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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午时未到，曾国藩已经提前到了悦来酒楼。
这一次他没有带太多随行人员，只有一个龙骧虎步的精锐侍卫。这侍卫一看就是绝顶高手，放在武林中绝对是宗师级的强者。这并不是说他心里就有了反抗或者试探赵无双的底气，只是习惯使然……
悦来酒楼的包厢区域，都是非常私密的。四下安静无人。
“在下曾国藩，特来赴宴！”
里面无人应答，他只好又说了一遍。
嘎吱一声。
门开了，里面却露出左宗棠的脸。对方也是一阵惊愕：“曾……曾大人？怎么会是你？”
这句话一出，曾国藩就知道对方也是被“邀请”来参加的人了。只能点点头：“左大人到的比本官早啊，我也来赴这个神秘人的宴。”
原来是正主还没有到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爽朗豪放的笑声。
“哈哈，师兄，他俩到得挺早嘛。幸好咱们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不然让客人饿肚子多不好。”
一个身高超过六尺、浑身肌肉隆起好像巨人一样的大汉，出现在了曾国藩和左宗棠两人面前。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好像是被无数恐怖的猛兽给包围了死死盯着一样！
两人都心头骇然。又看到了旁边站着的，一袭白衣贵公子模样的赵无双。
“曾大人和左大人到的很早嘛，能够邀请到二位在下也是不胜荣幸。”
赵无双一边很随意的笑着说道，一边请两人都进门去。后面的虎烈顺手关上了门。
曾国藩和左宗棠两人心里震惊，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去坐在了宽大的宴会桌上。
气氛有些尴尬，都没人开口说话。
还是虎烈这家伙嚷了一句：“那啥，是我师兄找你们聊，我先吃好吃的了……”说完就埋头开始一顿胡吃海塞的。曾国藩和他的小伙伴左宗棠都惊呆了。
赵无双抱歉的拱手一笑：“还请见谅，我这师弟久在山野之中。不通人间礼仪，曾大人和左大人海涵。”
对于这两个名臣，赵无双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尊敬。所以言辞之间还算是客气。
而曾、左二人一听，“久在山野”、“不通人间礼仪”这些话语，就确定了他俩可能是世外修炼的高人。
“果然是那种隐世高人！幸好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否则……”两人都觉得心头有些发虚。
“来，不必如此拘谨。先吃，先吃。”赵无双招呼着他俩。
三人终究都是身居高位之人，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有不低的认识。虽然心事重重，但一番吃喝之后，表面上还是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赵无双放下酒杯，淡淡道：“两位都是位高权重的一方大员，在下想问一件事。还请如实赐教。不过这话有些私密，恐怕不太合适被其他人知晓。”
两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肉戏来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赵无双说完之后，不等曾国藩和左宗棠二人反应，直接一挥手。
两人的精锐侍卫居然被一阵无形的罡风卷起，朝着门口飞去！那包厢大门也哐当一声自动打开，两个侍卫被赵无双放在了门口，大门又重新关上。
侍卫心中惊骇无比，还打算再次冲进去，脑海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别动，你们的主子不会有危险。动了，才有危险。”
两人这才不敢动了。
与此同时，包厢之中的曾国藩和左宗棠二人面色惊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仰头喝了一杯酒。
曾国藩道：“果然是仙家手段，我等凡人难以想象！”
“现在好了，两位畅所欲言。我想问一下，你们对亚洲南部新近崛起的华夏神国。怎么看？”
华夏神国！！！？
曾、左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奇迹一般崛起的海外华人国家，他俩自然知道。不但知道，甚至连来龙去脉也很清楚。
在神州本土曾经有一个叫龙神宗的宗派，建立起一股势力，自道光年间就韬光养晦。直到趁着太平天国起兵反清，才突然发难，瞬间占领南部七省，直接建国。后来却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突然离开，前往海外立国……
之后就跟开挂一样，一路征伐，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强横帝国！
看到两人的表情，赵无双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等待。
“敢问仙人来自华夏神国？”
“这个你们不用管，我只想听到你们最真实的想法，千万莫要有所顾忌和隐瞒。”赵无双说到，顿了顿，他又补充：“我是出于对二位的尊重，才想亲自饮酒交谈。否则以在下的手段，真想知道什么，何必费这番功夫呢？”
这就是绵里藏针的威胁了！
曾、左二人也清楚，以赵无双昨晚和刚才表现出来神鬼莫测的手段，恐怕还真的可以控制自己。所以这番话，的确是真话。
两人苦笑拱手：“多谢仙人高看老夫了。”
曾国藩抚摸着胡须，沉吟片刻道：“我先来说说我的看法吧。华夏神国，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国家，也是一个重利轻礼的国家。老夫一直在关注他们的发展。从龙神宗时代开始，直到立国。他们虽是华夏子民，但行事手段和政治结构却全然不同于我华夏礼仪，反而近似西方列强。”
左宗棠也在一旁附和：“曾大人所言极是，老夫也认为华夏神国虽强，但在国体上恐怕有失。圣人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纲常却是要的。吾观欧洲列强之国体，不君不臣，实为悖逆。我等其实对于华夏神国，也抱有类似的看法。和西方列强类似，却失了华夏精髓。”
听了两人的话，赵无双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和自己所料不差。（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论势（三）（）
曾、左二人的确算是名臣。
没有像其他的一些满清朝廷治下的满人或汉人官员奇葩一样张口闭口邪教，张口闭口的修武不如修德之类的屁话。对华夏神国的评价整体还算客观，只是因为毕竟是封建国家官员，格局和认知稍微有点小了……
赵无双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两位说了，我也来谈谈我的看法。你们猜测的没错，我的确来自华夏神国。”
果然！
曾国藩和左宗棠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是站在一个比较客观公正的角度来与二位讨论的。首先，关于重利这件事情，恐怕两位的看法有些太过刻板了。的确，两位都是读过所谓圣贤书的。对于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个观点记得很清楚。”
“但有没有仔细去想过？你们的圣人同样说过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只有吃饱了肚子，只有每个得到了应有的利益，才会国泰民安！”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所谓的利，其实是对百姓、对国家有好处的事情？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毕竟所谓的德，太过虚无缥缈。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人就会退化成野兽，你让他们怎么修德？如果一个国家都不够强大，被外国侵略者灭亡和奴役，别说德了。连做人都没机会。”
“再退一万步说，西方列强为何要对神州本土发动侵略战争？难道是为了那所谓的德？目的自然也是利！只要打开神州市场，就对他们的发展有利，就对他们列强自己的百姓有利。所以他们这么做了！”
“换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如果能够把百姓、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就能够和西方列强一样强大！”
赵无双说的铿锵有力，震得曾国藩和左宗棠默然无语。
不得不承认，赵无双说的没有一丝错误！
好一会儿之后，曾国藩才开口道：“就算华夏神国没有问题，那和神州本土有什么关系？”
赵无双笑了：“当然有关系？难道两位大人认为满清这样腐朽无能的朝廷，能够代表百姓的利益么？难道两位大人不觉得，这座江山，必须由汉人来坐么！”
此话一出，曾国藩和左宗棠二人齐齐变色！
赵无双根本没有藏着掖着，说的很直白，就是要反清……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这次是左宗棠艰难开口道：“就算你说的都对，这和推翻朝廷造反有和关联？现在无论是在皇族中，还是我们这样的地方实力派。都有洋务派人员，我们所做的事情，不就类似于你们华夏神国吗？实际上，在洋务方面，华夏神国一直是我们的榜样。可造反这事儿……”
赵无双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毕竟满清统治神州本土两百多年，打破了“胡人无百年国运”的记录。时间一长，也有很多人就忘记了自己身体里流淌的炎黄子孙的血液，就会把那窃取神器之人当做是君。
他冷冷看着两人道：“两位大人断然不是那等渔民可相提并论，是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的。难道，真的就忘了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了么？’
曾国藩和左宗棠脸色再变，竟是无言以对……
赵无双趁火打铁：“就算你们说不记得了这些累累罪恶，用已经过去了来搪塞。那我们就论时事，纵观神州五千年。有哪一个朝代是被西夷洋人吊打的？是有哪一个王朝被西夷洋人打进了首都区域的？种种现象说明，这个腐朽不堪的王朝应该被终结，汉人也应该夺回属于自己的统治地位！二位大人身为汉人大员，心里竟没有一丝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们要说真的一丝没有，那算我赵无双看错了人，这就告辞！”
说完，他便重重地放下酒杯，起身要走。
刚一转身，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有些艰难和干涩的声音。
“其实……有的……我等内心深处，当然还存着一个煌煌大汉梦！只可惜，满清气数未尽，国运未绝。若是逆天行事，恐怕得不偿失啊。”
赵无双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猛然回头。看着说出这话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