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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黎进了城门后,坐在马上环视迎接的众人,微皱眉头,问:“你们将军呢?为何不见她来!”
太守何达抬眼看了段黎一眼,总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只是这个傲慢的口气让他心里微微不喜,这该不会是京城里哪位得宠高官家的子弟吧!就算他们将军失了天策上将的封号,可还是昱国的国后,除非是陛下亲临,要不然谁当的起她亲自迎接!
他面上不显,老实回答道:“小将军有所不知!今日日跌时才接到传令兵的令箭,说是陛下御驾亲征的先遣军将不日到来!当时上将军正在关外作战,未能及时得到消息!”他本想等将军回城后告知她,哪知道紧接着一个时辰多点的时间,先遣军就来了!
段黎面色一变,微提高声音道:“什么!她在关外与狼戎作战?!”今时不同往日,她难道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吗?一个孕妇在战场上多危险!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段黎调转马头,神色严峻道:“不进城了!直接去燕明关!”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打马就向燕明关而去,心中祈祷墨焉不要有事才好!
高承浪看着段黎一骥绝尘的背影发愣,侧头傻傻的问:“陈将军!现在怎么办?”
四目相对间,陈融恨铁不成钢道:“还能怎么办!还不快追上去!”陛下要是有什么不测,他们如何担当的起!
陛下的心思越发的琢磨不透了,上将军又不是第一次作战了,以前比这艰难危险的大小战役不知道打过多少,也没见过他担心紧张啊!
陈融抽出长剑,举过头顶剑尖指天道:“众将士听令,后队为前锋,向燕明关出发!”说完就打马追段黎去了。
都尉于鼎看着眼前的尘土飞扬,侧目讽刺道:“何大人!这出来迎人,倒把人给迎走了,你看现在怎么办吧?”
他和光禄勋于培文是堂兄弟,于贵妃是他的侄女,要不是有司墨焉在前面挡路,他侄女就是皇后了,作为皇后的外家,他的官位也能更进一步,对司墨焉他官小言轻不敢表露出来,所以平时对一心跟从司墨焉的何达就是百般刁难!此时有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何达像是已经习惯了他阴阳怪气话语,混不在意道:“既然都去了燕明关,我们也跟去便是!”说完他负手走出城门,上了一匹马也去了燕明关!
于鼎面色阴郁的看着何达的背影,眼里凶光闪过,这个老匹夫,自己早晚有一天要他不得好死!
“上将军在何处?为何不见她在关外?”段黎上了燕明关的城墙后,看着关外的焦土碎尸,焦虑不安的问!
军司马庞劲松回答道:“回将军的话,上将军刚刚在关外大败狼戎军,乘胜追击还未回来!”
“她追出去多久了?”段黎追问道,心里满是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庞劲松看看日头,回答道:“约有半个时辰了!”
“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段黎看着关外破裂的战旗,满地的尸首,狼烟四起,厉风吹起黄沙印的远处的燕明山昏昏暗暗,他扶着城墙垛口的手微微用力!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出关找她!
“开城门!我要出关去找她!”段黎命令道。
庞劲松诧异的看了他一看,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严肃道:“上将军有令,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城门!”
段黎正想在说什么,就见燕明山脚下一队昱兵快速行来,后面追着大批的狼戎军,段黎肝胆俱裂的吼道:“快开城门让她进来!”
这时却有人出声反对:“不许开城门,狼戎军离的太近,要是开城门会跟在后面一起进来!”
段黎侧目看说话的人,见是刚刚在城外迎接自己的将领之一,心里杀意四起,满脸黑云的问:“你是何人?”
于鼎抱拳行了个军礼,道:“未将是都尉于鼎!”
“于鼎?!”段黎压着恼怒,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于培文和你是什么关系?”
于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有孺荣焉的说:“于大人正是我的族兄!”
话音刚落就被段黎一剑刺入胸膛,他抬起头,口吐鲜血,满脸的不可置信!
段黎从听到他承认是于家的人时,心里翻腾的杀意再也压制不住,他索性就逐了心里的欲‘望,一剑结果了他。
他抽出插入于鼎身体里的剑,血顺着剑尖滴落,剑上鲜血斑斓,他用锦帕擦拭剑刃上的血迹,道:“都尉于鼎燕明关外不幸战死,官升一级,厚葬!”
众人刚刚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皆吃惊的看他。
他仔细擦干净剑上的血污,随手扔掉锦帕,看着呆楞的众人,沉声道:“立刻打开城门!朕的皇后要是有什么不测,朕要整个燕明关都为她陪葬!”
何达心里暗惊,“朕”?!这可是皇帝的自称,难道是。。。怪不得他觉得眼熟,二年前他去京城述职,曾远远看到过还是王爷的段黎。
他立刻下跪行叩首礼,道:“臣何达叩见陛下!陛下万福!”
城墙上的众人见了,纷纷跪下行礼,口称万福!
“都起身吧!”段黎环视众人,接着命令道:“开城门!随朕出城迎敌,让狼戎人看看,我昱国儿郎的勇武,打得他不敢再范!今日在战场上杀敌勇猛者,赏银百两,封勇武将军!”
众将士被他说的心潮澎湃,顿生一股豪气,将士战场上百战不畏生死,为的也是保家卫国赢得身前身后名!
陈融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剑,豪气道:“誓杀狼戎,扬我国威!”
他是用了内力喊出来的,燕明关上的将士听了后,士气磅礴,个个口中高吼着:“誓杀狼戎,扬我国威!”
段黎深深看了眼远处战在一处的两军。墨焉!我来了,这一回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将你护在身边!
他转身下了城墙,“随朕出关!”
第六章:一夜寒梦醒()
燕明山谷内昱军被重重包围,山谷内厮杀声不断,昱军敌军的尸体层层叠叠的铺在谷内,地上的沙土被血液染成了红色,同时还不停有人倒下!
墨焉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大伤,可是小伤口却在不停的增加,身上的战袍滴滴的往下滴血,敌人的,自己的,混在一起滴入土中,持枪的手都已经麻木了,她早就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不停的挥枪收割生命。
狼戎兵被她凶悍的气势震住不敢上前,在她所过之处本能的避让,留下一个真空地带,最终包围圈被她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剩下的昱军向燕明关撤离!
墨焉边打边撤退,几次险险躲开狼戎军的重新包围,眼看着燕明关近在眼前,只是狼戎军与己方的军队又混在一起散杀,根本就不能开城门进关,她正准备调转马头再与狼戎作战!却见关门打开,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待援军近了,便看到领军的人竟然是段黎,愣神间,手上的动作微缓,就见一柄大刀劈面而来,她来不及闪躲,只能险险避开要害,最后被一刀劈在左肩处,她被刀上的力道震下马背,在地上滚了几个跟斗才扶枪跪起,左肩上一道长长的刀口,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那名狼戎将领见墨焉被自己一刀劈伤掉下战马,举起大刀仰天怪啸,催马上前要一刀结果了墨焉!
段黎看的是心胆俱焚,恨不能为她受刀,狠狠打马急行,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比让他自己受伤更加心如刀绞!
墨焉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后退,险险避过狼戎将领的大刀,眼看她就要招架不住,迎面的大刀在也无力避让千钧一发之时,段黎终于赶来,一鞭卷住大刀狠狠甩飞,横鞭扫过狼戎将领的脸,只听他“啊”的一声跌下战马,脸上血迹淋淋,他用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挣扎痛吼!
段黎弯腰伸出手看着墨焉,道:“上来!”
墨焉似乎犹豫了一瞬,把手纳入他的手中,顺着他的力道上马,坐在他的身前,段黎用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了句:“由你驾马!”
段黎在来时的路上,想象过各种他们相见时的情形,却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儿女情长,没有温言耳语,甚至来不及说一句问候的话语,就要一起面对战争的残酷,生死与共!
墨焉微不可见的点头,接过缰绳操控战马,段黎用长鞭收割敌人的生命,这是他们第一次携手协作,却又默契至极,像是配合过千百遍般!
狼戎军终是抵不过昱军的剧烈反击,溃败退回燕明山外的草原,燕明关外的昱军纷纷举枪欢呼,高喊:“陛下威武!”
段黎坐在马上看着墨焉,脸上带着璀然的笑意,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可是此时抱在怀里的人儿有心跳,有呼吸,是有温度的,不在是玉棺里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如果这是梦,唯愿长睡不复醒!
“鸣金收兵!今晚犒赏三军!”段黎说完后率先策马回关!
他的皇后,他前世错过的爱人,这回休想他会放手!
由于燕明城里没有皇家行宫,所以他们住进了太守府,行到太守府门外,段黎率先下马,转身笑着要接墨焉下马,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转为惊恐!
战役结束后,墨焉只觉得原本支撑她的那股劲,瞬间抽空了,身上大小伤口上的痛感也随之而来,尤其下腹的坠痛更是难以忍受,要不是和段黎共乘一骥,怕是早就坠下马来。
可是她又不敢和段黎说,怕他说她矫情,得寸进尺,她实在是被他的恶言恶语弄怕了,所以一直咬牙忍受着,到太守府门前时,她已经痛的有些意识不清了,段黎下马后,她再无力支撑,坠下马背,昏沉间只觉得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安心的睡了过去!
段黎横抱着她,焦急的进入太守府,高声喊道:“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