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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灏冷哼,直接拿剪子将帐幔剪开。
“我的帘子!”梅怜宝大叫。
孟景灏把梅怜宝抱到怀里,按在膝盖上坐好,箍住她的肩膀,拿起她的手,对着那白玉色透着粉的漂亮指甲一点也不欣赏,直接给齐根剪掉。
梅怜宝呜呜哭诉,“我的指甲。”
孟景灏见她挣扎的厉害就转移她的视线,一边剪一边道:“父皇让孤安排人照顾福郡王,孤让人去福郡王府传话,那些女人没一个愿意站出来的,唯有你三姐姐主动站了出来,说愿意去服侍福郡王,看来你三姐姐对福郡王也是用情至深了。”
梅怜宝愣了一下,省亲那夜,福郡王当着父亲母亲姐妹们的面玩弄她,她竟还愿意去服侍,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已经安排她去了吗?”
“昨儿下午就送去了。你放心,孤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虽简陋,却是什么都不缺的。”
剪完一只手,梅怜宝看了一眼,一眼就又挣扎起来,“你剪五个出出气也就罢了,好歹给我留下五个。”
“别乱动,仔细剪着你的肉。”见梅怜宝不听,他立马佯装质问起来,“说,你为何默写辟玉的封号,莫不是对他有所企图?”
这话题也正是梅怜宝想提起的,接话道:“人家乐平郡王长的那么俊秀,还是世袭罔替的郡王,哦对了,人家还是皇族后裔呢。”
说到这里,梅怜宝悄悄贴着孟景灏的耳朵道:“你们家傻不傻啊,夺了人家的江山竟然不斩草除根,还封他做王,听林侧妃说,现在的老臣里面有很多都是前朝旧臣呢,乐平郡王要有反心的话,串联串联,也不是不可能呦。”
听了梅怜宝的话,有一瞬孟景灏眯了下眼睛,眸色幽深,但很快又笑道:“你可真记仇,乐平郡王说你一句祸国妖姬的话,你记到现在还给他上眼药。”
梅怜宝撇嘴,兴致缺缺起来,“让你听出来了啊。”
“你自己蠢笨,可别把孤想的和你一样。”孟景灏笑道。
“你也不聪明,上辈子肯定是蠢死的。”梅怜宝嗷呜咬在孟景灏的耳朵上。没人家聪明,被人设计从太子之位上跌下来,还跌的那么惨,也是蠢货一个,五十步笑百步,咱们谁也别说谁。
把梅怜宝的十根指头剪的光秃秃的,孟景灏撑开一瞧,笑喷了。
梅怜宝委屈的抽鼻子,哀怨的看着孟景灏。
“可不许哭,你哭一滴泪,孤就把准备给你的一斛粉珠给你妹妹。”孟景灏半是威胁半是哄的道。
眼泪一收,梅怜宝立马不哭了,笑着亲他的脸。
孟景灏笑眯了一双龙目。
她长长的睫毛刷着他的脖颈,弄的他浑身都痒痒的,梅怜宝用脸颊噌着他的肌肤,神色贪恋。
“要我。”梅怜宝又去扯他的衣服,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孟景灏只觉脑门突突跳,抓紧自己的衣襟,神色挣扎,最后还是抓住梅怜宝作乱的手,一咬牙低呵,“不许胡闹。”
一声喝,喝的梅怜宝没了笑脸,重重一哼,弯下腰,低下头,拉出床底的抽屉掏出一本闲书来,“你不要我,我就不理你了,我看书。”
孟景灏哭笑不得,从背后抱住她,亲着她的耳朵道,“你想榨干孤不成?晚上可好?”
梅怜宝不搭腔,胡乱翻开一夜就大声念,“神龙帝闲时,一宠皇后,二嗜研□□,喜取名于诗词歌赋,以向皇后彰显读书有得,文采斐然,非文盲也。”
孟景灏神色一边,一把抢过梅怜宝手里的书,翻到书封一看,上面写着《文盲皇帝宫廷小纪》几个字。
“你从哪里弄来的?”
“向林侧妃借的,她那里还有好多呢,听说她家里更多,都是神龙朝的故事,可好看了。”梅怜宝眨巴着水灵灵的桃花眼,又要去抢,“我还没看完呢,你还给我。你想看寻林侧妃要去啊,别欺负我。”
“没收。”孟景灏起身就走。
梅怜宝不大真心的扬声问,“你哪里去啊。”
“孤去芙蕖院坐坐就回。”
梅怜宝心虚的扶着床柱,决定去虞侧妃的院子里躲躲。
这真怨不得她,从林侧妃就可看出她家里人是什么德性,爱书成狂。没人逼迫,他们才不会主动销毁那些书呢。这事还得孟景灏出马才能办了。
大贱人,为了你能有和幕后黑手一战之力,我也是够拼命的了。
午后,皇后那里传来消息,要召见她们,太子妃遂带着梅怜宝和梅怜奴去了皇宫。
储秀宫。
皇后坐在凤椅上,穿了一身红底金凤袍,头戴金凤冠,穿着打扮虽还和上次见时差不多华贵无双,观其神色却像是个亲和随意的人,比上次逼她喝毒酒时简直千差万别。
不愧是能做皇后的女人,千变万化,能狠毒,能随和,更能笼络人心。
皇后让梅怜宝和梅怜宝站到跟前,细细打量之后忍不住道:“咱们太子殿下可真是艳福匪浅。太子妃,这两个是谁家的女孩?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提到出身,她们姐妹俩就差了许多。
太子妃笑着道:“娘娘,来时经过御花园,儿臣见那片紫玉兰开了,不如让人领了她们去瞧瞧,咱们娘俩说些家常话。”
皇后心思玲珑,便道:“穗姑,你领着她们去御花园玩一会儿子。”
“是。”
待梅怜宝和梅怜奴走了,太子妃才道:“她们的父亲只是个吏部给事中,出身上是差了些,只是她们一个救了殿下,一个救了珏哥儿,娘娘就允了吧,这也是太子的意思。”
皇后和太子妃亲近,想了想便道:“太子的四侧妃,等到以后差不多就是宫里的贵淑德贤,而八夫人则对应九嫔,让这对姐妹占了位分也好,长的虽美,家世不好,就能随你拿捏,使唤,比让那些家世好的占了位分,给你添堵强。”
太子妃很是感激,小声道:“不瞒娘娘,儿臣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让她们出来赏玉兰,这穗姑果真就把她们领到紫玉兰花圃里来了,花虽开的好,奈何同赏之人另人倒胃口,只是这是皇宫,梅怜宝也不敢放肆,只好闭着嘴充哑巴。
梅怜奴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摘下一朵玉兰攥在手里攥成花泥,紫黑的汁液沿着她的指缝流到了地上,梅怜宝立时警惕起来。
“七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梅怜奴看着梅怜宝忽然道。
梅怜宝冷笑,“终于不装了?”
“装?”梅怜奴伸手想要摸梅怜宝的脸,被梅怜宝一巴掌打了下去,“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梅怜奴浅浅一笑,梅怜宝忽的一怔,觉得这小贱人长的越发不似人了,那脸圣洁的样子会发光似的。
“七姐姐若是这么想,我也不反驳。七姐姐不该视我为敌,咱们姐妹从不冲突。只是,七姐姐从小到大,似乎总是仗着你的脸不乖呢,你会后悔的。”梅怜奴诡异的一笑。
“你说的云山雾罩,把我弄糊涂了。所幸你再说点,打击打击我。”
“想套我的话?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赏花吧。”梅怜奴漫步往前走去。
梅怜宝气的磨牙,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让人猜的了。
不过,小贱人似乎开始沉不住气了。
这就是机会啊,梅怜宝忽然笑起来。
花圃外,从此处经过的长平帝忽然指使玉莲生,道:“去问问花圃里的女子是谁。”
第67章 烂嚼红茸()
玉莲生问了穗姑回来,就禀报道:“圣上,那是太子殿下的梅夫人和宝夫人,因两人在枫叶山时,一个救了太子殿下,一个救了嫡皇孙,太子给她们提了位分,今日太子妃领着她们进宫,就是请封的。”
望着得知他在,已经跪在紫玉兰花圃里的梅怜宝、梅怜奴,脑海里想着方才惊鸿一瞥下梅怜宝的一抹笑,禁不住道:“太子倒是艳福不浅。”
忽的蹙眉,“宝夫人?朕仿佛听过。”
玉莲生便道:“回陛下,这位宝夫人就是上次皇后娘娘用毒酒试忠贞的那一位。”
长平帝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当时她用白绢包着额头,说是一听要进宫紧张之下撞了柱子,那是儿子的女人,他坐在上首也只瞥了一眼此女的头顶白绢,不曾想,竟是如此艳气逼人。
长平帝忽的冷笑起来,“如此靡靡绝艳之女,竟然说她不受宠,因不受宠而想邀宠而出现在外院,看来朕是被太子糊弄了。”
玉莲生垂首,不敢吱声。
大胤皇宫就是原来的大齐皇宫,末代皇帝贪图享乐,在去过一次神龙帝为其皇后在杭州所建的瑶池仙苑后,留恋不已,后来回到燕京,就大兴土木,在皇宫以北建造了一座小瑶池,据坊间传闻小瑶池比杭州的大瑶池还要奢靡,地上铺的是金砖,砌墙用的是白玉,门窗用的是金丝楠木,屋中摆件,珊瑚玉树,宝瓶金炉,应有尽有。
而这些宝物则在长平公主带领世家以清君侧之名攻入皇宫时,被将军士兵一抢而空,到如今,小瑶池已变成了一座普通的,历经了数十年,显得破旧的宫殿群。
孟景灏就把大皇子安排在了这里。
此地早已废弃,一到了夜晚就显得阴森可怖如同鬼城,又因紧挨着深山茂林之故,时常能在这片宫殿群里看见野狐,蛇类出没。
既要在长平帝那里体现自己的兄弟之情,孟景灏就让人收拾出了一座最大的宫殿,命宫人清扫干净,铺了被褥,挂了帐幔,还给弄了个小厨房,只要不出这座宫殿,随便大皇子做什么都行,外面派遣了一队卫士看守,是看守,也是保护。
终此一生,大皇子若能守住心,安安稳稳一辈子,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也吃不着什么苦。
长平帝听了回禀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是夜,梅怜蓉就被送了进来,挎着一个小包袱,怀里抱着琵琶。
明月悬空如银盘,今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