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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相见!
一唤:“殷奕悦。”
一回:“顾冥冥!”
武赢天笑道:“原来真是你开的店呀!我是看见奕悦两个字才猜测着进来看看的,没想到果然是你!”
殷奕悦迎人道:“素昧平生的,我还以为咱们这辈子都难再碰面了,想不到你这稀客还有心来找我叙叙旧。”
武赢天赧赧然道:“殷奕悦,也不瞒你说,我是来赌石的。”
“赌石?”
因为店内有赌石的客人,殷奕悦便将人拉去一边,“行家有一句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要想判断出石料一寸里面的翠料是好是坏,很难!难于上青天!”
她凑首耳言。
“实话说了吧,即便我这店家自个都没一点把握,都是进成品来赚赚差价,至于赌石这门生意完全就是因为客人有需求,这才随大潮附带着弄弄。”
“你若实在有兴趣随便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但千万别太投入,否则还不如买一目了然的成品实在。”
武赢天无奈了一声,“没办法,我今天还就只能全身心地投入,我准备把手里的钱全都投出去,赌它个昏天黑地。”
殷奕悦猛地推了她一把,低声嗔话。
“疯了吧你……怎么不听劝呢?”
“是,赌石的确很有魅力,即便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探测到其内部的真容。”
“一刀切开,或许是价值连城的上等料,一刀富这是运气,更是每一个玩赌石的人坚贞不二的信念。但是……”
“但是你也要知道,或许它就是一钱不值的鹅卵石,分秒之间一刀穷,风险自现。”
“坦白地说,我这些都不是一手货,而且很便宜,门槛低至花上几百块钱就能赌一回。”
“原因很简单……一分钱一分货,罕有优质翡翠矿石能逃过无数行家的法眼,从数千里之外一路顺风地运入到仙居。”
“呆会儿你自己仔细去看看,这些石料上都有各式各样的痕迹,有磨,有挖,有擦。”
“有些痕迹是运输磨损,但绝大多数痕迹正是无数上家在玉料上找绿时遗留下来的。”
“所以……真正玩赌石的人都在源头,不是缅甸就是边境,我这店里所谓的赌石主要在怡情,让没玩过的人来尝个鲜。”
武赢天被殷奕悦狠狠说道了一番,但她心里无比地愉悦,因为对方的品性确实如玉石般晶莹剔透。
“顾冥冥”装模作样地将一大堆不开窗的廉价毛料看了个遍,随后她又看了看为数不多的标价以万计的开窗毛料。
全程陪同的殷奕悦笑问:“怎么样……你还打算玩吗?”
“顾冥冥”抓了抓头,“让我想想。”
忽地一下!
她人已是欲跌式倒立!
一旁的不管是店员还是客人,所有人都被惊了个呲牙咧嘴。
殷奕悦怪色道:“顾冥冥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倒立者回话:“思考。”
殷:“思……思考?”
武:“是呀,谁叫赌石这行当水太深,若是没点好福气和好运气还真不行。”
殷:“赌石是靠看的,想有什么用。”
武:“你说的不对,如果看有用那就不叫赌了,这可是你刚刚才告诉我的。”
殷:“不是……好吧,就算想也成,你你你,你这么倒着难道就不头晕吗?
武:“管它晕不晕,晕了才好,懵懂大吉利!我要的是福到,运到,财到。”
“顾冥冥”随后便不再说话,殷奕悦也知趣地闭上了口。
ea11魔域天龙在成吨的毛料堆中游走探寻……
正如殷奕悦所说的,便宜不是货,好货不便宜。
武赢天在几百元赌一次的毛料中没有发现惊喜。
不过……
意外竟在失落中不期而遇。
她心有不甘地离开了廉价的大石堆,往昂贵的毛料中转悠。
其竟在一块开窗露绿的,标价八万的毛料中看到了不一般!
其内部另有与开窗裸露部分截然不同的里子,窗口只是薄薄的一层,下面实则是层石质壳,再往里面却别有蛋形的内涵,它出奇地艳绿!
只是……
妖精自己并不熟悉翡翠的等级鉴别,一时间还难以下定论。
倒立者恢复了身形。
旁人也恢复了常态。
“顾冥冥”接着便开始去柜台看成品,不管是手镯,挂件,摆件还是玩件,她要从直观的色泽中找出与之相近似的翡翠来。
殷奕悦见状笑语:“你是不是想通了?准备看成品。”
品鉴者顾不上说话,只是一门心思地在逐一对比。
找到了!
是一块标价18万的,水滴形的艳绿胸坠。
“殷奕悦。”
“啊。”
“你说……这等品质的玉石,要是有比鹅蛋还大的一块,它能值多少钱?”
“比鹅蛋还大……”
即使是虚构,殷奕悦也颇为感慨:“嗬,据我所知,比鹅蛋还大的满绿浓阳极为罕见,相当稀有。”
她抱手思答道:“如果到了这级别,就算局部有瑕疵也是硬硬的五百万起价!如果无絮无裂纹,绝对以千万打钢底!”
旁人的这番话大大超乎“顾冥冥”的想象!
她犹有不信,“真有这么值钱?”
“那可不!”
殷奕悦以行家里手的姿态道:“就这么小小的一片由边角废料打造的坠子也是十来万,你可以想象它的价值可是几何级地增长!要知道,越大越值钱!”
“顾冥冥”正身,稳声道:“殷奕悦,我要赌石。”
殷奕悦微微吸气,“行,你去挑一块便宜的砾石。”
“不,我要赌你标价八万,已经能够见到绿色玉质的那块石头。”
闻者惊:“啊!”
“需要说明的是,我只有两万块钱。”
闻者吃了一憋,惊而无声。
弱问:“你以前赌过石吗?”
强回:“没有,这是第一次。”
殷奕悦脸上的那份无奈难以用除汉语以外的任何语言来形容……
她厉色说教道:“顾冥冥,不是我小气怕赔钱,你一个初来乍到的生手我建议你还是先练练眼光,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后再往大里去闯荡。”
说教结束她跟着就提醒。
“你别看窗口就妄下结论,它既是夺目的抬价亮点同时也是经不起曝光的遮羞布。”
“窗口只是微微提高一点胜算而已,石头往往会表里不一,弄不好剖开一看,仅是表面有点绿。”
“就算你很幸运,表里如一,你也不可能因此就一刀富,因为玉质相对普通,至多赚一倍的钱。”
“顾冥冥”发出貌似不相干的一声:“那尊玲珑塔你花了多少钱。”
殷奕悦脸上的那份错愕难以用除中文以外的任何文字来描述……
她囫囵回道:“几十万。”
“顾冥冥”掏出了两万块钱搁在玻璃柜台上。
搁完钱,撂话:“这样吧殷奕悦,那块石头我不要,但我拿两万块钱买开,别听错,不管结果如何石头都归你。”
话中人蹙眉,“你究竟想表达个什么意思,我不大理解。”
“如果是一刀穷,我就写六万的欠条给你。”
“如果是一刀富,我只要三十万外加玲珑塔,至于这硬硬的五百万起价然后又一千万打钢底的上等好玉,它自始至终从来都是属于你的。”
“直说了吧,玲珑塔的主人确实是练一然,我陪他去过墓地,亲自目睹了他父母之坟被盗的惨痛现实,被盗的殉葬品正是这尊玲珑塔。”
“对于这种深深寄托了他人情感的东西我认为你最好不要留下,物归原主既是告慰生者,也是尊重逝者。”
殷奕悦沉思一阵。
她默默地颔首应。
专业的金刚石刀片切割机呜呜响起。
年轻漂亮的女老板戴上口罩亲自开石……并小心翼翼地于颟上下刀。
“天……呐!”
“是一刀富!”
切割声一停,刺耳的惊叫声便暴起!
声源既不是殷奕悦,也不是顾冥冥。
相反……
是纯粹在看热闹的的赌石客与店员。
“顾冥冥”终于吭声:“殷奕悦,恭喜你!”
殷奕悦激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妖精继续道:“玲珑塔暂时寄放在你那儿,待需要时我自会来取,你先给我三十万吧,赶快,我急等钱用。”
年轻漂亮的女老板算是缓过这口憋满了兴奋与惊诧的气来,“我店里的保险柜只有二十五万,你稍等会儿,我现在就去银行。”
“不用了,那就先拿二十五万吧,余下的我稍后来拿。”
“哦,好好好。”
“顾冥冥”拿了钱就匆色离去。
行为怪异的赌石女客走了,但……
前仆后继!
新的行为怪异的赌石男客开始出现。
可怜那年过半百的赌石客,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依偎在墙角尝试着去倒立。
坚持不懈的赌石男终于成功地倒立了!
可是……
一歪斜就倒下。
再歪斜再倒下。
还歪斜还倒下。
直到磕破脑袋才乱选了一块廉价的石头,亲眼见证了一刀郁闷之后,他苦哈哈地托着一副被驴踢过的脸离去。
'仙居县人民医院……'
“顾冥冥”如约在天黑之前交纳了二十万的手术费,而这时的练一然尚未结束细致检查。
手术方案敲定,手术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清晨。
练一然见到了面色坦然的顾冥冥,不用问就心知她已经筹到了手术费,其心中的滋味复杂而又涌动。
练:“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武:“你还是谢谢殷奕悦吧。”
练:“啊!”
武:“是她出的钱。”
练:“她……会为我出钱?”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