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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荣耀和尊贵都是来源您,您是大燕的实际掌权者,所以他们讨好您,对您对皇帝更为尊敬,连带着我和母亲都受到了他们的尊敬,陛下这样尊贵的身份都要在我们身后。”她仰着头,乌黑的眼睛宛如上好黑琉璃,“万一您走了呢,陛下亲政,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所皇宫所有人都围绕他的意志运转,曾经位列朝堂和您一起处理朝政的母亲该怎么办?我和母亲难道只能寄希望于他是一个大度的君王?所以,我很害怕。”
“在您在的时候,我和母亲享受的都是羡慕和尊崇,而这些在最后都有可能化成剧毒。”
太后已经完全沉默了,这一刻在孔翎身上再也不见她父亲的影子,那位美名远扬的才子可是异常纤弱,敏感,现在孔翎身上是她和护国公主的影子,尤其是她在说最后那一句话之时,那种笃定几乎和二十年前的她重合。
“……母亲确实是和陛下是同胞兄妹,血浓于水,但是您也是陛下的嫡母,在您心中,母亲的地位还在陛下之上,就是都是亲人,也有亲疏远近之分,陛下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姐姐还在呢,在陛下心中,她们的地位肯定高于我和母亲,若是等日后她们去他面前哭诉,在您在的时候,我和母亲是如何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您觉得陛下会如何?”
她说罢,就沉默了下来,维持之前的动作看向太后,太后靠在靠枕上,一动不动,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像睡着了一样,但是孔翎知道她没有睡,半响后,太后睁开眼睛,从被子下把手拿出来,“好孩子,你过来。”
孔翎靠过去,感觉一只非常粗糙的手落在她脸上,那种厚厚的茧子落在脸上非常不舒服,但是她一动没动,任由太后动作,“外祖母,若是有朝一日您归去,就让我和母亲一起陪着您去吧。”
太后道:“嗯?”
“我只是不甘心,替外祖母和母亲不值得。”她静静的道,伸手按住太后的手,“这江山是您和高祖一起打下来的,您并不是那种深闺妇人,您随着先帝打下了江山,这天下本该就有您的一半,但是无论是之前帮先帝批阅奏章还是现在的垂帘听政,朝堂之中都有反对您的,他们反对的不是您没有能力,而是因为您是女子。”
“您是女子,所以应该安分守己,您是女子,所以您不该妄图插手朝政。他们惧怕您又必须依靠您,因为现在大燕并不安稳,陛下年轻太轻,无法处理朝政,所以他们必须仰仗您,如果您一旦随着先帝而去,朝堂之上肯定又是一番风起云涌。他们现在离不开您,但是等陛下稍微再大一点,他们肯定又会让您还政为陛下,若是您不还,您就是大燕的罪人。”
平静的声音好像只是把看到的未来叙述出来,稚气的声音没有添加更多的语气,但是这样更让人觉得非常有说服力,“您是如此,母亲也是如此,母亲继承您的才能,若她是男人,哪里还有现在的陛下?她已经步入朝堂,在陛下长成之前母亲必定会彻底的羽翼丰满,在朝堂之上也必定早有作为,不输给男儿,在这么一个经不起动荡的时候,陛下靠着外祖母和母亲稳定了朝堂,他不需要做什么,就有大笔的人拥护他,追随他,而他在未来想起如今,未必是感激。”
“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你们转权弄事,妄图以女子之身干涉朝堂,天地不容,这样若是所有的东西为了别人做嫁衣,最后凄惨落幕,我们为什么又要努力维持?”
“外祖母,比起这样的结局,我更想看到若是您和母亲不插手,陛下能否维持住他的江山。”
她说完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太后笑了出来,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浓厚的玩味,“长安郡主的意思是说比起只有我们三个送死,你宁愿把江山送给外姓人?”喜怒难辨。
孔翎道,“就是最后落到现在的陛下手中,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并不是您的血脉,您打下来的一半江山要交给和您一个毫无血缘的关系的人,从此他可以享受无限尊崇,提拔他的母系,而您的血脉必须向他们弯腰。”
她的话简直是说到了太后最不想去想的一点上,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其他人听了说不得要把孔翎当成妖魔鬼怪,这一点都不符合现在的天理伦常,话中更是诋毁了当今天子以及当今天子的母亲舒太妃,就是顾忌骨肉亲情也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事后绝对不要乱说,但是现在听这话的是太后,最是离经叛道当初跟着高祖打天下的太后。
她的一些彪悍事迹,让现在的许多大臣都记忆犹新。
她以前觉得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把护国公主生为男儿,这江山中有她的心血!她为了这片江山呕心沥血,付出的东西不比高祖少多少,但是她的女儿却不能继承她的江山,没错,这一直都是她的江山!现在她觉得其实这个遗憾并不能算遗憾,她笑着道,“好孩子,你再来外祖母这里一点。”
孔翎乖巧脱掉绣鞋爬到了太后床上,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紧紧抱住太后的腰,太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你外祖母还没老到那种地步,你放心,就是哀家提前去找先帝,也必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们。你母亲是我和先帝唯一的孩子,你是母亲唯一的孩子,你生来就尊贵,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们。”
孔翎道,“外祖母,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后微微一笑,扬声道,“来人,让陛下和舒太妃来哀家这里。”
在外面等候吩咐的宫女立刻恭敬的道,“是,太后娘娘。”
太后一向霸道,对待高祖都敢当面撕扯,更不用说其他妃嫔了,舒太妃简直怕死了太后,听到传唤,当即花容失色。
第269章 269()
太后和高祖伉俪情深; 但是架不住男人的本性,在登基后后妃就多了起来,但都是低等的妃嫔,或者说之前有两个快要封妃的美人结果因为当初太过嚣张跋扈;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得罪了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太后直接让人让人把她们两个一个按在水里溺毙,一个活活杖毙。
两个活生生的美人顷刻间香消玉损; 光是听着她们的惨状都能让舒太妃觉得浑身发抖,更不用说当初太后直接把后宫的妃嫔全都拉了出来让她们看着行刑过程; 被按在水里溺死的那个美人还好说,而那个被杖毙的真的是血肉模糊; 舒太妃当时直接被吓晕了。
而事后; 皇后依然是皇后,出入勤政殿; 批阅奏章; 那两个美人的尸骨不知道扔到哪个乱葬岗; 从此高祖再没有分封过任何一个美人,而其他的妃嫔在太后跟前更是俯首帖耳,怕太后怕到了骨子里。
每次从太后那里出来; 简直是逃出生天了一样; 就是儿子当上了皇帝舒太妃依然各守本分; 现在冷不丁的听到太后宣召,浑身一哆嗦,端在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她的女儿三公主也是大惊失色; 对于这个嫡母,她也是怕的不行。
她们都不想去,但是慈宁宫的姑姑就在门外,她们连耽误不敢,匆匆收拾了下就直奔慈宁宫,手心都在冒汗。
在她们到慈宁宫后陛下也到了,母子三人互相看看,就听姑姑道,“陛下,娘娘,殿下,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因为太后这两天卧病在床,整个慈宁宫都带着药味,站立行走的宫女都悄无声息的,更让他们觉得忐忑,等进去后舒太妃等人还没行礼,就听太后道,“舒太妃,你可愿陪着哀家去地下侍奉先皇?”
侍奉先皇?
那不就是要殉葬?
舒太妃神色登时苍白,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立刻想起当初那两个美人的惨状,三公主也跟着惨白了一张脸,她扑腾一声跪下,“求娘娘饶了阿娘吧!”
小皇帝比三公主沉着,“母后,可是阿娘做错了什么?若是这样,还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绕过阿娘。”
太后:“舒太妃是先皇的妃嫔,伺候先皇是她的本分,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了惩罚?陛下和三公主年纪小,哀家不给他们计较,但是舒太妃这是这么认为的么?”
此言一出,母子三人的脸色顿时像是从水里掏出来一样,太后今天明显就是来者不善,顷刻间给她们扣了这样一个大帽子,三公主顿时吓的哭了出来,“娘娘,儿臣错了。”
小皇帝却不愿意屈膝,他以前是太子,现在是皇帝,他不会跪任何人,舒太妃再次哆嗦了下,“……妾、妾愿意。”
太后又笑道,“哀家怎么听舒太妃的意思是这么不甘愿呢?果然是荣华富贵享多了现在舍不得了,已经忘记了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荣华富贵,先皇已经去了,哀家这次大病说不定也要去,年纪大了就想着老人,眼下宫里只有你一个老人,你又替先皇生了一儿一女,想必先皇也是很满意你的侍候,现在不愿意跟着我去了?”
这话太重了!舒太妃立刻俯首,连颤抖都不敢有,“愿意侍候娘娘!”
小皇帝:“母后!”
“陛下叫哀家?”
小皇帝语带不满道,“母后你——”
“陛下!”舒太妃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打断他,再次狠狠的叩首,这次的力气更大,屋内的人都听到咚的一声,“妾是心甘情愿侍候娘娘的!能到地下侍奉娘娘是妾的荣幸,还请陛下成全!”
舒太妃一边磕头一边使劲的哀求儿子,心道你哪里知道太后的厉害!小皇帝看着母亲这样的惨状,发鬓凌乱,脸色苍白,好像随时可以晕过去一样,哪里像是皇帝的生母!心里的不满更甚,但是舒太妃的脸色太难看了,磕头的力道又大的不行,没一会儿额头就青了,虽然还不满,但是却在舒太妃的哀求下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她在让他不要说出来。
薄纱后面的太后看到这样的情景,唇边的不知何时泛起了一点冷笑,舒太妃不敢抬头,若是敢抬头肯定又要昏厥过去了,当初下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