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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习坤一惊,皱眉问道:“杨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可接下来,他并未等到想要的回答了。
夜里,苏公馆已经乱作了一团。从巡捕房传来的消息是大姑爷在去工厂途中遭到人袭击,所随的人都以身亡,而周习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苏时瑛已经哭成了泪人,哭声从呜咽到凄厉,她这一哭苏时婷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两个女人的哭声搅得整个苏公馆也跟着变得凄凄切切。苏成泰勉强支撑,调动手下四处询问消息,找寻周习坤的下落。他无力安慰,只能靠在沙发上直捏眉心。
白闻生在工厂里知道的这事。那时候张小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进来,泣不成声得都说不出清楚话,只是不断说:“出事了,出事了。”
白闻生开始只当他是大惊小怪,再追问是谁出事了,他才一下说出“七爷被枪袭了。”白闻生听闻此言,当即失魂落魄,颤抖的手支撑着桌沿,才不至于倒到地上。等意识恢复后,悲伤情绪也涌了上来。天也不是天,地也不成地,自己如同了蜉蝣,漂浮虚空,眼等着世界崩塌。张小贵擦了一把脸,哭着又把下半句话说了完,白闻生才回过了些神。只要没见到尸体,总有活下来的希望。
可这点希望,把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张小贵眼泪不断,却看白闻生目无表情,一颗眼泪珠子也没掉,忽然心里就有了气。他看得出自家七爷很喜欢这个白老板,却没想到这个白老板是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一气之下,哭着就跑了。
白闻生拦不住他,只能找司机送自己回去。车路过方才出事的路,被拦了下来。巡捕封锁了路,行人与车辆都不能过去。他坐在车里,挡风玻璃外的马路,晃晃动动的有很多人,人散开了一道缝隙,就看到周习坤的车。白闻生的心被揪了一下,喘不上气。司机转过头,询问老板是不是换一条路走。却已经看他摸开了车门,整个人像是跌出了车。
白闻生把在场的巡捕问了一圈,毫无结果,倒是被周习坤司机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刺激了心脏。他想要是周习坤就这么死了呢?自己把他的戒指退了回去,是不是死了他也会怨恨自己?而自己对他无论是何种感情,也无从去说清了。
他没有流泪,回到家以后就更不能哭了。两个女人的哭声,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他只能安慰苏时瑛,只要没看到尸体就一定还活着。说这话的同时,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苏时瑛还是哭个不停,他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了。
苏公馆的灯亮了通宵,此夜无人能够入眠。
第二天,有人在街上发现了周习坤。四下寻找的家丁,很艰难才辨认出他来。因为此时的周习坤早已经没有了出门时的样子。破烂衣衫,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着满身都是伤痕和血迹。路过的人,以为只是街上多了个路倒。可那路倒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在叫着些什么,并且抓住了行人的腿腕就不松手了。于是有人在他脸上多加了几拳,认为这是个疯子。这时候有人听出他嘴里说的是苏家什么的,这个人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于是揣了中奖领赏的心思把苏家人叫了过来。
家丁辨认出这真的就是大姑爷以后,连忙把他抬上了车,呼啦啦地开走了。这明日报纸上又不知道该如何写了。
第43章 哥来了()
第四十三章
还有一月就要到春节了。苏家上下还没有丝毫过节的气氛。三少爷戒鸦片在医院未归,大姑爷又受了重伤在家。一家子上下愁云惨淡,哪有心思筹备过年的事?
苏成泰觉得自己一生没做过亏心事,唯一对不起地就是过世的苏太太。这亏欠不是实质的,而是心里上的。两人夫妻数十载,虽然相敬如宾,可苏成泰却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于心有愧。所以他决定在过了春节以后,为苏太太重新修坟,这也算是他自己心里上的一些慰藉。
同时他也开始心疑自己这个大女婿,到底在做什么生意。照理来说是不该结下如此大的仇怨的。他派人查探了一番,发现周习坤受袭之事,与刘望海和杨任谦有关。杨任谦是天津的,苏成泰也只闻其名。而刘望海他可就知道这是什么货色了。大女婿能和他牵扯上关系,准没什么好事。可是周习坤现在还在卧床养伤,所以他也不便多言。
周习坤卧床躺了许久,大多时候苏时瑛都陪在他身边,只有晚上会分房睡觉。因为伤患和孕妇实在不适合睡在同一张床上。苏太太怀了孕以后,是很想丈夫能多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对,如今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而只要苏时瑛在,白闻生就极少会露面。周习坤隐约记得自己从大马路上被抬回苏家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哭成了一片,唯独是看不到白闻生。这人难道真那么狠得下心,与自己说断就断?他那么辛辛苦苦地追求,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周习坤有些失望,可又跳不起来,捉不住人,不能去弄个清楚。
周习坤是个闲不住的人,现在每天躺着很是无聊,还好严秉煜会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看他。并且对周习坤如此冒险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制止。可他也好像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似的,所以话都说得点到即止。
而有一天连周习盛也来了。
周习盛来的时候正直中午,苏时瑛去睡了午觉,而白闻生在工厂。周习坤一个人躺着。上午时候他被周太太硬生生喂下了两大碗猪蹄汤,这大有以形补形之意。可脚补没补上,他不知道。那两碗汤倒是让他尿胀憋得慌。在床上躺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屁股左抬右挪地将身体移到了床侧,抬手要去按电铃,叫下人来扶自己去入厕,而周习盛就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周习坤还是伸长了手的姿势,与刚进门的周习盛对视着楞了好几秒。他本来就憋得相当不适,看到周习盛来了更是要火冒三丈。没好气地开口就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周习盛相当占理似的说。
他听说周习坤出了事的时候,是当真的心急如焚了几天。由于知道小弟见到自己准要吵起来,十分不益于养伤,所以忍了好多天没登门探伤。今天这是忍无可忍了。管他对方高兴也好生气也罢,他总是要看到人才心安。而现在,周燕棠说话中气十足,面色红润,很有力气与自己吵架的样子就放心多了。周习盛松了一口气,怀揣了几天的心疼与怜惜烟消云散,立马有成了端腔拿调,威严不可侵的师座大人了。
周习坤不想当着下人的面与周习盛吵,所以挥手让引路的李富退了出去。周习盛颇为得意的迈进屋了一步并且关上门。可这门锁才刚刚搭上,他就听到小弟很不耐烦地说:“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你,你走,快走!”
周习盛既然进了这个屋子就没有立马出去的道理。他很心安理得的往屋里头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房间。这屋里摆设都是随苏时瑛的喜好,相当别致而富有女性浪漫。床上还挂着层层叠叠的纱帐,床上的被褥也是西洋式样镶花边的。而小弟就坐在那床里。周习盛见此忍不住就乐了一下。
周习坤深深感觉到了这笑里的嘲讽,若不是因为腿实在是不方便,他真想立即跳起来把人给打出去。他气得很,同时又因为腹下的胀痛皱了眉头,坐躺着实在不敢动。
周习盛笑而不语绕到床边,看了看周习坤晾在外面的缠着纱布的腿,道:“瘸了?”
这话相当扎耳,周习坤气笑了:“是啊,瘸了。大哥看完了可以走了么,我真没办法送你。”
周习盛认为他这是在因为上次的事情耍性子,而那次自己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于是他缓和语气道:“真瘸了也没什么。大哥不是抱不动你。”
周习坤面色更难看了,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他实难忍下。尿急着又让他实在坐不住,屁股在被窝里动了动,平常的巧舌如簧现在论辩不起来了。周习盛高站着,就看到被子一动一动,感觉里面像是藏了一只兔子。他起了捉狭的心思,手放到了被子上说:“燕棠,你屁股也伤着了?让大哥我看看。”
说着还未等周习坤反应过来,长臂一扬就把被子闲了开。里面周习坤穿着裤衩,光着腿,这下见了接触到比被窝里冷的空气以后,终于是忍到了极限。他靠着一条腿,很快地转身下床,单手将周习盛一推,青蛙似的单腿就往浴室跳蹦。可是他太过心急,平日里也没做过这样的练习,于是刚跳出几米远,就脚下一滑猛往地上磕去。整个人“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他疼得都没能叫出声。
周习盛一看他这模样先是想笑后来竟然感到那么丝心疼,走过去弯腰一臂抄过人的腿腕,一臂搂住肩膀,把人捞抱到了怀里,低头看着人打趣道:“这还没过新年呢,就想着拜年要红包了?”
周习坤疼得倒吸气,压根没工夫理会他,从牙缝里挤出字道:“滚!我,我要去小解,好狗不挡道!”
周习盛顿然醒悟,把人抱得更紧了,笑哈哈说:“你早说嘛。”说着他将周习坤抱到了胸前,感觉小弟现在如此弱不禁风,更加显得自己孔武有力。他站起身没几步就迈入了浴室,将小弟放到了马桶边,然后矗立着不动。
周习坤看着马桶,受到刺激,条件反射地勾得他下腹一股一股过电流似的,微缩脖子打了几个冷噤。
“解呀。”周习盛看他愣神,不禁道。
“你走开!你在这,我怎么解?”周习坤见大哥不识相,忍了半天终于把大实话说了出来。顿时感觉今天真是面上无光,脸丢了个尽。可现在他实在没精力去讲面子。而就在这时周习盛从背后抱住了他,抓住了他两个手腕,胸膛贴背,炙热的气息贴到了他耳根。
“做什么?”周习坤胡乱地晃着手臂要挣脱。
“看着你,待会摔马桶里怎么办?”周习盛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