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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思绪太过驳杂,让他升不起一点睡意。
他想到那天在采旋宫底下时的情景。彼时是有些期待的,毕竟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生母,旁人都告诉他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逝世了。他并没有体验过靠在母亲怀里是什么感觉,他的记忆里代替了死去的母亲疼爱他的是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
父皇跟他讲那就是他的母后。
他并没有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毕竟她和别人家的母亲一样十分疼爱他,尽管她年纪也是那样小。
那些记忆沉淀在脑海,儿时那只纤细美丽的小手牵着他四处玩耍,温度似乎至今还残留在他手上……
“砰!”凤至忽然从床上翻了起来,烛台被她碰落在地。
靳扬灵思绪一断,正欲起身。却忽然发现身体中竟然没了力气!
“乖乖等在这里,他们会带你回去。”凤至将小包袱挎在身上,又走到靳扬灵身边蹲下,将他身上的细碎银钱,以及一些火折子之类的小物品搜刮出来揣进怀里。
“……母后!”靳扬灵立即就想到了先前凤至给他倒的那杯茶!随即反应过来,凤至先前说的禁卫不是因他们而来的话,估计也是骗他的,她想丢下他!她不愿意带他一起走!
“那个地方很危险。”凤至平静地望进少年执拗的双眼中,“你父皇或许很厉害,可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你若跟去,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他?”
凤至说完,将他被子盖好,而后毫不犹豫出了房门。
那些禁卫已经到了,她已经听见了动静,估计郁也也快要发现了。
凤至在夜色里疾奔,向着西北的方向。
一个人行动就快了许多,因为不用再顾忌靳扬灵,凤至不再刻意寻找客栈一类的地方,大多时间是直接宿在野外。遇上好走一些的路,甚至不会停下来歇息,即便黑夜来临也会继续赶路。
凤至花了半个月时间回到了青莲镇。
这是她曾经待了八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是那样熟悉,处处是家的感觉,她却不敢停留。从怀中翻出二两银子,扔给卖豆腐花的年轻女子,凤至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进四渡山?”
她本是谨慎行事,问上一问,实则心里想着她这么快。靳明渊即使是当真要进四渡山,现在也不可能到达这地方。谁知年轻女子接过银子,却道:“有,一共两拨人。一拨大概有四五十个人,领头的是个玄衣男人,身边带了两个女人,一人红衣,一人紫衣。还有一名黑衣少年,气质和那男人挺像,其余的都是护卫。黑衣带刀。另一拨就简单多了,穿衣打扮都没先前那拨齐整,携带的武器也各种各样,大概有二三十人,看起来像是江湖人。里面还有几个人穿着黑斗篷,将脸都遮了,怪异得很,看起来又不像是一起的,只是在一个队伍。”
这消息完全在意料之外,凤至听年轻女子的话头本还以为是其他进山的人。毕竟以前她待在这地方,看见的因为真伪不知的灵药传说跑进山的人也不少。但听这女人形容过后,她心中只剩下一丝侥幸。玄衣男人,红衣女子,黑衣少年,侍卫装备又那样整齐,十有八九就是靳明渊一行了!那紫衣女子可能是哪一位后妃,至于那气质和靳明渊相似的少年,她知道的只有两个——神与和靳扬灵。靳扬灵这时候估计已经被禁卫带回京城了,跟在靳明渊身边的只能是神与!
她已经走了捷径,却还是走在了靳明渊等人的后面。这原因,思来想去只可能是他们走了水路,水路直接,的确要比陆路要省许多时间。当初若非顾忌闻人九圳的追捕,她也不至于和靳扬灵放弃水路。毕竟水路上关卡太多,太容易被抓住。
“他们进去多久了?”凤至又问道。
那女人道:“前天到的,在镇上歇了一天,昨天早上就进去了。”
相隔都快两天的时间了!凤至有些挫败,这么说她在路上但凡懈怠一些,就有可能差得更远。四渡山又那么大。到时候她要上哪里找人?
其实就是现在也不好找。
抓紧时间在镇上买了些补给,凤至问了靳明渊等人进山时大致走的方向,就火速扑进了四渡山。
凤至在山中奔走了两天后,没追到靳明渊等人,也没发现他们留下的一点痕迹,却遇见了几个黑衣刺客。
“七哥!”在一名刺客的弧刀快要砍上她肩头之前,凤至连忙大叫。她先前误入了沼泽地,刚刚爬上来,此时满身的泥,脸上也已经花得不成样子,重要的是已经几近力竭。黑衣的刺客在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硬生生停住了攻势,手腕一转将弧刀架在了她脖颈上。
“你是谁?”其余三个刺客从树上跃下来,将凤至围困在中央。
凤至气喘吁吁地瘫软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听见询问有气无力地道:“我是小至啊。”
四人目光皆有些古怪,其中警惕未消。站在凤至身前的那刺客死死地皱着眉头望了她一会儿,而后直接弯腰,双手在她脸上来回揉搓。
“哎哟哟,十一你轻点儿啊!”脸上的泥没一会儿就被搓掉了,展露出一张灰扑扑的脸。
“声音不像,脸也不像。”十一在凤至耳朵后面扯了扯,又将她整张脸都摸了一圈,直到凤至将他手拍开才作罢,直起身道:“也没易容。你是小至?”
凤至连忙点头,“我是啊!我只是——”凤至忽然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索性道:“一言难尽啊!不过别人能只看你们两只眼睛就认出你们吗?”
这倒也是,四个人都是黑衣蒙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方才若非凤至叫对了称呼,那柄弧刀也不会停下。
“老七。把刀拿开。”站在凤至侧面的那刺客一直十分冷静,并不如十一跳脱,观察凤至许久,他方发了话,而后蹲到凤至身前。
不等他说话,凤至连忙谄媚地叫了一声:“五哥。”
这刺客比其他人都要年长一下,露在外面的眼角已经生了几道皱纹。凤至的轻功就是他教的,手段之严酷,让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五哥看了看凤至,而后点头,道:“脸不像,但笑起来就像了,尤其是这双眼睛。”顿了顿,他忽然道:“阿九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不问你遇见了什么事,只要如今没事就好。”
凤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信任,有些意外,她本来想还要费好大一番劲呢,原来阿九回来过了?
“真是你啊。”十一爱玩,又扯了扯凤至的脸,才问她:“你是回来找我们的?弄得这么狼狈,难道是又掉进前面那个沼泽里面去了?”
说起那沼泽凤至觉得略丢脸,四渡山外围是御龙宗刺客藏身的地方,这地方她以前不是没有来过,但她总记不得路,几乎每一次来都要掉进那个被刺客们掩饰得极好的沼泽,于是后面渐渐的就不来了。如今听十一问起,她只含糊地点了点头。但她来这地方的目的,却还是要说一下的,他们或许能帮她。
“我是来找人的,就是前几天进山的一拨人,里头有两个女人,还有几十个装备齐整的黑衣侍卫,你们有见过吗?”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沉默须臾,是七哥开了口,他声音冷淡:“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你找他们做什么?”
凤至低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他们是去送死的。”站在凤至后面那一直没有说话的刺客忽然冷哼了一声,道:“已经快要越过我们的范围了。那里面的凶险不可预料,就是我们也不敢轻易进去冒险。他们再往前走,十有八九回不来,你不要去!”
凤至没想到会当真得到靳明渊他们的消息,一时之间激动难言,哪里还顾得上危险?连忙转头询问:“十五,他们现在在哪里?”
十五不语,倒是忽然抬眼与七哥对视了一眼,而后就着手中细长的鞭子一言不发地将凤至双手反绑了起来!
“哎?!十五你做什么?!”他动作太快,凤至力气又没恢复多少。完全没法反抗。
十五不说话,将凤至捆好后,直接拎起来往七哥那边一扔。
七哥扶着凤至站稳,握住她被绑住的手腕,道:“走吧,我们带你回去。”
“我不回去!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凤至被他拉着,不得不跟着走,却是不断地挣扎,鞭子很快将她手腕磨破了一层皮。
“七哥,你放开我啊!”凤至急得快要哭出来,又喊:“五哥,你让他们放开我啊!”
但是没有谁理她。等走了一刻钟,十一转到她身后,发现她手腕上已经渗血,连忙叫停。将鞭子解了,扯下他自己的面巾将凤至破了皮的手腕给包好,又重新将鞭子捆上了。
他年轻清秀的脸因常年遮掩在黑巾之下,显得异常苍白,其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流露着不赞同。他凉凉地说道:“别挣扎了,去和那些人一起送死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你若当真对死亡那样执着,可以回去让大哥给你派几个没人敢接的任务,估计用不了三天我就可以出去给你收尸了。”
凤至忿忿的不说话,牙齿几乎咬破了唇。
几人走了两个时辰,在山中寻到一处隐秘的小木屋。七哥将凤至带进屋去,也不给她解开束缚,只让她坐在简陋的凳子上,而后就坐在一旁守着她。
凤至已经不出声了,刚才一路上她说过不少乞求的话。如今嗓子都有些哑。
十五和十一不久前脱离了队伍,凤至在屋中坐了一会儿,便又听见了两人的声音,似乎刚才是去打猎去了。
五哥在屋中的灶上生了火,将十一和十五提进来的猎物烤了,稍稍冷却后用刀切了好大一块递给七哥。七哥将肉切成细条,用筷子夹着递到凤至唇边。凤至撇开脑袋,赌气不愿张口。
“啧,”十一望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