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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面有二百元钱吗,没有!那是肯定的,自己和姐姐都还上学呢,家里面压力很大,不但没有,甚至还欠债呢。但非要凑凑,二百元钱应该不是太难吧?
“成,只要您放心,咱们就草签一个合同吧,一个月之后,我给钱,咱们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张晨域深知机会不会天天等着你的,必须要争取的。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不会再回来,他不想今后后悔,所以得试试。
男子长出了一口气,顿时喜笑颜开。
两人签好合同之后,张晨域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回去,要争取早一点把钱的事情落实清楚,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
张晨域的家在靖水市坝岭区茨山镇石头寨村。车子停稳,张晨域背起自己的背包,拎上小零碎东西,一个健步跳下车子,就往家里面赶过去。
此时的他可以说是归心似箭,又有种近乡情怯的矛盾心理,尽管如此,他的脚下生风,一点没有犹豫和延缓的意思。他太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家人了。他家在村子中央的马路边,用土基累就的一个大大的院子,在一边留着一个入口,没有大门,走进去,再院子左边是五间低矮的一层土基房子,里面是关猪和牛的。
在院子的右边栽着两棵苹果树和四五棵梨树,在树底下有一个低矮的厕所,厕所上面没有顶,只有四周用土基垒起来,留着一个口供人进出,在厕所边上堆着一堆粪,那是未来的农家肥,栽种的时候用得上。
在正中间的地方是一排三间土基垒就的两层房子,上面盖着青色的瓦片。
这就是张晨域的家。张晨域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向晚了,太阳将落未落,金色的光芒打在树木和瓦房伤,折射出一些散光来,看上去温馨安详。
站在院子里他看到堂屋里面母亲正在生火,炊烟袅袅升起,随风四散开来。
此时的母亲四十三四岁的年龄,身体硬朗,腰身还没有佝偻下去,甚至可以说岁月的风韵还存在在她的脸上。
他朝院落上迈进两步,站在门口朝母亲叫道:“妈,我回来了!”说完有些哽咽。眼眶里有眼泪再里面打转,太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屋子里面烟熏火燎的,传统的火塘里面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正忙着凑火的吴慧娟听到叫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站起身来笑道:“回来了,把东西放下,去喂喂牛水去!”边说着边伸手把张晨域身上装着被子的大包接下来放在一边的凳子上。
农村人可没有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孩子回家来就闲坐着等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还四处串串门,那是闲时候的事。
此时正值七月份,农田庄稼地里面很多活儿玩忙,所以吴慧娟很自然的安排儿子去喂牛水。
张晨域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牛圈里面把自己家的两头黄牛放出来,赶着往村子边上的大水塘那边走去了。
家里面养着耕种的牲口,乖得很,根本不会像那些闲养的牛马那样放出来就尥蹶子四处乱跑。
牛儿似乎知道这时候的套路一般,直接往水塘子那边走去,夕阳把牛儿和张晨域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
牛儿咕咚咕咚的喝水,张晨域站在后面放眼肆无忌惮的扫视记忆中的村落。
有水牛在水里面悠闲的凫水,急着回家的主人远远的吆喝着,并用小石子丢过去,试图把水中的牛驱使出水塘,牛儿吃痛,往水中央走去,那边的人用力的丢着石子,嘴里面骂骂咧咧的,牛儿径直王这边游过来,张晨域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手鞭,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啪啪”两声,然后吆喝着,水中的水牛转头王那边回去了。
喝完水得黄牛也抬起头来冷眼旁观水中的水牛,夕阳中,这样的画面悠闲,温馨,像一副写意画一般。
这个水塘曾经是整个村子里面洗衣服的唯一场所,也是牛儿马儿喝水的地方,还是调皮的小孩子们游泳得好去处,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大发展,这里被逐渐遗忘了,直到二零零八年彻底被边上那家有势力的人家填平占为己有。
吆喝着牛儿回到家里面,母亲整忙着做饭,张晨域去到灶房里面用桶提了几桶猪食去把猪也喂了。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去了,夜色开始侵蚀不多的天光,父亲和哥哥扛着锄头回到家里。
晚饭也做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场面随着张晨域他们工作成家之后,再夜没有出现过,尽管此时再伤大学的姐姐该没有回到家里,但这个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场面还是令张晨域兴奋不已。
哥哥张晨曦边吃饭边开口问道:“你这次考试怎么样,有多大把握?”九三年在农村一个大学生的分量很足,这时候大学生还分配工作。姐姐张晨露考上大学让张家在村子里面名声大噪,一时无两。所以他早有准备,任何时候回家大家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学习的。
“恩,上大学没有问题!”张晨域拍着胸脯说。听到他这么说父母亲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哥哥张晨曦也微笑着点点头,“这样就好,你们放心,家里面不用操心,专心上学就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为了生活()
听哥哥这么一说,张晨域差点又要落泪,但他还是忍住了。
哥哥张晨曦今年二十三岁,比张晨域大五岁,初中没有上完就因为家里面的困境而辍学了。
为了帮助家里面,保证弟弟妹妹上学,他四处打工挣钱,甚至在最困难的时候下井挖煤,直到三十一岁才结婚,但结婚以后的他日子也没有太大起色,因为家庭贫困,找媳妇四处受嫌,眼看年龄渐大,只能降低标准随便找了一个结婚,指望些结婚以后慢慢得改变这一切,谁曾想,妻子既然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后来生下一男一女,全家的日子就完全依靠他一个人打工养活,其中艰辛可见一般。
最可恨的还是自己,直到后来手中有钱了,还把父母亲完全丢给哥哥,可哥哥完全没有责怪过他,甚至还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照看着,正是长子如父。
张晨域偷偷的稳定了心神,笑道:“咱们家里面现在有钱吗?”他想尽快落实一下钱的问题,尽管这样会让家人心理有些不快,可他必须要问,这是改变一家人命运的关键点,时间不等人。
听他忽然提出要钱,妈妈吴慧娟警惕的看了儿子一眼,她希望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点什么来,“你要钱干什么?”
这都放假了,还要钱干什么,这是此刻一家人都担心的问题。九三年内地的人们,不是好吃懒做,而是社会认知问题促使大家坚守在自己的土地上,在这里每年收入有限,所以全村全镇甚至全省农村的境况都差不多,面对本就捉襟见肘,恨不得一分钱掰开来当两分花的经济现状,任谁听到要钱都会紧张。
“我假期想自己做点事情!”张晨域知道面对家人,必须坦白,这是态度问题,也是商量的基本前提。拐弯抹角的绝对收不到任何结果。
“做事情,做什么?”哥哥问道,只要弟弟说得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做哥哥的就会支持,这是张晨曦对弟弟的关爱!
“我想在城里面做早点卖!”
“包子?你会做吗?”父亲停下手中的筷子,把碗放下,拿起墙角的水烟筒吸了一口,嘴里面吐着烟雾问道,他们的印象中早点就是吃个包子喝碗汤。
“会!”张晨域很肯定的说道,必须要把他们的一切顾虑都打消掉。
父亲又吸了一口烟筒问道:“你不上学了?”他心中有些难过,儿子刚才说考得上本科,原来是骗人的。
“就是要上学,所以我希望尽快把早点铺开起来!”
“你上学去了,谁看着?”父亲接着问道。他们一家子都在村子里面,谁也做不来包子,市面上卖那种包子。
“我想让我妈和你去城里面守着!”
“庄稼活路怎么办,丢掉?”父亲有些不满儿子这样的安排。
“今年的庄稼哥哥辛苦点,守着收了,春节过后再说!”
“能赚钱?”哥哥对弟弟的想法更加好奇,他有些心动,如果能够走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一定能,我有把握,现在这样辛苦不说,一年到头咱们家不但存不下钱,还要倒差钱!”这是家人心中一直的困惑,每年都那么辛苦,省吃俭用。可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的。
“能有多少收入?”父亲追问道。显然他们也不是反对,就是担心赔了。这个时候的人们不是不想把家庭生活搞得好一点,实在是时代所导致的,他们现在记忆中还是六七十年代的那场运动所带来的的震惊,还有就是内地消息闭塞,物资流通不畅,使得他们眼前只看得见自己的村庄。
父亲能够问问有多少收入算是不错的一个进步,要知道这时候的政治科教材上还在教导人们守伦理道德三纲五常,尽管没有明确的提出来,其实就那么个意思,阶级斗争为纲的总体方针还没有完全散去,依旧牢牢的占据人们的内心,主导着社会前进的脚步。
“现在每年单单我姐姐的学费就是两千多,这几乎是咱们家一年的全部收入。开学了,我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也不会少于两千,那就是四千多,一年生活开支加上,怎么也得五六千,家里面明显拿不出来,但我保证只要出去了,一年这点钱完全没有问题,咱们至少不用四处求人!”
一家人顿时沉默了下来,张晨域说出了家里面最大的现实,想想这些年每到开学就四处求人借钱的种种经历,不觉有些潸然泪下得感觉。被人四处羞辱谩骂不说,自己心里面也不好受啊,借了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呢,年年借,不说人家也要用钱,自己也无法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