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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中了在下一记撼山神拳。”
“撼山神拳?你一定很了不起。请教,你为何用绝学伤害老和尚?”
“和尚是该死的逆犯,姑娘你……”
“小珍,去看看老和尚是否仍可抢救。”女郎不理会玉树公子向右首的女同伴举手
一挥。
“没有你的事,小姑娘。”玉树公子伸手虚拦叫小珍的女郎,阻止小珍上前察看老
和尚的伤势:“除非你们是老和尚的同伴。”
小珍轻盈地向前,不理会玉树公子的阴挡。
“退回去!”玉树公子冒火了。
“我的人不会听你的。”女郎微笑着说。
小珍置若罔闻,仍向地下的老和尚智清接近。
“我玉树分子陈秉忠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玉树公子傲然地说:“敢不听的人,
下场将有乎意料之外的悲惨,姑娘,你最好不要误解在下的意思。”
小珍终于到了挣扎渐止的老和尚身旁,正待蹲下察看,正待伸手扳动……。
“哼!”玉树公子左手一拂。
一股热流随掌反拂而出,潜劲破风声有如隐隐殷雷,与先前攻击智清的撼山拳劲道
涵异,阳刚之劲已发挥极致,似是有意向三位姑娘示威恫吓。
女郎也同时出手,右手一抬,披风掀动处,奇异的致流随手奔泻而出,有如地狱深
处刮起的一阵阴风。
阴刚与阴柔两股暗劲接触,异鸣乍起。
一旁的小珍被震得急退两步,披风飞扬猎猎有声。
“咦!”玉树公子失声讶然惊呼。
“你用的是乾元大真力。”女郎的语气也含有惊讶。
“本公子碰上敌手了。”玉树公子大声说,一声龙吟,宝剑出鞘。
天宇黑沉沉,唯一的微弱光源,是从厅中透过厅门院门的灯光。
剑本身是不能发光的,玉树公子把这宝剑也不能发光,但却可反射极为微弱的光线,
常令对手误以为剑本身可以发光。
“含光神剑!”女郎脱口惊呼。
“是个识货的。”玉树公子沉声说:“既然认识含光神剑,你应该知道我玉树公子
的名号来历。”
“本姑娘为何应该知道你?”女郎一面除去披风一面冷冷地问。
“在下……”
女郎将披风丢给另一位同伴,纤手一动,龙吟起处,青芒隐隐。
“本姑娘确曾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女郎冷冷地说:“但并不介意。本姑娘邀游天
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找上本姑娘的人,本姑娘也不会轻易善了。青虹对含光,今晚
看谁是武林弟一剑。”
武林中拥有名剑的人真不少,当然也剑术名家辈出。
有些是剑因人传,有些则是仗剑成名。
含光与青虹,皆是武林中的名剑,名列十大名剑之一。
其实,含光不是古殷帝三宝之一,青虹也不是欧诸子的遗世神剑,那些古代的剑,
可能早已不在人间,只是后人假托的伪剑而已。
虽是伪剑,但锋利坚锐确是不同凡响,虽不能击衣殷血屠龙断犀,确也可以断金切
玉杀人不沾血。
剑入名家手中,威力倍增。三流人物拥有名剑,便可跻身于一流高手之林。
姑娘所说的话,表面上简单易明,其实含意模糊。
是指人名列武林第一剑呢,抑或指剑列武林第一剑。
不管是人也好,剑也罢,这武林第一四个字,不知坑害了多少醉心虚名浮誉的人。
玉树公子的身份地位不论在官方或者在江湖,都高高在上极具权威,他自己也傲然
以武林第一为奋斗目标,目无余子。
他老爹是天下第一龙,他就配称武林第一剑。
这小女人要和他争武林第一剑,可恶已极。
一名锦衣大汉手按剑把,举步上前在玉树公子身旁欠身行礼。
“启禀长上,这几个小女人,分明是杨家的党羽。”锦衣大汉大声说:“必须留活
口,把她们擒住取供。长上请不要与她们作无谓的决斗,请交由属下擒捕处治。”
这可触了玉树公子的霉头,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不自量力!”玉树公子骂,左手一挥,给了大汉一耳光:“你还不配和她动手,
滚远些!”
这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一个喜怒难测的危险领导者。
罡风刺骨,夜色暗沉,双方皆不可能看清对方的画貌,也就不可能从对方的神色变
化中,估测对方的意图和所采取的攻击行动。
光芒隐约闪烁的含光剑向前一引,完成了攻击的准备,凌厉的剑气汹涌澎湃,这一
击将石破天惊。
“你知道在下的来厉,在下却对你一无所知。”他沉静地说:“请问芳名。”
“纤云缈缈,耿耿星河。”女郎郎声说。
他心中一震,傲气一敛。
纤云小筑,宇内三大秘境之一。
宇内三大秘境的门人子弟,也是江湖道上最不好惹、最凶最狠的人物,谁招惹了他
们,必将受到最无情、最凶狠的报复。
有些最具实力的人,想出动众多功臻化境高手去找他们,却又无从着手,找不到他
们的踪迹。等到为些高手名宿一散,无情的报复立即像雷霆般光临。最近三十年来,没
人敢于与三大秘境的人为敌,碰上了宁可退避三舍,自认倒霉,以免引来横祸飞灾,忍
口气大吉大利。
三大秘境恶名昭彰,但在那些安份守己、与世无争的人来说,三大秘境丝毫不曾影
响到他们的身份。地位、生活、安全,反而受到三大秘境子弟们的尊重。
纤云小筑的门人子弟,据说都是女的。
眼前就有三位姑娘,当然不会是冒充的。
“我叫幻云。”女郎说:“纤云小筑的人,哪有你玉树公子的声威惊世?玉树芝兰,
人间司命;你玉树公子和芝兰秀士,主宰了人间的生死。顺你者生,逆你者死,你就可
以随时随地行凶杀人……”
“幻云姑娘,这和尚是逆犯。”他抢着说:“江湖人牵涉到逆犯,是最犯忌的事,
姑娘想必明白其中利害,在下不希望姑娘牵涉其中。”
“你我已经有了不同的意见。”幻云毫不退让:“路见不平,拢剑干涉,这是武林
人义不容辞的事。本姑娘不能死不救;我要救人,你要杀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
决,其他利害后果,各自负责。”
“你……”
“本姑娘说得够明白吗?”
“你不要咄咄迫人。”玉树公子不再让步:“你要明白,在下只是不愿多事,不希
望纤云小筑的人介入逆案,你不要不识好歹。”
“据本姑娘所知,你玉树公子并非是公门中人。如果本姑娘所知有误,请教,阁下
是官?是吏?是役?”
“这……家父是步军营统领辖下廿四员协委之一,在下协助家父办案,名正言顺。”
“好一个名正言顺,你简直无耻!”幻云咬牙咒骂:“你老爹是畜生,你也是畜生?
你老爹是王八……”
越骂越难听:再骂下去必定更不堪入耳。女人骂人虽然骂不出什么太脏的话,但有
时甚至比男人骂得还要刻毒难听。
玉树公子目无余子,性格险毒,怎受得了?
剑光疾射,无俦剑气陡然迸发,玉树公子突然发起雷霆万钧的攻击,怒极出招志在
必得,威力必定无与伦比。
三个女郎几乎在同一瞬间开始闪动,在漫天剑影中乍现乍分,像是无数的幽灵幻影。
王树公子的三个锦衣大汉,也是在玉树公子出剑时,神意相合同时撤剑,不等招呼
便凶猛地抢出,猛扑幻云姑娘的两位女仆,因此双方七个人同时动手狠拼。
“铮铮铮……”含光剑向幻动的人影连击七剑,每一剑皆与幻云的青虹剑作快速的
接触,似乎他在同一时刹那击出七剑,但每一剑的方位皆迥然不同。
幻云在两丈外突然显现,脱出含光剑的剑势有效控制范围。
显然,她先前失去机先,没抓住反击回敬的机会,在含光剑面前猛烈的抢攻下,只
能用快速如魅的身法自保,身法虽快,与她的芳名幻云名实相符,可是仍然受到玉树公
子快速准确的有效攻击。
“难怪你敢妄称人间司命。”幻云沉静地说:“这神奥霸道的一剑,足以在瞬息间
杀死七位一流高手。”
玉树公子暗暗心惊,冷静下来了。
“你的避实走虚身法很惊人。”玉树公子的口气仍然狂傲:“我不客气的说,你其
实接不下本公子几招,虽然你是高手。纤云小筑的惊世绝学言过其实,如此而已,下几
剑……”
“格格格……”右面湖岸旁的光秃秃巨大柳树下,突然传出莺啼似的厉笑声,令人
闻之头皮发炸,耳中生疼,浑身绽起鸡皮疙瘩,血气陡沉。
三名锦衣在耙定力不够,被笑声乱了心神,脚下大乱。几乎同时骇然飞返,以手掩
耳。
幻云的两位女伴也好不了多少,摇摇欲倒。
玉树公子举剑的手一抖,但立刻稳住了。
幻云冷哼一声,徐徐仰天吸气。
“炼魂真君,你要向我玉树公子示威吗?”玉树公子厉声向笑声传来处发话:“你
这种宇内妖邪本来是非常聪明的,聪明得远远地避开我玉树公子这一类特殊人物。现在,
你妄自在本公子面前,使用烧魂魔笑,这就一点也不聪明了。”
三丈外柳树后踱出一个黑袍修长身影,像是半夜里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魂,阴森森鬼
气冲天,似乎身上散发出可怕的尸臭味。
“玉树公子,你向纤云小筑的姑娘们,说这种狂傲的大话,就不见得聪明。”黑袍
人不笑了,说话的腔调与声浪更阴森、更有鬼气:“向我炼魂真君说这种话,尤其不聪
明。”
“哼!本公子……”
“你不要哼,不要再说一些自大狂的话。”
“哼!”
“本真君是好意出面帮助你,你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你炼魂真君一辈子都在害人,有仇人没有朋友,你会帮助本公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被那些所谓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