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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照顾,讨到一口饭都要分着吃。一个善人看他们这么有义气,就给了他们一块金子,两个
人很高兴,一个去买酒,一个去买肉,一起庆贺,结果,同时被酒中肉中的毒毒死,有罪的是
那块金子吗?善人的善念是错误吗?”
小容沉默着没有答话。
劲节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所谓拾巨金于旷野,遇艳妇于密室,闻仇人于垂危,都是人
性的大好试金之石。但是,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试炼人性。记得古代有个帝王,派人去贿赂臣下
,他的臣子收了贿,他就把臣子处罪,另一个大臣挺身而出,指责道,如果收贿的臣子有罪,
那行贿的君王难道无罪,犯罪的人固在有错,引诱别人犯罪的人,难道不该承担责任。”
方轻尘冷笑:“我们在引诱别人犯罪吗?谁生下的儿子不希望他俊俏,谁养的女儿不希望
她美丽,若是因此引来的采花之贼,逼娶之祸,我们不怪行强者没有人性,反要怪把儿子女儿
养得这么漂亮的父母有错吗?”
小容和劲节同时语塞。
方轻尘又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呢,让他变回以前那样,成为路边的野草,任谁见了都想
践踏几脚?我们只是想让他有足够的美丽,可以让每个人对他心生怜爱,使他可以避免灾难。
我们不想试炼任何人,正如同,我们无需为人性本来的黑暗负责一样。”
小容依然沉默。
劲节迟疑了一下:“要不这样,下一世让他出身足够高贵,就算旁人对他有什么欲望,也
不敢随意对他出手,只能站在下位,尽力保护他了。”
小容依然不说话。
方轻尘却不知是不是认同地笑了一声,笑意极为奇特:“好,就这么办。”
“可是……”小容还想说什么。方轻尘已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让他第三世再挨几次梳洗?
”
小容终于沉默不再说话了。
阿汉的第二世,也许是因为太短,所以阿汉虽然感到厌恶和莫名的愤怒,却没有第一世的
疲惫,也没有长久的睡眠。几乎是规定的间隔期一到,就在第一时间,投入了第三世。
第三世,庄教授在几个学生的要求下,特意让中央电脑为阿汉选择成为戴王的长子。在入
世之前,张敏欣更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
不许喝毒酒,会死人的,不许上吊,会死人的,不许跳崖跳河,会死人的,最最重要的是
,决对不许随便跳起来帮人家挡刀挡剑挡掌,那通通都是会死人的。
阿汉嗯嗯啊啊一阵子,就开始了他三次的人间生活。
他是戴王的第一个儿子,一出生就举国欢庆,戴王爱若珍宝,立他为太子。在他之后,王
室香烟兴盛,先后共出五子。随着王子们日渐长大,太子丰仪之美,已成整个国家的美谈,就
连最严厉的太傅都不忍心逼太子读书,戴王更加纵容太子,完全不以国家未来君主的严格来要
求他。皇弟们,或文或武,皆有成就,却都待他极好。
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让阿汉感觉到熟悉,父王眼中日益明显的欲望,皇弟们神色里,日
渐增多的激切与不安,全都那样熟悉,那样似曾相识。
当那个黑暗的殿阁中,父亲向他扑过来时,他又感觉到了曾经的厌恶。第一世中,他从不
觉得这种事,其实会让人厌恶,然而他即挣扎不开也逃避不了。他不再会用纯真的眼睛看着别
人问,你这样会觉得快活吗,他也不会迷惑不解地问,练功和行房有关系吗?、
就连厌恶,也只是淡淡的,不会让他有过多的不适之感。
他只是轻轻地说:“你这样,会有灾难的。”
那个被他叫做父王十多年的人,低沉沉地笑:“为了你,有什么大难我也心甘情愿。”
所以,最后大难来的时候,阿汉一点也不吃惊。满宫的鲜血,满殿的尸体。三皇弟对他微
微地笑:“大皇兄,你这样的人,只适合藏在深宫,被最好地照料,家国天下,太累人了,这
么辛苦的事,让皇弟替你做吧。”
他走过来。温柔地把他抱入怀里,血腥气扑鼻而来:“看,父皇死了,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我把兄弟们都杀了,再没有人敢和我一样地看着你,抱着你了。”
阿汉没有后退,他知道,这广阔的宫殿中,却没有一丝一毫退后的余地。他依然不喜欢这
一切,但是,他又牢牢记着,不能绝食,不能撞墙,不能拿刀砍脖子,割手腕,不能从高处往
下跳,不能上吊,不能吃毒药,因为一定会死的,因为自杀会倒扣分。
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一切。然而,即使不喜欢又怎样呢,他淡淡闭上眼,只当
是一场不太好的梦,睡一觉,也就好了。
然而,这一场梦,比他以为地还要血腥。
宗国大军杀入京城时,三皇弟满身是血地回了皇宫,通红着眼睛,拿着剑跑到他的面前:
“大皇兄,你陪我一起去吧。”
他想,这让人讨厌的梦可以醒了,然而,凭空飞来的那一箭,使那高举起的长剑无力垂落
,当三皇弟被宗国士兵拖死狗一般拖出去时,他犹在嘶声地大喊:“大皇兄。”
年青的宗王大步来到他的面前,痴迷的眼神望着他:“自从三年前,来戴国做客,无意中
见到你之后,朕就知道,无论付出什么,朕都一定要得到你。朕灭国屠族,就是为了能来迎接
你,将来,朕一定会为你平定这天下的。”
一切都没有变化,他依然居住在最华丽的地方,享受最好的照顾,他依然可以吃了睡睡了
吃,什么也不考虑,只不过,喜欢跑来跟他无聊运动的人换了一个罢了。
第一世,对于运动,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但现在,他真的有些厌恶了,只是淡
淡的厌恶与不适,倒也不足以让他做出什么太辛苦的反抗来。
他是被人如此如珠如宝地呵护着,宗王总是在他耳边说:“朕为你灭了某某国家,你怎么
不高兴。”
“朕为你又打下了三个城池,你怎么不快活?”
“朕为你把起义的那帮家伙全杀光了,你怎么不对我笑一笑?”
他不明白,这一切和他的快活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不快活,他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要快
活。
再没有人打他,没有人骂他,那个说他坏话的宠妃被自己的丈夫一刀砍死,那个因为失宠
而要冲过来同他撕打的人,被曾与他日日说恩义的帝王拖去凌迟。
有一次,他吃完了东西,很不舒服,太医说是中了毒,最后是兰妃,以及兰妃的家族,左
相家满门被处斩。若干时日之后,宗王在他耳边随便交待过一声,朕查出来了,当日你中毒,
其实是右相陷害左相,朕已把他满门族诛了。
他是最珍贵的宝物,不可以被轻轻碰触一下,他要是不笑,他身边的下人,就会被整批整
批地处死。
他其实也不是太关心别人的生死,不过,看到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被毁灭的感觉总谈不
上舒畅,于是,他开始努力回忆关于第一世男宠的职责,开始,尽力学习微笑。
那一天,在阳光灿烂的时候,他在御花园中漫步,听到冬的一声响,他回过头,看到一个
锦衣华服的公子愣愣望着他发呆,脚前扔着一个镶满珍珠的箱子。
这样的表情他看得多了,也不在乎,转身走开。
那天晚上,宗王阴沉着脸问他:“今天你见到召国太子了?”
他思索了一下,“见到一个生人。“
宗王神色阴郁:“召国是强国,朕虽然一直想吞并它,却因为实力未足而一直隐忍,但现
在,也等不得了,明天朕就调动兵马,准备出征。”
“要打仗?”
“是啊,当年朕就是因为在戴国见到你,才挥兵灭戴的,今日召国太子看到了你,朕不能
坐视历史重演,先下手为强才是大丈夫。”
阿汉想了一下,就问:“召国也象戴国一样大,有那么多百姓?”
宗王大笑:“召国比戴国可大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为了你,朕不会输的。”
阿汉平静地点点头。他还记得宗王杀进皇宫里,带着他走遍京城,他看到满城的尸体,他
看到无数的死亡,那鲜血最深的地方竟可以直没至膝。
第一世,他曾不解地问过狄飞,人为什么要杀人。生命如此珍贵,人为什么不懂得呵护在
意,反要彼此伤害。
狄飞笑他不懂。
第三世,他依然不懂,只是他已经不再问了。不再问,为什么人命可以比野草更轻贱,为
什么杀人,可以比割草更简单。
他知道,原来召国比戴国还要大,比戴国的人还要多。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生灵。
宗王总是说,朕为你又灭了一国,朕为你又屠了一城,朕为你,又毁灭了一个部族。朕为
你杀了我的妃子,朕为你斩了我的臣子,朕为你,打死这些下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为了我?
那么多的生灵,那么多的鲜血,为什么?
第二天,他登上宫中最高的摘星楼,遥望宫外,那么那么多的人,那么那么多的鲜血,那
么那么多的生灵。
然后,他轻轻跃起,最后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惊呼。
阿汉第三世,二十岁,自尽而死。
这一次,没有误会,没有错误,没有任何可笑的故事,他跳下的那一瞬,清清楚楚的知道
,从楼上跳下来,会死人的。他更加清楚地知道,自杀,是会被扣分的。
他没有被虐待,没有被伤害,没有被刑囚。他只是觉得这一切不必继续了。
他只是一个懒人,只要安安稳稳睡他的觉,天下大乱,世人生死,与他从来无关,他懒得
即没有恶心,也没有善念,他不是菩萨,也不是恶魔,但即使是木石冰铁,也不会喜欢那么那
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