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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姐姐的哥哥,是大姐的丈夫,你要叫他姐夫。”苏时征敲了苏时婷的脑壳说。
“我知道,我也有丈夫啦。”苏时婷捂着脑袋,抿着嘴甜滋滋笑起来。
“你知道什么是丈夫?”苏时征不服气地扬眉一问,觉得准能把这个傻姐姐问着了。
“就是,就是……就是陪我吃,陪我玩,给我买鞋子的人。”苏文婷转着大眼睛把这几天的事情想了又想,挠着后脑说。
“你懂个屁!”苏时征在傻姐姐那找到了优越感似的,一仰头。
苏老爷连忙警示地干咳了一声。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站在苏文婷身后有些尴尬的男人。
其实在他进门后已经被周习坤打量着了。原来他穿得并不是白色长衫,而是因为浆洗了太多次,才泛出白色。脸色与五官也很淡,没有什么色彩,如同蒙了一层冰霜,却越发衬得眼镜片后面的双眸黑亮,短发鸦黑。
苏成泰连忙招呼姑爷来坐,白闻生毕恭毕敬地走到了餐桌旁边坐下,正好在周习坤的对面。
“今天带着我女儿去哪玩了?”苏老爷满面慈爱笑容地问。
“先去逛了百货店,又去了书店,给她买了画笔。下午去公园,她玩累了,就在一家咖啡馆让她休息了会。”白闻生声调很平,背书似的汇报着今天的行程。周习坤抬眼看着他,白闻生却低着头,连眼睛也不曾抬起过。
“辛苦你了,早点吃完了,上去休息吧。”苏老爷满意点头说。
苏家难得这么聚得这么齐一起吃饭。苏成泰和苏时征开始说得滔滔不绝,周习坤附和着说笑。却只有白闻生默默地给他的“小新娘”夹菜,有些汤汁弄洒了又忙着收拾。这个画面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父女。而苏老爷却是对白闻生越看越满意了。对于他二女儿来说,要个爸爸比丈夫重要得多。
用餐结束后,一家人在客厅里坐了不一会就各自散了回房了。因为苏太太几年过世了,所以家里一直缺个女主人。苏老爷便和苏大小姐去了书房商量结婚事宜。
苏三少想拉着周习坤去舞场,可是周习坤却说要在家里当好好先生,苏三少只好自己去了。他人一走,方才热闹的家里,瞬间安静下来。周习坤坐在沙发上展开报纸的时候,白闻生正陪着苏时婷在客厅地板上玩着画图的游戏。
后来连苏时婷也被叫去了书房。白闻生也像是没了主心骨,站起来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周习坤抬头想和他搭几句话,却发现这时白闻生已经不见了。
报纸上的新闻无不是老生常谈,没甚意思。周习坤有些坐不住,随意翻了几翻,拿出烟盒走向后院黑暗的花园,准备抽烟。刚走到曲折的走廊,他便看到白闻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他的头顶有一盏黄晕的灯笼着,背后则是幽深的长廊通向无穷的黑。白闻生孤零零的,背影薄成了纸,幽幽地像一个鬼魂。
周习坤打开银色烟盒,脚步也在这种氛围下刻意的轻了些。走到白闻生背后,把手伸了过去:“抽支烟?”
白闻生显然没有注意到周习坤的存在,所以全身惊了一下转过头,用漆黑的双眼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背后的人。周习坤伸着手没动,白闻生犹犹豫豫地动了动嘴角,答道:“我不会。”
周习坤将烟咬进自己嘴里,他发现白闻生身上的每根骨头都是细长细长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从长衫领子里露出的细长脖颈。皮肤很薄也很瘦,所以几乎可以看到颈骨的形状,感觉让人稍微用力就能掐断似的,在夜里白森森的,到了骇人的程度。
“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周习坤划开拉一根长火柴,火光亮起又很快熄灭,只留下烟头时明时暗的一点光。
白闻生的眼眸也映了那一点光,一丝诧异闪过:“不可能吧,你认错人了。”
周习坤闷吸了一口烟,笑了笑:“贵人多忘事。”
白闻生没有笑,低下头,轻轻推了推眼镜:“抱歉,我真的不记得。”
周习坤又说:“很久前的事了,那时候我都还没结婚。不记得也不奇怪。”
“哦…。”白闻生低声答道。
周习坤觉得有趣。刚才他并不是胡说,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白闻生跟着他还在世的父亲出席了一个宴会。那时候他也像这般安静不说话,周身又带着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高傲味。其他世家子弟笑他是大白鹤。推着周习坤这个男女通吃的情场杀手去约会他。并且压了赌注。
哪知道周习坤浑身解数还没使出来,大白鹤就赏了他一个背影。这也成了周习坤当年在风月场上打拼唯一的败笔。
这件事提出来并不光彩,外加白家败落,肯定也成了白闻生心头的伤疤,所以还是不说出来也罢。
周习坤叼着烟,一缕缕烟雾在他鼻尖嘴边漫开,他又想起了下午的事,心里忽然好奇了:“下午的那家咖啡馆的咖啡怎么样?”
“啊?”白闻生惊讶地又一次抬头。“为何问这个?”
“哦,因为明天下午想带夫人出去走走,所以随口一问。”周习坤笑说。
“还,还不错。“白闻生脸色微沉,站起身。他刚迈出一小步又停下,抬眼看了看周习坤:“抱歉,我怕阿婷有事找我不到,我先回房了。”
周习坤自不能相留,他道句也好,边抽烟边看着白闻生条条零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
第3章 旧情人()
婚前的一个月总是格外忙碌。又是要拍照,又是订做衣服和购买珠宝首饰。苏时瑛作为大姐,全程陪同,所以两对夫妻一同出门的场景便时常出现。苏时瑛暗叹自己丈夫周习坤最近难得的老实。
苏时婷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到了街上难免乱跑乱蹿,白闻生抓不住,苏时瑛不得不也来帮忙牵着。可在买东西的时候,经常一转头又找不到苏时婷人了。所以经常是什么事也没办成,几个人就忙得团团转了老半天。
周习坤觉得看着这一对小夫妻有意思。白闻生自然是体贴入微,说话做事无不周到,无论怎么都不露出烦躁的情绪,可是心思又像是全然不在。也难怪,谁要是娶了这么个小孩子做老婆,都不会有当新郎官的快乐吧,不过人在矮檐下谁能不低头?周习坤有些佩服白闻生的好耐心,但是又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发火。
这天在西餐厅里午饭,苏时婷把放冰激凌的杯子打翻了,瓷片碎了一地,冰激凌也溶了满身。大家正忙着擦拭的时候,一个穿着紫色法绒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周习坤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那个女人笑声。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苏大小姐,这么快就养了这么大个女儿了?”那个女人用带着手套的手半掩着嘴,咯咯地娇笑着说。
周习坤一抬头,越过了女人高耸的胸脯,这才看到脸,发现这个女人自己也认识,是马家的二小姐,马如娇。以前在外玩的时候还结交过几次。
苏时瑛将手里的娟帕往桌上一放,嘴边轻笑了一声,扬起下巴:“马小姐啊,好久不见啊,虽然这不是我的女儿,可想要自然会有。这么久不见,不知道马小姐,可觅得如意郎君了?”
马如娇翘着鼻子,不可一世地哼了一声:“这寻常世家公子我可瞧不上。”说着她的目光从周习坤的脸上看了过去又落到白闻生的身上,一皱她的眉头:“倒插门的更是不要。”
“你!……”苏时瑛登时火了,手掌一拍餐桌,让杯杯碗碗都小震了一下。周习坤特地抬眼留意白闻生,只见他半垂着头紧闭着嘴巴,手还紧握着苏时婷的手腕子。周习坤笑了,他站起身,一副态度温和地看着马如娇:“马小姐如此身姿傲人,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是配不上了,仙女自有仙人配。”
马如娇楞了一下,方才的傲焰也退了三分,目光在周习坤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用尖酸的语调说:“ 其实仙女不也有喜欢上牛郎的时候,就怕那牛郎,有眼无珠。”
说完马如娇扭头就走了,只留下苏时瑛气大了眼睛,转头就去看周习坤。周习坤却干干地笑出两声,过了几分才发现苏时瑛眼里的怒火,连忙收敛了笑意。
苏时瑛这下是真生气了,大小姐的修养也压不住了,她一下拿过自己放在桌上的钱包,不管不顾地从周习坤眼前蹬着高跟鞋,转背而去。
“哎呀,姐姐,姐姐……。”看到自己姐姐走了,苏时婷连忙闹起来,无奈她的手被白闻生拽着,挣脱了半天猛推了白闻生胸口,气哼哼说:“你们都是坏人。”
白闻生皱紧眉头,绷紧了脸,半天却只说出来两个字:“别闹!”
苏时婷哪里肯理会,她跳起来追着她的姐姐苏时瑛而去了。
白闻生有些急了,他站起来想去追,却被周习坤伸手给拦了住:“诶,你别去了,女人气头上的时候,他人勿近。”
“这……不太好吧。”白闻生犹豫地停住脚,半信半疑地看着周习坤。
周习坤笑起来:“这个,你以后就明白了。”
白闻生还是有些不安,局促地说:“那我们现在去哪?”
周习坤看着白闻生的脸,这么几天倒是第一次在外面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似想了想认真说:“今天不是打算去取戒指么,原计划进行怎么样?”
白闻生垂下眼,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好吧。”
周习坤愉快地掏钱付了帐,带着白闻生双双出了门。来时坐的车已经送两位夫人回了家,所以他们只能徒步走过去。
下午的阳光好得很,完全驱赶了前几日连绵不断的秋雨带来的凉意,照得身上暖意融融。而且身边有个白闻生陪着,所以周习坤完全不着急,单背着手闲庭信步似的慢悠悠地走。白闻生是一身长袍,风偶尔把他衣脚吹起,便露出里面的布裤和布鞋。他并未像城里时髦的少爷那样,依旧是纯中式的打扮。
周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