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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同许多中东的官员讨论过中东的局势,他们认为,萨达姆只不过是要通科威特
让步。他对韦伯斯特说,他将继续与他在国外的高级情报源协商,监视中东的事态
发展。很明显,作为总统首要情报顾问的韦伯斯特和他的中央情报局在布什心目中
抵不上他自己的“高级情报源”,韦伯斯特和中央情报局被置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地
位。
7月30日,卫星照片显示了伊科边境的最新动态。兰确信,伊拉克已具备横
扫整个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东部的能力,他迅速接通了连接国防情报局局长索伊斯
特的绝密电子通道。在那台与局长办公桌上的电脑相连的386电脑上,兰写道:
“我一直在注视着伊拉克向科威特边境增兵的模式。炮兵、后勤部队在调动,空军
也在调动。萨达姆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我不认为萨达姆在讹诈科威特。我看过他
的私人传略,他不懂得如何讹诈。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法。”他进一步指出,萨达
姆的军队调动和他手头的任务木相称,如果他要讹诈科威特,那么用不着出动这么
多部队他就可以达到目的。现在他调动这么多部队,答案只有一个:他准备使用它。
而且,如果萨达姆要威胁科威特,他必须让科威特知道这一点,可由于科威特没有
军事卫星,科威特并不知道伊拉克军事集结的规模。因此,说萨达姆想讹诈科威特,
是说不通的。
作为一名情报分析家,兰此举可以说是十分大胆。一般来说,由于情况瞬息万
变,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情报人员不会把话说死,以免自己难堪。但兰觉得此次
他有充分的把握,为了引起上司的重视,他决定豁出去了。科威特对萨达姆无可奈
何,但是,如果美国及早发出警告,萨达姆也是不会肆无忌惮的。而决策人要下决
心,必须有充分的情报依据。兰觉得,他此举可以帮助布什总统定下决心。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兰这么看问题的。索伊斯特就不同意兰的判断,7月
24日国务院发言人塔特怀勒就说过:伊拉克和其他国家一样清楚,在一个开化世
界里没有强迫和恐吓的位置。难道不正是如此吗?但是,索伊斯特还是把兰的报告
呈给国防部长切尼和鲍威尔,并希望他们对此问题有所关注。但是两人都认为兰的
看法不成熟。
8月1日,韦伯斯特又向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斯考克罗夫特呈递了另一批情
报和最新的卫星照片,照片显示,伊拉克的三个装甲师已经摆开作战阵势,距科威
特边界只有三英里,八十多架直升机严阵以待。伊拉克人的通讯、大炮、弹药和后
勤力量已经各就各位。萨达姆已经具备越境出台的能力,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萨
达姆将发动一场战争。韦伯斯特说,入侵将在24小时内发生。中央情报局的情报
分析家查尔斯·艾伦认为,入侵可能是全面占领科威特。负责中东政治事务的副国
务卿金米特看了很吃惊,没有充分的把握,情报人员怎敢出此狂言。
当天下午,布什和白宫官员一起讨论中央情报局的最新情报,斯考克罗夫特似
乎最关心此事。他说:“总统先生,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么,我们选择的余地
真不大呢!”可是布什在听完其他人的发言后,仍然不相信萨达姆会派军队占领科
威特。鲍威尔承认,要忽视这些最新情报是不可能的,但是,由于伊拉克是一个极
权主义政体,萨达姆的行动说变就变,根本无法预测,美国在伊拉克上层没有一个
可靠的情报来源,因而不能确定萨达姆的真实意图。切尼和施瓦茨科普夫也有同感。
特别是切尼,他对于情报机构发出的警报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过去中央情报
局和国防情报局的警告几乎是天天不断,但有几个警告是验证了的?比方说,他的
办公室每周都收到警告说,菲律宾的政局不稳,政变即将发生,可是这种政变从来
没有发生过。再说,中东的穆巴拉克、法赫德和侯赛因都认为萨达姆不会入侵科威
特。他们可都是萨达姆的密友,对萨达姆应该是很了解的,他们的判断应该是有分
量的。但是,这次白宫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金米特决定采取一些措施来处理这场
危机。他将中央情报局的最新情报发给正在伊尔库茨克的贝克。贝克表示,他将向
他的苏联同行了解一下情况,看苏联是否了解萨达姆的计划。谢瓦尔德纳泽表示,
萨达姆是在吓唬人。这样,美国对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到傍晚,
美国许多高级官员准备休假,5点过后,斯考克罗夫特也离开白宫,布什总统和国
防部长切尼准备第二天飞往科罗拉多州阿斯彭,去同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会谈。当
天晚上8时30分,伊拉克军队越过了伊科边界。
布什政府之所以对美国情报界的警告无动于衷,还有一个重要理由,那就是,
以攻城掠地为目的的战争是中世纪的产物,在现代国际社会没有市场。苏联以一个
超级大国的地位,在人侵阿富汗后还是遭到全世界的反对,越南入侵柬埔寨更是成
了过街老鼠。武力征服不是最高明的举动,萨达姆难道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美
国中东问题专家格雷厄姆·富勒说:“通过入侵科威特,萨达姆把他曾赢得的一切
都扔掉了。他竟然入侵,我们感到惊讶。最后,你不能预测不高明的决定,而萨达
姆关于入侵科威特的决定是他的一个极大的错误。”美国驻伊拉克大使艾普里尔·
格拉斯皮也说:“我们很傻,没有意识到萨达姆是愚蠢的。”总而言之,他们都认
为首先是萨达姆犯了错误,才导致美国政府也犯了错误,这种错误是无法避免的。
这是一种典型的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在情报判断上,用自己的价值观念来判
断对手的行为取向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后果非常严重的分析障碍,它影响情报人员
正确地判断敌人的意图,甚至于使之对明显的战争征兆视而不见。这种观念认为,
人是理性的动物,决策者的任何决策都是受理性控制的,如果某种行为所得超过所
失,那么决策者就会放弃这种行为。但是事实并不完全如此。各个民族的价值观并
不完全相同,其行为取向也不可能完全一样。某种行动在一个民族看来可能是非理
性的,但在其他民族看来却是绝对理性的。用自己的价值观来判断其他人的行动,
注定会犯错误。海湾危机也是如此。当时鲍威尔等人都认为萨达姆是一个理智的人
物,他一定已从两伊战争认识到一场现代战争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因此,即使在情
报界向他们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说明伊拉克即将使用武力,他们仍然固执己见。众
所周知,入侵科威特确实不是一个高明的决定,在一个文明社会里,攻城掠地、恃
强凌弱已经没有多少市场,但这毕竟可以使萨达姆除去燃眉之急。况且,由于美国
政府传递的信息含糊不清,萨达姆还产生了_种侥幸心理,也许他的吞并行为会得
到国际社会的默认。而美国政府却根据自己的价值取向,错误地判断了萨达姆的动
机,因而使伊拉克的行动一段时间内达成了进攻的突然性。我们并不能用后来事态
的发展来否定当时萨达姆在作出这一不高明决策时所达成的突然性,更不能以之来
为布什政府的失策辩护。布什低估了萨达姆的冒险精神,使一个小国遭受了灭顶之
灾,也使美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处于被动境地,难道这不是布什忽视情报机构的警
告所产生的后果吗?富勒此言只能说明他对历史的无知。早在50年前,美国情报
界和决策者就因为用美国自己的价值观来判断日本的行为取向,结果,美国太平洋
舰队遭到了日本海军的突然袭击。50年后,美国人还是不能吸取教训。
“我们不希望伊拉克赢得这场战争,但我们也
不希望它输。我们知道他(萨达姆)是一个畜生
(S·O·B),但他是我们豢养的畜生。”一位
美国官员这样陈述美国与伊拉克接近的目的。其结果,
养肥了萨达姆,害苦了科威特,美国在中东为自己
培养了一个敌人。
萨达姆对美国表现出的敌意,早在事变前已经暴露得清清楚楚,可是布什政府
为何一直执迷不悟呢?原来,布什政府错误估计了萨达姆的意图,认为萨达姆是一
个可以受美国影响的人物,是中东地区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把维持中东稳定的希
望寄托在萨达姆身上,将伊拉克看成是美国在中东地区的依靠力量。正是这种错误
的意图分析,使得布什政府在关键问题上一错再错。
其实,伊拉克从来就不是一个亲西方的国家。伊拉克历来属于反对以色列的强
硬派,基于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怎么可能想象伊拉克会站在美国一边,或者成为
“能被美国影响的”“温和派”呢?1978年,当时的埃及总统萨达特刮起一股
外交旋风, 率先承认了以色列, 伊拉克甚至带头同利比亚等国一起,成立了一个
“坚定与抵抗阵线”,将埃及开除出阿拉伯阵营。这样的国家,美国是不会将其列
为盟友范围的。实际上,美国在中东的战略支柱一直是以色列和伊朗。为此,美国
武装了以色列,支持它与阿拉伯国家对抗,然后,又扶植伊朗的巴列维政权,将其
视为美国在中东的另一根战略支柱。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79年元旦,被中
央情报局视为固若金汤的巴列维政权突然垮台,宗教领袖阿亚图拉霍梅尼在狂热的
伊斯兰什叶派教徒的拥戴下上台执政。伊朗政局的急剧变化让中央情报局的分析家
大跌眼镜。接下来伊朗局势的变化更让中央情报局吃尽了苦头。霍梅尼奉行的外交
政策是:“不要东方,不要西方,只要伊斯兰。”美国与伊朗的军事合作项目被取
消,美