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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小女孩接过花,对蝴蝶招了招手:“谢谢你啦。”
蝴蝶轻盈地扇动着翅膀上下飞舞,像是冲她点了点头。
惊喜于蝴蝶的回应,小女孩嘻嘻哈哈地又跟它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目送自己新结识的小伙伴翩然而去。
“我会想你的!”
她冲着蝴蝶离去的方向——也就是茶楼的二楼窗口——大声喊。
从窗口飞入的蝴蝶回到乌四手边,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让它重新化为一张空白的黄纸。
“你的魅力太大啦。”秦铮笑眯眯地半开玩笑道,“我要吃醋了。”
乌四轻嗤一声,似乎觉得很无聊。
秦铮觉得他肯定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就再接再厉想要继续暗示一番,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
“你喜欢小孩子吗?比较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要几个比较好?”
刚问完秦铮就后悔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乌四竟然真的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他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一丝怀念的表情:“小孩子么……很不错啊。”
秦铮暗暗吃了一惊,正想发问,便又听乌四道:“他们顶多就是让人学狗叫而已,比大人好得多。”
咦?
秦铮初时以为乌四是在开玩笑,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乌四说的是真的。
考虑到乌四的幼年生活,恐怕,这句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正是那段日子的真实写照。
——他那时候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秦铮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突然尖锐地疼了起来。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乌四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要是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他甚至有点一厢情愿地想。
然而乌四的话并没有完,秦铮还在这里暗自神伤呢,就听他有点愉快地继续说:“而且也比较好对付,无论是糊弄还是吓唬都很容易,最多只要好好揍上一顿,以后就会变得很有记性。对了,听他们哭泣的声音,也是挺有意思的。”
……等等,这有点不对吧?
这种过去与其说是悲惨,不如说是凶残啊!
秦铮实在不想知道乌四都用什么方法“对付”那些熊孩子,因为他刚刚同情的对象显然是搞错了。
最后,乌四满意地总结道:“我真喜欢他们。”
秦铮默默擦去头上的冷汗,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样才比较符合秦铮对乌四的认识。悲惨兮兮受人欺负什么的,换到乌四身上确实有点难以想象啊。
秦铮干咳了两声,拿起桌上的茶,正要喝,却被乌四止住了。
“等等。”
秦铮莫名所以地看着他,而乌四取过秦铮的茶杯,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很奇怪。
“被动手脚了?”秦铮问。
乌四摇摇头,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净雪宫的人来了。”
此言一出,秦铮才发现,原本热气腾腾的茶水,此刻不仅变得冰凉,表面甚至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突然寒风乍起,窗外飘起绒绒飞絮。秦铮探身伸手,只见掌心凝着一点白晶,竟是下雪了。
临海城四季如春,原不会有凛冽寒冬,然而就在这片刻工夫,居然迎来一场鹅毛大雪,瞬间银装素裹,化为一片纯白世界。
如此违逆天时的异象,自然是事出有因。
“他们还是那么爱讲排场啊。”秦铮摇摇头,关上了窗。
“为何要关窗?”乌四挑眉问,“你不看看吗?”
秦铮心中一虚,干笑道:“有什么好看的。”
乌四只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素吟妆。”
素吟妆是净雪宫的少宫主。
传说她诞生于极北高地。净雪宫的前任宫主原本为寻找万年寒玉而去,结果在一片皑皑白雪中发现了一抹比雪还洁白的莹澈光芒。按落云头一看,却是一名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女婴。
拥有这样的传奇身世,再加上老宫主的悉心培养,天赋根骨、修为战绩,素吟妆无一不是声名赫赫。
然而,在乌四的前世,关于她最出名的传说,却是她苦恋秦铮而不得的故事。
说实话,乌四一度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产生过极大的怀疑。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秦铮简直是人家招招手就会自己凑上去的那种家伙,有这样的绝代佳人表露好感,他就算不直接扑上去,也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在传说中,素吟妆对秦铮一往情深,甚至不惜以自身天生的冰肌玉骨,为秦铮化去了修为上最后一道天堑。
这个传说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事实上,却是确有其事。
乌四对此一清二楚。
当时,秦铮已经处在让乌四望尘莫及的高位,而他自己也已经投入了陆泊君的麾下,按理说不会如此了解。但因为陆泊君不知为何对这件事表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所以乌四也少不得作了一番深入调查。
事实上,秦铮修行的功法有一个致命缺陷,他修行的是天之道,可自身所属的人之道却有残缺,两者不能调和,在渡劫之前就会灰飞烟灭。
素吟妆自然不能坐视,便以自身为鼎炉,又用一腔情热之火炼化,终于将秦铮的人之道补全。这样的再造之恩,可奇怪的是,秦铮最后却没有与她结为道侣,只是与净雪宫结下了世世代代的生死盟约,并从此对素吟妆避而不见。
其中的具体细节乌四也无从知道,不过在调查过程中,他倒是发现了几个颇为可疑的地方。
“我跟她可没什么关系。”这厢,秦铮迅速划清界线,“人家都不认识我,大概只是路过吧。”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的杯子都是齐齐一震。茶水泼出,却并没有溅湿桌子,而是在半空中结成一块冰条,“叮”的一声落下。
“……上面有字。”秦铮打量片刻,满脸复杂道。
乌四嫌弃地看了一眼:“写的什么?”
“哦,是写给城内所有修士的。”秦铮一边看一边总结,“唔,黑海情况恶化,不明势力出现,大批修士失踪——咦?”
“怎么?”
秦铮偷偷看了乌四一眼,摇摇头:“看来,我们要等的人是来不了了。”
乌四问:“穆放鹰也失踪了?”
秦铮吞吞吐吐地回答:“嗯……算是吧。”说罢一挥手,净雪宫传来的冰信便化作一道白烟。
他站起身来,面色凝重:“他现在很可能身陷危险之中,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救他吧。”
乌四依旧坐在原地,毫不掩饰地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秦铮面色一变,完全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可他还来不及阻拦,门就被打开了。
“有客人来了。”羽阳探头进来。他的脸有些发红,可眼睛却亮晶晶的,看起来既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可以让她进去吗?”
“不可以。”秦铮立刻说,“你快把她打发走!”
于是羽阳回过头,很抱歉地说:“秦铮说不可以,他让我把你打发走。”
原来那人就在他身后!
秦铮掐死这家伙的心都有了。
这时,一个如叮咚作响的清泉那样好听的声音回答道:“嗯,我听见了。”
——只不过,她的声音虽然好听,可语气就没有那么美好了。话里仿佛结了冰渣子,把人扎得生疼。
秦铮只觉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也不过如此,万念俱灰地跌坐回去,冲羽阳摆摆手:“让她进来吧。”
羽阳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殷勤地打开门,用一种连店小二都望尘莫及的专业态度,将客人迎了进来。
第四十六章()
客人到家,最常见的客套话就是“蓬荜生辉”,这当然有一定夸张的成分在。而此时,却再没有任何一个词能比它更契合当下的状况。
来人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身着素衣,浑身上下不见珠翠,却明艳得将整个房间都照得亮亮堂堂。
如果冰雪能化成人,再美也不过如此。然而无心无情的冰雪,又怎么比得上生动的佳人?
羽阳看起来就颇为欣赏这一幕,脸上一直挂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傻笑。这幅模样连秦铮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你可以出去了。”秦铮瓮声瓮气地说。
羽阳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嘿嘿笑着拖来一把椅子,仔细掸掸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屁颠屁颠地招呼素吟妆坐下。
秦铮冷眼看着大献殷勤的羽阳,深感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真是太丢人了!居然还亲自用袖子把椅子擦了好几遍,对一个陌生人做出如此丧失尊严之举,作为一名修士的独立人格与荣誉何在!
这样嫌弃地想着,他将乌四的空杯子拿起,用灵力凝出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乌四面前。
“喝点热的吧。”
保持着一名修士的高贵,他尊严十足地建议着。
乌四压根就没理他,只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素吟妆。
素吟妆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却都是静默不语。
这一刻,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什么?
沉默依然在继续着。
乌四与素吟妆都是心思莫名。他们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暗地里的较量,第一个开口的人便会输掉气势。
当然,这个场景其实很诡异,诡异到就连羽阳这个原本完全置身事外的家伙都察觉到了什么,踌躇片刻,终于依依不舍地跑到外面去了。
这下子,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在这种静谧中,秦铮无疑是感觉压力最大的那个。他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应该说点什么,便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素吟妆,我……”
“我是来找你的。”素吟妆并没有理会秦铮,她对乌四说完这句话,就取出一枚令牌,“有人让我来给你传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