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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重生之交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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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闻生先是有些发懵,后来也主动的轻轻吮了周习坤。如果这是场沉沦,那就来得更彻底一点,不要再有退却的余地。

    这一年旧历年的最后第八天,阴沉了一个上午的天,终于在中午飘起了雪。快过年的时候,所有人都消停了。一切恩怨都可以暂时放几天,安稳过了这个年,等新年伊始再说。

    苏成泰开始思念起儿子,谁不想一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过个年呢。他向周习坤问了医院的地址,想要过去看看苏时征。周习坤没有理由不让他去看儿子,所以不知道如何制止苏老爷。正好此时老天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雪,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势头,苏成泰一看这苍茫的天,便把这事暂时耽搁下来了。

    雪在夜里头停了。到了第二天,天放了晴,路上积雪并不多,仅有的也被车与行人碾散了,天倒是被雪洗了个碧透,整个世界一片清明。苏成泰终于在圣玛丽医院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开始心里头真有些害怕,怕见到一个疯魔了儿子。戒烟是要人命的,他不是没看到过因为戒烟忍不过去而死了的人。

    儿子抽鸦片他无法忍受,而如果儿子因为戒鸦片被自己逼死了,他也无颜面去见死去的太太。

    终于他看到苏时征安安静静地睡在病床上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洋医生对了苏成泰的秘书说了一大通,秘书纠结了半天,才翻译出来一句,大概意思是说三少爷打了镇定剂睡着了,平日里三少爷不配合戒毒,所以只能靠着镇定剂来让他情绪安稳。

    苏成泰心中愤慨,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他坐在床头,使劲端详着自己儿子。面白,鼻挺,明明是很好看的样子。他还记得儿子刚出生时候的模样,眼看着他一天天张大,可在哪一年哪个时候就出了岔子。儿子并未按照他所期待的来成长。

    他想戒一次鸦片也算是死过一回了。若是苏时征能真正的重新做人,那么自己也跟他一起改变一次,兴许还能来得及。

    在医院呆了大半个下午后,苏成泰在回家的路上感染了风寒,当晚就病倒在了床上。如此一年当真是多灾多难。

    过了几天,管家李富自作主张,把苏公馆装点出了喜庆模样,又买了大串的鞭炮,等着大年三十那天,把这年的霉运都给炸跑,好迎接新的一年。

第45章 同进退() 
初一那天起,到苏家来拜年的人便络绎不绝。苏成泰躺在床上咳嗽不止,实在不方便应酬这些,再来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出苏家此刻的状态,以免让人产生了有机可乘的心思。于是后来但凡有拜年的客人上门,都由白闻生把人拦在了客厅里。白闻生的话实在不多,对着一个闷葫芦,这些人只能收了满腔子话,没甚乐趣地走了。

    于是苏公馆在初三清静了一天。初四的早上,周习坤起了床,他的腿上的伤愈合得差不多了,可还是使力便疼,由于害怕躺久了另外一条腿也会跟着废了,所以他开始扶着墙在房间里一步一挪地“学步”。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汽车鸣笛声,他侧头过头,透过起了雾气的窗户玻璃,看到了两辆轿车,正成犄角之势,堵在了苏公馆的大门口。他抬手抹了一把窗户上的水汽,就看到那两辆车上各下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毛呢大衣,刚一下车就满面笑容的朝着对方走去的是严秉煜,而另外一人先是一怔,站在原地然后默默与人握了手的是周习盛。

    这两个人看着似谈笑了几句,便双手一齐进了苏家。周习坤绷直了腿,靠着那跳未受伤的腿兔子似得蹦到了床边,往床上一坐,把被子盖了好,稍喘了口气平定了下心情,严正以待似得看着门。

    等待了一小会后,门就被敲响了。周习坤先是扬声道了一句“进来”,然后在看到那两人时,惊讶地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不是一起,是刚刚好在门口遇见。”严秉煜笑着先迈了一步走了进来。

    “秉煜兄,恕我无法登门向二老拜年了。”周习坤微笑回答。

    “不要紧,他们也都知道你这份心。我父亲说了,这件事一定要严查,绝对不能姑息了那些人。你现在关键是要养好伤才行。不然我母亲那总是三缺一,可就不好了。”严秉煜站到了床边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时间到了自然就好了。”周习坤说道,目光又扫向严秉煜身边的周习盛,然后相当礼貌恭敬的一点头:“大哥。”

    周习盛很深沉似得“嗯”了一声。与此同时,房间里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诶,怎么也不上茶?”周习坤扬起声冲门外喊了一声。

    “不用麻烦了。都是自己家的人。”严秉煜笑道。

    周习盛目光一敛,半开玩笑半较真地道:“严兄什么时候与我弟成一家人了?”

    “都是兄弟相称,怎么不是一家人?”严秉煜似乎没感觉到周习盛话里的火药味,继续如刚才的微微笑言。

    “既然是兄弟,那你就不应该让他去和黄云山做这个生意,若没有这档子事,他腿上也不会被人开这么个洞!”周习盛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颜面怒道。

    “这事与秉煜无关。大过年的,你要来这吵架,就请出去。”周习坤气笑了声,感觉周习盛真把自己当做大哥在说了。

    “的确是我估计不足了。”严秉煜并不生气,面带内疚之色道。

    “你不用理他。”周习坤感觉胸口被滞涩了,怒气全堵在那。却看见严秉煜脸上还能笑得出来,向他说道:“你大哥这是关心你。”

    “呵……。”周习坤和周习盛同时发出了不削的笑声。严秉煜看这两人几乎是一致的表情,也有些想笑了。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三人无声之时,一个柔软的女声打破了沉默。三人都投过去目光,就见苏时瑛穿着黑底滚红边的旗袍,笑站在门边上,旁边还跟个小丫头,手里端着茶和糕点。

    “周太太。”严秉煜笑了,转过身面向她:“不过是说说家常。”

    “你们这么站着说话也不嫌累,习坤你怎么也不请客人坐呢?”苏时瑛微微笑着走进屋。

    周习坤刚想说话,严秉煜就先开了口:“我们这不是都没把自己当客人么?”

    苏时瑛垂眸一笑,她坐到了周习坤的身边,笑看着他。周习坤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屋外头的走廊上,白闻生靠着墙侧站着,听房间里风云以熄。他抬了头看着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然后背了手转身下楼了。

    过了正月十五,春天便步步逼近。苏公馆花园里的草地,又盎溢起了新绿色,在细绵绵的春雨灌溉下,恣意生长。虽然春寒料峭,不过那风已经比不得冬日里的酷寒,吹到人脸上柔缓了许多。

    苏成泰的风寒已经痊愈。苏时瑛的肚子隆得愈发明显,人见了都说肚子里的一定是儿子。苏家就像那院子里的草,在春天逐渐复苏。

    周习坤现在也行走自如了许多,他开始为新开张的饭店而忙碌,至少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如此。到了旧历年的三月初二,他的华隆饭店就真的开业了。给饭店取名时还费了一番功夫,饭店的经理提议周习坤去找个算命风水的先生来取名字。可是那位先生看了周习坤的面相,就开始力劝他放弃生意,说什么要急流勇退方能保全。周老板被他叽叽呱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说烦了,便一个没忍住砸了人的算命摊子。最后他回了苏公馆,让白闻生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开业当天,盛大非常。周习坤拄着根文明杖春风得意地出入沪上名流之间。又前呼后拥地请他岳父苏成泰做了一番意气轩昂的发言,一举破灭了苏老爷病危的传言。严市长也来了,对周习坤这般年轻人大加赞扬了一番。周老板更决定开业庆祝三天,同时在街口开设施善堂,让没钱吃饭的穷人来这里可以免费地吃饭。穷人们一年到头难吃得上一块肉,而在周老板的施善堂,施的不是米粥,而是真正的鱼肉米饭。周习坤从年轻有为的才俊又披上了大善人的金衣。这个点子是白闻生出给他的,收到的效果极佳。不久以后,居然还有人推荐周习坤为上海总商会的副会长。

    然而,就在整个苏家都在意气风发之时,在某天晚上传来消息,华隆饭店让人给砸了。那群人下手极快,不伤人只砸东西,等周习坤赶到的时候,整个饭店已经破败一片。他对着一盏被人削去半边脑袋的残缺琉璃台灯,毫无面色地点了烟。

    自知该死的经理,哭丧了满面,垂着脑袋跪在一边抹眼泪:“他们太不讲理了!还说饭店营业一次砸一次!”

    周习坤吸了一口烟,烟雾在如废墟般的上空袅娜:“他们是哪派的人?”

    “不知道……他们没说。”经理傻愣愣地回答。

    周习坤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经理对上他视线,顿时慌了神,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啊,对了,他们还说了,要交出黄……黄什么的山。”

    周习坤微微一笑,将烟头摁灭在丘比特小铜像的屁股上:“收拾一下,过几天照常营业,他们要再来就说我周某绝不做背叛朋友的事。”

    “啊……。”经理一听老板这样与人对着干,腿都吓软了。他觉得自己这是刚保住一条命来,老板这是要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啊。

    “有什么问题?”周习坤笑问道。

    “没,没有……。”经理心想就算有问题,我能跟你说么?

    周习坤走出华隆饭店时,发现门口还停着一辆苏家的车。白闻生坐在车里,正透过玻璃看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周习坤调转了步子,钻进了白闻生的车。他想把人抱住,却碍于前面司机,所以两个人只是端正地坐着。

    “我担心你再出事。”在狭小的车厢里,白闻生目视着前方,说道。

    周习坤心底激荡起暖流,他微微笑道:“没事。就算再给一枪,也不就是几个月就能养起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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