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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她张开了老眼,发觉自己的胸腹并没洞穿开裂。国华站在她身前丈余,可怖的狐形
面具似乎并不那么可怕了。
“你为何不杀死我?”
她虚脱地问。
国华取下狐形面具纳入怀中,试掉脸上的汗水。
“你是第一个与飞天狐交手而不死的人。”国华平静地说:“我留你一命,回去告
诉狂龙,我飞天狐等他,不是他死就是我去见阎王。”
“你……你真是天地会的人?”
“不是。”
“那你……”
“我只是一个没有多少野心的江洋大盗;一个向专制的满帝皇朝捣乱的浪人,一个
不想多管闲事、磁上了却又不能不管的波皮;一个敢作也为玩命的恶棍。”
“你为何要插手管狂龙的事?”
“因为他威胁到我飞天狐。”
“他很想结交你。”
“飞天狐不做奴才,飞天狐是不能收买的。”
“他真的希望做你的泰山丈人。”
“金钱和美色名位,飞天狐不屑一顾。”
国华说完,掉头大踏步走了。
无影刀和真如姑娘,拦住了飞天夜叉的两名同伴,和右足已目的人,跃然欲动。
“放他们走。”国华说:“让他们把信息传回去,让狂龙有了决死的目标,无暇类
害其他无辜的人了。”
飞天夜叉沮丧地走来,向两名同伴打手式,示意两人将受伤的同伴带走。
“飞天狐,我不会再和你碰头。”她软弱地说。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违抗狂龙的命令。”国华肯定地说。
“不会再有什么命令,因为我已经决走退休隐世。人老了,艺种杀戮的行业已不适
合老年人担当。”
“他不会准你的。”
“我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那你就是自寻死路。奴才是不能有主见的。”
“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以严重?”
“真的?但愿是真的,好吧,我祝福你,前辈。”
“谢谢,后会有期。”飞天夜叉走了两步。回头又向无影刀说:“沈老,你我的过
节,大家都忘了吧!那一点点是非,已微不足道了。”
“沈某深感盛情。”无影刀由衷地说。
“彼此彼此。”
目遂飞天夜叉带了同伴踏上归程,无影刀深深叹息。“老来改变性情,不是好兆
头。”无影刀感慨地说:“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心中有太多的憎恨,一旦性情有所改变,
祸福难料。”
“但愿是福不是祸。至少,我们减少了一个强敌。”国华说:“走吧!到别处猎食
去。”
四个人向北走上了回城的道路,其中一个背了断腿的同伴跟在最后面。
“副统领真的打算退休吗?”直在飞天夜叉身后的中年人问。
“是的。”飞天夜叉喟然叹息一声:“蔡修,你跟了我六七年,我们替官家做了许
多事,杀了不少人。统领自己,已有早日将担子交给少公子的念头。这几年来,少公子
一直在网罗自己的人,对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若即若离,我们要不早作打算,日后是很
难过的。”
“副统领真的相信飞天狐的话?”蔡修问。
“飞天狐说的是实情,无所谓相不相信。”
“副统领,敌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有时候,敌人的话比自己人的话更可信。蔡修,你们几个人也该早作打算。”
“打算什么?”
“你们已经有家有小,有足够的钱财,刀头舔血的生涯,也该急流勇退及时放弃了。
如果你们有心,我替你们在统领面前请求。”
“副统领,这会引起统领的猜忌……”
“哦!原来你也想念飞天狐的话。”飞天夜叉笑笑说。
“不!副统领请勿误会,属下对统领忠心耿耿,从不想念敌人挑拨离间的话。”
“蔡修,你在暗示我不忠心耿耿。”
“属下怎敢?”
“我不怪你。总之一句话,我相信飞天狐的话是真的,因为他可以轻易杀死我们几
个人,用不着再费心机挑拨我们。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搞,我不提就是。我准备立即北
返,尽快安顿丘家的人,再返回南昌老家,看看我井家的子侄是否需要我的帮助,再觅
地隐居蹈光隐晦。”
“假使统领不准呢?”
“不准我也要走。”
“那……那不是有如反叛吗?”
“没有人敢说我飞天夜叉反叛,统领总不能……咳!你……嗯……”
蔡修右手疾伸,点中飞天夜叉的腰旁命门要穴。左掌一登,将她拍得前冲丈余。
另一人同时丢下伤足的同伴,飞跃而上。
“蔡兄。”这人大叫:“必须先打昏她……”
掌如开山巨斧,猛削飞天夜叉的耳门。
这瞬间,飞天夜叉跟跪前冲的身躯,间不容发地向前一仆,让掌擦顶门而过。她的
右脚,闪电似的向后端出,正是致命的虎尾脚,也叫虎履穿挡。
“喂……”这人身形一顿,双手掩住了下阴,身形向前跟跪两步,发出一声痛极的
惨号,卷曲着摔倒,在路上滚动抽搐。
飞天夜叉焕然急旋,鬼眼中厉光闪闪,杀机怒涌。
蔡修大吃一惊,火速撤剑。
“你下手慢了些。”飞天夜叉厉声说:“蔡修,你该在说出有如反叛四个宁之前下
手的,那时我毫无防你之心。你出手制命门穴,好毒。你是我的心腹,是我将你推荐给
狂龙的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统领待我不薄,他知道我对他绝对忠诚。”蔡修惊恐地向后退:“我才是他的心
腹,我有权制裁任何一个意图反叛的人。副统须,不要怪我,找是奉命行事……”
“老天爷!”飞天夜叉仰天呼号:“我舍死忘生,替狂龙效命十余年,好不容易熬
到今天的地位,熬到了副统领一人之下的地位。而我自己带来的心腹,却随时都可能要
我的命,这世间还有天理吗?有吗?”
蔡修抓住她失神的机会,钮头一跃三丈,亡命飞逃,脚刚沾地。身形作势再起,
但……飞天夜叉一闪即到,发出一声厉叫,一掌削出。
蔡修的脑袋飞起,如被斧劈。
那位下阴被蹦的人内脏尽裂,已经停止挣扎。
断了右脚的人,单腿跳跃已逃出亡八丈外,突然摔倒在地,双手撑地挪着臀部向后
退,脸无人色。
“放……放我一马,我……我这就隐姓埋名逃生,我……我发誓……”这人声嘶力
竭狂叫:“找发誓什么话都不说……”
“我不会再信任你们了。”飞天夜叉冷酷地说。
“饶……命……”
“饶你,死的将是我。”
“我……我跟你逃……”
飞天夜叉一脚疾飞,踢破了这人的头颅。
从此,飞天夜叉在江湖消失。
国华要飞天夜叉传话给狂龙,但话并未传到,狂龙仍然不知道国华就是飞天狐,知
道的人都死了。
三天、五天过去了,走狗们过了五大五夜太平日子,没发生袭击的事,也得不到任
何有关三只鹰、王一吗、雷霆剑的线索。
似乎,这些人已经不在九江,不在庐山了,已经远走高飞啦!狂龙极端的失望,极
端的愤怒。
九江之行只是查案的起点,根据武昌三霸天的所留档案追查。山东在逃逆犯、雷霆
剑、满天花雨……毫无线索,唯一的收获,是铲除了天地会九江的香坛。
其实,铲除天地会九江香坛不能算是收获,三霸天根本就不屑动手铲除,利用这处
香坛来钓其他的大鱼。
由此可见,狂龙的才智,比三霸天差了一段距离。
江汉屠龙
第二十七章
三霸天的神龙常宏,是死鬼年羹尧的门下。年羹尧一代名将,盖世的枭雄,门下士
都是武功盖世、足智多谋的铁汉。比起祖籍汉军旗人的狂龙来,常宏或许在武功上稍逊
一筹,在经验与智谋上,却高出多多。
那么,真正的收获,该是奇取豪夺得来的许多金银财宝了。但付出的代价,却空前
惨重。不但降伏不了三只鹰,却损失了百余名高手和爪牙,连副统领飞夜叉也失了踪,
助拳的侠义道群雄也死伤枕藉,一哄而散疑犯都逃掉了,必须另找线索。下一站是武昌,
可能雷匿剑与山东逆犯柳家余孽,以及最顾强的高文纬,定然还潜伏在湖广。
搜山的爪牙与民壮西勇都撤回来了,毫无线索。
又过了两天,警觉心松懈下来了。
城守营宾馆中,贵宾们正准备行装,一些不愿拘束在宾馆的人,纷纷辽到城内的豪
华旅舍住宿。
玉树公子的伤势,达两天才控制住。高姥渐退,但神智一直不曾恢复消明。那一抓
皮开肉绽,背部的肉本来就少而薄,创口自骨裂开,只有一层骨膜护住肺部,要想创口
愈合。是极为困难的事,虽有最好的郎中,和最好的药物。能把一个伤势如此沉重,本
来已经进了校死城的人拉回阳世,已经是极为卓越的成就了。
狂龙不愿将爱子留在九江治疗,反正自己有官船,人带在船上治疗十分方便,所以
准备随船前往武昌。
五爪蚊一群城狐社鼠,仍然被逼到处打听消息,一个个叫苦连天,吃尽了苦头。
城东庆阳坊靠近府前街的一座民宅内,幽暗的厢房门宙紧闭。
房中设备简朴,一床一桌和一只小妆台。床脚靠壁一面,两张长凳铺上木板,加设
了一张临时床。
桌上点了一技大烛,光度比灯要亮些。真如姑娘正在灯下做女红,一旁的国华一面
喝茶,一面检查桌上的零碎:甘六片铁鳞。
说是女红却又名不符实,姑娘缝的不是衣裙,而是一件皮背心。
甘六片铁鳞,必须分别以活铰链互相串合,分别嵌穿在背心前后,外面再加一层稍
厚的牛皮,两层皮将铁鳞夹在中层。
这就是所谓龟甲,前后各十三片,每片大小不同,保护的部位有一定的位置,不能
弄错。
“哥,你认为这护身甲真有用吗?”姑娘一面缝一面问,对国华的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