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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长叹一声,渡步背手道:“皇后所言既是,然……宴席尚未尽,且稍等时刻再行告之,以弱哀。”
想到这世间罕见的美女就要离开人世,离开皇宫,刘彻遗憾之余深深地不舍。
“尔等暂且退下,容朕静心探视此可悲可怜之冉駹使者。”
“喏。”
所有人,包括皇后都退出了此房阁。
柯木泽如沉睡般静静地躺在木榻上,“她”早在太医前来诊治之前就已被侍女们仓促地清洗过面容。
刘彻小心地来到床榻边上,借以烛光仔细审视这位内心勾挂之人。
只见面如戚懿的柯木泽虽已属残烛,但她却能保持着极致的容颜: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肌玉肤细润如脂,滑若腻!
看着危在旦夕的美睡之人,刘彻竟心动不已!
他再行靠近这鬓云乱洒,锦衣半掩的柯木泽。
一股幽幽的香味扑鼻而来,如闻麝兰之馥郁!
香薰之下大汉天子心跳顿时急速,微汗已渗。
“怎地如此蚀魂?恰似沉香亭北,百花槛栏,当真仙姿玉色。难怪其良人岷山吾现犹豫不决,念念不舍!难怪郎骑竹马宁为刺客,死亦相拥!”
刘彻被柯木泽暗流涌动的体香滋扰得心神大乱!
虽然明知是濒临残烛将死之人,而且气息全无。
但……
此位睡美人错过既可能就是永远!
大汉皇帝并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因为……
查案官的结论是:柯木泽仅是毒功所伤,且伊人之血断然无毒!
帘下恣窥张!
深陷昏迷之人醒,“她”缓睁眼,惊见刘彻正忙乱地自行宽衣解带!周围无人,此事只有一种可能……
羞怒无比的武赢天气血巨乱!
“呃……”
“呃……”
大口大口的鲜血狂喷!
溅了个皇帝满脸浑身!
与此同时,其相貌也在走火入魔之下发生了极端的改变!
“啊……”
皇帝刘彻无比地惊恐!他的眼前之人不再是妙不可言的人间***,而是一个满脸皱皮,相貌丑陋的耄耋老妇!
仓皇间,刘彻以为柯木泽呈现的是毒发将死的症状,吓得跌身而逃!
这一番大吐血之后,武赢天再次昏死过去,几欲断生。
内力金丹几经折腾,加之气血干涸,其势已弱竭,柯木泽的耄耋之貌并未保持太久,在皇后和宫女们进来之前就已经恢复正常。
当晚,岷山吾深夜被宣进椒房殿。
接纳其命悬一线的良人回冉駹国。
在仔细见证了断气的毁容羌人刺客之后,哀号痛哭的岷山吾心知肚明:羌人刺客有假!
但……
鉴于国家安危是重中之重,这位大将军死死地咬紧牙关,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皇帝发难。
丑时。
岷山吾用皇帝赐予的马车载着人事不醒,已是烛尽油枯的赢溪姐姐连夜离开了雄伟壮观却极度可怕的皇宫,离开了充满怨恨和惆怅的长安。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朝阳渐洒光。
经过长夜奔波,人与马匹皆是极度疲惫倦乏。岷山吾一行只得暂时休息于小河边草深林密的路边斜坡。
下车后,主仆三人俱都泪色难看。
岷山吾重新盖了盖赢溪姐姐身上的皇家锦被。
然后……
握着她那冰冷苍白的手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赢溪姐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竟将魂断于此,皆因岷山弟!若非为弟私心将姐姐引入皇宫,姐姐即不能遭奸人所害!岷山弟即便死上千百次也不足以赎此罪孽!”
虽然即将生死相别。
虽然往后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但……
哭嚎一阵,岷山吾突然起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之意!
他转语:“赢溪姐姐虽年介百岁,但为弟依然倾慕不已。岷山弟斗胆与姐姐成婚,还望姐姐毋要责怪。”
言毕,岷山吾起身。
他奋力拔举出羌刀。
狠狠地劲插立于地!
伸手……
拭血淋刀!
他跪而言誓道:
“天地为证,岷山吾今日与赢溪立誓成婚。”
“吾与良人虽未及夫妻之实,然死亦相守。”
“岷山吾予赢溪之情致死不渝,终生不改。”
“倘若日后孽起二婚之心,愿遭天打雷劈!”
叩头拜了三拜后,岷山吾泪颜起身,拔刀舔血落誓。
此情此景犹如: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其实……
武赢天早已微醒。
“她”将岷山吾前前后后的哭诉听了个大概。
也因此也悲哀地明白:自己已是命不长久,行将告别鲜鲜活活的万象人世,告别这份来之不易的时空邂逅,枯为一具供后人考证的古骸骨!
当岷山吾拭血对天地立誓,竟要娶自己为亡妻的时候,武赢天挣扎了好一番。
“她”欲起身阻止却是有心无力,就连开口也不能,在心急心慌的交织下,体血稀少至呕吐不出的人再行严重的情疡,重新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岷山吾一厢情愿,单方面地与武赢天成婚后,立刻从马车上取出酒坛就泪狂饮。
一坛饮尽又取一坛!
可是……
最嗜好的美酒在此时此刻却是苦涩无比,入口难咽。
连酒也伤心!
悲痛欲绝之人再次扑到濒死的良人身边,抱头大哭!
酒坛歪斜倾侧。
他浑然不觉沥沥的酒水洒湿了皇家锦被,待发现时愧疚中一阵慌乱,匆忙去揭湿被更是碰翻了酒坛,酒水浸泡了个良人浑身满体。
自责万分的岷山吾号啕道:“啊……岷山弟罪该万死!”
附近的密林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接话道:“不错,阁下确实罪该万死!”
树林中腾地跃出一个人来!
接着是更多的人窜了出来!
转眼间,竟有数百之众围住了这马车内外的四位异乡客。三把羌刀迅速扬势,呈三角状护着车内之人。
对方大笑:“岷山吾将军,尔等毋须做困兽之斗。”
岷山吾大为疑惑——对方为何识得自己?
他凛话问:“阁下何人?因何知晓本将军?”
那人再次大笑:“吾乃九真派掌门窦云深,阁下可曾听得?”
岷山吾专职带兵,哪里知道大汉中的江湖人士。
他不屑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阁下威名。”
生受丧子之痛的窦云深倍感屈辱,恢复出阴脸。
他道:“哼!车内之人一杀吾师叔窦铁峰,二杀吾儿窦珈,将军阁下竟口口声声言语不知,撇了个干净,好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岷山吾终于明白了对手的身份,他长年身处信息闭塞的冉駹国,虽然不知道九真派的掌门人窦云深是何方神圣,但却因此而推断出甚多的信息。
害惨良人的凶手就是这个眼前之人的儿子窦珈,也就是那个假冒羌人,临死前还使刀自毁容貌的刺客!
而那位被良人先前教训过一次,后来于卑鄙地使暗器偷袭中反被打死的老者就是此人的师叔,窦铁峰。
窦云深此行所招集来的数百之众不仅仅有他自己的九真派弟子,这其中更有以前遭受过妖女赢溪恶欺过的各大门派高手或掌门。
陈皇后再没落,再不济,好歹在宫中还余有些通过财物便能驱使的亲信和人脉,这些人虽不足以成大事却可以通风报信。
岷山吾入宫时携带的良人实际是妖女赢溪所假扮,关于这一点,九真派掌门窦云深早已通过紧密跟踪的弟子处获知。
师叔窦铁峰被杀,以及陈皇后的复位计划被耽搁,两事合为一仇!
在窦珈动手的同时,其父窦云深非但并未闲着,还忙得不可开交。
他亲自书写密信,然后派出大量弟子去走访地缘不远的各大门派。
九真派掌门此举的目的意在邀请同道中人齐聚京畿,并于长安城内隶属九真派门下的祥云庄议事,盼以联合众侠的力量剿灭作恶多端的妖女。
收到邀请的各门各派因为种种考虑虽未全部响应。
但……
前来应事者也不少。
来者无一不是与女妖精赢溪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这些啸聚山林,敢于公开与朝廷进行对抗的来者中不乏名震长安的人物。
首当其冲的是:儿子当街被杀的南海拳门掌门,人称阳陵大侠的阳陵庄主朱安世;众弟子被废去武功,进而导致伤残的郁林大刀派掌派,霍鸿;因掌门被废失,群起复仇,欲讨回公道的苍梧剑派众弟子。
另外还有:曾向妖女跪地求饶从而保全性命的平陵庄主朱云和新丰庄主杜建。
就连时下名声鹊起的独行刀客,人称槐里大侠的赵朋也来了,他与妖女的恩怨在于兄长的惨死。
西汉期间所谓的江湖豪侠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侠客。
其中,以赈穷周急,仗义行侠为准则的是极少数。
他们大都是任侠江湖,武断乡曲,以睚眦小过,妄杀无辜,动辄即开杀戒的暴戾之徒。
所以……
豪侠的主流其实就是一帮不怕死的顽主!
这个群体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死得其所,死得轰轰烈烈,便是不枉此生。
鉴于此帮侠客行走江湖时鸡鸣狗盗,寻衅滋事,强霸民女的恶迹,大汉皇帝刘彻渐渐不满。
在发生了备选入宫的十数美貌民女集体被强掳奸淫的事件后,大汉皇帝刘彻终于被惹恼!
清明前夕他下令逮住了天下第一大侠郭解,并杀一儆百!
朝廷不再像过去那样为游侠立传,与此相反,朝廷方面已经明确地将江湖对立起来,严加管制。
自由潇洒的江湖豪侠们转眼间就踏上了坎坷凶险的漫漫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