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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我是一个非常非常小心的人,而且心如铁石,从不饶恕用卑鄙手段计算我的人,你
最好不要冒险在我身后递剑,哼!”
追魂一剑目送他大踏步出室,居然好半天不曾移动半步,像是僵住了。
“这……这家伙好阴毒的眼神。”追魂一剑久久方自言自语:“……他到底是何来
路?”
辰牌正,九江镇总兵管辖下后营一位守备大人,带了廿六名校尉,与及本府的同知
大人,随同狂龙陈协委一群鹰犬,浩浩荡荡到达吴宅。
吴宅外围,埋伏了不少人马。
狂龙迟至辰牌时分,才带人光临吴宅,已经故意给予追魂一剑充实的逃亡时间。可
是,却没料到追魂一剑不上当,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大开院门迎接。
逃亡是不可能的,天一亮,吴宅四周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有人胆敢逃亡,狂龙
便有了挥兵杀人的藉口了。
追魂一剑的反应,确是出乎狂龙意料之外。
京师步军统领,也就是俗称的九门提督,权力极富弹性,真正的职掌本来是京师的
城防司令。
辖下有满、蒙、汉军八旗遴选委派的所谓协委,每旗一人共廿四名,官职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论官品,其实与地方的文官同知,武官的守备相差有限。
可是,狂龙衔命出京办案,身份有如钦差,地方官就得听他的。所以他今天穿了戎
装,同知与守备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做跟班奴才。
野蛮人对权力欲十分重视,满清人更是重视此道,推行奴化雷厉风行,任何下属或
被统治者,见面必须矮了半截,所以平民百姓见了官,必须跪伏如羊。下属都成了豢养
的牲口(满清本来就是游牧民族),见了主子必须四蹄着地,所以官服都是马蹄袖,官
愈小马蹄袖愈短,短就必须跪得更低。
满清统治两百余年,这跪伏的奴性执行得十分彻底,任何地点,任何场合,人人养
成了跪拜的牢不可破的习惯,人的尊严荡然无存,人人自卑以奴才自居,甚至碰上危险
生死关头,也会情不自禁跪伏下来,让对方毫不费劲把脑袋砍掉。
追魂一剑一代江湖豪霸,也率领全宅百十名男女老幼,在院门外跪伏如羊,拜迎这
一批凶神恶煞。
狂龙卓然屹立,八面威风,威严地注视着脚下排列跪伏的一行人,目光最后落在俯
伏如羊的追魂一剑身上。“吴会昌,你可知罪?”狂龙厉声问。
“草民知罪,但有下情,请大人容禀。”追魂一剑谦卑地说,说完磕头再三。
“你还有话说?”
“是的,可否请大人移驾内厅,容草民陈述赎罪。”
“好,你,带路。其他所有的人,不许擅动候命发落。违命者格杀勿论。”
十名劲装男女随从,随着狂龙押着追魂一剑,威风凛凛登堂入室,直趋大厦的后院
内厅。
狂龙高坐堂上,十随从左右分列。追魂一剑俯伏在堂下,有如待决之四。
“你有足够的人手。为何不逃?”狂龙沉声问:“本官曾经给你充实的时间逃走。”
“大人明鉴,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逃亡。”追魂一剑说话居然沉着。
“你承认与叛逆范大鹏阴谋叛乱了!”
“草民不否认与范大鹏小有交情,同是本城有身份地位的人,说不认识那是狡辩,
但涉及谋叛却是冤枉……”
“大胆!”
“大人容禀,草民有三件事面陈,为作赎罪与表示忠顺的诚意。”
“好,我在听。”
“其一,这是草民奉献的捐输清单,请大人过目。”追魂一剑从怀中掏出一封红揩,
双手高举过顶。
过来一名随从,接过红揩呈上。
狂龙打开红揩看了片刻,冷冷一笑。
“这些东西,本来都是属于我的。”狂龙狞笑:“你是不是慷他人之慨?”
“大人明鉴,草民如无诚意,这些礼物有充足的时间玉石俱焚。”
“唔!可能。狗急跳墙,鹰死噬脐。说第二件事。”
“草民知道范大鹏的家小藏匿,愿作向导,擒获逆犯的家小,必可追出范大鹏的逃
匿所在。”
“唔!真的!”
“草民决不敢胡说。”
“好,第三件。”
“刚才有人透露对大人不利的消息……”追魂一剑将国华带了宫一步前来能风报信
的经过,一一详说了。
狂龙脸色一变,突然推椅而起。
“吴会昌,他们走了多久?”狂龙厉声问。
“将近一个时辰了。”
“你为何不阻止他们?”
“草民独力难支,那人的身上,流露出慑人心魄的神色和气质,武功决非草民所能
敌。”
“你这胆小鬼!”狂龙暴跳如雷:“你如果动手留他,宫一步一定会助你……”
“那宫一步与草民只有三两面的交情,他不会……”
“混帐!”
“是,大人……”追魂一剑大惊叩首。
“吴会昌。”狂龙平静下来了:“你很聪明,很识时务。”
“草民是绝对忠诚的。”
“你的三件事,扣住了我。”
“草民斗胆。”
“如果我杀了你,就捉不到范大鹏的家小,你也不会将那威协我的人招出来。”
“大人恕罪。”
“好,我暂且答应你,捉不到范大鹏的家小,后果你自己去负好了。贵宅的人,近
期内严禁外出走动。你,跟随在我身侧听命使唤。”
“草民遵命。”
“把他带走!”狂龙挥手叫。
第七章
国华偕同宫一步离开吴宅,从宅后的山坡迅速脱身,不往城里走,找到山径往长岭
方向扬长而去。
宫一步跟在他后面,一步跟一步亦步亦趋。
国华步履从容,他不介意一个陌生人跟在身后,也懒得留意身后有何变化。
事实上他用不着顾虑宫一步,宫一步是他们从鬼门关里拉回阳世的人,应该不算陌
生,而且他知道宫一步并不是追魂一剑的朋友,只是一个传信人,替追魂一剑的朋友传
信而已,没有防范的必要。
到了一处山脚下,路一分为二,左走大姑塘女儿港市,右走庐山。
“宫老兄,咱们该分手了。”他止步转身向宫一步说:“你最好及早远走高飞,远
远地避开狂龙那些人,有多远你就走多远,落在他们手中,你不会有第次机会了。到女
儿港雇船,愈快愈好。”
“逃避决非良策,老弟,早晚会被他们送入九幽地狱的,我不走。”宫一步咬牙说:
“我要和他们拼了,杀一个捞回老本,杀两个赚了对本利。人早晚要死的,躲躲藏藏被
人追杀苟活,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哦!你打算暗中计算他们?”
“是的,老弟,你的打算呢?”
“我?这……”
“你和狂龙有不解之仇吗?”
“没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联合纤云小筑的人与鬼剑张道的计划,与及以重金聘请三只鹰暗杀的手段,皆
表明你与狂友有势不两立的仇怨。老弟,也许我帮得上忙呢。”
“你能帮得上忙?”国华颇感意外。
“其一,我宫一步并不怕狂龙。白无常如果不是三打一,那些凶魔奈何不了我,多
我一个帮手,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其二,有关三只鹰的底细,我比追魂一剑要熟
悉些,鹰巢确是在庐山某一处地方,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三只鹰。”
“我也获得确证,三只鹰的鹰巢确是在庐山。”
“老弟带有多少珍宝金银?三只鹰的杀人价码大得惊人呢。”
“不错,他们的价码很高,但接了买卖就会全力以赴,信用显著。”
“你认为他们敢开狂龙的价码吗?”
“任何人任何事情有价码,问题是雇主是否付得起。”
“你能付得起吗。”
“能,但我不会付。”
“为什么?”
“我不会去找他们谈买卖,我对暗杀毫无兴趣。”国华直率地说:“但其他的人出
面,我并不反对,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苦衷和困难,向职业杀手求助情有可原。当然,
求助杀手必须有绝对正确的理由。
“像追魂一剑就有权向三只鹰求助自保泄恨,因为他受到冤枉,他的确与雷霆剑毫
无牵连,狂龙只有假公济私图谋他,用心狠毒人神共愤,所以他有权向三只鹰求助。”
“你呢?”
“我无权这样做。”
“你不是说过带了不少钱来,准备做一次赔本的生意吗?”宫一步紧迫追问。
“呵呵!宫老兄,你倒是个有心人,很注意在下的一言一行呢。”国华大笑:“我
做生意有我自己的方式和手段,与三只鹰的买卖无关。哦!我该走了,官老兄,后会有
期。”
“我跟你走,老弟。”宫一步郑重地再次表示:“我想,你对纤云小筑的姑娘们一
定很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去找她们商谈合作事宜。”
“我不会去她们。”国华断然拒绝。
“为什么?”
“纤云小筑的人好名之心太重,像我这种既无声望也无地位的人去找她们,不啻自
讨没趣。”
“你老弟能戏弄大名鼎鼎的凶魔白无常,在武林必定有你的地位身价,你不通名号,
难怪得不到他们的重视了。请教……”
“用不着知道我是谁。”国华阻止对方追问:“你老兄就叫我陌生人好了。抱歉,
我得走了。”
“老弟……”
“再见。”国华举手一挥,脚下一紧,向天花井山场长而去。
宫一步目关他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转身略向来路注视片刻,向路左的密
林掠人林林深处。
片刻,五个人影飞掠而来,三男两女,黑劲装外穿玄狐短袄,皮风帽,黑巾蒙住口
鼻,脚下轻灵掠走如飞。
为首的人露出一双三角眼,看眼睑和眼角的皱纹,可知这人已有半百年纪,正是内
家高手登峰造极的年龄。
五人在三叉路口止步,在路两侧仔细察看片刻,似在寻找某些只有他们才了解意义
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