去,所以,哪怕你从青城掌门弟子变成了北燕晋王,这心里有多少纠结,也得先放下,知道吗?别看越千秋那小子大剌剌的,其实他不知道比你多了多少心眼!好了,给我起来,我这光杆郡王难不成还能给你一顿家法?”
听出那无奈的语气,甄容顿时更不是滋味。然而,当最后家法二字话音刚落时,又伴随着一个拍扶手的声音,他不知不觉就把头抬了起来。
“你名义上是萧敬先的儿子,也是我的义子,但你自己应该知道,皇上把你肩头刺青绘成图样之后,暗中查遍所有王公贵族,最后那是个什么结果。越千秋常常说生恩不如养恩,我从前觉得这小子那是数典忘祖,可现在我却觉着,这话很对,有些人根本就不配当爹!”
甄容被越小四一句话说得一时浑身微微颤抖,再一次想到了之前在那山谷中见到的那封从高空绳索上传下来的密信,想到了那分明无误的二戒笔迹。
尽管至今不能确定眼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尤其今天亲眼见人出手打昏越千秋之后,他更是心存警惕,可对于眼下这位义父说出来的话,他却觉得毫无辩驳能力。
因为他那个真正血缘上的父亲,是对国对民对家人全都混账到极点的角色!身为太子却不能定国安邦,养了一群成天欺压普通平民的狗腿子,平日只知道打压兄弟,事到临头丢弃妻妾儿女试图自己逃命……而这些,不是北燕皇帝又或义父告诉他的,是他亲自去查出来的!
PS:今天睡到七点闹钟起来,后天回上海……天天争分夺秒码字真是……
第七百三十四章 钓饵千秋()
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越千秋忍不住伸手搭在脑门上,只觉得头昏昏沉沉,整个人也异常疲倦无力。对于每天就算忙也绝对不会荒废武艺的他来说,这种乏力感非常少见,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场大病。但很快,他就回忆起之前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越小四这个混蛋,竟然偷袭他!
他几乎下意识地一推床板就想坐起来,可一用力就觉得浑身酸软,根本动弹不得。这下子,他顿时吓了一跳,慌忙奋起力气叫道:“萧长珙,你到底想怎样?有种就出来说话,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
“看来你还真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这么精神。”
随着这个熟悉声音,越千秋就只听到一阵车轱辘转动似的声音,紧跟着,一个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然而,即便躺着不能动,他却仍旧竭力转动脑袋,看清楚了那辆轮椅,随即才把头挪回原位,看向了那个床边上的中年男子。
只瞧了两眼,他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昔日气吞山河如虎的皇帝陛下也有今天?呵呵,我还以为是栽在兰陵郡王萧长珙手上,没想到是您原来逃过了一劫,然后设套把自投罗网的我给装了进去。好了,我自认倒霉,接下来您爱怎么这就怎么着吧!”
见越千秋双目紧闭,一副光棍到任人宰割的模样,北燕皇帝不禁嗤笑道:“朕要是真的准备拿你怎么样,你还会好端端睡在这里?早就被吊到地牢里去严刑拷打了!你小子不就是自以为朕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才在嘴上占便宜吗?”
越千秋当然不会真的那样大义凛然,可小心思全都被人戳破,他还是有些恼羞成怒。然而,如今自己确实是落入了魔爪,再占嘴上便宜也没什么意思,因此他干脆闭目咬牙就不做声。可紧跟着北燕皇帝说出来的话,就让他无法保持淡定了。
“你不说话不要紧,朕本来就没指望撬开你这张死硬的嘴。只要放出风声,说是你落在了兰陵郡王萧长珙的手里,想来萧敬先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当初萧长珙就是他推荐给朕的,两个人还曾经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但后来却分道扬镳,萧敬先自然应当知道萧长珙的个性。”
这个消息放出去,大吴那边无所谓,先不说严诩和二戒都知道越小四就是兰陵郡王萧长珙,就说霸州那边,至少还有越大老爷和周霁月是知情者,怎么也能把可能暴跳如雷的小胖子给摁住。可萧敬先那边会是什么态度却真的说不好!
那个疯子有可能会不理会他落在别人手里……才怪!萧敬先很可能会主动送上门来!
越千秋终于有些急了,然而,他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周身依旧无力,只能气咻咻叫道:“你要拿我当诱饵钓萧敬先上钩我不管,可你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下了什么药?”
北燕皇帝不禁莞尔:“不过是让你这天天上窜下跳的小子安分一点,让你几天内筋骨软麻,没法用力而已,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坏处。放心,就凭你当初曾经替朕杀了那些逆贼,朕也不会对你如何。再说……”
他的话戛然而止,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越千秋一眼。不论那封丁安的信是真是假,眼前这个机灵百变,同时却又倔强执拗的小子,很可能是他的儿子,不是吗?既然南吴皇帝已经下定决心立了太子,那么他又何妨也赌一把?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那一丝笑意便更深了一些:“你就好好在这休息休息吧,如果觉得无聊,阿容尝够了这次教训之后,日后朕自然会把你交给他看管。”
越千秋从北燕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不那么好的兆头,然而,当对方用那种亲近随便的语气提到甄容的时候,他却不由精神一振,随即立刻大声问道:“萧长珙不就是仗着抓到我和甄师兄见面,所以才借题发挥的吗?你还敢把我交给甄师兄,不怕我们密谋什么花招?”
“呵!”北燕皇帝不禁笑了一声,随即就若无其事地说,“萧长珙出手确实快,只不过那是因为他这个义父确实很称职,察觉到有人跟踪阿容就追了出来。至于他打昏你,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抓着你和阿容见面的事借题发挥而已。他唯一没想到的,那就是主使者是朕。”
从刚刚见到北燕皇帝的那一刻,越千秋就已经明白越小四当初动手的初衷了。可明白归明白,不爽归不爽,可这一丝郁闷很快就被北燕皇帝的下一番话完全压了下去。
“朕忘了告诉你,阿容是朕的侄儿,他的亲生父亲,谥号厉太子的那位,便是朕和乐乐杀的,所以,萧长珙自然生怕朕因为阿容的身世心怀芥蒂。”
这简直太狗血了!
越千秋简直瞠目结舌,直到北燕皇帝操控自如地转动轮椅离开,他这才反应过来。知道甄容多半没有大问题,他就心直口快地问道:“萧敬先已经是一条命去了半条,皇帝陛下你也已经不得不坐轮椅了,你们郎舅俩全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有必要吗?”
北燕皇帝双手一僵,突然停了下来。他默然坐在那儿足足好一会儿,这才头也不回地说:“朕还不像他这么疯,没事就去拿自己的命赌。朕固然算到有人会在立太子大典上闹事,却没想到风波竟然会这样大,以至于中人暗算。而康乐送去霸州的天子六玺……”
他稍稍顿了一顿,背对越千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惘然,随即淡淡地说道:“朕提早就把天子六玺交给了她,只不过朕并没有想到会遇到那样的事变,而后竟然有人假传朕的旨意,让她把玺印送去了霸州。从这一点来说,萧敬先杀了齐宣,也许是替朕除掉了一个内奸。”
越千秋只是问北燕皇帝和萧敬先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试图打消对方利用自己钓萧敬先出来的意图,没想到北燕皇帝竟然连天子六玺这一茬的过节给揭了出来。措手不及的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再一次掠过了萧卿卿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至于萧敬先……朕未必会对他怎么样,只要他敢为了你出现在朕的面前,朕可以既往不咎。但一切的前提在于他自己的决断,当初要和朕恩断义绝的不是朕,而是他!”
直到北燕皇帝那轮椅最终离开屋子,越千秋这才放松了浑身僵硬的肌肉,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他没有再试图挣扎,更没有费神去做运气逼毒之类的无用功,只是盯着头顶的帐子,飞快地思量着最近这一连串事件,结果越想脑子里越是一团乱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听到外间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动静。心烦意乱的他随口叫道:“喂,我饿了!你既然给我下了药怕我跑了又或者捣乱,总不能连一口吃的也不给我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要吃烤牛肉,酱肋排,再马马虎虎给我炖个冬瓜!”
然而,他这找茬似的点菜,迎来的却是一声嗤笑:“有的吃就不错了,居然还这么挑剔,你以为是在家吗?”
如果是北燕皇帝去而复返,越千秋也许就忍了,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