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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谁都知言思蜀对吃住挑剔异常,有客店住他尚有不满,如今竟主动要求露宿,实在奇怪。可既然他已如此说了,就没有置疑反驳的理。找了林中一片空地,栓了马,便开始生火。
宋叶词坐在树下,看言思蜀在林间晃来晃去绕了几圈,心想定有古怪。
果真到了晚上,众人都睡下后,许久,便听身旁细细轻响,有人起了身,睁眼看时,果见言思蜀独自朝那林子里去了,等了一会,宋叶词也起身跟了上去。
密林间只有一轮皎月投下淡白的光,宋叶词轻手轻脚,盯紧了前面那淡青的影子,愈走愈远,不由开始有些发寒,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行至一片空地上,言思蜀停了下来,宋叶词定眼一看,只觉一股诡异森寒之气自脚底往上涌。
原来那空地上竟突兀的立着一快墓碑,因隔的远也不知写了什么,只见言思蜀在那碑前跪了下来,喃喃的不知说了什么。
那样的夜,那样一个人痴痴跪在孤坟前,月下只闻偶尔几声鸟叫,却有一种凄凉之意。
宋叶词看了半日,也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人葬在这么个地方。
跪着的人依然是那样痴痴的跪着,动也不动,那乌鸦叫声愈显凄厉,宋叶词忽觉鬼气森森,打了个冷颤,便离开了。
回去后躺了下来,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而言思蜀竟是在那坟前守了一夜,直至天亮才回。
第二天却是未起程上路,是言思蜀的意思,说是两日后再走。
宋叶词看他站在那,神色淡淡的,却显的异常憔悴。
那些随从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能听命。
到了正午,那些侍卫打了野鸡野兔,生火便烤,香气四溢。一面烫了酒,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宋叶词因病初愈,也无甚胃口,不过草草吃了几块糕点,然后便无事可做,闲的发慌,转眼去看那些人,酒饱饭足,懒懒的晒着太阳,半睡半醒,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也身上也发了霉,没了精神,懒懒的。不由更加的想念长安,想念他府里那个糊涂的老管家,想念那张舒适的床,想念皇后赏的云片糕。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口气,愈发觉得没意思。
坐了半日,想起这林子东面有条小河,心想干脆去洗个澡好了。兴许会有些精神。
闲步过去,却发现有人先他一步,是言思蜀。
宋叶词眼珠一转,笑了。
一日未洗澡,言思蜀便觉身上痒的慌。这日趁了他们皆在林中昏昏欲睡之时,来了这河里。哪想一转身,就看岸上一人,悠闲的坐在那,嘴里叼了根草,笑咪咪的托腮看着他。
言思蜀眉尖一跳,冷冷道:“宋大人也来洗澡?”
“是啊。”宋叶词笑,“哪里知道言大人抢了先,所以只好等着了。
言思蜀看他大刺刺的坐在他放置衣服的石头旁,不由皱眉。
宋叶词又笑道:“这天虽暖,不过在冷水里泡的久了还是不好哦,小心着凉。”
言思蜀道:“有你宋大人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我自然会小心。”
宋叶词笑笑,不再说话,只拿那眼盯着水中的人。他虽对此人没什么好感,可不得不承认他很赏心悦目。湿淋淋的长发披在肩上,素日凌厉的五官显的极为柔和,赤裸的身子半隐在水中,是种不同于女人的魅惑。
言思蜀一向最忌讳别人如此看他,不禁有些恼怒,可他管的了别的却管不了人家的眼。而在这水里泡了半日果真有些发冷。挣扎了一会,还是朝那岸边走去。
宋叶词看他冷着脸,湿淋淋的上了岸,就那么裸着身在他面前擦拭,更是放肆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道:“言大人虽是文官可身子却不弱啊。”
言思蜀冷哼:“和你相比自然不弱。”
宋叶词也不恼,眼神却往下瞄了眼。
言思蜀声音忽的就拔高了:“宋叶词!!!你往哪看!!!”
宋叶词笑的无辜:“言大人不必着急,你那又不小,看看也不丢脸啊。”
言思蜀只恨不得拿刀捅穿他的喉咙,正欲发作,一抬眼却看远处站了一人,正是他的一个随从,楞了楞,脸色顿时青了。
宋叶词看他古怪也转头去看。
那随从见两人齐齐瞪着他,撒腿便跑了开去。
宋叶词又回头去看言思蜀,只见他脸色千变万化,也不知是个什么颜色,忍了一会,没忍住,扭头就狂笑出声,直笑的肚子抽痛。
再说那随从,十分无辜,其实只是无事可做随便走走,哪知就看到那样一幕情景,他们的言大人未着寸缕,站在那,身前坐的便是宋叶词,他并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只觉那情景情Se无比。想那言大人素日冷漠严谨,今日却见他立在那,雪肤红唇。。。。。。。
忽觉鼻中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伸手一摸,红红一片,竟是鼻血。。。。。。。。。
七
想那言思蜀青青白白的脸色,宋叶词心情畅快了许多,晚餐时还吃下了两大块香喷喷的兔肉,却导致饱的有些撑着了,入夜,躺在那,半天睡不着。
听得身旁细细声响,知道定是言思蜀又要去拜祭那孤坟,心下一动,也未及思索,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言思蜀对下午河边之事还耿耿于怀,宋叶词此举更是让他火从心起:“宋叶词!!”
压在身上的人只是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没了动静。疑惑去探他呼吸,平稳和缓,睡着了?当他是被褥么?言思蜀不悦,抬手去推,哪知他却压的死紧。
这边西西梭梭的动静,那边有侍卫还未睡去,迷迷糊糊问了句:“什么事啊那。”
言思蜀顿了下,没回答,也没再去推身上的人,只怕动静大了,都被吵醒,心想待他们都睡去之后再说。
宋叶词看他欲推不推,不由想笑,却又怕被发现,只能在心里暗暗窃笑。脑袋舒舒服服枕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有那熏香的味道,心想这味还满好闻的,一面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满足的打了个哈欠,自长安起程至秦州这么多天,总算是舒坦的睡了一觉,笑咪咪的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言思蜀此时很震惊,非常震惊,他无法相信自己昨晚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原想等他们都睡去,哪知自己就先睡着了,而且是在身上还压着一个分量不轻的人的情况下。
宋叶词神采奕奕:“言大人,早上好。”
“滚下去。”
“一大早火气不要这么大。”宋叶词朝他挤挤眼,暧昧的笑,“大人早上精神很好啊。”
那样的笑,言思蜀瞬间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如此紧密的相贴,早晨身体的变化哪里躲的过对方。想他竟被一个八品官压在那说出如此轻薄的话,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宋叶词看他脸上竟染上一层薄红,原本清冷的面色,被这红一染,真是艳丽非常,他没想到这个人竟会脸红,不由吃惊,笑道:“你脸红了。”
言思蜀顿时觉着一团火在周身熊熊燃烧,将上面这个人烧的灰也不剩。咬牙忍了一会,怒极反笑,抬起膝盖狠狠撞向宋叶词胯下,笑道:“宋大人这里也很精神啊。”趁他痛的缩成一团时将他按倒在地,一手扣住他犹缠着绷带的脖子,指尖压在他伤口上,轻笑:“我会让你的脖子也红起来。”微一用力,伤口裂开,隐隐便有血丝渗出。
宋叶词哪里受的了这痛,嘴唇都咬破了:“放。。。。。。开。。。。。。。。。疼。。。。。。。。。放开。。。。。。。。。混蛋。。。。。。。”
这里言思蜀得意极了,却不知两人这一夜相拥而眠的情景早一被他的那群侍卫看了个够,此时正聚在一旁三八兮兮的谈论着。
因宋叶词这一闹,他们又在此地多停留了一天,那两晚,言思蜀离他远远的躺着,让他无处可压。
宋叶词眼看言思蜀又去那坟前守了两晚,任是谁,好奇心都会被勾起来,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这天下午趁了没人注意,偷偷去了那林子里。
白日里,那孤坟看着便没那么阴森可怖,可那一块碑孤零零的竖在那,看着却让人倍感寂寞,很容易勾的人心底发酸。宋叶词上前细看了下,那坟头的杂草已被言思蜀除去,再看那碑上,不过简简单单刻了几个字:
赵冕之墓
赵冕?宋叶词沉吟半晌,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依稀觉得似乎有听说过,却又不确定。又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心想虽然言思蜀认识的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到底逝者已逝,已是天人永隔,来了这,还是拜祭一下的好。于是欠身拜了几拜。这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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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顿,他们紧赶了几日,这日终于来到安州,安州过去便是越州,过了越州便是秦州了。这安州虽未大旱,不过因有大批灾民逃到此处,再因安州本就不富裕,所以亦是十分困难。
西部是中原地区最荒芜落后的地方,愈往西去愈是如此。宋叶词第一次到了这种地方,见到这有别于长安繁华的凄荒之地,别有一番感慨。
他看那街上,十步一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不禁皱眉:“言大人见此情景有何感想?”
言思蜀淡淡道:“很正常啊,太平盛世只是表象,底下都是千疮百孔,历朝历代皆是如此,饥荒战争,这是避免不了的。”
“确是如此,可若不是贪官污吏横行,我想他们会过的好些。”
言思蜀笑:“想的真是美好,这种事哪朝能避免?宋大人可别太天真。”
宋叶词欲再什么,可那安州知府张篙已领了手底下的人迎了上来:“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言思蜀点点头。
此时天色已暗,那张篙回说已在府中备了酒菜,将他们请至府里。那府不大,也及普通简单,连宋叶词住的府邸也比这大。再看那一桌酒菜,也都是家常菜,唯一的肉便是那鸡腿。
张篙道:“因为难民过多,以至十分困难,所以只能委屈二位大人了。”
言思蜀道:“朝廷送来的官银官粮呢?”
张篙道:“回大人,朝廷送的官银官粮固然很多,可难民更多,实难维持啊,所以。。。。。。。”
“哦。”言思蜀应了声,只看着桌上的饭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篙立在一旁,看他脸色,忽听他道:“明天拿了你们安州的官银官粮收入分配的帐册给我看。”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